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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中了情蛊(穿越重生)——归阙

时间:2020-12-22 09:58:26  作者:归阙
  十七岁负刀行人间,路三千,无悔矣。
  怎奈蝇营狗苟是世人,一片温柔是伤心。
  一片温柔,是伤心。
  耶律枫死了。
  傅听涯看着那具经脉碎裂,鲜血横流的尸体想。
  而且并未瞑目。
  傅听涯收剑回鞘,青白着脸色来到耶律枫的尸体旁,蹲身为他阖上了双目,然后他用剑在拨开雪泥,在地上刨了个浅坑,将鸣月埋了进去。
  耶律枫真的至死也未使鸣月出鞘,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傅听涯按了下胸口平复翻涌的血气,忽然回首,看渡云巅外一只苍鹰鸣声破空,盘旋九天。
  所以,何谓……必死?
  “大人,喝药了。”溪云一手将小暖炉塞到人怀里,一手将药盅放到桌上,发出「嗒」的一声,清脆无比,亦惹得正蹙眉沉思的叶授衣转头看她。
  “怎么看着脸色不好?”叶授衣将桌上散落的文书堆到一起,问道。
  “您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溪云憋气道:“比鬼还吓人。”
  叶授衣听她嘟囔完,眼神温和而无奈:“马上就调职回京了,不过再辛苦这么几天,你……”
  “调职回京!?”溪云讶然眼前披着狐裘,更显单薄的男人,脸上神色几番变换,最后涌上一股愤懑:“大人!?”
  “也许……我还能去江南看看。”
  叶授衣念叨着,站起身,脸上浮起几分薄红,他说:“溪云,去准备准备,咱们要回家了。”
  先前已经跟朝廷新调来的元帅做好了交接,他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叶授衣想象着边关鸦青的城墙和晦暗的天空。
  纵然有几分感伤,却明白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条件,真的回不去了。
  而且还有一个人,说要带自己归隐江南。
  他在三日前得到了傅听涯赢过耶律枫,已先行回京的消息。
  他活下来了。
  深冬的皇宫褪去一切颜色,终于在朱红与灰白中显出几分可怖来,傅听涯步履匆匆,却眉宇舒展,难掩轻松。
  像是积年的阴云散去,天光洒落,一片灿烂。
  他想自己甚至有些感谢这令他看清了很多事情的生死一战,先前心口万虫撕咬般的痛苦犹在,他终于想明白那是为何。
  想带一个人去江南,想让他不再……
  “殿下,皇后娘娘邀您一见。”嘶哑阴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断思绪,猝不及防。
  傅听涯蓦的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去那立在两道宫墙之间狭窄的甬道上,深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侍者,右眼一跳。
  “这不合礼数。”傅听涯道。
  “殿下不必担心,陛下已允。”
  华锦迤逦,熏香氤氲,落红尘坐在殿中,小心的拨弄着自己宝蓝镶金丝的尖长护甲,她轻轻吹了口气,只觉这饰物美得像尖锐的匕首。
  “臣弟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听涯,你来了。”落红尘起身:“快起来,不必多礼。”
  傅听涯瞳孔猛缩,为这称谓。
  “不必紧张,想来你也听过我早年在江湖上的名号。”落红尘笑着:“今个儿只是想和你聊聊。”
  落家红尘,术榜第一,可谓名震江湖。
  “听说,陛下已经允了你……到江南去?”落红尘状若不经意地提道:“和叶侯一起?”
  “其实我早年也与叶侯有几分交情。”落红尘抬眼一笑,红唇艳丽,宛如惑人的妖:“我曾向他借过「牵肠」。”
  傅听涯挑眉:“这是娘娘与他的私事,不必说予我听。”
  “你这样说,应是还不知道这味「牵肠」是个什么东西吧?”
  落红尘走近傅听涯,忽然俯身贴近对方耳侧,气吐如兰:“牵人情肠,钩之魂府,生生死死,无可免焉。它是南疆毒蛊一脉中,最为阴诡的一种。”
  “中了这味情蛊的人,将一辈子也离不开那施术者。”落红尘一字一顿,红唇开合:“还自诩情深,死心塌地,殊不知只是为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像个傀、儡。”
  香雾沉沉,光线暗昧的大殿中沉寂良久,忽响起一人冷笑之声。
  “呵……”
  傅听涯静静坐着,背脊挺直,脸上淡漠至极,语气半分未动:“娘娘唤我来此,就是想与我说这些?”
  落红尘直起了身:“你这是不信?”
  “且不说「牵肠」难得,这等奇淫技巧,他还不屑于用。”
  “前任叶侯与那位长公主的旧事,谁说来都是有几分惋惜的。
  那「牵肠」是难得,安阳长公主用了一生才求得一味,在死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落红尘语气中有几分怜悯之色:“至于用不用,情之一字,难免让人头脑发昏,更何况是在亲身经历了父母惨剧之后。”
  “你若还有疑问,不如就拿了这药去试。”落红尘扔了一张方子给他:“「牵肠」虽少见,却很是有名,关于它的验试之法,并非无处可查,你若是不信我给的,就自己去找。”
  “本宫乏了,王爷自去吧。”
  “臣弟告退。”
  见傅听涯背影远去,落红尘站在原地,看着悠悠落在地上的一纸药方,极隐秘地勾了勾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修罗场预定。
  忽然想大修文。
  我果然还是适合全文存稿。
  再也不作死了。
 
第九章
  月上中庭,长街外已无人声。
  傅听涯斜倚在院中长廊下,如水的夜色浸染衣襟,沾满酒气,他的脚下已经堆积了五六个酒坛。
  模模糊糊中,他感觉有人扶住了自己,熟悉的气息涌来,他似低声呜咽:“师父……师父……”
  重重的酒气铺天盖地而来,叶授衣任他眯着眼睛大敞四肢靠在身上,将自己压得摇摇欲坠,他挥退敢来的侍者,抬手压住低咳,轻轻揉了揉身侧宛如大狗一般的徒儿的发,眸中洇开一片温柔笑色:“我在……”
  月华流过冷瓦,似有薄薄的雾气浮起,不知是在眼中还是心底。
  傅听涯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皇兄,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叶授衣听得这话,便知他是真醉了,他叹了口气,单手解下狐裘盖在傅听涯身上。
  虽不知道对方这几日在宫中又经历了什么,他仍是有些安慰道:“听涯,都过去了。”
  傅听涯哼了几声,应是什么也没听到。
  第二日,傅听涯从宿醉中清醒过来时,叶授衣并不在身边。
  他靠在床畔,按着眉心,醉时一段段破碎的记忆浮现,他招来仆从,淡声问道:“昨夜……他来过?”
  “回殿下的话。”仆从恭敬答道:“叶大人陪了殿下您半宿,天快亮的时候才走。”
  “这样吗?”傅听涯皱了皱眉,随之从怀中拿出一个封好的香囊扔给那仆从,却是看也不看,语气颇有几分无奈:“他还是这般不知道照顾自己。”
  “夜半天寒,又该受凉了。”
  仆从沉默着接过香囊,并未出声询问。
  “是我之前魔怔了,是我……”傅听涯摇了摇头,吩咐道:“把这香囊拿下去烧了,不必打开。”
  “是……”仆从应道,转身欲走,却迎面撞上来人,脚下一个踉跄。
  叶授衣稳稳扶住对方,又一把接住那掉下来的香囊,道:“小心……”
  “大人恕罪。”
  “师父……”傅听涯直直看着迎着晨光走来的叶授衣,眼睛眨也不眨,近乎贪婪的描过对方的眉眼。
  “先前去宫里面见陛下,如今卸了职,我也更自由些。”
  叶授衣声音温和:“实在忍不住,就由着自己又来瞧瞧你。”
  “这是什么?”他拿起香囊一晃:“我记得你不用这些东西的,可是病了?”这样说着,叶授衣将香囊打开,取出了其中的药丸。
  “无事,别动它,授衣你——”
  傅听涯的话在看清那药丸形貌后戛然而止,鲜红的颜色那样刺目,以致于他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牵肠」取容蝶鳞粉入蛊,丕草之叶见之则朱。
  见之则朱。
  所以……这竟然不是新后的恶毒挑拨,而是情之所起的真相吗?
  傅听涯几乎是颤抖着将手放在心口,他想,这炽热的心跳声中,原来竟是藏着一只扭曲的蛊虫吗?
  每时每刻都在用它满是恶臭粘液的,令人作呕的细足爬过他的血管,然后留下代表自己的领地的标记……
  “听涯,你怎么了?”叶授衣上前,却被傅听涯狠狠挥开!
  “别碰我!”他厉声喝道,裹挟着内息的力道如山呼海啸而来,一时冲入竟如刀从头到尾将经脉割开,叶授衣毫无防备的被推得一个踉跄,后腰一下子撞在桌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桌上原本放着的水壶茶杯甚至被溢散的劲气击的粉碎!
  旧伤被引动,身体像刚刚被粘好的瓷器,此刻又被人击中了最脆弱的地方,一下子噼里啪啦碎个彻底,血腥气息冲上唇齿,他甚至没来得及去扶一下,就直接单膝跪倒在地上,一口鲜血随之喷出——
  唇角血色犹在,叶授衣怔楞着抬首看向傅听涯,脑中却是一片茫然,此刻却只来得及想——
  这一个月补养又白费了功夫,溪云怕是又要生气了……
  “师父……”傅听涯的声音唤回了他一点意识,叶授衣几近本能地想回一声「我在」。
  然而话未出口便被止不住的鲜血淹没,然后他看见了傅听涯漠然到极点的眼神。
  “师父,哈。”他又念了一遍,话语间却充满讽刺,像是要把这两个字搓揉到烂,彻底粉碎,他问:“你配吗?”
  叶授衣在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可他知道,没有。
  四肢百骸热血褪去,徒留一片冰凉,沉寂许久的幻觉又开始出现,眼前乍然人声混乱,影影绰绰,又是红绸、少年、和刀光……
  他压住疼痛,强逼自己再度看清眼前——
  傅听涯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字一顿,阴冷狠决:“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死生不见。”
  言罢,傅听涯冷冷甩袖,大步离开,走过被他一掌打得直不起身,单膝跪地的叶授衣,就像走过路边一块石子。
  叶授衣以手支地,痛苦的喘息几次后,才终于有力气虚弱问道:“听涯……为……为什么?”
  “我不杀你,已是看在往日情分。”
  “现在,给我滚。”
  傅听涯停在门口,却未回头看那一地鲜血狼藉。
  他此刻只觉恶心。
  难以忍受的恶心。
  叶授衣几近无措的看着傅听涯远去的背影,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想因为胸口的刺痛更为狼狈的扑倒,摔得半趴在地上,一丁点尊严都不剩。
  ——恩断义绝……死生不见?
  这样鲜血淋漓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洁白剔透的六出花飘进来,落在脸上,化成一朵凉凉的水滴,就像是江南的绫罗,搭在少女月般的皓腕上,叶授衣看见水面上悠悠荡过的一只乌篷船,又看见一枝白玉兰生出屋檐之外……
  眼前随之一片黑暗。
  “大人,您可算醒了。”
  睁开眼即对上少女担忧的脸,叶授衣撑起身,又在马车一个摇晃之下白了脸色。
  “大人,您……”
  “溪云,这是到哪儿了?”叶授衣缓了一会儿,问道。
  “大人,到琼州了,再走两日,我们便到北塞了。”溪云回答完,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听完这个回答,叶授衣看上去像是走了一会儿神,良久,他竟摇头笑了笑:“我现在都不信……半年前自己还能骑马七日从北塞奔到京都……”
  “大人您受太多伤了……”溪云蹙眉:“将养着,早晚会好的。”
  “也许吧。”叶授衣淡淡应道。
  “您……您为何又要……”明明已经离开了,您为何又要回来?
  “戍守边关,戎马一生……就是我的命罢。”叶授衣心中明白溪云想问什么,答道:“先前是我自己想差了。”
  “这样也挺好的。”
  “陛下那里……”
  “陛下自有他的考量。”叶授衣虽说得恭敬,却声线极冷。
  先是让他卸职回京,又在他和傅听涯决裂之后重调他回边疆……
  叶授衣不知道是隆元帝终于对他放下了心,还是这本来就是一出离间之计。
  “可是大人您的身体……”溪云犹在担心。
  “这次回去不领兵了。”叶授衣解释道:“只是封地在那边儿而已。”
  言罢,浓浓的倦意涌来,叶授衣又阖上了眸子。也许是先前被伤得太狠,藏在心中的那只小虫再不像先前那般安稳,而是贪得无厌的啃食着他的血肉,又将岩浆一般的毒液注入他的鲜血,用幻觉和疼痛逼他回去,去找傅听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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