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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体力悬殊还是太大了，如果是平时，白玉堂绝对有信心可以在近身搏击里打赢这个女alpha，现在脖子上的伤没有痊愈，又刚刚经历了情潮期，对方也是十分清楚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才要用肉搏的方式杀一杀他的锐气。
白玉堂正在回忆着那时两人拆招的情景，厚重的铁门在几声滴滴的按键声过后“砰”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就是那个把他抓回来的女alpha。
“你醒得挺快的嘛。”梦飞打量了一下白玉堂，“我还担心我下手太重了。”
“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白玉堂翻了翻眼睛。
“真是抱歉，我应该多怜惜omega漂亮的脸蛋。”梦飞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这个盘着腿坐在地上跟她说话的omega，折损了她手下整整十个人，尽管相貌清秀可人，却让她恨得有些牙痒痒。
“早知道你们不是要杀我，我就省点力气了。”
“杀你还用得着这么麻烦，找一个狙击手给你一枪就行了。”
“你那么凶暴，我还以为这回死定了。”白玉堂把裤子挽起来，果然膝盖也是一片青紫，之前这个女alpha按住他把他的头往墙上撞，他还真有点后怕。
“我们自然不会杀你，你还有别的用处。”梦飞招呼一声，门外走进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白玉堂没有在他们身上捕捉到alpha的信息素，看来自己确实让这个女人损兵折将不少，现在都只有beta属下可以差遣了。
那两个人把白玉堂从地上拖起来，打开铐着他脚腕的镣铐，又拿手铐要铐住他的双手。白玉堂的脚刚恢复自由就突然向对方发难，他一脚踢中其中一人的小腹，转身又给了另一人一下，钩起地上的脚镣绞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曳着那人退到了墙角。
梦飞对他还有余力出手感到很惊讶，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表情：“你拿住他有什么用，他不过是我雇佣的工人，他的死活与我也没有什么干系。”
“可是他有……”白玉堂摸到那人的腰间，摘下他腰上佩的匕首，让锋刃弹出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的命不重要，不过你说过我的命还有价值。”
“你别闹了。”梦飞往前上了几步，把那个倒在地上的beta一脚撩开，一点点逼近白玉堂身边。
白玉堂挑了挑嘴角，把匕首紧紧地压在脖子上往前滑动了半分，一抹血色染上了刀刃。
“你……”梦飞露出一种像是在看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的神色。
“不问问我要提什么条件吗，一般要挟别人都是要提条件的。”
“放了你，不可能。”
“不用你废话，我也知道这不可能。”白玉堂又把匕首推了推。
“喂！”
“我要见公孙泽。”
第16章 Last Class
展超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他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在包正仪器中心所设的座椅上，他能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为什么要做现在所做的事，可他又有种和自身认知剥离的感觉，仿佛这些事都与“展超”有关，跟“他”没什么关系。
可是，他不是“展超”吗？
包正设置的“接受脑”成功捕捉到了从展超脑中逃逸出的“艾可”族人，他及时切断了“接受脑”和展超之间的连接：“好了，我们已经将那个会清除你记忆的寄生体取了出来。”包正转到座椅的正面看到展超还闭着眼睛，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展超睁开了眼睛，眼中的迷茫逐渐收缩到眼底，留下了一点阴翳。
“感觉怎么样？”包正问。
“这……那个……才是包大哥你真正的目的吗？”展超眨眨眼，刚才在“艾可”离开的时候，许多零碎的记忆冲进展超的脑海，虽然展超清楚地知道，那些事情并非自己的亲身经历，但那些记忆带来的脉脉温情填补了他8年前空白的部分，而这些记忆来自于一个与白玉堂有关的青年人。
“什么？”包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刚才所做的只是要帮你取出寄生的‘艾可’族人。”他扶住展超的肩膀，视线投进展超的瞳孔，试图寻找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端倪。
“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记忆，应该是白玉堂的亲人。”透过记忆主人的眼睛，展超看到了在一个飘雪的冬日里，还在襁褓中的白玉堂从医院被接回家，看到记忆的主人捉着小小的白玉堂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白玉堂”三个字……
“是他大哥白金堂的记忆。”包正叹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出问题，“最初这个系统的程序是白教授在编写的，我拿到的拷贝里面已经有了一些他为了让虚拟大脑显得真实而加入的自己的记忆。”
“白玉堂哥哥的记忆里除了白玉堂应该还有别人吧？”
“什么……意思？”包正愣了愣，突然说，“我知道为什么了，白金堂放进去的记忆肯定不只是有关白玉堂的，但只有跟白玉堂相关的游离到了你这边，是因为你们对白玉堂怀有很相似的感情，记忆片段的频率很接近。”
包正看着展超：“你喜欢上了白玉堂。”
***
身后的omega手脚都被束缚、一瘸一拐地走着，却让梦飞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在见到公孙泽之前，梦飞对omega的印象与一般的西区居民无异——那是一类美丽脆弱供人们赏玩的生物，为alpha生育后代是他们价值的最大体现。梦飞认识的不少alpha家中都豢养着众多的omega，自己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去他们那里找一两个玩玩，虽然在孔雀王的高压管理下，这样的时候不太多。
公孙泽是omega里面的佼佼者，梦飞不得不承认他在脑力和体力上都不逊色于alpha，不过梦飞觉得公孙泽骨子里还是有那种属于omega的顺从和忍耐。用包正牵制公孙泽，再用公孙泽牵制包正，是孔雀王一直以来打的算盘，也确实在如计划一样进行着。但是，白玉堂似乎很不好控制，他身上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梦飞吃不准这个omega会有什么意外的举动。
“到了。”梦飞停步在一扇看起来很普通的门外。门禁是指纹加密码锁，她打开门后愣了一下，公孙泽没有像平时一样靠坐在床上。虽然梦飞吃惊的时间很短暂，但就这短暂的一瞬间已足够了，白玉堂用力猛撞她的后背，在梦飞失去平衡向前倾倒的时候，她的脖子被门边衣架后伸出的一枚注射器刺中了，握着注射器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艺术品一样精致。
“老师。”白玉堂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过上挑的尾音里带着的激动公孙泽听得懂。
“把她先弄进来。”公孙泽的声音虚弱而疲惫，“然后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
天边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包正带着展超在丛林里匆匆穿行，他们要尽快赶到孔雀眼。包正走时留给公孙泽的讯息里白玉堂可能是孔雀王一直在找寻的对象，而现在他已经证实了展超才是“森之村”的遗民，比起白玉堂，展超才是更符合孔雀王要求的人选。
“包大哥，你说探长哥要教给白玉堂怎样应对孔雀王的方法，那是什么方法？”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包正干笑了两声，“有时候我觉得omega确实是跟我们不同的，之前我问过公孙泽是怎样摆脱‘艾可’的控制的，他说靠情感。”
“听起来很高深啊，我理解不了。”
“可我希望白玉堂能理解。”
从策略上讲，此时应该把展超藏起来，至少不要让孔雀王注意到他的存在，那样即使阻止不了孔雀王的计划，他的计划在白玉堂身上也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可是失败的后果却是白玉堂难以承受的。
白玉堂如果能掌握公孙泽所说的方法，成功阻止孔雀王的可能性比展超要大，但是考虑到失败的后果，包正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展超，虽然他几乎可以确定展超的选择——展超是不可能让白玉堂代替自己去面对孔雀王的。
“但是如果白玉堂理解不了，对我来说倒是简单多了，我就不用再权衡，只要全力支持你就可以了。”
“欸？”展超身体一怔，脚步也慢下来，“包大哥你什么意思？”
包正也放慢脚步回头看着展超。
“你是说我可以代替白玉堂？”展超没想到情况竟然如此，惊得停了下来。
“从孔雀王的角度来说你是目前的最佳人选，不过从跟他作对的角度来说，我更看好白玉堂。”包正耸了耸肩，手掌拍在展超背心，“边走边说。”
展超又迈开步子，他听到包正继续说：“问题是如果孔雀王选了白玉堂，白玉堂没能成功阻止他的计划，他的计划也不会成功，因为白玉堂本来就不是最佳人选——应该说他离最佳人选还差得很远。然而如果他选了你，你不能阻止他的话，一旦他的计划成功，那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什么样的后果？”
“就好像他会放出新的寄生蜂品种并且会寄生绝大多数人，让那些人变得如同行尸走肉。”
展超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题……不仅仅是这些吧？”他觉得这样听起来白玉堂比自己更合适，可如果只是这样的选择，包正不必如此难以决定。
“对。对于孔雀王的结果已经说完了，但在这件事上白玉堂和你要承担的风险却不一样。如果失败的是你，可能会有些孔雀王记忆的零星碎片留在你的脑海中，就像这次那些白金堂的记忆；可失败的要是白玉堂的话，他的精神可能会崩溃，或者留下严重的精神方面的障碍。”
***
公孙泽检查了一下白玉堂身上的伤痕：“还好没有伤到骨头。那边柜子左边那个抽屉里有急救包，你拿过来自己处理一下创口。”
“好。”白玉堂从床边坐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alpha，“老师，她呢，要不要绑起来？”
“没关系，我用的剂量很大，没有五六个小时她醒不了的。”公孙泽靠坐在床边，神色十分倦怠。
白玉堂拿了急救包，把身上的创口消过毒用敷料包好，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老师，怎么不见孔雀眼的其他成员？”
“因为他们被我种下的寄生蜂清除了部分记忆，现在应该已经忘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公孙泽笑了笑，却让白玉堂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是谁？”白玉堂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是艾可，你的老师让我来给你上最后的一课。”艾可借着公孙泽的身体向白玉堂伸出了手，白玉堂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又听到公孙泽叫他：“小五，到我这里来。”这是个非至亲而不能知的称呼，源自白家和公孙家是世交，两家的孩子有一个按年龄的排行，白金堂是老大，白玉堂是老幺，公孙家的三兄妹排在中间。这个叫法只在白玉堂很小的时候用过，后来随着两家的长辈相继离世，就极少被提起了。
白玉堂犹豫了半刻，走过去握住了公孙泽的手。
第17章 黑色巢穴
随着天色渐明，展超看到一片黑色的薄雾笼罩在德城的上空，此时他和包正已经赶到了孔雀眼本部所在的洼地，一步步攀着岩壁接近溶洞的洞口。
“包大哥，你看东北边的天空！”展超先包正一步跳到溶洞洞口的平台上，指了指东北边天空中飘浮着的好像一层黑雾的东西。
“糟了。”包正匆匆地走进溶洞，“快点展超，那些是蜜蜂。应该是艾可出了什么状况，控制不了她的族人们了。”
“什么意思？”展超跟着包正跑进溶洞，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洞间回荡，反衬出另一种的安静，“怎么没有人？”
“艾可说她会尽力控制住孔雀眼里被寄生的宿主，帮我们处理留守的孔雀眼人员。”包正解释。
“原来如此。那么现在没有被艾可所寄生控制的人当中就一定有老板要的人了。”一个声音从前方的幽暗中传来，是个让展超觉得很熟悉的声音。
包正停下了脚步，展超突然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是谁，脱口而出：“南枫医生！”
南枫从前方山洞一侧的石壁凸起后走出来，手上的步枪比他本人出现在这里更让展超紧张。
“你也是孔雀眼的成员？”展超问。
“我和包正差不多，不过是孔雀眼的雇员，不算是核心成员。”南枫端起枪瞄准了展超。
“你是银弹。”包正蹙紧了眉头，这种面对枪口时的感觉他太熟悉了，每一次孔雀王有大动作的时候，银弹一定在整个战场的制高点，审视着，为孔雀王除去最大的威胁。也只有银弹才能一眼看出展超才是更有价值的目标，而不是他。
“……”南枫似乎觉得承认或否认都没什么意义，他往前上了几步，仔细地打量着展超，带着一点难以相信的表情，“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想到你可能是‘森之村’的漏网之鱼呢。”
展超的信息素现在是焦灼过的草叶味道，南枫的枪口倒不是他最怕的，他担心的是对方已经知道白玉堂不是真正合适的人选，白玉堂的生命安全能不能得到保证。
“展超你往前来，走到包正前面来。”南枫感受不到alpha的信息素，也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你不要动反抗的念头，公孙泽和白玉堂还在我们的控制下。”
“我既然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来，就没想置身事外，你不用拿白玉堂和公孙泽威胁我，我跟你去。”
***
展超不曾想到的是，作为人质的并非是白玉堂和公孙泽，而是他。
包正不曾想到的是，白玉堂没有成功，孔雀王也没有失败。
南枫用枪指着展超让他躺在了类似手术床的地方，展超的左手边，另一张床上，正躺着昏睡的白玉堂。
包正顺着被绑在靠墙边的椅子上的公孙泽的视线看到了角落里白布遮盖着的物体，从轮廓判断，应该是一个人，他看到公孙泽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立刻惊讶地反应过来，那是孔雀王的身体，或者应该称为尸体了。
“孔雀王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卖命？”展超也注意到了包正和公孙泽之间的交流，质问南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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