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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风过野(古代架空)——云端夜火

时间:2020-12-27 09:28:23  作者:云端夜火
  两个人似乎在这件事上达成了某种不需言语的默契,琅泠询问了赤随跟蛊魔岭的关系,而赤随回答了他。基于多年的交情,从此这件事将永远翻篇,不会有人再追问下去。
  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的相处之道。
  赤随给苍耳把了一会儿脉,脸色稍稍放松了一些。
  “情况好一些了。”他低声说道,“不过还是要注意,几天后或许会有一次起热,能不能熬得过去,全靠那次了。”
  “好。”琅泠自然地把他放开的苍耳的手又握在手中,“我会看着他的。”
  “药引子我带回来了,足够他用的了。”赤随又说道,神色略有疲惫,“也幸亏你将他拿给你的药材都保存得很好,不然这次就真的是危险了。”
  “我只是想着,我不需要,但也许他什么时候就需要了呢。”琅泠亦是很疲倦地叹了口气,“谁知道,竟会真的有这么一天呢。”
  赤随默然,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我去调配药物了,一会儿就该换药了。”
  琅泠低低地应了一声。
  赤随无愧于他的医术,配出来的药起了很大的效果,四天过去,苍耳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红润,终于有了点生气。
  但他依旧昏迷不醒。
  整整四天三夜,琅泠连睡觉都只敢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那人的呼吸小憩一会儿,生怕一个不留神,那家伙就被无常拽走了,去到他再也找不回来的地方。
  但这不能阻止苍耳一点点的消瘦下去。琅泠再一次为他暖着手的时候,只觉得这人手上腕上,竟已没什么肉感,只剩下支离的病骨,还在努力地撑起这副残破的身躯。
  琅泠急得发疯,但他无能为力。
  最初的时候苍耳怎么都不愿意张口,哪怕琅泠嘴对嘴地喂,也是喂水不喝,喂粥不吃,最后是琅泠红着眼眶,近乎低声下气地哀求着,才哄着人在昏迷中放下警惕,勉强吃下点东西。大约是因为身体实在不好,即使是接受了琅泠的投喂,他每次也只吃一点点,真要算起来,也就堪堪维持住生命的程度。
  这样下去,还能维持原来的体重才是怪事。
  不过好在这是正常的现象,等苍耳好了,再养回来也不迟,琅泠这才能说服自己保持理智,继续等着他醒来。
  直到第四天晚上,琅泠照旧在苍耳床旁看着卷宗,忽然听见床上一阵不正常的响动,忙放了手中的事物看过去,见苍耳脸色潮红,不安稳地挣扎着,口中喃喃着听不清的呓语,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伸出手去,果然摸了一手的滚烫。
  苍耳发烧了。
  他还记得赤随的告诫,不敢有丝毫大意,忙叫人打了水来,亲自给苍耳擦身。
  一整个晚上,苍耳辗转反侧了多久,他就坐在床边陪了他多久,彻夜难眠。
  那个坚强又脆弱的人,那个寡言却温柔的人。
  他的生死,不过是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的伤痛,不过是旁人不屑一顾的小事。
  只有他还陪在他身边,紧紧抓着那双苍白的手,担惊受怕地与他一同熬过这个高烧的夜晚。
  因为他比任何人,甚至那人自己都要清楚。
  那家伙只有他了,如果连他也走开,那家伙便再也无人关心。
  也许就在某个角落,死得悄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木事木事明天就醒了
话说化魇是不是不好打啊,要不然我们给他取个外号叫小花怎么样【狗头.jpg】
化魇:……???(默默掏出了一堆毒蛇毒蝎子毒蜘蛛)
作者鬼哭狼嚎地跑了
顺便悄咪咪地说一句,小可爱们还记得玉嘛,放在微博了
 
  ☆、第六十七章 密谋与血色(八)
 
  苍耳这一晚上着实凶险,好在有琅泠不计代价地给他输送内力,临近天亮的时候,在琅泠不断地探他额头的温度的过程中,他的体温终于一点点降了下去,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
  琅泠本想守着他到醒来,奈何这几天本就休息不足,撑到现在,更是头脑发昏,坐在床边不知不觉就握着苍耳的手睡了过去。
  于是苍耳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是还在人间还是已经入了阴曹地府。
  不过很快,他就在耳边听见了轻微的呼吸声。那声音是如此熟悉,以至于他竭力偏过头去,声音微弱地说 :“……泠?”
  他的声音没有叫醒琅泠,但琅泠依然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抓紧了些,梦呓般喃喃道:“我在,别怕。”
  苍耳飘忽不定的心忽然安定下来。他低低咳喘了几声,努力地收拢手指,回握住琅泠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疲倦地再次闭上了双眸。
  他现在就像在沙漠里跋涉了三天三夜的旅人,又累又渴。他的腰腹麻木,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右手的手腕一动就疼得钻心,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似乎有很多重叠交织的幻象一一演绎。
  他就这么闭了一会儿眼睛,过了不知道多久,手上猛地一重,接着响起了琅泠小心翼翼的声音:“苍耳?你醒了么?”
  “泠……”苍耳的声音更加嘶哑了一些,但他还是努力地发出声来。发觉自己的声音似乎过于细小,他艰难地偏过头去,想蹭一蹭琅泠的掌心。
  琅泠看得心里直发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捧住苍耳的脸。
  那人的动作便止住了,长长的睫毛蝶翼般扑扇了两下,一双妖异的眸子循着声音找向他,就这么由下而上地觑着,显出十二分的乖巧与温顺来。
  琅泠的鼻尖一酸,眼泪差点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他深深注视着如今有了几分鲜活生气的人,开了口,声音竟比苍耳还沙哑几分:“你要喝水么?”
  不等苍耳回答,他自己又自言自语道:“是我傻了,你断断续续发烧好几天,肯定很渴——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水去。”
  苍耳其实想让琅泠再陪他一会儿,可是琅泠就像惊到了一般,一边埋怨自己,一边匆匆忙忙地走掉了。
  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消失了。苍耳在无边的黑暗中感到了惶恐,他似乎又回到了昏迷时那个从不结束的梦境,他在黑暗里行走,坠落,永无止境。
  好在琅泠只是去端了杯水,很快就折返回来。他把苍耳扶起来,拿枕头垫在他背后,很耐心地把水一点点喂给他喝。
  苍耳全身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只好就着琅泠的手慢慢地喝着,终于感觉嗓子里的灼痛感渐渐消减了下去。
  但与此同时,连续的发烧和过度失血的后遗症也显露了出来,他全身酸疼,即使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也一阵阵地发冷。只是他掩饰得很好,仅在琅泠给他喂完水之后,仿佛不经意地轻声说:“泠,我有点冷。”
  琅泠手一抖,幸好杯中的水已不多,才没有泼洒出来。他看似镇定地把杯子放在一边,二话不说翻身上了床,把苍耳揽在怀中,运起内力给他暖着。
  苍耳明显懵了懵,试图阻止:“不用浪费内力……”
  “没事。”琅泠不等他说完,便拿不容置疑的语气压了下来,“给你暖暖身子,不算浪费。”
  苍耳因着自己逞能的事心虚内疚,丝毫不敢跟态度强硬起来的琅泠对着干,很是从心地讷讷不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苍耳的身躯终于暖和了点,琅泠动了动,伸出手去,很是突兀地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苍耳吃痛,眼中很快蓄了一汪水雾,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听话?”琅泠被他看得心软,但是想到当初的险境,不由板下脸来,训到,“我不是跟你说过,不需要你做什么,离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远一点么?”
  苍耳小声地念叨道:“可是,他们要杀你……”
  “傻。”琅泠叹气,“要杀我的人多如牛毛,我不是还好好在这儿呢么?倒是你,你知道我去的时候,最靠窗户的那一具尸体都已经被野兽咬得残缺不全了么?要是它们第一个挑你下嘴……”
  琅泠说不下去了。他神色黯淡,低声说:“苍耳,你真的有考虑过,跟我长长久久地过下去么?”
  苍耳缩了缩,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说,但是琅泠心里清楚,必然是没有的。
  但这不怪他。过惯了朝不保夕的生活,他还不懂什么叫长长久久。直到现在,他求的依旧不是一世陪伴,而是一时拥有。
  琅泠本想慢慢引导他想开,但这次的危险算是彻底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意识到,在他力所不及的地方,这个人也可能会受伤,甚至死去。
  他不能再这样纵容这家伙了。
  若是因为他的话,这人能少添一道伤,少受一点疼,多为自己考虑哪怕一分,那都是值得的。
  话虽这样讲,可是看着苍耳瑟缩茫然、像是某种即将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的神情,他又不忍心起来,只得在心里长叹一声:罢了,来日方长。这人的伤情才刚刚有所起色,还是不要逼他了。
  这样想着,他便缓了声音,安抚道:“无事,你只是还没想明白罢了,这种事情倒也不急。只是以后,便是为了我也莫要冲动了,不然留我一个人在世上……”
  他吻了吻苍耳的眉心,叹道:“你怎么舍得啊。”
  苍耳没有那么敏锐的眼光,分辨不出来琅泠是在卖惨,只在琅泠的话里沉默着,可怜兮兮地往琅泠怀里缩,低低地说:“下次不会了。”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琅泠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窥及苍耳依旧苍白的面色,越发不愿逼他了,伸手遮住苍耳的双眸,温和道,“再睡会儿罢,我会一直在这儿的。等养好了伤,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苍耳轻声应了。他窝在琅泠怀里,本就精力不足,全身又被内力烘得暖洋洋的,自然而然地就升起了些许困倦。琅泠似乎窥视到了他的心意,恰到好处地低声哄到:“睡罢。要我给你唱歌么?”
  说完,他竟然真的轻轻哼起了歌。
  是在民间流传很广的一首民谣,基本上所有的母亲在哄孩子睡觉的时候都会唱。
  苍耳的意识在这轻柔的调子中渐渐滑入深渊。在彻底昏睡的前一秒,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他还没来得及彻底想明白,思维便就此断了篇。
  相处日久,琅泠已经能很轻易地判断苍耳到底是睡了还是醒着。他注视着苍耳的眼皮慢慢阖上,呼吸也平稳起来,哼唱的声音便逐渐停下。
  就在这时,窗外天光大亮,霞色漫天。
  琅泠被这光亮刺了下眼,眯着眼转头望去,许久之后,抬手捂着嘴,克制地咳嗽了两声。
  当他把手移开的时候,掌心赫然一片刺目血色。
  他这几天太频繁地透支内力,刚刚又勉强自己给苍耳暖身子,到底还是伤到了些许筋脉。
  不过不怎么严重,因此他只是漠然地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拿了帕子细细地擦干净了,确保不会被苍耳发现痕迹之后,便将之抛到了脑后。
  他温柔地注视着苍耳,忽地神色一动,向旁边瞥去,看见了悄无声息到来的暗枭,直接密语传音到:“他在睡觉,别吵到他。又是何事?”
  暗枭顿了顿,也同样以密语传音回到:“阁主大人,当天那个女人是‘千面霓裳’魏祈雨,已经抓到了。”
  琅泠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轻哼。
  “松边派真是舍得,这种人都请得来,做他们迷惑外人的靶子。”他半眯起眼,“若不是苍耳,这次我还真可能有点危险。”
  “那魏祈雨……”暗枭请示到。
  “不急,先关个一段时间。”琅泠垂眸,勾起苍耳腕上羽毛状的翠玉把玩,“等苍耳醒了,若是她没伤过他,帮我做点事,我可以饶她一命。”
  暗枭点点头,表示知晓。
  “下去罢。”琅泠连眼都不抬,“叫膳房做点清淡的粥和小菜,免得他醒了没胃口。”
  暗枭无声地俯了俯身,悄然离开了。
  琅泠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晨光打在他身上,将阴影投射在他背后的墙上。恍惚间,那阴影向外蔓延出无数黑色的丝缕,以他为中心,将整个江湖牢牢地困在网中。
  这只幕后的手,注定要为了一个人,在江湖上再度搅动风云。
  但在琅泠的刻意保护下,这跟苍耳就没什么关系了。只是第二次醒来的苍耳清醒了不少,也终于想起来之前遗忘的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了。
  年关将近,可他想送给琅泠的玉,还在那个叫张三华的雕刻师手里呢。
  他得去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苍耳:我错了,下次还敢。【乖巧.jpg】
 
  ☆、第六十八章 密谋与血色(九)
 
  琅泠本来就是个细心体贴的性格,与苍耳在一起之后,更是习惯了处理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越发地会照顾人了。
  苍耳就被他照顾得很好,脸上又渐渐地有了点肉,好吃好喝地养了小半个月,终于能下地走路了。
  当然,琅泠是绝不允许的,只要一看到他下地来,就要冷着脸把他赶回床上,甚至直接把人抱回去。后来琅泠见人实在躺不住,才勉强同意他每天在楼里活动半个时辰,由自己陪着。
  这也不能怪琅泠把人看得太紧,毕竟苍耳脖子上还留着结痂的血印,右手固定着使不上力,侧腹的伤口尚缠着厚厚的绷带,连一身的内力也去得七七八八八,委实是个需要小心看护着的瓷娃娃。
  苍耳本人倒是对自己一身的伤视若无睹,即便琅泠小心翼翼地告诉他说他内力暂时动用不了,他也只是愣了愣,就平淡地接受了,反而把琅泠一腔安慰的话都憋回了喉咙里。
  不过见苍耳丝毫没有被影响,似乎打算安安心心地养伤的样子,琅泠也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谁知这日晚上外面刮起了风雪,他怕人着凉,刚巴巴地送了件白狐裘去,下个楼再上来的功夫,人竟就连着狐裘一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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