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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像几度春(玄幻灵异)——长河任舟行

时间:2020-12-27 09:41:56  作者:长河任舟行
  哪怕,宁清如今心绞濒临心竭,多有他的因素在内……
  “哦?依你之策?何策?竟不用攻到玄天宗去?”宴止来了兴趣,他原以为破除九霄天封印,定是要扰得这天下大乱,众修自顾不暇,自然无从阻拦他们。
  没想到,颜淮今儿竟然告诉他,可以绕过修界第一宗玄天宗。
  “拖住容榭,绝不要与他交锋,他是你破这九霄天封印的最大阻碍。”颜淮说着,低了视线问道:“他可曾送过你什么东西。”
  “我想想,应是不曾。”宴止一笑,在玄天宗时,素来只有他讨好景容的时候,景容又哪消回赠他什么东西。
  “那你腰上玉佩是什么。”奈何颜淮一针见血,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宴止身上不属于他的东西。
  宴止笑容一僵,舔了舔唇道:“哦,这个……”
  “他的半数家当呢,我得好好带着,不然弄丢了多可惜。”言多必失,一涉及景容,宴止似乎也忘了,解释就是掩饰。
  宴止莫约是自己都忘了,依他的性子,不止不喜旁人碰他,还不会喜欢把别人的东西带在身上,他对自己领域的控制性和独占欲,向来强得难以言喻,若不是他自己想,这玉佩里纵是封了玄天宗万年积蓄,他也没兴趣戴上的。
  颜淮深深看了眼宴止,他是想说些什么的,又尽数化归沉默。
  从前的宴止是绝不会有犹疑或迟钝的,更别提做多余的解释,可一涉及景容,他总不自觉的,犹疑了,或许这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
  但旁观者清,颜淮认识了他十几年,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第 155 章
 
  婚书已送,婚服不日便达,这琳琅满目的聘礼多得无处摆放。
  宁清抚着婚书上一个个绣下的字词,一旁放置的高阶法器同金银玉器一般没能让他多看几眼。
  前来送礼的周觉含笑有礼问道:“若宁公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或缺漏了什么,大可以与在下言说,在下这命人安排。”
  宁清按在聘礼一栏的手一顿,迟疑片刻方道:“这聘礼,我不要什么千金万户,我只要……他鬓发一缕。”
  这个他,指的是谁,二人都清楚。
  周觉笑笑拱手道:“这个,倒还真得先行问过君上,不过以君上对公子的欢喜,一缕鬓发又有何难。”
  一缕鬓发又有何难。
  颜淮指上绕着的一缕发黑稠,流光掠过时瞬断在了他指尖,这发的意思,其实简单得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宁清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尊荣厚物,他要的,从来只有他一人而已。
  可他给不起他。
  不如还他自由,给他一片清净。
  这大婚之日愈近,本就寡言的颜淮愈发沉默,一枚笛坠被他握在手中,掩住这剔透本色,空余流苏泄下。
  早就开始赶制的婚服为正红之色,暗纹金绣龙凤成双,底印之下又有莲水相依,案上压的婚服层叠厚重,一侧摆放的婚饰更是繁琐华贵,金冠镶玉,镶的是那剔透红玉,华美兼具。
  偌大魔宫也缀了喜庆红意,十里红毯不够,还要华灯满城,宫中无论人魔妖也穿上了喜庆衣饰,来去匆匆布置这同魔君登位定在一日的婚礼。
  宴止饶有兴味地看着颜淮殿中婚礼各物,还有尚着一身玄色静坐的颜淮,颜淮手上有柄新扇,轻勾云水兰竹。
  世人盛赞宁氏折澜兰竹之姿,云月之貌,颜淮握此扇为何,不言而喻。
  “不想他走,就不要做这种只感动自己的蠢事。”宴止扫了眼颜淮,“颜卿,我东境偌大,还不至于留不下一个人来。”
  奈何颜淮不答,只拢了扇,哑声道:“无论发生什么,绝不要伤他。”
  “哪怕他非要你命不可?”宴止似嘲。
  颜淮眼底微温,仍要答他:“绝不要,伤及他分毫。”
  “……你这人,好,我答应你。”
  他们已经提前泄出玄天宗众修在西北方的消息,这于东境的盛事,设防也薄弱得绝对够这一群滞留在魔宫中低阶修士仓惶逃出去。
  至于以身为棋的颜淮,只轻叹了句,凡人杀不了他的。
  他是魔族王脉,也是元婴大能,哪是常人那卑劣算计能伤及的。
  他对宁清这寸寸退让,左右不过是为情之一字罢了。
  唯愿两心同,可有相思共。
  宁清把之前散开的芙蓉石珠串穿了起来,又拈了颗圆润白玉穿在其中,这玉可瞬化利刃,可斩妖魔,定乾坤,听闻是终南观前道人留下的宝物。
  只要握着这把匕首捅入颜淮心脏,可凝聚魔族与魔修的魔君,就不复存在了,修界与凡尘也不必受三族合攻之苦。
  真是这般么?宁清褪了颜淮新送他的蓝色珠串,缓慢将这芙蓉石推到腕上,他虽久病成疾,面上也无甚病容,魔宫侍从点一点胭脂入他眉间,更添公子面若桃玉。
  南思远自从知晓景容就在不远西北,他这谋划就愈发尽心竭力了,先让宁清挟持了颜淮,等一道出了魔宫与道君汇合,再解决了颜淮这祸患。
  原来他这心中挚爱,在旁人眼中一文不值,甚至可称声祸患。
  宁清扶正金冠,这金冠镶玉入发,自添一抹贵气,繁琐层叠的婚服一层层覆上亦是金贵无双,而无负累之意。
  脂红压上唇时,镜中人不觉柔和了眉眼,这跨火拜堂的时辰被定在昏时,颜淮当真是爱极了他,才会这般注重婚礼,细致到每一处的规矩。
  “我还是想与他成亲,光明正大全了这婚事,昭之天下,他颜溯回与我宁折澜,从来都是这世上最相配。”宁清低低喃喃着,微微握紧了手中打结的青丝两缕。
  吉时至,是颜淮亲自来迎他,二者同为盛装华服,偏相望一眼就退却。
  两手相握时掌心温热传递,喜乐起时笛乐悠悠,让宁清不觉思及年少时竹林相伴合奏,是宁清握颜淮手不觉偏移的视线,难以抑制的笑颜。
  在颜淮都不曾察觉的时候,他爱了他好多年。
  踏过这万丈红毯,二人要奔赴的便是与天地相告,此结良缘,白首成约。
  路上散花的侍童娇俏,也有孩童悠悠唱着礼祝的歌,二人成双,被簇拥在中央过着重重礼节。
  颜淮这一路上都在竭力不去看宁清,终是在踏上长阶前拥了宁清入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是他颤声一句:“我真的爱你……”
  是宁清笑颜如初,春花秋月难争其锋芒,他是想答些什么的,偏也止在了想上。
  颜淮没再多话,只握住了宁清手,相携着一步步踏上铺了红的长阶,礼官唱喝着婚书上的祝词。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鸳鸯和。”
  至于这婚礼相拜,宁清轻抚了抚袖,拱手与颜淮重重相拜,不拜天地公亲,唯与挚爱相执者对拜,定结白首不离之约。
  二人这相拜终了,礼官唱喝:“礼成。”
  也是台下观礼者齐齐拜道:“愿君上君后,订成佳偶,万年好合,君后相携,万世流芳。”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溯回。”宁清微微一笑,极轻问着身侧人。
  颜淮并不答他,远望着天边暮色,算着收到消息的景容抵达魔宫外需要多久,他又要如何,将宁清交付。
  可宁清莫约是不想给他思索的时间了,宁清扬起的腕间白皙,他戴着一串比正红更灼颜淮目的芙蓉石,是他微微转了转腕,刹那刃出直抵颜淮喉头。
  也是宁清轻叹一句:“都别动。”
 
  ☆、第 156 章
 
  景容收着了颜淮亲笔信,他要他赴欠他一诺的约,可信中剩下的,唯有:照顾好折澜,永远不要告诉他。
  永远不要告诉折澜,颜淮要他履行的诺是照顾好他吗?
  可折澜甚至不在他身边,他要怎么赴诺?何况,颜淮为什么要把魔宫方位告诉他?
  景容看着信纸皱了皱眉,翻手间掌中宁清魂灯现,分明还燃得好好的,颜淮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而魔宫,在君后挟持魔君时就乱了套,护卫修士们匆匆而来时,第二位能在魔宫中做主的,魔尊宴止早是蹙紧了眉,眼看那匕首离颜淮颈间愈发近,他也只能憋着口气道:“都给本座往后退。”
  而那些个见宁清得手的修士自是无比欢喜地围向宁清,防备着那些个围住他们的魔修和魔族动手。
  “你腕上的伤口哪来的。”宁清声调仍旧很低,却让颜淮愣了愣,他着实没想到,宁清竟然会注意到他已经努力掩藏了的伤口,更没想到,这样的情景之下,他还挂念着他。
  可他答不上来。
  颜淮权做沉默,只凑近了宁清些更方便了他挟持着的动作。
  宁清动作一顿,面上的笑也失了踪迹,他拉着颜淮步步往阶下走,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反抗,以你的身手,绝无道理。”
  “……我会让你活着出去的,信我。”颜淮一顿,答得亦是极轻。
  “师叔何必与这魔君废话,待我们杀出魔宫,我们就自由了。”有离得近些的弟子接了话,颜淮说什么他没听见,宁清莫约是碎语了些的,不过他听不清。
  宁清许久没说话,是颜淮自觉凑近匕首些,溢出的血成功让前围的魔族们又退开了些。
  “……你早就知道。”宁清无声息收了收匕首,没让这锋利刀刃再伤及颜淮。
  “……莫约是清楚些的。”颜淮不会说谎,他一时低了视线,想不着什么安慰言辞,唯有笨拙一句:“折澜别怕,出了宫门,你就自由了……”
  折澜别怕……
  宁清眼底一热,好像无论如何艰难时,颜淮都在对他说这句话,从玄天宗时的小瞎子握住他手,到今时被挟持的至高君主。
  “……我怎么会伤你,我怎么可能伤你。”宁清这一笑,不觉落了泪,他拉着颜淮走下最后一个长阶,“你和师兄太难选了,让我自私些,我谁都不选了,好不好……”
  是他剑锋一转,直刺心门,是颜淮一愣,红血溅落,颜淮哑了声调,亦满腹茫然,眼看着宁清滑跌在了阶上。
  是他红衣如火,笑中带泪仍要与他诉说:“你知我活不长的,我又怎会不知……”
  “别救了……别救我了……溯回……”也是宁清伸手挡住颜淮不断向他涌来的本源之力,“不过是徒劳无功,我这抉择着实难挨……”
  颜淮仓促拥住生机流失的宁清,他随手将周遭人群振出十丈外,颤声道:“我……我不让你选……我会救你的……”
  “我送你回师兄身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有温热自颊边落下,又被宁清温柔抚去,颜淮一时哑了嗓子,被宁清排斥的本源始终无法渗入,唯有他颤抖一句:“我求你……”
  求你不要这么离开我……
  可宁清说:“我有些冷,溯回……”
  “若有来世,我定不放过你……”
  缘何会到此番境地,或许怪他从来自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会被坚定选择的,也不觉得谁会非他不可。
  他以为折澜如果难以抉择,他亲自送他回去会是个好事。
  旧日折澜用他送他的扇滑过他颈间,还有折澜腕间多出的那串芙蓉石。
  他以为他想走的,哪怕杀了他做代价也愿。
  可他终究是低估了自己在宁清心中的分量。
  原来被爱而不自知的,从始至终都是他。
  颜淮拥着宁清缓慢起身,天地色变不过刹那,本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霎时乌云横出,惊雷席卷,这神祇之痛,风云何辜?
  “我拼了命要去护的人,在你们手中,一次次沦为棋子……”颜淮眼中酸涩,偏再难落下泪来,从宁清呼吸骤止那一瞬,他的心就冷了。
  他原以为,他纵容所谓正道的算计,会让折澜好过些,好受些,没想到,到头来,是他和这些人,一同把折澜逼到了死路上去。
  “折澜何错之有,尔等何辜?!”魔君一怒,血溅三尺,伏尸百万亦不足熄。
  “爱上你这人不人魔不魔的东西是他最大的错处!”南思远这千万般算计,不惜抛弃自己道修之名,却还是功亏一篑在了宁清手上,叫他如何不急不怒。
  何况,颜淮今日震怒,他们修界在场之人,怕是都别想活了。
  “爱我是错吗?”颜淮声线一低,亦头一次笑了出来,偏偏这笑十分惨凄,他只凉薄一眼,便有惊雷层叠而下,直劈修士道骨。
  “他只是想爱我……我们从未伤及无辜,他更从未祸及同僚……你们凭什么?!靠区区血脉,区区条框就要逼他至此?!”
  他想起来了,或许是在宁清生机止歇一瞬,那抑制他十数年的情蛊便也随宁清而去了。
  明明在更早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心翼翼活着,渴望着被爱的普通人啊……
  或许比普通人还更残缺些,他只是一个,没有半分灵力,还目不能视的废人罢了。
  甚至他明知,灭他满门,害他至此番境地的人是谁,他都生不起半分报复的心思来。
  他只想活着,再不要陷入任何纠葛了。
  遇见折澜是他这万般不幸中的幸事。
  折澜是很好的人,不嫌他看不见,也不嫌贫民窟中的他如何脏乱,他只问他。
  要不要跟我走。
  世上再不会有比折澜更温柔之人,他会牵着他走路,会给他念书,会给他讲一天的新鲜事,是他给了颜淮所有温柔。
  也是这样的折澜,被玄天宗压着跪地认错,被训诫要将他逐出师门,更是折澜不管不顾拥住他,替他去承本该属于他的鞭戒,明明痛得声线都在发颤,还要告诉他。
  溯回,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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