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两位舍友此时亦是不禁扼腕叹息,因为若是男女主好感度足够,虽说系统剧情设置得有些丧心病狂,颇为对不住陈子衣重病的父亲,但在病房内是必定会上演令人面红心跳的吸食精气环节的。
毕竟这段剧情也算是男女主角相爱相杀序幕拉开前的最后温存了,不过按照这名玩家的攻略方式,估计之后只会剩下相杀情节了。
【司命游戏副本】
陈墨的游戏界面果真再度亮起,选项依旧只有那两个,要么聊天要么沉默。
“你父亲的身体情况有稳定些吗?”想了片刻,陈墨还是开口问道。
“算是暂时稳定住了吧。”陈子衣回道:“但他因为精气血液流失太多了,很多伤口太深,又有几处脏器受损,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陈哥——”陈子衣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朝陈墨说道:“也许你是个例外,但我现在已经相信生物书上说的话了,大部分永生者,至少九成以上的永生者都是嗜杀成性,无恶不作的蛮兽。它们都该受到刑法处罚,都该被抓进N.F.L.科研院。”陈子衣直视着陈墨,宛若表明立场般,眼眸之中尽是坚毅决绝。
陈墨并未替永生者出言辩解,即便解开了那数条命案的误解,即便最终N.F.L.科研院同安乐所的所作所为会曝露在阳光之下,永生者同人类之间的嫌隙却也是永远都无法和解的。
因果循环不止,陈晃的重伤确实是那些永生者所为,直播中的那些死难也确实是永生者所造成的,双方各有各的信念正义,他们分立两边,中间隔着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天堑,深渊之下埋葬着的尽是永生者同人类的血肉尸骸。
陈子衣说出这段话时,状似使出了浑身的劲,讲完后整个人便松散了许多,她朝陈墨温言说道:“陈哥,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我是不会把永生者的所作所为迁怒到你身上的。”陈子衣的笑容虽沾染上了风霜疲倦却仍旧阳光明媚。
只是不知陈子衣若是知晓了陈墨最近正同加害她父亲的那一伙永生者为伍又该作何感想。
陈子衣同陈墨断断续续地谈到了一些他们共同认识的人——
说到木子,她照旧一下课就会跑到图书馆,对永生者的研究也依旧狂热。她就是以成为N.F.L.科研院研究员的目标而不断努力着,即便先前发生那样的惨案也丝毫没有打击到她的热情,也并未让她生出任何的畏惧之感。她也来看望过陈子衣的父亲,虽说依然寡言,但陈子衣能感受到她的那份关切。
祁阳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前一段时间还说要再去一次长寿村,把害死胖子的凶手给抓出来,后来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永生者所为,他才总算是消停了。整天咋咋忽忽的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还有胖子的父母——说到这,陈子衣只是简短地说道:他们也有来看过我父亲。
实则即便前来探望,简瑞如的母亲却仍旧见缝插针地怂恿着陈子衣同她一道状告苏南的不作为,那毫不掩盖的旁敲侧击方式便连陈子衣都看得分明,她只得耐心地应对对方布下的一次次文字陷阱,不让对方抓住话头胡乱发散,免得无端端地又给苏老师添一笔罪责。
陈墨一向是个优秀的听众,话虽不多却足够认真,陈子衣同他
聊了一通也稍微疏解了些心头的烦闷,不久之后,鑫晨他们便也回来了。
鑫晨一回来就朝陈子衣眨了眨眼睛,陈子衣只得无奈摇头。
鑫晨干脆朝陈墨开口道:“墨哥,你可得常来看子衣啊,她一个小女生太不容易了。”
陈墨很实诚地说了没法常来,而且如今他大多时间都得用于兽化训练。
“姐,陈哥平常也是很忙的。倒是你,平时放学了可要常来陪我啊。”陈子衣快速地接口道。
鑫晨努了努嘴,惹得祁阳嫌弃地说了句:“鑫大妈,一把年纪了还卖萌?不嫌恶心啊。”
于是二人又再度拌起了嘴,一时间病房内不再冷清。
回去的路上,天空落下了游丝细雨,原本便寒凉的天气更显冷岑。
陈墨撑起了伞看着也一路无话的苏南。
苏南在情感方面再如何迟钝也知晓了陈子衣的少女心思,想到如今自己同陈墨的关系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怎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成了学生心仪对象的爱人?何其荒唐。
“老师...”察觉到苏南的情绪不对,陈墨忍不住开了口,他身为游戏玩家自然知道陈子衣对自己所累积的好感度,实际上此刻陈子衣对陈墨的真实好感值还不及crow一伙。
所有不涉及剧情走向的选项陈墨也通通选择了苏南,因而他同陈子衣的互动并不算多,只要他小心不让npc的好感度低于0便可,事实上,陈子衣对陈墨所表达出的“好感”只是根据剧本情节设定演绎而非出自NPC本身,但偏偏陈墨又无法明说,而10号身为系统NPC此刻又必须表现出符合情节设定、角色性格的反应。于是便导致了这两人明明心如明镜却偏处于此等微妙的境地。
苏南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思绪,最后不轻不重地拽了下陈墨的耳根。陈墨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幅度不大地晃了起来。
斜风细雨敲打着暗红色伞面,淅淅沥沥,并不算嘈杂。伞下的二人便这般轻晃着手,朝前走着。
第160章 永生者游戏(七十四)
“砰”的一声巨响,那石墙再度凹进了一个夸张的弧度,陈墨便深陷于弧度中心,半身肌肉夸张地隆起,连带着毛发伸长,右指指尖尖利如刀,虽半身浴血但又再次快速地愈合了。
“来来来,再来。”同他共处一个牢笼的红毛此刻朝陈墨挑衅地勾了勾手。陈墨并未多言,朝向红毛又是一个俯冲,身形交错间,彼此已交换了数十招,攻防转换堪称风驰电掣,且拳拳到肉,完好的肌肤须臾间便会再度炸裂,耳边尽是血脉喷张的声响。
“欸,苏老师看得心疼了吧,不如我们去外边喝喝茶啊。”凰娘今儿换了身黑金绣凤的旗袍,凹凸有致的体态更是被衬得尽显无疑。
苏南礼貌地摇了摇头,温声回道:“我想在这再看一会。”
“行吧,欸,红毛你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手下留情啊,你可是在四分之三的兽化状态,小兄弟才刚刚半兽化呢。”随即凰娘又忍不住朝牢内囔囔了几句。
红毛分_身乏术,没法应她,此刻他已使上了七、八分实力,陈墨却逐渐适应了他的节奏,偶尔甚至能对他造成致命威胁。
“好小子,不愧是怪物。”红毛俯趴着身子,四肢着地,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笑容愈加明显,他脚底用力,一个猛冲,再次朝陈墨的胸腔袭去。
如今的陈墨已来到了兽化训练的后半段,服用二分之一的药丸已能基本稳住理智,不被渴气症控制,但仍旧无法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而训练的课程已从最开始的击打各色墙面变为了同其他兽化的永生者过招。
最开始陈墨每次都处于挨揍状态,以至于到了家中依旧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错显得伤口格外狰狞,苏南瞧见了不忍,但理性告诉他这是对陈墨最优的选择,因而大多时候他只是抿着唇,帮陈墨处理来不及自愈的伤口,那新伤包裹着旧疤向外翻着,有时苏南压根下不去手,只得默默地等待着陈墨的伤口愈合。
“没事了。”陈墨总是如此说道。训练一夜的他早就精神疲累到了极限,有时刚回到家便无法自控地直接拥着苏南睡着了,但大多时候,他还是会先沐浴洗净后再上床,毕竟血腥味并不好闻,即便他如今已有些习惯了,却不想苏南总是伴着它入睡。
那段时间陈墨受的伤极重,苏南甚至担心那些永生者稍有不慎会伤及到陈墨的“芯”。与其整天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不知又会带回来多少新伤的陈墨,苏南宁愿亲眼看着,于是后头几次苏南便同陈墨一起去了菱花巷。
第一次苏南同陈墨一道出现时,crow还大感诧异,事实上他并不欢迎除永生者外的任何人进入他们的聚集地,即便苏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物老师。
苏南看出了crow神色间的犹疑,意识到了自己的思虑不周,只想着能亲眼看看陈墨的兽化训练却忘了考虑永生者对人类理所当然的防备之心。苏南略显踌躇,陈墨却摆明了要与苏南同去的态度,crow于无奈之下,再加他对苏南的印象也还算不错,终是忍痛给他们俩各分了一粒睡眠丹。
往后,当苏南再次出现在菱花巷时,crow便也习惯了,甚至还会率先朝苏南打招呼。
现在外面风头渐息,苏南再次回到了S市四中,虽说学校尚未给他安排相关的课程,但苏南已经可以使用他的专有实验室去完成先前搁置的实验,于是苏南如今的生活便是实验室、石室两头跑,他原本就睡眠不好,如今每周四、五天都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更是直接加重了他的失眠,但即便陈墨拒绝,苏南依旧坚持要同陈墨一道去石室。
有一次被那些永生者知晓了苏南失眠的情况,凰娘便笑着打趣道:“回去让陈墨多抱抱你就好了。”
“嘿,凰娘这建议提的好啊,睡前运动确实有助于人类身心健康,促进睡眠。”路过的crow接口道,顺带给
了苏南几粒睡眠丹:“老师,这可是宝物,一般人我可是舍不得给的。”
“呵呵呵,运动好,运动好。”连带着在一旁闲下来喝茶的老爷子都接了这话头。
闹得苏南、陈墨二人皆是红了脸,又惹来了几名永生者的一顿调侃。
此时,牢笼内。陈墨已能同红毛过上数百招,渴气症上头时,两人就当真茹毛饮血,扯着对方的肩臂直接下口吸食,场面相当的血腥而原始。
“苏老师,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看这场面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凰娘在一旁观察着苏南的表情,即便是看到如此残暴的一幕,换个人估计都能当场作呕了,但苏南仍旧端着那副和风细雨的模样,竟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倒让凰娘看得有些讶异。
“恩?”苏南原是看得入了神,连凰娘说了什么都未曾听见。
“老师,喝口茶吧。”此时,小带又蹬蹬蹬地跑了过来,她貌似对苏南的印象还算不错,虽仍是少语,但看着挺喜欢听苏南说话的。
“谢谢。”苏南礼貌地朝她道了声谢,看着小带一双杏眸直直地望着自己,便微笑问道:“是想接着听上回讲的那个故事吗?”
小带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小可爱她可好奇人类老师了。”凰娘接口道,顺带揉了揉小带的脑袋。
永生者大多学历不高,因为自他们觉醒之日起,他们便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人群,更要防止自己的信息被登记在册。因而确实存在着一些永生者对博学的人类感到好奇。
苏南刚来石室时,那几名永生者跟防贼似的盯着他,感觉若不是crow在旁镇着场,他们很可能会直接冲上来吸光苏南的精气。何况即便有crow同陈墨在一旁镇着,那些视线依旧如狼似虎般紧盯着苏南,好似只要苏南敢轻举妄动,他们便会不管不顾地直接将苏南撕碎。
所以最初的那几次,苏南皆是寸步不离陈墨的训练牢室。在那时,除crow外第一个同苏南对话的永生者便是小带,她也是像今天这般捧着杯茶递给苏南。等苏南喝完了茶,她也没走,保持着同苏南两三步远的距离,也盯着面前的牢房看。
苏南看着她的耳朵微微抽_动着,好似时刻注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就如同小松鼠般。苏南忍不住笑了笑,听到这笑声,小带一个激灵就快步跑开了。
而立在原处双手环胸的凰娘立刻就不干了,大声朝苏南啐道:“你这老师怎么回事?敢欺负我家小可爱?小心老娘要了你的命!”无视小带将头摇作拨浪鼓状,凰娘指着那只朱丹豆蔻的手指,冲着苏南骂骂喋喋。
她这一骂,牢房里的陈墨就跟着不安分了,那时他还未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理智,时而兽化癫狂但仍保留着一丝底线,那便是苏南。
于是,察觉到凰娘冲苏南散发出的敌意,陈墨便不乐意了,立刻开始放声嘶吼,撞击牢门,将牢门撞得震天响,而被关在石牢深处的那几只完全失智的永生兽便好似附和般也跟着陈墨一道撞向牢门,一时间整个石室内都回荡着沉闷的撞击声,经久不衰,此起彼伏。
因此苏南只得上前不断安抚着陈墨,crow则需再次对着凰娘等几名永生者耳提面命。在最开始,这类场景频繁上演,就在苏南认真思考着自己是否当真不该再来石室时,情况终于发生了改变。
那晚,苏南与陈墨从石室中醒来时,发现周遭的气氛与往日不同,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之中——
第161章 永生者游戏(七十五)
就苏南所知这石室分为外室和内牢两处,内牢虽常年血腥,但外室一向鲜有血腥味,除了经年层积的沉闷。
而后他才知道这淡淡的血腥味是来自于小带。
“小带怎么了?”
“那个该死的院长不知道又弄了什么怪药,小可爱的伤口到现在都没愈合,而且在伤口附近又新出现了很多彩色斑点。”凰娘回答了crow的疑问。
陈墨也是同几名永生者相处多日后方知晓他们有时白天也会去外边活动,至于具体做什么并没人告知于他。今天早晨小带出门后不巧遇到了N.F.L.科研院的行动科人员,受了伤,原本以为过一段时间伤口便会自动愈合,没成想到了晚间那伤口却仍未愈合,甚至于越发狰狞。
“我以为又是之前的那种怪药,可那药最多只能延长永生者伤口的自愈时间,不会让伤口恶化啊。”凰娘愤愤道。
“小带,伤口现在什么感觉?”crow蹙着眉问道。
“很痒,不是很痛。”小带依旧细语轻声。
“要不去找那位先生问问吧,也许那位先生会有办法。”老爷子立刻提议。
“对对对,快,快联系那位先生。”凰娘也急忙应和道。
从永生者口中偶尔会听到「那位先生」这一专有称谓,但具体指向何人,他们却总是讳莫如深,因而苏南同陈墨至今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先生”究竟指的是谁。
闻言的crow却摇了摇头:“最近外头形势太紧张了,不方便联系,怕会给他引去麻烦。”
凰娘急得跺脚:“那怎么办啊?总不能任由小可爱伤口恶化吧?”
眼见着小带原本仅4cm长的伤口越裂越开,那豁口红彤彤的好似要将她全部吞噬。
“能让我看看吗?”立在人群最外围的苏南突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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