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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门前(古代架空)——佴一

时间:2020-12-23 10:20:06  作者:佴一
  林舒毅松了一口气,那一顿饭却也没吃饱。
  他当时觉得有点理解时季昌为什么会喜欢娄怀玉了,这样一个软软的小人儿天天呆在自己身边,说话生气提要求全像撒娇,是很容易沦陷的。
  想完了,林舒毅更惊恐了,他可太怕自己成为季昌哥的情敌了,几乎是怀着打仗时一样警惕的心吃完了那顿饭,吃完就跑了。
  不过这会再看,林舒毅又觉得娄怀玉当时可能是真的只是和自己提要求。
  因为他和时季昌说话看起来更像是在撒娇,一点头,一抿唇,都有点又羞涩又开心的意味。
  娄怀玉抿着唇把自己的一道菜往两个人中间推。
  还没推到,就被时季昌拦住了,又被推了回去。
  时季昌也说了句什么,娄怀玉还在看着自己那两道菜,最后很轻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林舒毅看的出口型的话。
  娄怀玉说:“好吧。”
  时季昌便又笑起来,伸手去揉娄怀玉的头。
  那样子,真是林舒毅从没看到过的时季昌,腻地林舒毅都没眼看。
  “这也太……”他们当中又有人小声的感叹。
  大家也不敢大声回应,纷纷发出一些赞同的气音来。
  这还不算完,摸完了头,林舒毅又看见时季昌的手慢慢从娄怀玉的脸上滑下来,掐了他的脸一下。
  而娄怀玉的样子就和被捎到了痒处的猫一样,一边摆出一副略微后退的模样,一边又似乎很享受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林舒毅这回是真的没眼看了,在众人的极小声的偷偷摸摸的嘘声中彻底收回了视线。
  他们自然是吃的比时季昌和娄怀玉要快的。
  吃完之后,林舒毅还没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下,看到时季昌正给娄怀玉夹菜吃,又把他不爱吃的夹过来。
  统共也就两道菜……林舒毅心想,怎么就能吃出这样黏腻的感觉来!就差嘴对嘴喂着吃了。
  林舒毅唏嘘几声。
  偏偏当天晚上回房睡觉,他还正好遇到了送娄怀玉回去又回来的时季昌。
  时季昌和他们一起睡的大通铺,就睡在林舒毅旁边的旁边。
  他见到林舒毅打了声招呼,林舒毅便也停下来,看见时季昌手腕上挂着自己是棉袄外套。
  “怎么还脱了衣服,风这么大。”林舒毅下意识问他。
  时季昌看一眼,道:“方才给娄怀玉披着呢,他怕冷。”
  “……”林舒毅实在觉得时季昌没有必要回来的,他觉得他直接睡在人家那小院子里挺好,反正之前也不是没有睡过。
  不过林舒毅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小命,最终还是没敢说,哦了一声就溜进去了。
 
 
第36章 番外三:玲玲
  时季昌已经在家无所事事地呆了一个月了,因为镇里的私塾,上个月起就关了门。
  具体的原因时季昌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不用再继续上学。这不能不算一件快乐的事,因为比起上学,时季昌更乐意看一些闲书。
  不过这快乐也只持续了几天,因为今天之后,时季昌被勒令不能再出门。
  快乐的事就变成了痛苦的事,他真的太无聊了。
  时家家大业大,但长子,也就是他爸,钟情的很,只娶了他妈一个,所以家里小孩很少,就一个时季昌,一个时季兰,还有时季玲。
  时季兰只比时季昌小了三岁,但十几岁的姑娘和男孩最玩不到一块去,时季昌天天在家里都见不到时季兰的人,听说是躲在闺房里学刺绣。
  “迂腐,”时季昌在背后评价她,“学什么不好,学封建社会的糟粕。”
  时季昌就不一样,很先进,他在后院看刚满四岁的时季玲玩泥巴。
  时季玲已经玩了一个多时辰了,她比时季兰听话得多,捏完一个看不懂是什么的土堆就会喊一声甜甜的哥哥,让时季昌看。
  时季昌就笑,摸摸她的脑袋说堆得好。
  变故是时季昌第五次说“堆得好”的时候出现的,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从院墙上边翻了下来。
  时季昌心里一惊,想也没想,一把捞起了地上的时季玲警惕地朝来人看过去。
  他没想到,来人看起来年纪也就和他一般大,是个少年,着了粗布短衫,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他们来村子里照相了!”
  “啊?”时季昌脑袋歪了歪。
  时季玲便后知后觉地开始哭,哭声引来了奶娘,奶娘见了院子里多出来的少年,又叫了家丁。
  少年跟着家丁走的时候,时季昌才看见,粗布短衫后面有黑色的污渍,一大片,几乎沾满了他的整个后背。
  时季玲被奶妈抱走了,时季昌索性跟着走,问他:“你身后是什么啊?”
  少年说:“是血。”
  时季昌的脚步停下来。
  这一天,时家大院迎来了建成以来最多的人——他们是一个邻村少数的幸存者,和另一个邻村全部的人。
  大院的灯亮到后半夜,安顿好了老幼病残,青壮年全部举着打猎用的火枪和各种锄头之类,守在门口。
  时季昌也没睡,那位满身是血的男孩子被安排在了他的房间,男孩子叫叶狗,时季昌觉得有点粗俗,就喊他小叶。
  他问小叶:“拍照到底是什么?”
  时季昌家里富裕,在镇上的时候,见过洋人照相的。照相是不会死人,不会流血的。
  小叶转头过来看他,眉头皱地很紧。时季昌觉得他好像很不想回忆,所以转身过去说睡了。
  可时季昌却睡不着,他挺到后半夜,出门看见院门口有人绕着墙巡逻。
  不可言说的紧张笼罩在时家的大院里外,连时季玲都不玩泥巴了,每天扑在时季昌或者妈妈的怀里。
  父亲是扑不到的,因为他在采购更多的火枪。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有余。
  久到时季昌觉得有些荒诞,仿佛这一切危险都只是大家臆想出来的。
  “拍照能有什么危险呢?”
  他这样想,偷偷踏出了院门,他人高,没试过也轻松就学小叶翻过了围墙。
  时季昌父母的房间,就在他的院子边上,落地的时候,时季昌同时听到枪响和某个女人的尖叫。
  他妈很快地打开了门,看见他的姿态愣了愣,但来不及说什么,因为很快,更多的枪声响了起来。
  时季昌看见小叶跑了出去,拿了他放在房间里的,小时候玩过的弓弩。
  “小叶!”时季昌喊他,被他妈妈抓住了,拽着躲在花坛的深处。
  时季昌没想到,他妈妈居然在哭。
  妈妈说:“你要活下去。”
  时季昌其实没有确切的听到这句话,枪声真的太多太吵了,还有撞门,叫喊,怒骂的声音,全部全部,都很吵。
  时季昌是看见了他妈的嘴型。
  眼泪从她的嘴角滑过去,被一阵巨大的响声之后,蔓延出的火光照亮了。
  然后他落入了一个幼年之后,便很少再落入的温暖怀抱里,耳朵也被捂住了。
  那一天,是六月。哪怕夜里,天气也热,时季昌却忽然觉得冷。
  门外很快传来踢踹的声音。
  他还来不及反应,院门就被暴力推开,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揣着他没见过的枪进来,好似进来之前就知道他们在哪里一般,径直走到他们面前来。那枪顶上安了长长的刺刀。
  “你们,过来!”
  时季昌听到他用很奇怪的口音说。
  时季昌还没动,他妈已经尖叫起来:“我跟你走,放过我儿子吧!”
  时季昌还是没动,他反应不过来,看另一个奇怪口音的奇怪男人闯进来,一个拽住了他妈妈,一个拽住了他。
  时季昌终于记起来反抗了,却只是徒劳地被踹了一脚。听到他妈带着哭腔的尖叫。
  这一幕在时季昌往后的几十年里,总是一帧一帧地反复回放。
  有时候是在梦里,有时候在青天白日,总会有一个时间点,莫名其妙地令他分毫毕现地回忆起这一天。
  他们被拽到时家大院外宽阔的坪地上。
  夜很暗,只有一点月光,还有院内没熄灭的光照出来。可时季昌还是看清了地面上黑压压躺着的尸体。
  他被抓着迅速地经过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体温,还是迅速被风吹散。
  经过某一个尸体的时候,时季昌看见了他的弓弩。
  “站好!”拉着他的男人用奇怪地口音说,“要照相了!”
  时季昌觉得很茫然,他依旧不明白什么是照相,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大家很紧凑地站在一起。
  “看这边!”然后有人喊,好像真的要拍照一样。
  可时季昌没有来得及转过去,她妈妈抱住了他。
  枪声又响起来了。
  不再隔着院门,更加响亮,密集,恐怖。
  可再响亮,也隔不住身边的人接连倒下的声音,以及倒下前恐惧痛苦的叫喊。
  时季昌只觉得扑在身上的母亲猛地一震,闷哼一声,用最后的力气,压着他倒下去。
  时季昌好像能够回答方才的疑惑了。
  原来人死了之后,是不会马上变冷的。
  因为母亲的身体仍旧温热,紧紧地压迫住他,又同样温热的血液浇灌在他的身上。
  时季昌忽而明白了小叶身上的血迹哪里来,也明白了什么叫照相。
  他同样记起来他妈妈要他活下去,所以直到枪声停止了,时季昌也没有动。
  所以他听到熟悉的来自时季玲的哭喊,他也没有动。
  时季昌透过母亲尸体的间隙,看见时季玲迈着短腿朝他们跑过来。
  小孩子好像天生知道害怕,却不知道该怕什么,他一边喊“妈妈哥哥”,遇到哪些拿着枪的人,却又停了下来。
  时季昌看见时季玲睁着她好看的大眼睛,仰头看那些人,问他们“妈妈呢?”
  男人就笑起来,说:“妈妈那边,我的,带你找。”
  时季玲不相信他,又哭起来,不和他走。
  男人就说了一句时季昌当时听不懂,之后才懂的话,男人说:“那就在这找吧。”
  然后他提起刺刀,穿透了时季玲的身躯。
  她还那么小,身体还没有刺刀长,被穿透的一瞬间,就失去了声音。
  而男人要踩在她的身上,才能将刺刀重新拔出来。
  男人重新走向他们,新的来自上方的刺刀穿透人肉的声音不断再次传来。
  可能是吸取上一次小叶他们村的教训,这一次刺地特别久,特别长,期间时季昌同样听到了几声惊叫与哭喊,颤抖地,绝望地。
  而时季昌还是没有动,他看着时季玲倒在血泊中的身体,在心里喊以前喊过无数次,以后却再也无法喊的名字。
  玲玲。
 
 
第37章 番外四:兰儿
  “你也睡不着?”
  夏风也很热,时季兰坐在距离队伍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被时季昌打断了无意义的“赏月”。
  时季兰低头看他,时季昌已经爬上来了,坐在她的身边。
  时季兰便喊他:“哥。”
  “怎么睡得着,”她说,“今天是六月十号。”
  六月十号,时家大院近四百人,生还两人,时季昌,时季兰。
  时季昌从血泊之中站起来的时候,眼睛被母亲的血液糊地几乎看不到,但他听到了时季兰的叫喊,时季兰喊他:“哥!”
  时季昌便朝她冲过去,使劲睁开被凝固的血液糊住的眼睛,看清了地上躺着的父亲的尸体。
  “哥。”时季兰带着哭腔喊他。
  时季昌抓着她的手,走出这片坪地之前,带走了日本人没有带走的唯一一个武器,他的弓弩。
  但后头,这弓弩没能杀死任何一个日本人。
  时季昌很悲哀地发现,他怀着这么大的仇恨,却还是会渴会饿,好像想要吃点什么的欲望,比报仇还要大。
  那段时间,他和兰儿什么都吃。
  和野狗抢剩菜,去寺庙偷摆了很久的硬馒头,饿的不行了,也偷,也抢,也骗人。
  卖西洋货的老汉属于第二种,抢。
  因为他看起来年纪大,而且在城外,形单影只。
  时季昌第一次用了弓弩,抵在老汉的脖子上,让他给自己食物。
  老汉抬眼看他,时季昌还没反应过来,弓弩已经落了地,木质的东西因为力道大,而很快散架,四分五裂。
  时季昌人愣住了,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就被老汉反缴住双手。
  老汉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劫起道来了。”
  时季昌还没有说话,兰儿已率先哭起来了。
  她从大石头后头跑出来,朝老汉扔石头,说:“你放了我哥哥,放了我哥哥。”
  老汉就真的放了他。
  “还有个妹妹啊,”老汉说,“拿去吃吧。”
  老汉给了他们一碗饭,应该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一顿,临走之前,又给了他一把铁质的小刀,告诉时季昌,这个是赔给他坏了的弓弩。
  时季昌在月夜下把玩那把刀,兰儿垂眼看,说:“现在想想,当时那个老汉应该是最早一批的革命人吧。”
  “怎么说?”时季昌看她。
  “就是感觉,”兰儿说,“感觉他是,那么多年,也不确切。”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道:“他当初可太偏心了,怎么不给我个什么呢?”
  时季昌也笑了:“当时一碗饭一多半都给你吃了,还不行?”
  “走开你,”兰儿说,“你吃的比我凶好吗?”
  “我明明让着你呢!”时季昌加大一点音量,又故意上下打量兰儿,道,“要不是你后来变得一点姑娘样子没有,我会像现在这样?我之前不可疼你了,干什么都不舍得你动手。”
  劫道也让你躲在后面。
  “有什么用啊,”兰儿回应他,“那你被抓走了我怎么办,我继续找个人保护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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