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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你的白月光(近代现代)——息霜

时间:2020-12-13 09:36:26  作者:息霜
  “林砚?”霍司容皱紧眉头,他终于想起闻尧说,这是林砚。
  “是我。”林襄从善如流,点了点头,上前轻拍霍司容肩膀:“霍哥,别太担心,小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是林襄。霍司容心想,这个人,绝对是林襄。
  床上的人或许是林砚,或许是别的任何人,但肯定,只有眼前人,才是林襄。
  林襄没事。霍司容下意识地想,林襄没事。
  闻尧和霍司容交换了眼神,闻尧退出病房,霍司容顺势贴着林襄手臂,反手将他困入怀里。
  林襄微皱眉头,但一想到霍司容对林砚,分明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便也不觉奇怪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站直身体,任由霍司容抱着。
  两个人怀抱各自的心思,对究竟谁才是林襄这件事,不约而同地秘而不宣。
  “我很想你。”霍司容哑声道。
  林襄站着没动,也不答话。
  霍司容抱住他的腰,按着林襄后颈,俯身亲吻青年冰凉的唇。
  强烈的恶心呕吐感伴随霍司容的气息贴近,让林襄肚子里翻山倒海一阵绞痛,两年来不曾停止的矫正严重损害了他的肠胃。
  林襄一把推开霍司容,脸色难看地往外走。
  他的步伐太过于匆忙仓促,以至于踉跄的身形看上去更像在逃跑。
  霍司容可太假了,林襄心想。
  在“自己”面前,他还能当着“林襄”的面亲吻“林砚”。
  林襄抬手狠擦嘴巴,啐了两口,没走几步,被疾驰而来的霍司容拽住:“林二!”
  林襄顺势抄起护士站桌面的塑料硬壳,反手朝霍司容侧脸砸去。
  霍司容没有躲,硬生生接下他这一拍,他的眼睛充满血,眼底的希冀与渴望如同地狱烈火灼烧。
  “霍哥,我是林砚。”林襄扔掉手里开裂的塑料壳,黑着脸道。
  霍司容一把将他怼到墙上,林襄倒抽凉气,他不是霍司容的对手。
  霍司容是练过的,他拍戏时的武打戏都不用替身,林襄不成章法的绣花拳脚根本不能让霍司容放在眼里。
  霍司容的愤怒超乎意料。
  连闻尧都没想到,等见到真正的林襄,霍司容会那么生气,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在山崩海啸之时发出震天彻地的咆哮。
  林襄脑袋后仰,霍司容一手握住他腰间,另一手捏着他的肩膀,冷冷扯开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为什么不见我?整整两年!为什么离婚!”
  林襄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双唇发白,脸上血色潮水般褪去。
  他强忍恶心,挣扎着推搡霍司容:“你他妈,滚!”
  “装什么林砚?你装什么?”霍司容咆哮着质问。
  ——“你根本比不上林砚。”两年前,或许三年前,霍司容那么残忍地下了判决书。
  “我没有……没装……”腹中绞痛,林襄剧烈地咳嗽:“放开!”
  如果现在放手,林襄一定就此跑了,消失不见,让霍司容再也找不到、见不到、无法触摸、难以触碰。
  霍司容诚惶诚恐而又万分愤怒。
  他反绞林襄双腕,将他连拖带拽弄进隔壁僻静的隔音病房。
  “霍司容,你疯了吗?!”林襄被他扔上床。
  霍司容反手锁门。
  林襄扑上前,推倒了液体架,霍司容绊了一脚,但这并不妨碍他逼近林襄。
  “林二,复婚。”霍司容脸色阴沉。
  “不可能。”林襄哆嗦着后退,他没有放弃仅剩的伪装:“我不是林二,我是林砚。”
  “我不在乎你到底叫林二还是林砚。”霍司容将他拽到床上:“你的名字,并不妨碍老子上你。”
  林襄脸色巨变,咬紧牙关:“你可真不要脸,霍司容。”
  “林襄,这次你亲自送上门,我不会再放开你。”霍司容半是威胁半是痛心。
  林襄趴在床上,疼痛让他四肢发软,他咳得双颊涨红,捂住小腹一阵酸呕。
  “我爱你。”霍司容眼眶发红,他按着林襄的两条手臂,掰开他道:“喜欢的、想要的人,是你。”
  “是林砚。”林襄大吼:“林砚!”
  “别哭了。”霍司容擦拭他眼角泪花。
  他听见林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如同发誓。
  林襄说:“我恨你。”
  霍司容咬住他的颈窝,曾经高大的男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佝偻脊背,趴在青年身上。
  以前霍司容将他的情绪包裹得那么好,密不透风,而如今,却像风烛残年,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v啦,没有特殊情况一般日更嗷~文不长,20w左右叭=w=
 
 
第35章 坟头蹦迪
  林襄捶打、推搡、又咬又骂,无论他如何垂死挣扎,霍司容依旧死死按着他,像一座山,不为所动。
  “林二,和我演一出如来佛镇压孙悟空。”霍司容哑声道:“你演孙悟空,我演五指山。”
  如果是林襄,他会再加一声“如何?”以征求对方意见,但霍司容根本不会征求林襄的意见。
  所以他就像命令一样,掰开林襄的身体,顶了进去。
  突兀离别、得知离婚的愤怒、两年彻骨相思,被霍司容一股脑儿灌进林襄身体。
  “别走了,”霍司容强硬而霸道地要求,“不准再离开我。”
  林襄翻身,吐得昏天暗地,痛苦如山洪没顶。
  “是林砚。”他闭上眼睛,恍若一脚踏下云端,不知所谓地重复着:“林砚……”
  黎明清寒,林襄眼帘紧阖。
  霍司容就着夜色睁开眼睛。
  他这两年浅眠,每一次深夜梦回,张开眼睛,身旁只有一片冰凉空气,那个曾趴在他身上戳他肩膀的孩子不见了。
  霍司容只好翻坐起身,从橱柜中取出他为林襄置备的衣服,抱在怀里,枯坐至天明。
  有些喜欢由于离别太久于是潦草淡去,而有些喜欢,像陈酿的葡萄酒,埋在深不可测的地下,经年累月,日积月累。
  霍司容有多少次盼望林襄就在他身旁,他已经数不清。
  当他回头发现一张与林襄相似的脸,再喊出对方的名字“林砚”时,内心有多少失望,难以言喻。
  霍司容坐起身,将疲惫沉睡的林襄抱入怀中,让对方的脑袋斜倚他胸口。
  霍司容紧紧抱着他,收拢双臂,失而复得的恐慌和胆颤让他无暇他顾,只能抓紧怀中真切存在的人。
  林襄自噩梦中醒来,察觉霍司容气息的同一时刻,推开他拼命干呕。
  霍司容慌手慌脚地守着他:“你怎么了?”
  林襄一脚将他踹开,愤怒地骂道:“滚!”
  霍司容面色微变。
  林襄跌跌撞撞扑下床,捂着肚子撑住墙面,空气阴冷潮湿、身下更是浑浊一片,林襄满面恶心。
  “霍司容,怎么有你这种人,你怎么不去死!?”林襄口不择言地怒骂。
  我有多喜欢他,霍司容心想,他却让我去死。男人怒火升腾,他跨步上前,捏住了林襄的胳膊:“复婚。”
  “不可能!”林襄甩开他:“我不喜欢你,霍司容,我他妈有多恨你,你心里没数吗?!”
  霍司容眼底的希冀之火一瞬间冷下去,脸上呈现出烧透后死寂般的灰烬之色。
  万籁俱寂。
  霍司容想起来,曾经他对林襄有多么弃如敝履,拿他当个替代品,当个玩物,留在身边,却舍不得割离。
  那时他太自信,自信三十岁后的自己不会再爱上谁,林襄把自己洗干净送上门,霍司容便笑纳。
  那时他想,玩玩而已,谁动心,谁傻逼。
  林襄是个傻逼,奉上少年满腔真心供男人践踏。
  霍司容也是个傻逼,失去之后才懂得拥有本身有多么幸福。
  “复婚。”霍司容不理会林襄的叫嚣,他生硬而冷酷地重复:“你必须在复婚书上签字。”
  “不可能。”林襄情绪激动,胸膛剧烈起伏,他扶着墙厌恶道:“想都别想。霍司容,除非我死,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心脏绞痛,霍司容下意识揪住了胸口,他迈步逼向林襄,眼底一片阴鸷。
  “无所谓,我不在乎你恨我与否,但我们必须复婚。”霍司容沉声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林襄冷笑:“你能按着我签字?”
  “那就关到你签字为止。”霍司容的神情和语气一般冰冷,近乎残忍地俯视着他,脸色阴郁得可怕。
  林襄不是不清楚霍司容这人发起狠来,什么下三滥的事他都干得出。
  论不要脸,这世上恐怕当真无人能出霍司容其右。
  闻尧拿着手铐回到二人住的别墅时,霍司容正卷着林襄洗澡。
  林襄挣扎得厉害,霍司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制住他。
  林二窝窝囊囊地被他塞进浴缸,霍司容一手按住他胸口,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处。
  刺痛、羞耻与恶心一同涌上心头,再捣入胃里,林襄一脚踢中霍司容的脸,翻转身趴着缸沿连咳带呕。
  “别碰我!”林襄怒道。
  霍司容站起身,大男人简直手足无措,茫然僵立,不明白林襄是为什么又吐了。
  他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吃下去反胃,于是吐出来,这会儿只能呕出些酸水,让霍司容看得心惊胆战。
  闻尧担心地问:“林二肠胃炎犯了?”
  霍司容摇头:“不像,医生检查过,说没啥毛病。”
  林襄裹着毛毯蜷缩,将自己塞进了小沙发,满肚子怨气一丝不漏挂在脸上。
  闻尧小心将装有手铐的不锈钢方盒交给霍司容,望向背对他坐在电脑前刷网页的青年,蓦然感叹:“长大了。”
  “个子也高了不少。”霍司容顺他的视线望去,一声苦笑,意有所指地说:“脾气更是。”
  “以前装乖卖傻把野猫性子压得狠了,这两年无人肯多加看管,放他自由生长,脾气只能较从前更坏。”闻尧摇摇头,一拍霍司容肩膀:“先生,来之不易,珍惜点吧。”
  这话什么意思,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霍司容与林襄这一路折腾过来,闻尧算是切身见证人,能分分钟敲键盘哭诉十万字,他作为一条单身狗被这对狗男男折磨的日日夜夜。
  简直不堪其苦,闻尧望天兴叹,不堪其苦啊。
  霍司容送了他一个“赶紧滚”的眼神,闻尧麻利地溜了。
  林襄肚子饿,四肢软绵无力,霍司容送来的东西他又不肯吃,吃不下。
  那些食物含在嘴里就是苦瓜水的味道,难受得紧。
  林襄耷拉肩头,鼠标指针飘忽不定,随手点进了一家纯文学论坛。
  这家论坛都快倒闭了,版面最新回复的时间还是上周这个时候,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用户。
  文学……林襄默然无声地叹了口气,离开宁北去伦敦后,他就再未曾碰过一本文学理论书籍。
  冯唐、王朔是否又出惊人之语,郜元宝与钱理群一南一北对鲁迅的研究有新进展吗,洪峰还在微博po女儿日常吧。余华呢,杂集出到哪一本了?
  老一辈的作家凋零,新人青黄不接。
  林襄心想,不行,文学界需要我这样的人才,我不能自暴自弃,他摸着下巴琢磨。
  幸亏霍司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肯定要嘴上逞能嘲一句:“说我不要脸,你还不是一样一样的。”
  林襄心中百感交集,对霍司容的厌恶暂且为文学界的担忧压了下去。
  直到腕上一阵冰凉触感。
  林襄扭头,霍司容半跪在他身旁,认真细致得好比良家媳妇为自己男人缝衣引线,生怕针脚不严、稍有疏漏。
  林襄:“……”
  霍司容温柔地注视他:“来,那只手。”
  林襄顺手甩了他一耳光,将霍司容踹翻在地,跳上去压住他一顿拳打脚踢。
  霍司容忍气吞声地受下了。
  等林襄解气,霍先生整张帅脸已经鼻青脸肿,他小幅度地龇了龇牙,暗暗嘀咕:“爪子可够利索的。”
  “你有病是吧霍司容?”林襄不客气地反问。
  霍司容一言未发,将镣铐抻长了去够林襄另一只手腕。
  “我知道你有多能跑。”顶着林襄厌恶鄙夷的目光,霍司容视若无睹,沉声道:“我也知道你恨我。”
  林襄微挑眉梢。
  “正因如此,我不能放你走。”霍司容抬眼注视他,万分郑重地继续:“除非你签复婚书。”
  “那你知道我现在,看见你就想吐吗?”林襄一脸麻木地反问。
  霍司容愣住了,他不明白林襄这句话意指生理反射,而非情绪的比喻句。
  但这句话赤|裸裸的摆在两人面前,的确有够狠的。
  在霍司容记忆里,林襄就像围绕恒星旋转、不知疲倦的小行星,那么晦暗渺小,不会发出光亮,却一直无法忽视地存在着。
  曾经的林襄总是包容霍先生的一切。
  “你就这么的……讨厌我。”霍司容两道浓眉拧住了,隐忍不宣的痛苦又一次漫上心头,让他宽阔高大的身躯,整个儿笼罩在难以言喻的悲伤中。
  林襄已经不屑再搭理他了,丢掉的东西,就属于过去,他没兴趣捡回来。
  “你记得何思远吗?”林襄说。
  霍司容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我和他掰了,此后他一直试图联系我,甚至发来倩倩的照片。”林襄残忍地抿起唇角:“我拉黑了他。”
  “何思远打电话说我不够兄弟。”林襄扯回被霍司容捏在掌心的左手,哈哈大笑,语带讥讽:“我找人揍了他一顿,又逼他还了欠我的五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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