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杳无人烟,连渡船都没有。
难不成还要我自己游回去?
正烦恼如何回去,燮风就听到身后就传来一道油腻轻浮的声音。
“哟,哪里来的小美人,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哥哥带你飞过去啊?”
燮风转过身,便看到三人站在后方不远处,其中看似为首的,紫衣的男子正持扇看着自己,还算英俊的脸上,挂着让人不适的神情。
他挥扇频率很快,似乎想要扮出风流模样。然而过大的风却让他看上去更加猥琐,像极了迫不及待想要猥_亵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他身后跟着两个白衣弟子,衣着普通,似乎是道童身份,看向燮风的眼神中同样满是淫邪。
燮风没有理他们,但是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厌恶神色,小脸皱得像包子一样,深深刺伤了紫衣男子脆弱的自尊。
于是他上前一步,“啪”地合扇,阴笑着说道:“看来小美人儿是不喜欢我啊……”说罢,他眼神微动,身旁两个道童立刻会意,撸着袖子冲上去准备将燮风拿下。
然而在临遇安年前装乖是乐意,在香昙尽面前扮弱是逼不得已,这三个货色又怎么值得他隐藏本性。
眼中凶光灼灼,燮风却是眨巴着无辜双眼滚下两颗泪珠,期期艾艾道:“你、你别过来……”这便让那两个道童更加色_欲熏心,飞快地将燮风的上衣扯开了大半。
这三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燮风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比起直接离开,他更想借机好好宣泄下压抑许久的嗜血欲_望。
然而,他还需要他们再过分些,过分到可以留下证据。
于是他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踉跄跌倒进湖水浅滩中,衣衫尽湿,将他白皙如玉的肌肤浸得更加夺目,几乎让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不、不要……”
颤抖着手将湿漉的头发别到耳后,燮风一双眸子含水带烟地看向紫衣男,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样配合雌雄莫辨的软糯声线几乎瞬间便让对方的兽_性大发,对着两个道童大喊一声:“按住他!”而后亲自上阵捏住了燮风的大腿根,手劲之大直接在他皮肤上印出了手掌印。
然而这还不够,紫衣男竟然直接一口啃在了燮风的锁骨上,忘我地埋首其中。
差不多了……
舔了舔锋利的犬牙,燮风展颜一笑,刹那间明艳了一方水色也掩盖住他探向身后的手。
于是只听到“啪”“啪”两道皮开肉绽之声,那两个修为低微至极的道童竟是直接被一条黑鞭抽飞了出去,脖颈处都被锋利的尾针划开巨大豁口,疯狂喷射滚烫的血液。
而紫衣男也在感觉到杀气的瞬间跳走,嘴唇上仍旧残留着透明的液体。
被抽飞的道童连话都无法说出,一开口便是喉间传出的“嗬嗬”嘶吼。他们充满怨恨的视线射向燮风,却如猛兽的垂死挣扎,毫无用处,甚至还让燮风享受地笑了起来。
一声一声,清脆却又鬼魅的笑声从燮风喉咙中溢出,像是从深渊中爬出的远古魔物,令人胆寒。
没用多久,两个道童的瞳孔便完全涣散,竟是当场殒命。
积攒的怒气得到些许释放,燮风用手抹去鞭尾针上的皮肉鲜血,冲着紫衣男人咧开嗜血的笑容,一双金色瞳孔比魔物还要让人颤栗,吓得对方僵硬着身体无法动弹。
死死捏住扇子,紫衣男子不愿露怯,但发白的嘴唇和颤抖的膝盖还是将他内心的恐惧暴露了。他装作占据上风的样子,对着燮风开口道:“你是哪个峰的?不知内门弟子不可互相残杀?”
他本想借用门规吓唬一下对方,让对方不敢对自己轻易出手。
谁知燮风却是歪头笑了下,精致的下垂眼看上去无辜至极却泛着邪异的光芒。他舔一下丰润的唇瓣,甩了甩长鞭,声音娇俏:“可我又不是什么内门弟子。”
话音落下,紫衣男子只看到一道残影划过,紧接着眼前便是一黑。过了一息,剧烈的痛楚才从眼中传出,疼得他直接双膝跪地凄厉嚎啕!
他的双眼,他的双眼竟是被这个少年一鞭打烂!!!
然而没等他嚎两声,又一鞭直接在他口中炸响,将他的舌头连根鞭烂,只有腥臭的血肉汩汩流出。
冷眼看着对方如濒死野兽一般的癫狂模样,燮风不仅没宣泄掉怒气,反而更加厌烦。
不在临遇安的身边,他总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明明在死池那么多年来,无论是杀人亦或是被杀,他都从未有过这种焦躁感受。怎么和临遇安才认识了没多久,就感觉离不开他了?
难不成真是一见钟情成了受虐狂。
不过比起临遇安带给他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伤势与疼痛,反倒是对方暴怒过后冷漠的关心更让他难以忘怀。
燮风感觉自己就像条寡廉鲜耻的哈巴狗,无论被打得多狠,踹得多远,只要对方稍微露出点好脸色,自己就忙不迭攀上去。
然而他甘之如饴……
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燮风甩了甩长鞭,看见仍有几丝血肉卡在蝎壳缝隙中,便走到湖边清洗,将脚下一小片湖水染红了些许。
突然,在紫衣男惨叫的背景声中,出现了不合时宜的稳重脚步声。
燮风心下一惊捏紧长鞭转过身去,却看到一道白影出现。
金白圆领袍配漆黑长刀肃杀冷冽,如瀑长发被金玉发冠束起,垂两条坠红宝石丝带至胸前,将来人冷若冰霜的面容衬得更加脱俗,如九天之上走下的雪域神君,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燮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脏就骤然停住,不受控制地喃喃道:“主、主人……”
听到对方糯糯的声音,临遇安只感觉眼睛都被这一地鲜血刺痛。他上前两步施展灵炁止住了紫衣男伤口的鲜血,而后抬头对燮风冷然说道:“你果真是本性难移。”
原以为此世的燮风看上去良善至极,与前世大不相同,不会再成为怀川氏的杀人利器。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终究还是原来那个一箭封灭十三山的疯子。
临遇安的视线极其冰冷,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满满当当皆是杀意,仿佛将燮风的肺部刺穿,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他丢下长鞭,眼中疯狂涌出泪水,而后一头扑进对方怀中,像极了受惊的孩童嚎啕大哭:“主人!你、你终于来了!我好怕啊!”
临遇安原以为对方会暴露本性对自己大打出手,却没想到燮风第一件事居然是向自己哭诉。于是他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满怀,直接坐到地上。
反应过来后,临遇安一把揪住燮风的后颈将他提起,皱眉质问:“你哭什么?”
燮风抬头看着临遇安,大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煞是可怜,像极了被欺负的幼犬向主人寻找安慰。他擦着眼泪哽咽道:“我刚刚,差点就、就见不到主人了!”
看一眼已经晕过去的紫衣男,临遇安思考片刻后还是决定给燮风一个解释的机会:“什么意思?”
于是燮风欺这紫衣男口不能言,添油加醋道:“他们,他们想要吃了我!”
吃了他?
临遇安听得有些蒙。
这紫衣男人他有些印象,是炼虚三峰葛长老的十九弟子,姓聂名登,二品锻体境修士,算是葛长老三十弟子中最不成器的一个。
不过在记忆中,这人除了好_色孟浪之外,并没有入魔迹象,怎么会想要吃了燮风?
于是临遇安上下打量了一眼燮风,这才发现对方湿哒哒的上衣被扯烂了些许,锁骨上斑斑点点的红痕,腿根的布料也格外褶皱。
联想到聂登男女不忌的传言,临遇安的脸一下就黑成了煤炭。他直接撕开燮风的裤子,看到对方柔嫩肌肤上鲜红的掌印,气得眼尾开始泛红,直接灵炁化锁链将奄奄一息的聂登捆了个扎实,声音阴沉:“居然敢动我的人,这次执法长老也保不住你!”
说罢,便从储物戒中掏出披风将燮风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一手抱他在怀中,一手拖着聂登踏上飞刀,凌空而去。
我的人……
这三个字听得燮风心脏瞬间柔成了一汪清泉,他缩在对方怀中时不时抽泣着,然而被披风掩盖的脸上却满是诡异笑容。
同时,他的眼中金红交错,化为微不可查的红线钻入刀身尾部聂登的眉心。
做戏就要做全点,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燮燮终于暴露了一点本性,不过影帝才不会毁了自己辛辛苦苦塑造的奶狗形象,所以遇安继续被蒙在谷底,同时被骗了一份心疼呀。
至于燮燮对遇安的“一见钟情”以及受虐也“甘之如饴”是有原因的,不过涉及到剧透就不讲啦!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第25章 偶遇老友
来到规虚峰后,因临遇安在门内拥有一定的名声,十几位掌罚弟子便忙不迭涌进去通报,生怕自己动作过慢惹怒了这位冷面煞神。
站在空无一人的殿外,临遇安将聂登扔到地上,又瞧见燮风身上的红痕心里烦躁,便索性把手按在刀柄之上闭目养神。
燮风瞧见他这副模样,知趣地没有打扰,而是在白玉砖砌成的广场上四处乱转。只不过不用隔多久就会回头看一眼临遇安,生怕对方离开自己。
临遇安正在整理方才宗主讲述的东西,思绪深沉没有分心。突然,身后传来一道黄莺出谷般的清脆声音,非常熟悉,让他忍不住睁开眼转身看去。
“临师兄?”
来人是一名外披透明纱衫,彩蝶环绕的女子。
她面如灵山圣女,庄严缥缈,发若浮云被彩蝶衔起飘荡;头安金步摇,耳戴明月铛,铛中穿金线,金线系彩蝶;一双彩蝶落于睫羽,二目流转灵光奇崛。
她看到临遇安转身,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淡,布满蝴蝶鳞粉的双眼看不清神色,但她的嘴角是扬起的:“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放弃这次的门内大比呢。”
女子的声音如絮絮春风,听得人仿佛要飘了起来。
来人是同为尘遗弟子的绾春寒,比临遇安晚两年进门,却是进步飞速,短短十五年便一跃而入三品通灵之境,以一身奇诡毒术问鼎同阶,仅在临遇安的手下输过一次。
看到是自己关系较近的师妹前来,临遇安便微微点头,道一声“绾师妹。”算作回应。
似是习惯了临遇安的冷漠,对方没有在意,而是抬起食指召来一只彩色的蜻蜓停留在指尖,微微一笑:“听了师兄的话,我便去寻来了一只颜彩灵蜻。”
“我的话?”临遇安顿了一下,似是不记得自己说过。
绾春寒笑了笑让灵蜻飞向临遇安:“这是颜彩界的灵蜻,天生可以制造出幻境。临师兄之前不是说要去寻天生异兽吗?所以我去历练时便顺便给你捎了一只回来。”
颜彩灵蜻与寻常蜻蜓差不大,但四翅却像是凝聚着彩光的云烟一样,没有具体形状,只有在它飞行时才能勉强看出翅膀的形状。
而他的幻境就是用这云烟一样的翅膀构建而成,与金宇猩瞳天生大范围幻境相比着实不够看。
不过颜彩灵蜻常群居,且攻击性极强,在颜彩界是非常棘手的异兽,以绾春寒的修为,寻来一只如此温顺的灵蜻必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于是临遇安承下了她的好意,伸出手指让灵蜻停在指尖。然而那云烟翅膀挥动间,细碎的彩色鳞片便落在了自己纯白的手套上,让他眉毛微挑。
与灵蜻构建了灵识沟通,临遇安让它自己在空中飞行,而后柔和些许面容对绾春寒道谢道:“多谢绾师妹。”说完他又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此前我寻到了一张丹方,应当能够缓解你的眼疾。等我炼制成功便交予你。”
闻言,绾春寒被蝴蝶鳞粉遮蔽到眼白都是彩色的眼睛顿时亮了些,能够清晰地看出喜悦之情。
她满脸笑容地走近临遇安,双手背到身后,微微弯腰,声音甜甜地说道:“谢谢临师兄。”长发从肩头滑落,即将蹭到临遇安的衣衫。
然而还没等碰到,一双小手就握住了那缕头发,甩回了绾春寒的背后。
只见燮风不知何时蹿了过来挤在二人中间,正对绾春寒笑容软糯:“姐姐,你头发滑下来了。”说着还轻轻拍了拍临遇安的衣服,就像是在掸去灰尘一样。
绾春寒也不恼,一双难以看清神色的眼睛瞥向燮风,却是对着临遇安轻笑道:“师兄,这就是你新收的那个道童吗?”
挥手让燮风不要继续,临遇安反问道:“你如何得知?”
“是师尊告诉我的,他说师兄新收的道童……”眼睛转了下,绾春寒修改了措辞,“师尊说他像只小奶狗一样可爱呢。”
其实尘遗的原话才不是这个,但是绾春寒猜测临遇安应当不会喜欢那个形容词,便悄悄撒了个小谎。
临遇安虽然看出对方停顿得可疑,但他并没有追问。因为此时,那群通报许久得掌罚弟子正簇拥着一名青年蜂拥而出。
那青年身着紫衣,剑眉硬挺、目若朗星,腰间配一把无鞘木剑,头发松松扎起,碎发凌乱,被众人簇拥着的时候衣服都皱了许多,给人一种随意懒散的感觉。
瞧见那青年的瞬间,临遇安就感觉自己头开始大了起来。
身边的绾春寒也像是了解什么,忍俊不禁捂唇轻笑。
只有燮风一头雾水,看看黑脸的临遇安,再看看满脸喜色快步走来的青年,心想道:又是情敌?
很快,他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
只见那青年直直走到临遇安面前,俊逸非凡的脸上是亮闪闪的笑容:“遇安啊,你终于来了!是不是专门来看我的?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几年没见怎么感觉你还是没长高?你是不是以后都这么高了?这不行啊,你要是这么矮的话会找不到老婆的………”
说着他还扬起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临遇安之间的身高差。
其实临遇安并不矮,只是十七岁进入二品锻体境后,样貌便成长地极为缓慢,即使现在已经三十又二,看上去也像是个少年郎一样,比外表二十五六的男子要矮上半个头左右。
后退半步,临遇安与他距离一段距离,冷冷开口:“湛云欢,闭嘴。”
于是,男子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
虽然是挺听临遇安的话,但湛云欢还是很快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道:“太可惜了,我还有好多诗还没给你念。这些可都是我闭关期间特意为你写的,字字斟酌绝对是上品,来我给你念一首。凌虚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斩敌首,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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