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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GL百合)——初岛

时间:2021-01-01 18:57:54  作者:初岛
  “联系过了,您签字吧。下次尽量还是您自己带来吧,办事总得走个程序。”
  我说好,麻烦您了。
  我拿起笔,在蓝山签过字的表格上停留了好久都没下笔。蓝山的字其实写得很好看,像她本人一样,飒,但一看就是女人写的字,颇有点柔美。我又看了一眼,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表格最下方,一头一尾,遥相呼应。
  我洒脱地签完字洒脱地带狗出门,粗暴地敲了敲车窗:
  “下车散步。”
  初秋的傍晚景色正好,人间一趟来过总得走走瞧瞧。
  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对人对宠物无论是服务和食物都挺不错,有人带着宠物,店里也养了几只猫,常乐一进去跟进了窑子似的,猫成精一样往她身上黏,我又叹服了。
  我和常乐是下午四点半左右进的店,人不多,又贪晴天阳光好,于是坐了室外,还能抽烟,挺好。
  “它在我这养多久?”
  “第三阶段的脚本写完,跟陆星嘉进组看看情况,稳定了之后就不用我一人盯着了,少说十天吧。”
  “……这么放心交给我,你没别的朋友了吗?”
  “现在我是你老大,你还没拿到钱,肯定会好好对它的。”
  我看常乐的表情就是又要骂我了,于是摆摆手,说你好好帮我养着,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这话说得连我自己也很惊诧,因为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实在过于疲倦,这样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点倦怠地哀求。常乐于是难得一见的没再回骂,只说:
  “你不怎么适合做老大。”
  我没说话,我默认了。
  我看着她伸手摸一摸阿水的头,半威胁半玩笑地说那你现在起就是我的狗质了,只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去摸烟盒。
  回国之后的情况比我想得要糟糕很多,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感觉整个生活就像是一件毛衣拆散之后又浸过水再团成了一团,所有的东西都软塌地纠缠在一起,整个的触感非常恶心。
  但我就他妈靠这一件毛衣过冬,能怎么办,还不是得一点点找到头绪再拆散了重新整理。
  常乐说的那句话是对的,我不适合做老大。这话倒不是骂我能力不行,而是我太事逼。我带的这个team人数和配置都很合理,按理说只要磨合期过了就能非常顺利地运转起来。但我这个人太过在意细节,没办法完全放心地把事情交给副手去做,凡是我能参与或者监督的事基本一件都没落下。
  操,我手头有个很牛逼的机器,我却非得盯着每个齿轮去运转,什么毛病。
  我这样的状态贯穿了时装周活动的全程,因为我还得完成公司的安排,陆星嘉那边除了整体的脚本和那一场秀之外,我都没机会参与。这样导致我能从所有的素材里挑出许多刺但没法弥补,整个人快要背过气去了。
  我拿这些东西去和陆星嘉核实,他看过一遍,抬头看我说,其实我觉得问题不大,你说的问题里有三成我认为不是问题,剩下的情况不至于这么严重,你完全能处理得好。
  我听完之后头又很疼了,于是沉默着在沙发上躺下来。
  陆星嘉扔了一床毛毯过来,说我实事求是罢了。
  我知道陆星嘉不是这种人,他有做一个艺术家的资本,这种事要抠细节他只会比我更过分。连他都说OK没问题,那说明有问题的不是那些东西,是我,是我有病罢了。
  陆星嘉说:“阿舟,你要学会放过自己。”
  这句话在饭后散步的时候我和常乐提了一嘴,常乐没立刻回答,看来是认同了陆星嘉的看法。
  我俩沿着公园外围慢慢走着,一排的枫树从围栏探出半个身子,风一吹就哗哗地往下坠着深红的叶子,血腥残酷地孤傲美丽着。这样的颜色容易让人想起枫糖,糖炒栗子和一床厚厚温暖的毛毯,最好下点雨,这样我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不去想这些令人忧愁烦恼的事。
  “试着改改?”
  “时间不够,我也不想拿陆星嘉的纪录片做垫脚石。”我想一想,又说,“这件事我自己看着办吧,也到第三阶段了,跟完他电影的拍摄就是整理剪辑和后期的工作了,应该会好受一点。你要做的就是带我的狗去驱虫,完事了给我好生伺候着,我就谢谢姑奶奶您了。”
  “好的,照顾好狗给涨工钱吗?”
  “看我心情。”
  说实在我觉得常乐不太像是会安慰人的样子,她太独立了,所以我自个儿很乖地截了话头,虽然这事她提供意见也没什么用。
  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我谁都没提:我低估了舆论带来的压力。
  起初我非常笃定我是绝对不会受舆论影响的人,但有句话说得好,针不扎在自己身上不会叫疼。陆星嘉是谁,顶级流量,粉丝基数一大就容易乌烟瘴气的,更何况陆星嘉又不是花瓶,他粉丝仗势欺人只会更有底气。
  拎得清的人会说肖舟好歹是个摄影师,万一跟着你哥是为了拍什么片子,非得上赶着骂把人家这大好资源骂走,这不是有病吗。拎不清的人骂我骂得那叫一天昏地暗,说我这边花边新闻一曝光,时装周活动立刻离陆星嘉八百里开外,这不是避嫌石锤是什么(我他妈真的很冤)?我从前拍过的男人的片子都得拿出来嘲一番,说我拍男的拍成这逼样,趁早远离陆星嘉否则你爹今晚就庭中手植枇杷树。
  害,我寻思骂得还挺文雅。
  但我实在是遭不住了,把微博卸了才勉强感觉好些。工作有邮箱,私人交情有微信,我没必要上赶着给别人骂。
  想到这一遭我又感觉要窒息了,又去摸烟盒,空了。
  我向常乐投去求助的目光,常乐这边刚叼上一根,答得含糊:“我也没货了。”
  我就很愁,放眼望去附近也没便利店,于是饿狼一样地看向常乐:“我不介意。”
  常乐:“……我介意。”
  但她还是把烟给了我,只是没再要回去,大概是知道我最近太苦了。
  好人一生平安。
  我只能从这短暂的吞云吐雾中活得那么一丝的惬意,并且隐隐感觉到山雨欲来的危险:我大概是要染上烟瘾了。
  散步后我开车送常乐回去,她下车之后我把阿水抱给她,但这时候阿水问题来了:它不肯跟常乐走。
  阿水性格一直是很乖顺的,从我养它到现在基本没和我闹过脾气。但它今晚是真凶啊,一直冲着我狂吠,我反反复复安抚着它说我就把你放这姐姐家里待个两三天,我忙完就把你带回家了。
  阿水不依,从常乐怀里滚到地上,开始咬我的裤腿。
  它吵得常乐也很头疼,我说你去旁边抽烟吧,我先哄一哄它。然后我坐下来反复地和阿水说话,其实它是能听懂的,从前我和它聊天一直很顺畅,此时此刻它大概是对我的话听而不信了,一门心思地觉得我要抛下它了。
  我不知安抚了它多久它也安定不下来,地下停车场的保安甚至过来让我把狗管好,出门牵绳实在不行上口笼宠物包不行吗,我烦死了,老子当然知道,要不是现在阿水和我不合我就放它咬人了。
  我看了看表,反反复复折腾了有半个小时了。我起身去开后备箱,一边把宠物包拿出来,否则待会影响我开车,一边对常乐说:
  “对不住——”
  阿水看我拿出宠物包,大概是以为我要强行把它送给常乐了。栓了绳也没用,灵活地一蹬后备箱往上一窜,往我手臂上咬了一口。
  真疼。
  我动也没动,平静地看它摔到地上又站起来,说:
  “我想带你走,你想干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本应在家的我却在往医院赶。我没放音乐,开着车窗听风声会让我好受一些,阿水没进宠物包,毕竟它为了这事咬了我一口,破罐破摔,它爱在外边待着就在外边待着吧。
  它大概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纵然没关着它它也只是怂怂地窝在副驾驶下一声不吭,眼巴巴地抬着头看我,大概是很想不通,我刚去接它的时候那么温柔,怎么晚上就非得把它送走。
  说实在我要是阿水我也想不通,可能在它眼里我就是个蓝山吧。
  人是讲究现世报的。
  我下车进急诊打了破伤风针,阿水打过狂犬疫苗,近半年内也没有和疯狗疯猫接触过,按理说是安全的。护士让我回去好好休息,只要观察期安全了就没事了,要是再不放心来打一针就完事。
  我说谢谢,然后付钱离开。
  出门的时候路边有一个老婆婆坐在墙角,面前一扁担俩小筐卖苹果。夜里挺冷的,但她还没收摊,人们赶着回家或者去过夜生活,没人停下来。我坐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老人家,她裹着衣服缩在墙角,昏昏欲睡,又强撑着等待随时到来的路人驻足。
  我抽完一支烟,走了过去。
  “剩下的我全要了,您多给我分几袋,全拢一袋怪沉的,我拿不动。”
  我问老人家要转账还是现金,她说现金。好在附近有个取款机,我拿了两百,手把手教她怎么看真假币,也没要找钱,只说这世道坏人多,奶奶您别被骗了。
  奶奶就很和善地摆摆手:今个儿遇到好姑娘了。
  我没回答,看着她把苹果装成好几袋,说我送您一程吧,她说不必,老伴开了小三轮接她来了。我点一点头,看她慢慢把东西收拾好,上了路边一俩小三轮车开向远处的黑暗里,有点羡慕。
  我带着苹果回到车里,阿水睡着了又被我吵醒。我关上车门,取出一个苹果,我看着它,像以前一样拎着果杆儿,说你吃不吃。
  阿水不吃,它只是舔一舔我的手,又用头蹭蹭我的手心,把苹果顶到我这边来。
  傻狗一个。
  它根本不知道我对苹果过敏,还要给我吃。
  我又觉得很好笑了。我不怪它了,我笑着塞到它嘴边说你吃吧,我不吃这个。它听懂了,就趴下去大口大口地啃着。
  人的一生要经历过多少个崩溃的瞬间,每一个新的崩溃都令上一个望尘莫及,此时此刻又是一个新的高峰了。
  在我和蓝山最后一次做..爱的夜晚之前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行,过了那个夜晚我觉得我做什么都不可以。我走得那么洒脱,任凭所有听众都忍不住为我击掌叫好,我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但却不是我想做的事。
  可我没有选择。
  蓝山对于我来说不仅是一个姐姐或者一个爱人,她更像是一个孤傲的信仰和指路人,我和她的一开始原本就是地位不相等的,我不想再如从前一样依赖和服从她,可蓝山似乎习惯一个人在山巅或者冰原,她什么都不和我说,什么都不告诉我,始终把我当成小孩,在她眼里我一直没变过,仍然是当初的一无是处的肖舟,大概正因如此,我不配得到应有的爱与沟通。
  我是想要开在她身边的花,但她只想要贫瘠的沙漠。
  我撞过南墙知道回头,也知道如果我再回到沙漠里,我除了干涸而死不会再有别的结局。
  所以我顶着风往另一个方向走,但回过头来发现我的处境也没有多令人欣慰。陆星嘉三天后就开机,我纵然被千人嘲万人骂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我接了我的狗回来可它咬了我一口,咬得真好,我他妈心都在滴血了。
  我忍了一个月没掉眼泪,现在哭得又背过气去,建议立刻颁布夜间不许流泪法则,否则像我这么多愁善感的人一定不能活着看到明天冉冉升起的太阳。所有的情绪都和我有血海仇深,此时此刻千军万马朝我杀气腾腾地涌来,我坐在车里,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能摸出手机,颤颤地给陆星嘉打字:
  “你妈的,老子不干了!”
  ※※※※※※※※※※※※※※※※※※※※
  时间点跳的很快,如果不注意看铺垫的话大概会觉得小哭包一直在哭会很烦,但分手到现在已经要半年了,我写明白的情绪也就四次,谁看了不得说我们肖舟铁汉柔情铿锵玫瑰。
 
 
第47章 
  陆星嘉秒回:“好。”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
  我看到陆星嘉的回复之后忽然就没了力气,然后看到陆星嘉又发消息说:“出来吃夜宵吧。”
  于是一个小时后我和陆星嘉碰了头,我让他把霓虹带了出来,这样阿水就不至于太寂寞。我俩找了个路边摊坐下,此时此刻我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了,只觉得累。痛哭一场永远是效果最好的安眠药之一。
  我和陆星嘉随意捡了个话题来聊,酒过三巡之后他看我情绪还算安定,才说你如果真的觉得累就甭干了。
  “我只是赌气。”
  “我知道。”陆星嘉很坦诚地接话,“但你不会放弃的。”
  陆星嘉说得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个很别扭的人,我很喜欢摄影师这份工作,做起来也很顺手快乐,假如有一天我说我不想做这事了,那将是全世界没有人会相信的一个谎言。
  我离不开这个。
  陆星嘉知道我最近的忙碌和委屈,有找他抱怨的一天根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又过了几杯酒的时间陆星嘉忽然和我道歉,我轻蔑地笑,说原来你也网上冲浪啊。
  所以我说很多人追星都很傻叉,你骂任你骂,该和你蒸煮喝酒吹逼的永远都不是你,典型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接受了陆星嘉的道歉,也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摇摇头说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其实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陆星嘉只要公布了息影计划就没别的事了。但之前说过这是一箭三雕的事,在此时公布有害无益。况且恶臭粉丝没脑子,我和陆星嘉有合作计划的饼画得再大再圆,片子没放出来一天我就得被骂再多一天,所以这事我横竖都得被骂,权衡利弊之后当然得夹着尾巴做人,没必要为了所谓的朋友仗义就让陆星嘉难做。
  陆星嘉又把酒满上:“我还有一想说的事。”
  “嗯。”
  “我看了第一阶段的基本成果,还有其他的脚本和分镜,与其说很棒,不如说很惊艳。”陆星嘉说,“你持续这种状态多久了?”
  我想了想,说至少得小几个月了。陆星嘉又问我说不累吗,我说累啊,怎么可能不累,我都要对褪黑素产生耐药性了,你觉着呢。
  类似的话其实早就有人问过我了,在我还没咸鱼翻身之前、关于蓝山的新年拍摄那一次,秋历就已经认为我需要一个精神科医生了。
  我那时候说不必,况且经过拍摄阳晞之后我的状态好转了不少,倒不如说拍摄《玻璃鸟》和《白毛衣》那段时期是我的巅峰。之后再下滑是忙于时装周活动,以及蓝山外婆去世、导致我和蓝山出现感情问题的高度焦虑,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睡过一次好觉,更甭提之后和蓝山分手,为陆星嘉的纪录片疲于奔命,和蓝山打了最后的分手炮又拒绝她疑似复合的请求,彻底分道扬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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