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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恩(古代架空)——明月上西楼

时间:2020-12-23 10:08:45  作者:明月上西楼
  因为今儿是除夕,内廷司给他送的膳食也比往常好一些,还多了一盘子炙鸡肉,虞清却没动它,只是喝着汤。
  他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围墙外的天空,想起从前还在虞府时候的时光。
  他是虞家的独子,从小被多少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时他还是个少年,除夕夜不愿陪着父母枯燥无味地守夜,每每编了理由提前回屋,其实是带着小厮偷溜出府去玩。
  大梁民风开放,除夕夜街上灯火辉煌,各种新奇的玩意满街都有,虞清撒欢地玩,一直到快天亮才回府,父亲即使知道了,也并不会责罚他,只是说他几句,母亲还会端了好吃的桂花甜汤给他,问他玩的累不累。
  那时候的他,从来不知道忧愁是什么模样,也从未想过等他回家的父母会离他而去,更没想过,他会被困在这样一座小小的宫殿。
  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一阵凉意,虞清沉下眼眸,拢紧了披风,站起身来,走到那颗桂树下,将杯中酒慢慢倒在地上。
  “父亲,母亲,虞家的仇,问雪一定不会忘记,终有一日,我会把属于虞家的一切,全部夺回来。”
  乾丰四年,三月初十,皇上下旨册封皇二子孟翊为太子,赐居东宫。
  孟言坐在重华宫的角亭里,剥着枇杷吃,满脸的不耐烦,“圣旨下了后,凤仪宫就没消停过,一波一波的人赶着去道贺,我看我那母后的腮帮子都快笑僵了。”
  虞清坐在一旁,替他看一篇文章,听到孟言说完,他指着文章道:“方先生是要你们以‘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写一篇策论,其主旨是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写的有些浅显,是普通人家的思想,殿下身为皇子,应当站在大梁国的立场上来看问题。”
  “我二弟封了太子,你怎的没反应?”孟言皱眉看一眼文章,问虞清。
  虞清道:“大梁看中嫡庶尊卑,他是嫡子,被封太子是迟早的事。”
  “那你为何不与他合作,岂不是易如反掌?”孟言斜着眼看虞清。
  虞清将文章收起来,也看向孟言,微微挑着嘴角,“怎么,大殿下是对自己没信心吗?还是,对虞清没信心。”
  孟言笑笑,“我只是觉得,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到时候会让你白费了一番心思。”
  “心思有没有白费,也要等最后才知道。”虞清饮一口茶,目光投在空中,若有所思道,“再过几日,就是皇太后的忌日了。”
  孟言一愣,算了算日子,“不对啊,我之前虽在越州,但是皇祖母的忌日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她当初不是病重后耐不住暑热才去的吗?”
  “三伏天去的那位是皇上的嫡母,我说的是皇上的生母,先帝的敏贵人。敏贵人信佛,灵位供奉在城郊的云山寺,每年三月十九,皇上都会自己出宫祭拜她。”
  “我二弟三弟可知道这事?”孟言问。
  虞清道:“自然是不知道的,即便知道也只会当做不知道,先帝的敏贵人去的早,他们二人从小在皇太后身边尽孝,怎么会去记一个不相关的人。”
  孟言心里一动,暗自有了打算,看着虞清的模样,忍不住就想招惹他,便问:“那你如何记得这么清楚?”
  虞清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和愤恨,转瞬即逝,他冷哼一声,自嘲道:“做了那个人这么多年的正妻,也不能白做了。”
  他说话声音苍凉,在这初春的季节里,让人听了心里发凉,孟言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捉弄,他抓了一把枇杷放在虞清面前,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虞清有些意外,“哦?大殿下这是长进了?”
  “进宫好几个月了,耳濡目染的多,又得你教诲,自然要长进的,我可不想来日对孟翊那个臭小子俯首称臣,再说……”孟言朝着虞清嘻嘻一笑,“我对你有信心。”
  十五岁的孟言明眸皓齿,笑起来眉眼弯弯,满身的少年意气,虞清看着,不禁想到了他自己的十五岁,心里无限感叹,语气也不由得缓了下来,“你肯长进是好的,只是你那个父皇心思很深,疑心又重,万事小心。”
  “我知道,别说这些了,你尝尝这枇杷,甜得很,皇后赏赐下来的,我一颗都没吃,特意给你带来的。”
  黄橙橙的枇杷,一个个浑圆饱满,是春日里勃发的生机,虞清捡了一颗,扒开皮尝了一口,确实很甜。他看一眼吃的开心的孟言,忍不住道:“你回去记得重新写一篇文章,我要是你先生,这样的文章交上去,肯定罚你们一天不许吃饭。”
  “你不是我先生吗?你之前答应过教我功课的。”孟言耍赖似的叫,“虞先生?”
  虞清横他一眼,“大殿下谨慎称呼。”
  孟言不以为意,嬉笑了几声,又给虞清剥了好几个枇杷,直到三更的打更声在宫巷里敲响,孟言才离开重华宫。
  三月十九日,孟言一早给南书房告了假,他称病逃课是常事,所以并未有人放在心上。
  云山寺位于云山半山腰上,青白色的建筑,不太起眼,无论面积还是香火都比不上皇家寺庙上元寺。孟言带着兴儿先一步来了云山寺,向主持表明自己的身份后,询问到了敏太妃的灵位。
  一块不起眼的檀木灵牌,单独放在一间禅房,孟言走进去,就闻到一室的檀香味。檀香静心安神,充斥在这种氛围下,孟言也不由得受到了一些感染,他看着灵牌上敏太妃的谥号,恭敬地跪下来,上了一炷香。
  他道:“皇祖母,孙儿来看您了,来晚了还请您千万不要生气,孙儿们一切都好,父皇也好,皇祖母不用挂心……”
  他上完香站起身,刚将香插/进香炉,禅房的门忽而被人推开,孟言回头去看,皇上穿着常服,站在门口,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孟言露出一瞬的惊讶后,忙跪下来请安,“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已在门口将他刚刚的话全听了进去,董怀扶着他走进来,皇上看着孟言,沉声问:“你怎么在这?”
  孟言恭敬道:“今日是皇祖母的忌日,儿臣前来尽一份孝心。”
  “你的皇祖母是敦孝仁皇太后,忌日是七月十七,你来这里尽的什么孝心?”皇上语气低沉,听不出来情绪。
  “那是儿臣的嫡亲皇祖母,可这里的才是儿臣真正的皇祖母。”
  “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怒道,“竟敢私自打听朕的行踪,还敢对皇太后不敬!”
  天子发怒,董怀和禅房外面候着的僧人吓得一震,慌忙跪下,大气不敢出。
  孟言俯着身子,不卑不亢道:“父皇息怒,儿臣的母妃早年时曾有幸得过敏皇祖母的恩惠,所以一直记挂在心,皇祖母薨逝的时候,母妃虽远在越州,也伤心了好几日,之后更是每年忌日都会祭拜皇祖母。母妃也时常告诉儿臣,皇祖母是慈爱仁善之人,教导我要像尊敬嫡亲皇祖母那样尊敬她。今日是皇祖母忌日,母妃身在宫里不方便祭拜,听闻皇祖母灵位供奉在此处,才要我来尽一份孝心的。儿臣想着,嫡亲皇祖母受所有人的牵挂和思念,可是敏皇祖母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里,心里肯定孤独,儿臣无缘见她一面,今日来上一炷香,也算表了儿臣的一份孝心。”
  孟言说罢深深嗑了个头,“儿臣真的没有私自打探您的行踪,也没有一丝不敬嫡亲皇祖母的心!还请父皇恕罪!”
  孟言一席话说的真挚诚恳,情真意切,言语令人动容,皇上面色缓和了许多,却还是带着一丝狐疑看着孟言,“你当真不是知道朕要来,所以故意等着朕吗?”
  “儿臣确实不知。”孟言道,“或许是因为儿臣与父皇没有见过几次面,心中对父皇仍有些畏惧,若是知道父皇会来,儿臣当然会回避。”
  他说的这话言语里或多或少掺杂了一些不满的情绪,若是皇上平时听了,定然会不高兴,可此情此景,听着这样的话,皇上心中不免浮起了些许愧疚。
  眼前的儿子已经十五岁了,再过两年便长大成人可娶妻生子,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抱过他,时隔十五年,父子才第一次见面。
  皇上定定看了孟言好一会,道:“起来吧,你有这份孝心是好的,只是逃课这种事以后不许再做了,本来功课落下的就多,还三天两头逃学,成什么样子!”
  “是,儿臣知罪。”
  董怀见皇上消气了,忙上前准备檀香,预备伺候皇上祭拜,皇上却道,“孟言,你来给朕点香。”
  孟言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分毫,上前点了三支香,恭敬递到皇上手中。
  祭拜完出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淋淋漓漓的小雨,僧人拿了伞过来,孟言接过,给皇上撑起,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走下云山寺的台阶。
  皇上说:“你们前些日子交上去的文章,朕都看了,还是孟承写的最好,不过你也不错,进益很大,就是有些空,往后办了差事,或许能领悟的更透彻。”
  “儿臣多谢父皇指导。”孟言扶着皇上,缓步走下山。
  董怀和兴儿远远跟在后面,看到雨水飘进伞里,打湿了孟言的半边肩膀。
  作者有话说:
  作者没话说,给大家鞠个躬叭~
 
 
第10章 恩宠
  春日里的雨一下起来便没完没了,淋淋漓漓一直下到傍晚,还不见停。皇上批了一个时辰的奏折,眼睛有些累,抬手按揉着眉心。董怀见状,上前给皇上换了一杯参茶,劝道:“陛下歇一会儿吧。”
  皇上接过参茶,走到暖阁的软榻上坐下,饮着参茶看着窗外的细雨,忽而道:“董怀,你说朕今日在云山寺和孟言真的只是偶遇吗?”
  董怀心里一惊,却不敢抬头看天颜,他立刻跪下来,恭敬答道:“您每年去云山寺的事情只有奴才知道,奴才绝不曾对外人透露过半个字。”
  长久的沉默后,头顶传来茶盏轻轻放在桌面上的声音,皇上开口道:“起来吧,朕只是随口问问,孟言自从回宫,就没和你说过话。”
  “谢陛下。”董怀战战兢兢站起身,一滴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隐在衣襟里,不敢再为自己多辩驳半个字,他实在不知道怎么会在云山寺偶遇大殿下,看来这位新来的皇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皇上轻微叹了一声,“孟言是个好孩子,朕是否对他们母子太过冷漠?”
  董怀斟酌着说:“此前让大殿下和苏贵人娘娘去越州,是因为他们冲撞了陛下,陛下也是为了顾全大局,陛下初登基,就把二位主子接回宫来,可见陛下一直没有忘记过大殿下和苏贵人娘娘,陛下的用心良苦想必两位主子一定是体谅的。”
  皇上想了想,道:“吩咐下去,朕今晚去陪苏贵人用晚膳。”
  董怀早就猜到皇上差不多该召幸苏贵人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眼看着时候不早了,董怀一刻不敢耽误,忙去翠微宫传旨。
  翠微宫接到旨意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跪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董怀走了后,大伙儿才欢呼起来。宫女连翘喜极而泣,抹着泪说:“太好了!娘娘回宫快半年了,陛下终于来看您了!”
  苏贵人也十分意外,脸上有喜色,却不敢太张扬,甘草明白她的心意,对着连翘道:“好了,陛下要来咱们宫里用晚膳,你赶紧去御膳房盯着,别出了岔子,出去的时候收着点情绪,别一副咱们娘娘没见过圣恩似的。”
  “是!”连翘带着两个小宫女,喜气洋洋地往御膳房去了。
  苏贵人打发了其他人,扶着甘草的手臂走进屋子,仍是不敢相信,“甘草,陛下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甘草笑道:“娘娘如此貌美,陛下怎么会忘记娘娘呢,奴婢帮您梳妆吧。”
  苏贵人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摇摇头,“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皇上踏进翠微宫时,雨已经停了,春雨过后的夜晚,凉风习习,翠微宫跪了一院子的人,皇上一眼就看到了最前面的苏贵人。她着青碧色的衣衫,梳着流云髻,半低着头,额边有一缕碎发随着微风飘在她的脸上,更添了一股弱柳扶风的韵味。
  皇上上前伸手扶起她,“雨后潮湿,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苏贵人拢着头发,仍低着头不敢直视皇上,柔声道:“谢陛下关怀,臣妾并不觉得冷。”
  “手这么凉,还说不冷,如今虽是春季,晚上寒气也大,还是要注意。”皇上执起苏贵人的手,牵着她走进屋子。
  苏贵人道:“是,臣妾记下了。”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寻常的家常菜,中间放着一个白瓷大碗,碗中盛着乳白色的汤,上面漂浮着红枣枸杞,还有几朵娇白的梨花。
  皇上坐下后,苏贵人先为他舀了一碗汤,皇上低头闻了闻,略有些吃惊问:“这是甜梨酪?”
  苏贵人莞尔一笑,“是,臣妾不知陛下如今爱吃什么,就做主做了甜梨酪。”
  甜梨酪是苏贵人的拿手菜,从前整个王府只有她会做,为了这碗甜梨酪,皇上每个月总会去苏贵人院子几次,自从苏贵人离京后,他便再也没吃过了,偶尔想起来,让宫女学着做,却总没有当初的味道,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如今再度入口,软绵清爽的口感,微甜的余味在口中经久不散,带着点梨花的气息,将皇上一下子就拉回了曾经的日子。
  他看着眼前的苏贵人,纤细柔弱,薄施粉黛,别有一种淮州小女人的韵味。
  皇上放下甜梨酪,拉过苏贵人,“不用站着伺候朕了,坐下一起吃。”
  “是,臣妾谢恩。”苏贵人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容,在皇上对面落座。
  这些年皇上身边女人很多,也不缺乏貌美的女子,可她们有的跋扈、有的木讷、有的迎合取巧、有的端庄持重,很难有谁拥有苏贵人这种气质。话不多,却能恰到好处地回答皇上的问话,举手投足间带着淮州女子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柔,如春风化雨般,让皇上被奏折烦闷了一天的心,很快平静下来。
  曾经相处的那些日子,跟着味觉一起被唤醒,皇上看着眼前温柔的女人,想着她从前在王府被人欺负也从来不争不抢的性子,心里不免多了一份疼惜。
  “这些年,是朕冷落了你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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