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悠关生死,陈墨自然不敢轻易做出决定,若按理性判断,此药是定不可服用的,但机会仅此一次,陈墨朝crow开口道:“crow先生,麻烦你把白瓷瓶递给我下。”
crow一愣,万没想到在此危机关头,陈墨竟会提到白瓷瓶,虽一时不解其意但还是依言将白瓷瓶递到了陈墨的手中。
这是陈墨第一次触碰到这个白瓷瓶,甫一入手,那瓷壁的冰凉感便让他一愣,而后他动作缓慢地倒转了瓷瓶,果见其上刻着精细的“N.F.L.”三个字符,拇指缓慢地摩挲着那略微凹陷的铭刻,陈墨显得有些走神,这瓷瓶的色泽不禁让人想起了N.F.L.科研院中实验人员惯穿的那身白大褂。
“小子,你干嘛?”红毛一脸狐疑地看着陈墨,而后一惊一乍道:“你小子该不会觉得活不了就想服毒自杀了吧?你这也太孬了吧!”红毛快步上前就要一把夺过陈墨手中的白瓷瓶,却被陈墨避开了。
这下,连凰娘的神色也跟着变了,她虽不觉陈墨是会自暴自弃之人,但也许是由于伤处过于疼痛而动摇了对方的心智,又或许是陈墨所中之毒具有迷惑心性的作用,因而此刻凰娘竟有些认可红毛的观点,忙跟着开口劝道:“小帅哥,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石头说不定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可别就这么窝囊地死了!”
【现世】
正在直播间观看永生者游戏的玩家们此时也是跟着捏了一把汗,他们熟知之后的剧情发展,知道凰娘说得没错,石头再过不久就将出现,到时候便会出现让主角选择是否再次打开石室顶的选项,只要主角选择了打开石室顶,那么他这伤势便可以缓住了,没必要在此刻选择冒这一风险。
【司命游戏副本】
陈墨并不知道旁人是如何考量的,他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摩挲着瓷瓶底部,视线调转看向那被红蜡封住的瓶口,绯色红蜡宛若鲜血欲滴。
“小兄弟!”crow亦出声制止。
但陈墨还是选择了[A、服用]。
他看向几人,面色不变,沉声道:“我并非寻死。”
“陈墨少爷,那你就先将这白瓷瓶放下啊。”老爷子紧张地劝说。
“也许这白瓷瓶里装着的不是毒药而是解药。”陈墨则继续开口说道。
“......不是?你脑子坏了?这毒药还能影响永生者智商的?”红毛粗声囔囔。
crow闻言倒是一愣,确实这白瓷瓶出现的时机过于凑巧,正是陈墨伤重之时。只是若事实真如陈墨所言那未免也太过荒唐了,难不成N.F.L.科研院中竟有人良心未泯打算救治一名永生者?又或许这药是被他们同族的兄弟或是保障协会的那些会员暗中抢下,偷偷送来的?后一种情况确有发生的可能性,但几率仍不算高,保险起见,crow并不认可陈墨
的这一选择。
Crow:“小兄弟,虽然这白瓷瓶确有可能是哪位好心人送来的解药,但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不妨再等一会,说不定石头马上就能——”
“来不及了。”陈墨沉声回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芯即将被黑气侵蚀,不再犹豫,拨开了那绯色蜡封,这瓷瓶中盛着的是不知名的液体,色泽清浅,并无气味。
“艹,你小子疯了!”红毛男干脆直接纵身前扑,打算从陈墨手中抢下那个白瓷瓶,陈墨自然要快上一步,仰头便将那药水吞入腹中。
几名永生者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一时亦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是在这个当口,头顶的青石墙再次被人敲响,熟悉的锦瑟之音回荡于石室之内。
“是石头,那小子回来了!”红毛说道,永生者内部皆有通讯号,保险起见,他们先确定了石头的真身,crow才将石顶再度打开。
“我带药回来了!那位先生说虽然不能马上治好那家伙的病,但至少可以让黑气停止蔓延,那位先生还说他需要再多研究几天,才有可能找到破解之法。”石头刚坠入细沙堆中,便忙不迭地汇报道,而后利落地爬起身,把那带回来的药朝crow一递,看着几人神色不对,不禁问道:“怎么了?那小子——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石头立马扭头,发现陈墨正躺在石床之上,看样子还剩几口气。
“你们干吗呢?都这幅表情,害我以为那小子已经挂了。”石头这一路跑得亦是累极,将那药物放在crow手上后便直接席地而坐,撂了撂浑身的汗液,老爷子此刻走到他的身边将先前所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给了他。
“那现在该怎么办?干脆死马当活马医算了,小帅哥,你把石头取回来的药也一起吞下吧。”凰娘朝陈墨建议。
陈墨摆了摆手,哑声道:“水。”
小带就小跑着去盛了一桶水来,陈墨直接便往喉间灌去,如今陈墨整个人就像是个火球,皮肤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凰娘稍一触碰就好似冶炼般的灼热。
“woc,那白瓷瓶到底装着什么鬼东西,该不会是让永生者活体自爆的药吧!”红毛急得跳脚。
“水......”陈墨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围观的一众永生者从一开始的焦急紧张到后头的讶异,直到此刻皆有些不可置信。
“小帅哥的伤这是——好转了?”即便凰娘不敢相信,但陈墨原本残破腐烂的疮口确实已开始逐渐愈合,流出的血液亦不再黑浊。
“......不会吧,那药还真有作用?”
crow看着伤症逐渐好转的陈墨,不禁思考道:“难道真是混进N.F.L.科研院的同伴偷偷把解药送来的?”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你小子的运气也是真好啊。”
连灌几桶水下去,陈墨此刻周身的热度也逐渐降了下来,他并未说话,只是回头看着那被安放于石床之上的白瓷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87章 永生者游戏(一零一)
“我说小兄弟你当初怎么就把这条肥虫给捡回来了?”
对战间隙得空的crow坐到了陈墨的身边,自陈墨受伤起已过了将近两周的时间,外头的局势愈加紧张,清缴永生者小组甚至昼夜不停地在城内外巡查,与此同时T.G.组织内部亦不断地加紧训练,陈墨便是刚同红毛对决完五轮,此刻正坐在地上休息,他将手伸进一处罩着黑布的箱子中,那里面有只七彩正缓慢地挪动着。
陈墨也不知道当时为何要将它带回来,本以为这生物活不了多久便会死去,哪想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正好先前苏南给小带的杂书中有提及到这七彩的饲养方法,虽幼时极难存活,对生存条件要求极高,但成年后的七彩适应性却不算太差,只需每日供给含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食物,并每日清洗三次,且不可受到过大惊吓——
“这还不够娇气啊?”凰娘不敢置信道:“难道我们在它跟前还不能大声说话了?”
当初陈墨决定饲养七彩时,小带便将她所知道的关于七彩的饲养守则通通告诉给了众人,红毛等几名永生者听罢自然白眼频翻,但陈墨却也是个打定主意轻易不会改变之人,他记得苏南曾说过七彩极其稀缺,现在既然有养活它的可能,陈墨便打算试试。
好在七彩的食量不大,陈墨出外一次带回的食物便够它吃上许久,它最近好像长大了些,以它身型而言显得有些肥肥墩墩,憨态可掬。
在这两周的时间内,陈墨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同其他永生者武斗,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没别的事可做了,因而身材练得愈发结实。如今他也算是正式地加入了T.G.组织,因而上头亦会分派任务予他,大多是同N.F.L.科研院有关的调查。
N.F.L.科研院为防永生者入侵,在其内外皆设置了重重阻碍机关,且不定期更换,需手脚灵便的永生者入内观察记录。另一边,由于此处巢穴有被N.F.L.科研院发现的可能性,T.G.组织分部已着手准备迁移计划,不过此计划并非一朝一夕间便可完成,照crow所言,也许他们还来不及搬迁便已同N.F.L.科研院展开正面交锋了。
进入T.G.组织后陈墨才知道原来T.G.组织内部亦分为多个部门,以crow为首的这一分部属于先遣军,即打头仗的精锐成员。若将来T.G.组织同N.F.L.科研院交战,此分部必将一马当先。
如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根据其他成员带回的情报,.及相关的世界组织机构已下定决心要清剿T.G.组织,首先便是要拿他们的这个分部开刀,因而此番看似略微停滞僵持的局面实则暗潮汹涌,只缺一个契机便可直接打破僵局,而后必将以摧古拉朽之势搅乱所有安稳的假象。陈墨自然不知道这一天何时会到,能做的便是每天完成额定的训练。
“欸,累啊,累啊,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得整天瞎折腾,赶紧结束吧,这一切。”crow压低了帽檐,双手枕于脑后,直接躺倒在了青石板地上。
crow仍戴着这个涂有白色不知名物体的遮阳帽,陈墨发现crow好像很喜欢这个帽子,即便平日在石室之中,无需佩戴遮阳帽,crow依旧会将其随身携带。
“你知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吗?”crow似是察觉到了陈墨的目光,突然伸手比了比自己的帽檐。
陈墨认真地看着那个白团状物体,停顿片刻后说道:“......乌鸦?”
“不愧是小兄弟啊!”crow似是有些兴奋,半坐起身,拍了拍陈墨的肩膀:“我就说啊,这乌鸦画得这么像,他们几个愣是看不出来,果然还是小兄弟眼神好使!”
一只白色,浑圆,线条随意而凌乱的“乌鸦”。
陈墨只不过是根据crow的名字猜测罢了。
“你
画的吗?”陈墨问道。
Crow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哪有可能画这么好?”
crow最近虽也有跟他们一道训练,但训练的时间极少。陈墨在一天之中大约只能见到他两到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便不知所踪。其他人也未曾询问过crow的行踪,应当是去完成什么机密任务了。
而在出现的两、三个时辰内,crow往往也会参与进永生者的对战训练,只是他始终维持着人类的身躯,即便同完全兽化的陈墨交手亦是如此,一开始陈墨担心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会不慎将其重伤,后来发现自己的这种想法存粹多虑,虽然在人类形态下的crow攻击能力确不及他,但逃跑能力实属一流。
即便陈墨全力以赴,十次进攻中也有四、五次能被对方成功躲避,由于crow的身手敏锐,反应迅疾,连带着陈墨的攻击速率都因此更上了一层。
“小兄弟,万一我们将来打赢了,你打算做什么?”crow突然开口问道。
陈墨心道若是当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应该也算打通了一条he线路,已经可以成功离开这一游戏副本了吧。
“不知道。”陈墨如此答道。
“其实我们真有统治世界的能力吗?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维持着一切秩序井然,想想就觉得很不容易。”crow说道:“不过上头已经答应我了,完成这所谓的终极之战后就会放我自由,还说会赐我座山,随我折腾。”crow逐渐压低了遮阳帽的帽檐,将整张脸都挡住,而后伸了伸懒腰,复又躺倒在了青石板地上,迷糊地说了句:“想想还挺不错的。”便没了动静。
这段时间crow总是显得非常疲惫,虽说睡眠对于永生者而言并非必要,但累极时,永生者也会同人类一样选择睡觉补充体力。
“欸,又开始了,又开始了,真是没完没了啊,这每周都得循环播报几遍啊。”另一边,石头不满地抱怨道,由于永生者们想要掌握、N.F.L.科研院及相关机构的最新动向,因而每人都配备有一个通讯仪,.若有任何紧急通知,他们都能收到。而这段时间以来,1套总是循环播放着以下这条录像讯息。
投影屏幕之上出现了三个人,都同陈墨相熟,分别是陈子衣、祁阳与韩江。
镜头上的陈子衣浑身缟素,几天之前,陈晃终因并发症抢救无效而去世了。
“陈子衣同学,你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和那名永生者认识的吗?”有画外音传来。
“我和陈——我和那只永生兽是在他工作的工厂附近认识的,就在本市出现的第一例血皮案案发现场的对面。”
记者:“那时候那只永生兽是怎么骗取你信任的?”
“我们想去长寿村探险,但有一名成员临时来不了,我正好遇见了他,所以就——”说到这,陈子衣停顿片刻后又道:“我记错了,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工厂附近的一条逼仄小巷,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可能正逢他渴气症发作......”
陈子衣面对镜头缓缓地向众人讲述着她同陈墨的相遇相识。
而后众人便发现无论是最早的那起修理厂血皮案还是简瑞如之死亦或是消失于长寿村中的苏南都同陈墨拖不了干系。
“也就是说就连之前已经宣告死亡的苏南苏老师也有可能是被那只永生兽害的?”闻言,记者忙紧接着问道。
陈子衣犹豫一会后还是点了点头:“对,那时候他也在圣山上。”
“那次应该跟那个永生者没什么关系吧。”没想到竟是祁阳开口反驳道:“那天我跟那小子——那永生者一直都在神——神竹舍里,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下山杀苏老师啊。”
由于担心会给那位神仙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祁阳难得心细了一回,从未在外提起过
那位神仙,最多含糊其辞地带过。
“你跟我说过治病的时候因为太疼就昏厥了。”陈子衣无甚表情地说道:“他很有可能就是利用那段时间下的山,攻击了我和苏老师。”
“那也不太对吧——”祁阳还待再说,便有记者语气尖锐地责问道:“祁阳同学,你这是在帮永生兽说话吗?你的同学和老师都死在了它手上,你居然还在为它说话?这是为什么?”
“祁阳同学,请你解释一下。”
记者的话筒又一窝蜂似的对准了祁阳。
祁阳被戳到了脸,登时火气又再次上头,不满囔道:“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谁为那家伙说话了!真是荒谬!”
“那只永生兽的伪装确实很有欺骗性,他们都还是孩子,年纪尚轻,社会经验不足,会被骗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韩江干脆替祁阳接过话头,吸引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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