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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像几度春(玄幻灵异)——长河任舟行

时间:2020-12-27 09:41:56  作者:长河任舟行
  化神境一掠千里,勉强触及了大乘期的缩地成寸之法,宴止抵达锁妖塔外时正是暮时,往昔巍峨的锁妖塔隐在一片浓郁之中,灰雾之下妖魔掠影,还没走近都能感觉到一重沉重压迫感。
  “容榭……”宴止抿了抿唇,不觉深了眸色,他不敢想他来的算不算迟,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来得这般迅速,他只是……只是不想,东境一别,就成最后一眼。
  七星一剑风雨欲来,本就乌黑的天色愈发深沉,宴止抬手间金光驱散了试图靠近他的妖魔们,是他神色坚定,一步步向锁妖塔走去。
  他不想他有事,无论如何。
  已显陈旧的塔门一踹就开,试图偷袭他的妖魔层出不穷,宴止这随手剑斩妖魔颇显麻木,他自是金冠高束冷意入目,这一剑直指同阶魔族命门时他问了自入锁妖塔以来的第一句话:“十日前,独自踏入塔内的人族何在。”
  “那自然,是被我们吃了。”在他剑下的魔族犹有不甘,他好歹也是修炼数千年的高阶魔族,如何会甘愿对一个人族小子有好气性。
  “聒噪。”宴止神色无波,溅在面上的血尚存温热,赘述着他剑下曾有鲜活生灵,这般拙劣的挑衅之言他不会听不出来。
  依他现下的心境,他也懒得多说一个字。
  他只想找到景容。
  “十日前,独自踏入塔内的人族何在。”宴止又一次重复了刚刚的话,冷冷扫视了圈自以为势众便可以与他一战的妖魔们。
  这样的眼神,纵是被缚千年的妖魔得见,也不觉颤栗臣服其下,哪怕,他只是一人一剑,威慑力却更胜千年前诸多妖魔被修界之人围堵穷途之时。
  “他……他进了混沌虚空,又怎么可能活……”有妖低低喃喃出声,他嗅得到宴止身上妖族兽心的味道,兽心需得元婴之上大妖会有,这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股气息,不言而喻。
  得此答案的宴止似笑了笑,偏那双眼冷得能冻结时间,是他言语轻巧,偏含锐意:“他若有事,我要这天下陪葬。”
  是整个天下,而非局限于妖魔两族。
  这般狂妄之言,或许只有这人说出来,才不会让人觉得是个笑话。
  提剑深入的宴止背影与十日前那人重叠,二者莫名相似,又不尽然相同,一人为决绝,一人为狠绝,一人为众生而来,一人只为他。
  混沌虚空中有什么,又或藏着什么?
  宴止只见残破锁链,触之可觉景容灵力遗留,可惜此处杳无景容音讯,亦无指引。
  旧时,景容就是斩断这锁链,为他取得玄天石么?
  那时的他是何心境,欢喜还是难挨,还是似他如今这般,迷惘。
  他踏过这无边混沌,再无景容气息,掌中的玄天石握到隐隐温热,直至那血色似他心头血鲜红。
  宴止眼底微温,他寻他不知昼夜交错,可至今仍无景容音讯,掌上玄天石落入混沌中时,宴止也难顾及捡回,他只是愣愣望着玄天石,低喃了句:“容榭……你到底在哪儿……”
  或许寻到混沌中云层骤现,天光乍破,会有结果。
  云层中的光泄下时宴止犹然不觉,直至惊雷破空,劈在了他背脊之上时,宴止才惊觉,他好像走出混沌虚空了。
  阴沉天幕中惊雷乍现,这遥遥天地唯他一人,惊雷所指为何不言而喻。
  宴止望着云层哑了嗓子,雷电接连而落亦难压弯他背脊,他借剑撑着身子,喉间隐隐泛甜,仍想要问句:“容榭……你在这儿吗?”
  这雷电比他渡劫化神时的雷电狠得多,痛意直刺骨肉,宴止连神魂都在这源源不断的雷击之下颤栗,可他不想退,哪怕回退半步,都可能会拉远他和景容的距离。
  惊雷之下又伴劲风袭,阻滞着宴止前行步伐,每一重雷劫下他便默念一声景容名姓,这九九八十一重雷劫,一重不少。
  “容榭……”是宴止轻叹一句,掌心血迹斑斑,又伴绽开皮肉,入骨痛意不及景容踪迹难寻。
  云浮川时他愿为他跳下,如今风雷交错又算什么,至少这雷电还能为他指一指前路。
  可惜这第八十一重雷电还是压弯了宴止背脊,他自云层摔下时只觉沉重窒息感袭来,他从不知锁妖塔下混沌虚空中藏着什么,可他想找到他,那个一人独闯此域的人。
  东境止住的言辞,绝不要成他们最后一面。
  这似无止境的坠落终有止歇,入目黑暗与刺骨冰凉相携而来,指尖所及是如针冰云,宴止借灵力燃起盏灯,照不亮这无尽黑暗。
  这寒凉入骨刺痛,他虽为不知寒暖的化神,在此域中亦无他法,皮肉上溢出血渍凝结成霜,被雷电惊扰散乱的发也带了僵硬,唯有宴止执着前踏。
  这不想景容有事的执念足够支撑他踏尽冰云,也够他……
  宴止又咳了口血,这极寒之下,散出的热气瞬结成霜,或许这长路无尽头,或许他们会在某一瞬相遇,若有可能,他一定会把景容带出锁妖塔去。
  气压加重下宴止胸口闷痛愈发厉害,他只能借着七星剑支撑缓慢前行,一声声容榭散落成冰随云飘散。
  疼痛不止于此,较之身痛,心痛更难承,他不敢去想景容是否也曾踏过这般界域,如今又在何方,原来,感同身受,竟是这般滋味。
  他记得景容音容笑貌,记得景容望他时视线不自觉柔和一分,也是景容掌心温热,予他一句,我护着你。
  宴止对这冰云界域的承受极限将至时,是他眼前昏沉,踏断冰层又一度重重摔下。
  宴止身处寒或暖他已经分不清了,这冷到极致便也成了温热,他这下陷间似陷入了泥浆再难挣脱。
  “容榭……”这干哑重复的呼唤刺激着宴止为数不多的神智,远方绽开的红莲一株他已难分虚实。
  会死吗……?
 
  ☆、第 161 章
 
  就算是死,也要先找到景容。
  这份执念给了宴止气力,他挣扎着从火红岩浆中爬了起来,七星剑周遭光华亦如宴止黯淡几分,他只信步向那华莲绽开之处踏去,毋论脚下荆棘,毋论那火莲虚实。
  绝境之下人的所执所念格外放大,宴止随手擦去眼上血污,眼里再无多余情绪,唯有麻木可止诸多杂念,可不顾脚下险阻,让他一往无前,只为那人而去。
  这火莲之中有一素袍老者静立,见宴止时只叹道:“天域神留之地,非神族不可涉足,你既过风雷、冰云、莲火三域,其心可嘉,天域却是不能再前跨一步的。”
  “劳什子神族天域!把容榭还我!”看似昏沉无力衣衫血染的宴止在此时却是抽剑直指那老者,一重剑气划下时扫了个空,那素袍老者消散又重现,望着宴止深沉道:“你果然还记得……”
  “可神尊绝非你九霄凌云之物,神域也绝非你所能踏足。”
  九霄凌云……?那是什么……
  宴止一愣,抽剑直斩已费尽他全部力气,如今莲火重瓣一绽,轻飘飘一下就将他再度推入炽热岩浆之中。
  烈火灼烧着胸膛,亦淹没他头颅,偏也是现如今濒死之时,一股柔和的神力将他环绕,席卷他不知向何方。
  莲火域中空余素袍老者惊错一句:“神上……”
  天域中藏着的东西,是他执守万年也要偏护下去的,偏这万年无波的神力,竟为一人有了波动。
  会死吗……可他还没有找到景容……
  宴止第二次问自己,天际落下的雨打在颊上,为他周身染出一片血淋来,宴止彻底昏厥前只见一素色衣角,他凭着本能用力抓住了那衣角,哑声道:“容……容榭……”
  可那衣袍,只试图挣开他。
  宴止鼻腔发酸,眼已然合上,手却不肯放,他迷迷糊糊唤道:“不要抛下我……师尊……”
  师尊……
  这久违的呼唤,为磅礴雨幕中的宴止求得一线生机。
  雨幕中被宴止拉住那人终是心软,将满身血污的宴止带回。
  宴止醒时眼前是一个少年,他眉眼清俊,贵气浑然天成,见他熟悉颜容,逐渐与景容重叠,宴止低低抽了口气,颤道:“容……容榭……”
  “不是容榭,是晗修,景晗修。”那少年眼神清澈,没有半分不自在地报出了自己字姓。
  “晗修……景晗修……”宴止眸光微颤,呢喃着景容的字,不知缘何,他竟在绝境中遇见了少年时的景容。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叫我师尊?”年少时的景容要比日后的他多分好奇,清澈目光中又带些故作的老成。
  “凌云……我叫凌云……”宴止艰难一笑,不觉柔了声调:“我若说,我是你日后的徒弟……”
  “我信。”景容的回答出乎宴止意料,他见景容抿了抿唇,轻道:“有你这般健硕的徒弟,我应是欢喜的。”
  应是欢喜的……
  宴止一愣,笑意亦僵了几分,依他所为,现世的景容可还有欢喜可言?
  “你这般轻信,不怕被骗了去么?”宴止胸口有些发疼,景容这越信他,他便越疼。
  “师尊说因果缘修,自有天定,我既遇你,自然有缘在前。”景容说着,眸光一转,望向他道:“你会骗我吗?”
  “……不会。”宴止一哑,他要如何承认,对景容,从来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个个谎叠加,就成了他莫凌云。
  “你看,你都说了,不会骗我的。”景容唇角微弯,朝宴止递了个灵果道:“我观你无甚修为,昏迷这么久,饿了吧?”
  “……嗯。”眼前人和东境时为他藏饼的景容重叠,宴止珍之又珍接了灵果,复问:“师尊怎知我饿了?”
  他印象里,景容辟谷极早,连味道都分不太清的,这少年景容竟然会惦念到他饿不饿。
  “……我也才刚辟谷,还不太适应。”景容抿了抿唇,这话他答得有些心虚,师长们一向对他寄予厚望,他怎么能暴露自己金丹了还有些不习惯辟谷之事。
  “……刚辟谷,你多大?”
  “二七。”
  原是才十四的景容么……
  “那南境宁氏?”
  “千年世家宁氏?”
  “宁氏可还好?”
  “这一辈宁氏家主惊绝,自是安好的,莫非你是宁氏之人?”
  “不……我姓莫。”宴止一顿,转了话题道:“师尊既然刚辟谷,等我好了,我给师尊做些吃食吧。”
  “你还会做饭?”景容眨了眨眼,颇为惊奇道。
  “嗯,日后的你也很喜欢我做的吃食。”
  “是吗?”景容眉眼含笑,“师尊说修道之人理应修身养性,我还没尝过几次凡间吃食呢。”
  “那你平日里吃什么?”
  “灵果玉露,对修为也有裨益。”景容说着,又朝他递了个果子,“你要吗?我还有许多。”
  “……不必。”他们的话题戛然于此,宴止借了景容不在时逛了逛凌霄峰,这光景如旧,只是景容年少一人。
  北境入秋带了些寒,宴止触着晨霜有些分不清虚实,他吊在殿外的柿饼已经能吃了,第一次吃这东西的景容小心翼翼咬了口,眼眸亦亮了亮,“甜的?”
  “嗯。”
  “好吃!”
  这众星拱月的未来道君竟如此容易满足,宴止望着景容道了句:“明日我给师尊做糖炒栗子,那个也很好吃。”
  “好。”景容眉眼间清亮笑意不褪,凌云的到来替他这冷清的凌霄峰添了分人气,凌云也处处都是惊喜。
  不过吃人嘴软,景容觉着他是该回报凌云些的,“要不我教你术法吧?你终归是我徒弟。”
  “……弟子先天经脉破碎,并无法修习术法。”这一次,宴止不想再偷学些玄天宗术法了。
  景容闻言一愣,随即望向宴止道:“那你定然待我极好。”
  宴止不知景容怎么会有这样的推断,设计景容算不算好?哄他将镇宗至宝交付算不算好?
  “……师尊怎会有此一言。”宴止答得仓促,不觉间亦带了分狼狈。
  “我觉着,这好是相互的,你先天经脉破碎我仍肯收你入门下,那你待我好定是在前的。”
  “对……你还为修复我经脉做了诸多努力……”
  景容言辞皆有十分真挚,可这真挚字字刺在了宴止心上,比剑更扎得他鲜血淋漓。
  景容待他真诚如斯,他是如何‘回报’景容的……
  “你这般好的徒弟,我自然是要护着的。”
  少年景容有其特有的天真和温柔,鲜少与旁人接触的他也格外天真和易满足,一只草编的蚂蚱能逗得他开心许久,又或是宴止掌心一颗糖。
  可宴止仍是迷惘,他不知这幻境突破口何在,又或这根本不是幻境,他就是错过了现实的景容偶遇了少年时的景容。
  夜来风寒酒香,宴止特意挑了偏僻处,难逃景容敏锐。
  身着凌霄峰核心弟子服的景容格外清俊,他只望着宴止手中酒坛,好奇道:“这是什么?”
  “酒。”
  “好喝么?”
  “可以浇愁。”
  闻此言的景容点了一点酒液轻尝,酒液沾染舌尖时他不觉蹙了眉,“苦的,不好喝。”
  宴止洒然一笑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你是我徒弟,你比为师小。”景容抿了抿唇,不吃这闷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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