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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玄幻灵异)——木苏里

时间:2020-12-29 10:30:07  作者:木苏里
  闻时很快绕过矮山,来到了房屋前。
  那是一座90年代的自建房,两层,楼前有青石围墙,抱着一个不大的院子,有两棵树丛院墙里探出来。
  “这房子……”夏樵打量一番,喃喃说:“小时候老区那边好像都是这种房子。”
  “老区?”
  “嗯。”夏樵点点头,“我们以前还在那边住过呢,不过现在这种房子都没了,拆完了。”
  这房子凭空出现,突兀而孤独地站在山坳里,小雨带着蒙蒙雾气,环绕着它。
  “这就是笼心?然后呢?”夏樵有点怕,这种老屋总透着一股莫名的死寂,他并不想离得太近。
  ……
  可是架不住他哥想。
  “然后?”闻时说:“然后当然是进去。”
  夏樵咽了口唾沫,心说你怕是想我死。
  “里里里面会有人么?”夏樵又问。
  这次回答他的不是闻时,而是谢问:“你觉得里里里面的会是人么?”
  闻时:“……”
  这人显然有病,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夏樵当场就被这个玩笑吓哭了,问闻时:“一定要进吗?”
  闻时刚张口,谢问就笑着说:“也可以我们两个进去,你在外面等。”
  “???”
  夏樵哭得更惨了。
  闻时头疼。
  夏樵斟酌两秒,觉得还是一个人呆在外面更可怕。于是问闻时:“那要怎么进?直接推门吗?”
  谢问:“好主意,你去推推看。”
  闻时:“……”
  他忍无可忍,指着谢问说:“你闭嘴。”然后勉强耐着性子对夏樵解释道:“推门不行,动静越小越好,最好不要打扰到房子里的东西。”
  “怎么可能不打扰?”夏樵脑子里已经演上了——他们如何如何翻进屋,然后一转头,对上一个近在咫尺的青白鬼脸。
  “就是可以。”闻时耐心告罄,实在懒得解释。
  但看到夏樵那副惨相,又蹦出一句:“想办法附在别的东西上。”
  判官入笼有时被动、有时主动,但进笼之后做的事情大差不差,他们会借助一些东西,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到笼心里面去。
  多数会选择挂画、照片或者镜子这类东西,跟人能产生联系,方便附着,也方便观察屋子里的情况。
  等到弄清笼主是谁,心结是什么,他们才会动手帮忙。
  夏樵一脸惊恐:“附?活生生的人怎么附在别的东西上?”
  谢问偏过头,悄声告诉他:“谁跟你说我们现在是人?”
  “????”
  夏樵一口气进去,再没吐出来。
  生人入笼都是虚相,如果受了惊吓,现实往往会大病一场。夏樵估计是跑不了了。
  闻时摸了摸口袋,有点烦。
  以往他只要出门,身上一定会带点东西,比如香灰、蜡油、棉线、黄表纸之类。今早被谢问惹得头脑不清,居然忘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打火机。
  这要怎么把人弄进屋里?
  他不爽地闷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谢问勉勉强强也算个判官,虽然被划了,但好歹有过名字。不同分支派系总有些不同的办法,没准呢。
  于是闻时问:“你有办法么?”
  谢问“唔”了一声,“也不是完全没有。”
  闻时懒得听他扯东扯西,干脆道:“那你来。”
  “确定?”谢问顺手从旁边折了三根枯枝,然后冲闻时伸出手。他摊开的手掌薄而干净,指骨又直又长。
  闻时看着那只手,忽然陷入一瞬间的愣神中,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
  谢问说:“打火机给我。”
  闻时捏了捏手指关节,掏出打火机递过去。
  他看谢问点了枯枝,顺手插在泥地里……这些手法比起张家,倒是跟傀术更近一点。
  “先说好。”谢问抬眼看向闻时,提醒道:“你应该听过我那些传言?我也就会点简单把戏,水平有限,复杂的做不来。是你主动让我帮忙的,记住这点,出了差错不准赖到我头上。”
  他还是带着笑,说完五指一拢,三根枯枝相撞的瞬间,闻时眼前一黑。
  那个刹那,闻时是后悔的。
  但当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某个房间中,应该是入了笼心,他又觉得谢问的水平还可以。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扫视了一圈。这应该是个孩子的卧室,除了床以外,地面铺着软质防摔的塑胶毯,印着90年代那种卡通图案。
  角落有小木椅,以及散落对方的积木玩具。显然房间主人对积木兴趣不大,肉眼可见落了一层浮灰。
  闻时感觉自己在某个柜子的高处,只是不知道是照片还是画,如果有镜子能看一眼就好了。他刚想找一下夏樵和谢问在哪,就听见房间门外传来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应该是一个拖着拖鞋的小孩。
  果不其然,下一秒,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穿得像公仔的小男孩跑了进来。
  笼里的人往往不是常人长相,五官中的某一点会格外突出,其他则很模糊,就像人的记忆一样。
  这个小男孩突出的地方是眼睛,极大极黑。
  他跑进房间又突然停住,然后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因此变得有些诡异。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毫无征兆地歪过头,朝闻时的方向看过来。
  闻时立刻听到了极轻的抽气声,证实了夏樵就在旁边,只是没敢说话。
  下一秒,那个鬼气森森的小男孩收回视线,他吧嗒吧嗒地跑回门边,忽然冲楼下叫道:“我房间里好多人。”
  闻时:“……”
  没多久,一个拖沓的脚步顺着楼梯上来了,听起来年纪不小,是个老人。
  从闻时的角度居高临下看过去,可以看到老人灰白色的发顶,因为背有点弯,看不到他的脸。
  老人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先是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摸着小孩的头问:“那些人都在哪里呀?爷爷眼睛花了,要找一会儿。”
  小男孩伸手直指闻时的方向:“那边!”
  老人终于抬头看过来……
  他没有脸。
  闻时感觉旁边有东西哆嗦了一下,然后缓缓下滑。不出意外,应该是夏樵吓昏过去了。
  但他很纳闷,往下滑是怎么回事???画框也好,照片也好,都不是这么个滑法吧?
  谢问究竟把他们弄到什么玩意儿里了?
  就在闻时疑惑的时候,夏樵整个滑了出去。
  就听“噗”的一声轻响,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粉裙子的人偶娃娃掉在了地上,脸朝地。
  闻时:“……”
  紧接着,那个没有脸的老人弯腰把穿着粉裙子的夏樵捡起来,拍了拍灰,搁在床上。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看着闻时这边说:“你说的人,就是你这些洋娃娃么?”
  闻时:“……”
  这些……
  洋娃娃……
  闻时一阵窒息,就想知道两件事:
  一、他这个娃娃穿不穿裙子。
  二、谢问在哪里,请他去死。
 
 
第7章 镜子
  一个“洋娃娃”正在经历怎样的灵魂巨震,其他人当然不知道——
  老人还在哄他那个诡异的孙子。
  他慢吞吞走到橱柜前,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凑过来。近距离看这样的东西,任谁都有些毛骨悚然,不过闻时已经习惯了。
  很多笼的笼主都是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就像大多数人的回忆里,自己是没有长相的。再加上这是他的心结、他的挂碍,当人捆缚在这些东西里,常常会忘记自己究竟是谁、本来是什么样。
  “爷爷帮你看过了。”老人又走回床边,拍着小男孩的头,嗓音老迈轻飘,说话又极其缓慢,“没有人,别怕,啊。”
  小男孩怕不怕不知道,反正床上夏樵的裙子又颤了一下。
  “走,跟爷爷去楼下玩。”老人说。
  小男孩黑色的眼珠依然一转不转地盯着闻时,过了半天才勉强点了头。
  “想玩什么?跟爷爷说。”
  “木偶。”小男孩说,“爷爷教我做木偶,好不好。”
  他说话很奇怪,没有语气和声调,不管是问话还是叫喊,都没有起伏,像一条平直而僵硬的线。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空洞”。
  老人教他:“这样不对,最后声调要扬起来,好不好?”
  小男孩幽幽地盯着他,几乎一模一样复刻道:“好不好?”
  老人:“这样就对了。”
  小男孩便开始重复地说:“做木偶,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像一种诡异的撒娇。
  这要是个胆子小的,眼泪都能被他撒出来。
  老人好像很不情愿教他这个,但在这样一叠声的重复中还是妥协了,叹了口气说:“好,走,咱们做木偶去。”
  小男孩很高兴,但他表情迟了一拍,过了几秒才缓慢地咧开嘴。
  他乖乖牵着老人的人,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维持着咧嘴笑的模样,把床上的夏樵一起拖走了。
  闻时:“……”
  房间门一关,闻时就动了起来。
  他想试着走两步,结果没控制好,一个踏空直接掉下橱柜,差点劈了个叉。
  “我……”
  闻时趴在地上,忍下了满腹骂人话。
  洋娃娃身体里都是棉絮,这么掉下去不痛不痒。只有纽扣之类的装饰品敲在木地板上,发出“笃”的响声。
  好在声音不大,那对鬼气森森的爷孙没听见。
  闻时是个大高个儿,从来没受过腿短的苦。再加上娃娃的身体太软,很难作劲,他尝试了很久才翻身坐起来。
  作为一个兴趣范围非常窄的成年人,他当然对这种洋娃娃没有研究,也没有兴趣。但是印象里,这玩意儿坐着的时候,都直挺挺地岔着短腿,像个V。
  ……
  他现在就是这么个憨批坐姿。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穿的不是裙子。
  感天动地。
  不过粉色背带裤依然弱智。
  闻时低头打量了一番,满心嫌弃,不想再看第二眼。
  他背抵着床脚歇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自己刚刚呆的柜子,顿时有些诧异。因为人偶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橱柜占据了大半面墙,上上下下一共四排,四排全是人偶。
  有他和夏樵这种西式的,也有一些中式的,只是中式的那些全都没有眼睛。
  这么看了一圈,闻时心里有点原谅谢问了。
  他还是很讲道理的。
  就傀术上来说,做得最好的人偶跟人只差一个灵相,本就是最容易附着的东西,像谢问那种半吊子水平,引到洋娃娃身上也无可厚非。
  其实照片也很容易,但这间屋子里并没有照片。可能老人没有摆放出来的习惯,都收起来了。
  这点倒是跟闻时挺像的。他的照片横跨了太多年,模样又丝毫不变,摆出来除了吓唬人没别的用处。
  闻时坐着歇了一会儿,又活动了一下手脚,慢慢适应这种满身棉絮的感觉……然后开始找人。
  他冲满橱柜的洋娃娃叫了一声:“谢问?”
  说实话,这种对娃娃说话的行为真的很智障。
  他忍了忍,又低低叫道:“谢问?”
  房里一片死寂,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人呢?”
  “别装死。”
  “……”
  闻时耐心见底,他正要提高音调再叫一声,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又到了房门口,还伴着楼下老人的嘱咐。
  老人说:“再拿一卷棉线。”
  小男孩的声音就在房门外:“噢。”
  闻时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别的躲藏地,便匆忙滑进了床底下。
  正常情况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再吓人也做不了什么,但在笼里就不一定了。
  说白了,笼是某个人内心最深处的遗憾、怨憎、妒忌、欲望、恐惧等等……任何人的闯入,对笼主来说都是一种冒犯,哪怕是判官。
  所以闯入者在笼里是危险的,任何东西被惊动了,都会有攻击性。
  就好比闻时之前碰到的假“夏樵”,那就是对闯入者的恐吓,代表着笼主潜意识里的排斥。
  在没弄清楚情况前,闻时不想自找麻烦。
  这家的床是老式的,四脚很高,深色绒布罩子从四边垂挂下来,像帷幔一样把床底遮得严严实实。
  闻时坐在里面,想等那男孩拿了棉线再出去。
  然而整个房间一片寂静,始终没响起“吧嗒吧嗒”的拖鞋声。
  闻时等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
  他撑着地板转过头,看到了小男孩空洞的大眼睛。他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床底,就蹲在身后,一眨不眨地盯着闻时,说:“我看到你了。”
  “……”
  25年没干过活了,闻时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就要从床底翻出去。
  他身手是很敏捷,结果他妈的手短腿更短,翻了一跟头还在床底!眼看着男孩伸出手,他连忙够了一下床脚,借着那个力,把自己滑进了橱柜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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