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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长安(古代架空)——盐盐yany

时间:2021-01-04 11:02:25  作者:盐盐yany
  宁羿闻声回过头来,面色矍铄,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小的没规律,老的也没架子,相处起来倒像是寻常的爷孙俩。
  有人上前从苏岑手里接了画筒,李释道:“你要的吴景玄的《郦妃出浴图》。”
  宁羿两眼放光,当即从小厮手里接过画筒,就地在园中凉亭里展开,小心翼翼趴上去仔细端摩。
  苏岑不由也心下一惊,吴景玄是前朝画手,有画圣之名,最擅白描,线条如流水,人物栩栩如生,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这副《郦妃出浴图》。只是这画出来没多久前朝就亡国了,有人说这画映证了前朝奢靡无度的后宫生活,这画便成了亡国之作。
  苏岑却不以为然,画本无罪,前朝也不是因为吴景玄一幅画就亡了的。
  不过据说这副《郦妃出浴图》早已在战乱中丢失了,不曾想竟在李释手里。早知自己怀里抱着的是这副画,他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松了手,怎么着不得先扣下赏上一晚。
  如今脱了手,也只能偷偷瞥上两眼了。
  宁羿啧啧称叹,“这是真迹啊,没想到还真叫你找着了。”
  李释笑道:“老爷子要看,自然得给你找来。”
  宁羿端摩了好久才依依不舍收起来,交代小厮千万要小心,这才让人拿了下去。
  凉亭的石桌空了出来,宁羿便叫上李释跟他切磋几盘,李释也不客气,落落坐下来,笑道:“让你两个子?”
  “笑话,”老爷子忿然,“我当年黑白场上驰骋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世呢!”
  这话倒是不假,宁老爷子纵横官场这么些年,权谋之术定然不在话下。
  那便猜先决定,李释执黑先行,落子右上星。
  苏岑站着看了一会儿便看出几分端倪来,李释杀伐决断,宁羿则是长考派,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
  这边下着棋,凉亭外煮起茶来,苏岑觉得闷,便停了观战到一旁接了煮茶小厮的活儿,自己上手煮起茶来。
  他一手点茶手艺传自父亲,尤其是运筅学的颇得精髓,只是平日里懒,喝茶随便一泡便了事。今日来了兴致,做了全套,等到煮好,醇香四溢,浮上青沫,茶白戏,水丹青,如诗如画。
  给两人送上去,顺便观了一下战局,棋盘上渐成胶着之势,李释步步紧逼,还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正轮到宁老爷子下子,正犹豫着是去左上角加补吃死,还是回头拆李释的大龙,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先把眼前的拿下。刚待落子,只听身旁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咳,愣一愣神,顿时清醒,差点又着了那小子的道,赶紧回来修补自己的大场。
  只见李释指尖夹着一枚黑子顿了顿,抬头看了苏岑一眼。
  他先前用了左上角一片作饵,本来大势已成,最后坏在这一子上。
  宁老爷子心情愉悦,不由也多看了一眼刚刚提醒他的那人,只见人表面上低眉顺目站着,眉目间还是有几分藏不住的狡黠,虽穿着下人衣裳,身形却不见卑恭之态,宛如园子里的秋菊,自带着一股子傲气。
  再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不由一惊,“这是你泡的?”
  那小厮不卑不亢回道:“是。”
  宁羿颇为满意地把人上下打量了一圈,笑着点点头,“茶泡的不错,在这儿候着吧。”
  苏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再到紧要关头便出声提点一下,宁羿问他对局势怎么看,苏岑也不拘束,直言以对,还真有几分被他说到了点子上。一盘棋他们老少二人一起对李释,最后这边还真的赢了两个子。
  宁老爷子心情大好,冲李释道:“我赢了,再问你要样东西。”
  李释伸展了下胳膊,摇头:“不行。”
  宁羿蹙眉:“我还没说要什么呢你就不行?”
  李释笑道:“我的人,不能给你。”
  宁老爷子本来只是看人顺眼随口一说,被李释一激脾气反倒上来了,再看几眼越看越中意,强行道:“什么你的人,进了我府上就是我的人,我拿东西跟你换,那副《郦妃出浴图》你拿走,人我留下。”
  苏岑微微一愣,他差点都心动了,自己竟有这个身价呢?
  见李释还是无动于衷,宁羿越发觉得这是个宝贝,直接对苏岑道:“你不必怕,有我给你撑腰,他不敢为难你。”
  苏岑心里一乐,挑眉看了李释一眼,复又低下眉目,看着倒有几分受了委屈的样子:“我听主子安排。”
  李释看着苏岑这副故作无辜的样子无奈笑了笑,把人拉进怀里一圈,“我说了,我的人,不能给你。”
  苏岑一愣,转瞬从脖子以下就僵了。
  当初李释对萧炎说这是他的人,苏岑还尚有几分理解,一个叛臣,也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但这是当着宁羿,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李释要明目张胆地忤逆太宗皇帝遗诏吗?
  宁老爷子也是愣了几分,过了会儿摇摇头叹口气,“你呀,也不怕把你老子气的从皇陵里跳出来。”
  李释笑笑,“他驾崩时我都不在身边,怎么知道是不是李巽坑我。”
  宁羿又接连叹了两声。
  苏岑面上微赧,上前两步,冲宁羿恭敬行了一礼:“学生大理寺正苏岑见过太傅大人。”
  宁羿曾任礼部尚书,天下仕子皆出自礼部,虽说等到苏岑应试时人早已卸了任,苏岑还是自称一声学生,有拉近关系之意,也有崇拜敬仰之情。
  宁老爷子颇为中意,一下午拉着苏岑又是赏花又是下棋,临走时又生了歹意,想留人住一个晚上,被李释一个眼神拒绝了。
  最后只道:“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来看看我老头子,没几年活头了,遇上个知趣儿的人不容易。”
  苏岑心里酸涩,还是应下来,只道等到休沐时一定过来,这才随着李释上了车。
  看着马车渐渐驶离了宁府,苏岑也不由生出几分伤感来。宁老爷子现在看着还精神,但毕竟年纪在这儿了,随便一场小病小灾就可能要了性命。他倒真没想到李释跟宁老爷子还有交情,而且看样子交情还不浅,想来李释出身皇家,父子离心兄弟离德的事见了不少,在这里倒像有几分亲情意思,只怕宁老爷子在李释心里地位确实不俗。
  那李释今日把他带过来是为了什么?宁老爷子对他的喜欢当真只是出自他本身吗?
  偏头看看李释,半张脸浸在暗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藏的太深了,苏岑默默摇摇头,积年累月这人像只蚌经营自己厚厚的壳,早已将一切深藏壳里,凭他这点道行根本看不穿。
  索性不不多想,苏岑轻轻靠过去,往人怀里一凑。
  “去哪?”李释张手把人揽着。
  苏岑本想着跟李释一道回兴庆宫,脑筋一转又换了主意,抬头问:“能不能送我回大理寺?”
  李释轻轻一笑,在人肩上拍了拍,“好。”
 
 
第62章 请愿
  临下马车李释道一会儿让人过来接他,苏岑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下衙时辰,速度快点的话赶在宵禁之前应该能回去,点头应下来。
  入了寺苏岑一头扎进后殿里,在摞成山般的折子里东翻西找。他记得那日那个人说过,封一鸣的折子上了三四封,都是类似的内容,若扬州城真像封一鸣所说的那样官商勾结暗无天日,封一鸣有口不能言,那他要说的东西可能就隐藏在这些折子里。
  加上他书房压在一摞书底下的那个,苏岑总共找到了四封,掌了灯一个字一个字地拿着琢磨,每封折子都差不多,洋洋洒洒一大篇最后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横着看竖着看都不通,最后把折子一撂,这要真是个猜谜游戏,那他甘拜下风。
  可要是连他都看不懂,谁还能看懂?
  换句话说,若这是一把锁,只有匹配的钥匙才能打开,那那把钥匙会在谁手里?
  苏岑脑中灵光一现,拿起折子欲走,刚出书房门,只听长安城里梆子敲过三声,不曾想都已经这个时辰了。
  李释说要让人来接他,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将信将疑出了大门,果见一顶小轿还在候着。
  让人吹着冷风等了大半夜,苏岑心中不落忍,多给了些打赏聊表愧意,这才上了轿往回赶。
  操劳了一日,苏岑随着轿子颠簸昏昏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在兴庆宫门口了。
  刚下了轿小凉风一吹苏岑就清醒了,这个时辰想必李释已经睡了,今夜只怕是得不到结果了。苏岑在门口驻足片刻,在回家还是在兴庆宫借宿一晚之间稍作犹豫,果断选择了后者。三更半夜摸黑往家赶实在不是什么上策,赖在这里明早还能搭个顺风车。
  就是只能再叨扰一下宁王妃了。
  苏岑自己挑着盏灯笼摸进兴庆宫后殿,途径宁亲王寝宫看了一眼,不由一愣,寝宫里竟还亮着灯。
  想了想李释也没有点着灯睡觉的习惯,不禁拾级而上,悄悄趴在门外听里头的动静。
  他自认做的轻手轻脚,但脑袋刚帖到门上就听见里面的人道:“进来吧。”
  苏岑悻悻地站直了身子,灯笼交给门外值守的下人,自己推门进去。
  正对上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睛。
  李释手里拿着本书倚在卧榻上,一膝微曲,墨发如倾,即便一身就寝装扮,那股凌厉之态还是震的苏岑微微一愣。
  他自认不是什么以貌取人之辈,但当一眼过去容貌凌驾于一干事物之上,想不注意都难。
  这老狐狸别的不说,单就相貌而言,在苏岑寥寥半生里无人能出其右。
  李释把书放下往榻上一靠,那双深之又深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带着那么点笑意。
  苏岑深吸了口气,凑到榻前,笑问:“王爷怎么知道我来了?”
  李释道:“闻见了。”
  苏岑拉起袖子闻了闻,他今日没薰香,身上应该没什么味儿,李释是怎么闻出他的?再一想,哪里是闻出来的,只怕他一进兴庆宫的大门李释这边就已经知道了。
  又逗他,苏岑不轻不重地瞪了人一眼,垂下袖子,又问:“王爷怎么还不睡?”
  李释笑了笑,拉过苏岑一只手轻轻揉捏着:“等着你。”
  这话太假,听着却窝心,苏岑不由笑道:“王爷不怕我回来直接打道回府了?”
  “你心里装着案子,回去能睡得着?”
  李释倒是了解他,苏岑也不藏着掖着了,把几封折子掏出来,对李释道:“这些都是封一鸣上的折子,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我看看。”李释随手抄起一封,直起身子看起来。
  封一鸣这些折子虽然有用的东西不多,却都写的长篇大论,看到第二封的时候李释就皱着眉揉了揉眉心。
  苏岑立马就后悔了。
  如今朝中大小事务都是李释说了算,他这个时辰还没睡只怕就是因为刚刚处理完政事,自己这个时辰过来打扰不说,竟然还让人半夜三更看折子,这些折子都压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一个晚上,怎么就不能等到明天。
  等人又要拿第三封,苏岑急急扣下,“算了,明天再说吧。”
  李释笑了笑,“无妨。”
  苏岑没松手,“那这样,我给你念,你闭眼听着就是了。”
  李释迎着苏岑执拗的目光挑了挑眉,还是松了手,往卧榻上一靠,阖眼道:“你念吧。”
  内容苏岑早已熟稔在心,念的有条不紊,冷冷清清的音调,既不过于死板又不过分活泼,念完第三封接着念第四封,最后加上自己的结论:“几封折子内容类似,只提及到案子发生在驿道,却没有具体地点,也没有被害人的详细信息,如此一来很容易被理解为是一桩案子上了多次,所以之前我也没上心。”
  “不是一桩,”李释睁开眼摇了摇头,“这是四桩案子。”
  “四桩?”苏岑皱了皱眉,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过,但什么凶案会一连发生四起,若真是连环杀人,那京里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李释接着道:“之所以没有人名地名,是因为如果他写了,这封折子就送不到你手里了,他用了这么多废话掩饰,只是为了把消息传出来。”
  苏岑问:“什么消息?”
  李释道:“扬州死了人。”
  苏岑皱眉,这还用说,不是明摆着吗?
  “他是想引人过去查。”
  苏岑恍然大悟,难怪没有审案过程,最后结论得的又太过草率,这个封一鸣是有些小聪明的,他就是想用这种办法把人引过去,他一个人查不了,就让朝廷派人下去给他查。
  李释揉了揉眉心,“我没猜错的话,死的这些应该都是私盐贩子。”
  苏岑一愣,转而一股寒意从背后漫上来。他知道官盐私盐斗的厉害,却远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出人命的地步,并且还不止一条,而是整整四条!
  更恐怖的是榷盐商在驿道上大摇大摆杀人,官府不但不管,竟然还帮着封锁消息,一封折子得费尽周章才能传出来,那扬州的官场可能远不止封一鸣弹劾的那样,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官商勾结,朝廷命官为杀人犯开道,表面风光的扬州城里隐藏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苏岑想了想,最后问道:“这个封一鸣是你的人吧?”
  今日在朝堂上,李释要保封一鸣的态度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琼也有意拿着封一鸣为难李释,而且这个封一鸣所在的地方恰恰是风头最盛的扬州,他不信这么多巧合刚好集中在一人身上。
  “封一鸣为人机灵,办事牢靠,我派他过去帮我暗中督办榷盐令废除的事,”李释闭上眼叹了口气,“难为他了。”
  果然如此。
  苏岑皱了皱眉,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有什么好难为的?就算封一鸣不去,也会有李一鸣王一鸣过去,他们就不为难了?
  这想法一出来苏岑就狠狠鄙夷了自己一把,真是出息了,跟一个远在天边的人争风吃醋,就因为李释夸了人一句“机灵”。
  一边鄙夷一边又禁不住想,那要是他呢?要是在扬州的是他,李释会像保封一鸣那样保他吗?
  李释突然抓起苏岑一只手用了点力,把人拉过来坐在榻上,捏了捏他下巴,“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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