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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泪(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1-01-03 09:06:03  作者:书自清
  孟旷惊了一跳,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甚么才好,就听穗儿道:
  “晴,你父亲曾问过我,那图上绣了什么。我回答他,绣的是这大明的锦绣江山。锦绣江山……都装在官老爷们的荷包袖袋之中!其实我绣的时候就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了,太岳先生好像察觉到了自己命不久矣,他在为大明铺路,在为圣上铺路。他希望他的新政能一直维持下去……但他明白人死灯灭,他的新政得罪了太多的人,是不可能长久的。也许这幅万兽百卉图,是他对大明未来寄托的全部希冀。我数年来为它所苦,曾经无比痛恨。但我如今出宫来,却强烈地认识到我有多孤独,太岳先生就有多孤独,而我是唯一继承了他所有希冀的人。我不想辜负他……我给自己布置了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搞清楚这幅图真正隐藏的内容,把它交给最合适的人。”
  穗儿说这话时,眸中闪烁的光芒让孟旷感到震撼。孟旷从她爱人的眼中,看到了心忧天下的光芒。
 
 
第63章 名角(六)
  孟旷沉默良久,道:“你是认真的吗?穗儿……你要明白我们的身份和力量有多么渺小,很多事,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我明白,我曾经也想逃,想把身上的包袱丢掉。但是问题是我丢不掉,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件事仍然压在我的身上,多少人仍然想要通过我找到一个传说中的宝藏。从我内心来说,不论出于被动,还是付诸主动,搞清楚万兽百卉图的内容,并把它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都是唯一的选择。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彻底摆脱这个包袱。”穗儿大约是考虑这个问题很久了,她的态度显得非常坚决。
  孟旷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被动定然是不比主动来的更好。但咱们必须弄清楚一点——所有想要通过你寻到宝藏的人,都是咱们需要去对付的人。如果能让他们打消寻宝的念头那是最好,如果不能……穗儿,有些话我不想说,有些事我也不想做,但为了咱们未来的安宁,要做好心狠手辣的准备。”孟旷沉声说道。
  穗儿深吸了一口气,她明白孟旷的意思。而孟旷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两次了,她不想再见识第三次。修罗鬼煞的血腥索命实在太可怕了,人若造了太多杀业,也绝不是好事,她不希望孟旷为了她成了杀人魔头。如果她能寻找到一个办法,让所有想要寻宝的人把目标从她身上转移开来,那是最好的。只是眼下她只有一个朦胧的想法,还未曾制定出一个完整详实的计划。
  “此事,你可曾告知其他人?”孟旷问她。
  穗儿摇了摇头:“这是我一直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恭妃、方铭我都设了防,连吕景石和韩佳儿我也都不曾说过。今天是因为……因为你,我才说了。”
  “这是不是你不曾告诉我的那三成事实?”孟旷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嗯。”穗儿点头,“是其中的一部分,我本打算去了大同,见到张允修再核实我的推测的。我想这世界上除了我,也就只有张允修知道万兽百卉图的隐藏内容了。”
  “你确认只有他吗?老二、老三眼下发配边疆生死不明,且不提。但老四张简修其实眼下人就在江陵老家照顾老祖母,找他岂非比找张允修要来的容易?”孟旷疑惑问道。
  “不……这件事只有张允修清楚,因为我刺绣那段时间,只有张允修在我身边,只有他知道我绣了什么。所有的图案、绣样,都是他送来的,其余人一概不曾经手,而且当时他的哥哥们都在京中散居,并不与张太岳住在一起。张太岳很早就受到锦衣卫监视了,至少我被送往江陵时,张太岳的府邸四周就已经布满了眼线。后来成品也是被张允修带出去了,我不知道他把成品交给谁了,这也是我必须弄清楚的。所以,我非得找到他不可。”穗儿道。
  “这就麻烦了……”孟旷陷入沉思,“恐怕张允修与江陵老家也不会有联系,老四张简修的所有信件和来往人员,恐怕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张允修也不大可能跑去边疆找被发配的老二老三,老二老三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眼下咱们被锁在城中出不去,想要找到张允修堪比大海捞针。”
  “没错,这是咱们眼下最头疼的问题。”穗儿叹息,她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昨晚想明白了不少事,首先就是有关张鲸的一些猜想。张鲸应当很明确除了我之外,只有张允修掌握万兽百卉图的秘密。因为当年负责监视张太岳的任务,本就是张鲸主抓的,是他手底下的南衙锦衣卫在监控张太岳。他很清楚张太岳的几个儿子与他之间的来往情况,所以能精准地判断目标人物就是张允修,根本不必去寻找其他人。所以他抓到我之后,除了逼问我万兽百卉图到底隐藏了什么之外,还一直逼问我张允修的下落,他的人也一直在搜捕张允修。”
  “等等,这件事有些奇怪。张鲸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难道他耗费这么多心力,真的只是全心全意想找到那莫须有的宝藏?当时他权倾朝野,每日不知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进账,他就真的那么缺这笔钱?”孟旷问道。
  穗儿见孟旷想到了这一层,不禁露出了笑容,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也是佐证我的推测的一个重要证据。张鲸不缺钱,他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到那个所谓藏宝图,是因为他推测那里面隐藏着一份足以颠覆他权势的证据。他很清楚张太岳想做什么,所以张太岳死前如此费尽周折隐秘留传下来的刺绣,绝对有重要作用,是要留给后人,以达成首辅致死都想达成的目标的。对张太岳来说那是必须传下去的宝藏,对张鲸来说却是剧毒之物,他必须抢先将其毁灭。”
  孟旷摇了摇头,叹道:“不得不说张鲸这厮眼光真的毒辣,而且行动力极强。他能倒台,算是万民之福。”
  “他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被逐出宫去,但他那些年敛来的财产都还在,他在杭州老家恐怕正过着滋润的日子呢。”穗儿无奈又愤恨地道。
  “张鲸的仇是必报的,我不会让他继续逍遥下去。”孟旷眼中杀机隐现,随即又转为思索的光芒,“当年我父兄……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把你救走呢?他们当时到底打算把你送去哪儿?当真是辽东吗?”
  “你父兄是被黎老三拉下水的,也许……黎老三是从南衙那里得知张鲸的目的的。”穗儿突然说道。
  “嗯?”孟旷抬头看她,就听穗儿问她:
  “当年知道这我身上可能有张氏宝藏之秘的南衙锦衣卫,现在还有多少人活着,或者说还在锦衣卫的岗位上?”
  孟旷思索着回忆道:“这个很难说,当时南衙内部一片浑水,连张鲸自己可能都不明白哪些人是可以绝对信任的,哪些人有二心。在张鲸倒台后,南衙遭到了大清洗。首先换掉的就是当时南衙的头目,算起来,除了当时的南衙稽查所千户汪道明、小花豹刘克难和方铭之外,重要职位上的人都被换掉了。然后汪道明升了南衙镇抚使,坐了十三太保第二把交椅;刘九升了千户,掌握了南衙最重要的一个卫所——稽查所。方铭也升了,从一个小小的总旗成了南衙治军所的副千户。南衙素来与东厂关系密切,与宫里内侍牵扯不清。作为东厂中官的张鲸倒台后,南衙内部反而能够站稳脚跟升迁的人物,普遍被认为是现在的司礼监大太监张诚一党。汪道明、刘克难是张诚的人没错,方铭这个人却又是怎么回事?”
  “你可知现在的司礼监二号人物是谁?”穗儿问。
  孟旷道:“那自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陈炬?难道是他?”孟旷顿时豁然开朗。
  “陈炬明面上忠厚老实,服从于张诚,但私底下他却一直在搞些小动作。他做得很隐秘,但我是知道的,因为吕景石能接触到大太监在他这一层面的勾心斗角。陈炬和他的接班人王安,与郑氏一直往来密切。方铭应当就是陈炬的人,他不完全是郑氏的人。我以前总以为南衙清洗之后,方铭之所以能留下来升迁,是恭妃在背后运作的结果。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恭妃没有那个能量去影响锦衣卫内部的升降。”穗儿分析道。
  “这么说,你偷出宫中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同时被张诚和陈炬掌握到了。张诚的策略是放你出宫,让刘九在宫外抓到你,让你引路去寻找宝藏。而陈炬的心思可能更为隐秘更为险恶,是他安插方铭到了恭妃身边,取得了恭妃的信任,并成功促使了你出宫。本来他们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就把你骗去大同,但节外生枝,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多的人插手进来了。张诚到底是怎么知道你要偷出宫去的消息的?”孟旷挠头,这个中关系可真是复杂。
  穗儿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暂时搁置,转而回到方才她想要表明的推测上来:“黎老三,恐怕与当时南衙里的某些张鲸党内部的反叛人员关系匪浅,我猜测可能就是汪道明。是汪道明向他透露了消息,也是汪道明怂恿黎老三劫狱,黎老三又拉上了你父亲。但他们有可能都是被汪道明利用了。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是不是这样还得听黎老三亲口说说。”
  孟旷想起来当年黎老三自杀事发后,就是汪道明带队搜查了孟家,只不过孟旷没见过他,因为当时孟旷和穗儿都躲在罗道长的医馆中。后来孟旷入十三太保,他也没有出席典仪。这个人可真是神秘,孟旷对他起了不小的猜疑。
  “恭妃到底和方铭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般信任他?”孟旷问。
  “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是幼年时期就认识的,好像两家住得很近,估计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穗儿道。
  孟旷不禁哀叹恭妃,被锁深宫受尽委屈也就罢了,竟还会被自己的竹马欺骗利用,当真是太可悲了。
  穗儿总结道:“所以现在咱们亟待解决的三个问题,第一,理清楚谁是敌,谁是友。如此我们才可以拉拢朋友去对付敌人,壮大我们的力量。第二,寻找张允修的线索,这同样需要大量人手的帮忙。第三……晴,你得考虑清楚你是否要继续做锦衣卫,这关系到我们接下来做事情要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我是希望你能维持锦衣卫的身份的,这个身份带给我们的利大于弊。因为要解决前两个问题,你的锦衣卫身份会带来巨大的帮助。”
  孟旷望着穗儿道:“你是希望我向郭大友坦白,拉拢他?”
  穗儿点头。
  孟旷却摇了摇头,道:“他不值得信任。穗儿,你都说了他在分化我们的关系。他从来都只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做事,他不会允许你我成为他的绊脚石。第一他不会允许我离开锦衣卫,第二他不会允许我和你成婚。因为这两点,都会使他彻底失败,被圣上抛弃。数年奋斗一朝化为泡影,这种事不是郭大友可以忍受的。所以,若说谁是我们的敌人,郭大友就是头号强敌。”
  孟旷如此果决地给郭大友定了性,让穗儿一时间有些无措。她沉默了片刻道:
  “所以,你是打算杀了郭大友,叛出锦衣卫吗?”
  孟旷此刻当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低下头,双手无意识地紧握在了一起。穗儿用自己并不宽大的手掌努力包裹住她的手,见她挣扎痛苦,她无比揪心。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杀他。但如果他当真铁了心要挡我们的路,我不得不这么做。”孟旷低声说道。
  “你给我一个机会,晴,我来说服郭大友。这件事一定有解决的办法,郭大友不能是我们的敌人,他得成为我们的伙伴,他是最强有力的伙伴。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走了极端。”穗儿坚决地说道。
  孟旷望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在那其中瞧见了她的决然和自己的迷惘,她最后点了点头。
 
 
第64章 名角(七)
  三月初五申初,郭大友在阜成门城楼上接到了由北镇抚司巡堪所张力桓百户派来的一位小旗来报,潜逃的九指王一党与黑斗篷、青楼女子二人仍未抓到。代首辅赵志皋今晨得知城门封锁、全程大索的消息,责问五城兵马司在今天之内将歹徒抓捕归案。清明春祭再过两日就到,去年河南灾荒,颗粒无收,开年又逢西北兵乱,圣上决意今年不仅在宫中祭祀,更要出宫前往城南天坛和大享殿祈谷,怎能允许此时城中出乱子?早些时候,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与北司巡堪所千户“神目”罗洵被召入宫中,皇帝特意问了城中的情况。眼下,他们要召郭大友回去问话。
  郭大友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了阜成门城楼,一路赶往北镇抚司。路上他基本考虑好了应对的说辞,在向骆思恭与罗洵汇报从昨晚到如今的事情经过时,他成功地把穗儿的身份隐去,不曾让骆思恭起疑。之后他得到了骆思恭下的命令:尽快协助五城兵马司将歹徒缉拿,确保圣上出祭无碍。
  汇报结束后,罗洵与郭大友一道出了北镇抚司,二人驾车前往白玉吟私宅。罗洵不大放心孟旷和穗儿的情况,他需要亲自确认她们眼下的状况。二人依旧坐着那驾朴素的马车,罗洵的装束仍然与寻常车夫无异。路上,他与郭大友讨论了一下目前的形势,然后问道:
  “你觉得,九指王这伙人混入京中是为了什么?刺杀?刺探?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会是冲着圣上这次春祭来的吗?”
  郭大友摇了摇头:“我觉得应当并不是冲着圣上春祭来的,他们应当有其他的目的。其实大哥,假若他们当真谋划刺杀圣上,您觉得有几分可行性?”
  “哈哈哈哈……”罗洵笑了,“哪怕是高抬他们几分,那可行性也几乎没有。鞑子在草原上骑马冲锋很强,但搞刺杀?他们不行。”
  “这一点,他们自己也有认知。但从他们训练手底下人冲撞城门来看,他们应当确实想要在城里明着搞出事情来,事发后,他们料定官军会封锁城门,所以他们必须学会冲撞城门以逃脱。因此我们还是不能松懈,即便他们的目标不是圣上,那也应当会是圣上身边的大臣武将。这些天咱们都不能松懈,必须分布人手去守着朝中重臣。”郭大友分析道。
  “行,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办。你顾好孟十三和那个宫女李惠儿就行。唉……我是真没想到,孟十三这小子这个节骨眼上竟然给我们出了这样一道难题。怕不是那宫女李惠儿故意勾引魅惑他,利用他来脱身。这小子哪里经历过甚么女人,老大不小了还是个雏儿,眼皮子太浅了。但愿他能及早抽身出来,莫要毁了自己的前程。”罗洵叹道。
  郭大友道:“大哥请放心,我昨夜领着他们去白姑娘家里时,就给白姑娘暗示过了。今儿早为防万一,我还派了一个手下去给白姑娘送了信。凭我和她的交情,这件事她定然不会推辞。呵呵呵,大哥,说不正经的。十三这小子也是个美男子,而且还是白玉吟喜欢的那种类型,俊美得有些雌雄难辨的那种。白玉吟昨儿晚上见到他时,我特意让他摘了面具,白姑娘瞧见他时眼睛都直了,那样子可真是一见钟情。这个忙她一定帮,能和孟十三传一段风流佳话,恐怕是正中她下怀。搞不好,十三一股脑地爱上白姑娘,把她赎出来做妾也有可能,我也算是做了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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