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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螺号角(近代现代)——shalimar

时间:2021-01-06 10:25:25  作者:shalimar
  吴够转头去看许恣,对方朝正对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该过去了。”
  吴够反应过来,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狼狈溜到自己的位置。中途险些被台阶绊倒,还好被站在最边上的李杨松扶了一下。李杨松对吴够的态度比对待季迎风要温和不少,非但没笑他,反而温声细语地让他小心。吴够又臊又尴尬,直到站定了,旁边的练习生看他的眼神中依旧能看到善意的笑。
  吴够面薄,放在平时,这点小事能让他尴尬上好几天。好在魏桐没给他情绪发酵的时间,很快公布了排在他之前的人的名字。这个名字实在是过于熟悉,熟悉到他已经习惯在脑子里有什么想法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找对方,以及在第一时间找到对方。舞台上剩下的人不多,从十几个衣着打扮完全一样的人中找到许恣对吴够来说实在不是什么挑战。
  从节目录制到现在,由第17名这位学员创造的出圈场面不可谓不多。初评级面对刻意板下脸的导师不卑不亢,第一次公演靠着抓队友衣领的片段一夜之间被剪出若干版真相是真和五十度灰,就连晒个被子都能出圈。无论是粉丝还是路人,凡看过他照片或者动图的,无不称赞他自带B感的好皮囊。
  而比起“帅气”“池面”“装逼”之类流于表面的评价,与他朝夕相处的人知道的则要更多。
  那些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引起轩然大波的事迹并不是搏眼球的产物,队友玩笑时称呼的“恣总”也不是什么人设。镜头前后的毫无二致,与其说是坦率,不如说是不在意: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能分到多少镜头,在网上是什么评价,以及自己能排到多少名。吴够不敢说自己看人很厉害,但这点上他格外笃定,因为他自己正是这样的人。
  无论是出道位还是淘汰圈,许恣都应当是不会有太多情绪的。
  然而视线锁定目标的那一瞬,吴够从许恣脸上看出了一丝微妙的错愕。
  吴够不觉得那是因为这个名词高于或低于许恣心中的预估,却也无法猜出许恣此刻心中所想。那点不同与平时的表情很快散了干净,吴够无比惊讶地发现,许恣的嘴角悄无声息地往上扬了扬。
  许恣起身,掸了掸衣角,鞠躬,云淡风轻地走向对面,分开还没满三分钟的吴够的旁边。
  吴够以目光迎接拾级而上的许恣,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率在许恣站定的瞬间达到了一个高峰,吴够仿佛四肢五官都不是自己的,大脑交出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吴够木愣愣地伸手,和许恣打了一个招呼:“嗨。”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的吴够一窘未平,一窘又起,尴尬得险些就地把自己埋进去。许恣不理他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偏偏又特别配合,一本正经地朝他嗨了回来,神色并无异常,仿佛这真的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吴够想学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奈何脸皮厚度先天不足,脸上温度变化不受大脑控制地上升。吴够撑不到十秒,认输地捂住脸傻笑了起来。等他收拾好情绪,还要恶人先告状:“你刚刚在舞台上是笑了对吧,我看到了。”
  许恣没有否认:“对啊。”
  吴够一边尽职尽责地为魏桐念到名字的练习生鼓着掌,一边小声问许恣在笑什么。
  “你不觉得很巧吗?”许恣反问:“我们两个,分在一个班,床位是上下铺,公演同一组,现在连排名都是连号。”
  巧合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只有和特定的人绑定在一起,小概率事件的发生才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双标本来就是人类的本能。
  “也是。”吴够听许恣这么一说,眼睛也眯了起来。
  吴够不太习惯和人对视,又总是容易害羞,这样完全放松的,不躲着人的笑并不常见。吴够笑起来有种褒义上的“乖”,很容易勾住别人的视线。许恣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发现这一点,又希望这永远是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思绪悠悠飘远了,忽然听到了一个颇为耳熟的名字。
  许恣和吴够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确定不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魏桐念到的第13名的确是陆杳。
  吴够隐约间听到了些窃窃私语,然而陆杳本人不知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还是表情管理实在优越,起身鞠躬,微笑道谢,每一个环节都无可挑剔。吴够见陆杳一步步走上来,由于神经兴奋而持续偏高的心率终于缓缓降了下来。
  如果说初评级时各路神仙各显神通,那么经历了主题曲和初评级,训练生们对彼此真正的实力基本也有了底。他们这批人里,大半是真正的训练生水平。少数在vocal,dance和rap中拥有一项还算突出,比如季迎风的声乐和李杨松的舞蹈。其中综合能力过关又有一技之长的也就十几个,比如初评级与许恣同组,已经有过不少演出经历的洪天和何知尧。而在这一小嘬人中,每一项都能独当一面,真正能称得上ace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裙下之臣》组的组长余述,另一个是竞争组《芳华绝代》的组长陆杳。
  兴奋感慢慢褪去,逐渐冷静下来了的吴够终于确认了两件事。他们无所不能的杳哥真的只有13名,以及连陆杳都只有第13,那至今没有被念到名字的言叶和林朗大概率没能留下来。
  吴够没有猜错,之后每一个被念到的名字都不令人意外,直到余述在全场掌声中走上了最高的位置,也没有奇迹发生。
  魏桐目光扫过舞台上的面孔,声音柔软又温柔:“剩下没念到名字的各位,我们要在这里暂时和你们道别。”
  闹哄哄的舞台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唯有魏桐的声音在偌大的场地中回荡。
  “你们在未来巡礼的旅途要暂时告一段落,但你们通往未来的旅途仍在继续。”
  “接下来的时间是留给你们的。”
  时间很长,足够让他们向自己的朋友、兄弟以及队友好好地告别。
  尽管不少人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真的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平时没个正型,口口声声自称硬汉猛男的大伙小子哭起来比谁都惨烈。轮到林朗的时候他已经眼睛通红,话未出口,一声惊天响的吸溜经由音响设备的放大,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有些人哭到一半生生被逗笑,林朗自己都也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委屈得像个可怜兮兮的小流浪狗。
  “原本说要出去了一起约火锅的,现在只能我和言叶先组一局了,”林朗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欢快:“季迎风,火锅我替你吃,奶茶我替你喝,游戏我替你打,你给我呆里面好好训练。我们出去了就给你们投票,大不了少氪几单,你们不许给我省这钱知道吗!”
  林朗说完,狠狠地把话筒往言叶怀里一塞。言叶猝不及防,抓住话筒半天,中气十足地喊:
  “加一!”
  情绪酝酿到一半的季迎风再次破涕而笑。
  “我们这群人,在这里的时间不长,收获不少。别人我不敢说,但我自己是觉得来这里很值……”
  言叶语气中的哭腔越发浓重,最终还是没忍住,不受控地哽咽了起来:“虽然但是,我还是很舍不得你们……”
  季迎风笑了没两秒,又拿手背挡住了眼。他被这群人弄得又哭又笑,像个不会控制情绪的傻子。好在哭得像猪头的也不止他一个,季迎风手心揩完眼泪换手背,却忽然在一片水光朦胧中听到了一段耳熟的旋律。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哭傻了的幻听,可那声音很快变大了,带着特殊的魔力,让季迎风也马上加入其中,轻哼了起来。
  魏桐多时的忍耐彻底崩坍,微红的眼眶中滚下了一滴泪。
  那是由吴够第一个哼出,许恣第二个加入,最后发展为全员合唱的,填词版的《爱言叶Ⅲ》。
  许恣和吴够又躲在了摄像头没有覆盖到的小角落里。
  少了半数人的营地顿时空落了起来,就连留下来的学员不少也不知所踪。吴够和许恣在通铺坐了会,也觉得不习惯骤然安静的氛围。
  然而躲在这里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许恣说他有点饿。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是能吃,他们这连个自动售贩机都没,又不允许自由出入,吴够来之前被冯秋装了慢慢一包的零食,暴露在众人视线中不到三天就被扫荡得七七八八,只能靠别人接济度日。他和许恣各自把自己的行李翻了个遍,两个人凑一起,也就搜刮出了一包独立包的泡椒凤爪和小包的小辣条,还是林朗走之前从他行李箱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搜出来分给他们的。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捏着凤爪和辣条和一包餐巾纸去了小隔间。
  凤爪只有一只,许恣啃下一截关节,嘴巴没动几下,迅速把包装往吴够手一塞,吐出来的骨头拿餐巾纸垫着。
  一整个下午没掉过一滴泪的恣总险些因为半截鸡爪子而泪洒当场,林朗要是知道,大概会感慨自己人不如鸡。
  吴够见许恣疯狂吸气的样子,犹豫了会,终究敌不过好奇,也啃了一小截下来。
  两秒不到的功夫,吴够迅速抽出一张餐巾纸,包住了吐出来的骨头。
  吴够看看许恣,再看看白嫩的鸡爪,问许恣:“还吃吗?”
  许恣回想了下林朗把凤爪给自己时那托孤一般的样子,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吃。”
  一刻钟后,许恣拿着两瓶赞助饮料回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先拧开一瓶递给了吴够,自己再拧开了一瓶,喝得发出了吨吨吨的声音。
  吴够被辣得眼睛都红了,只是仍然没有流泪。
  “还有个辣条,还吃吗?”
  许恣条件反射地拒绝:“还是留给下次吧,我饱了。”
  吴够哦了一声,试探着问他:“那你现在想回去吗?”
  许恣冷静些了,不答反问:“你想回去吗?”
  吴够摇头,说:“我们聊聊天吧。”
  认识到现在,两人不知道多少次窝在角落里相伴到深夜,然而明确被定义为“聊天”的,这似乎还是第一回 。许恣随意地问了他一句聊什么,却没想到吴够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许恣很想问吴够是不是连聊天都不会,话到嘴边,又莫名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
  “那这样,我们轮流问对方一个问题,可以不回答,但不可以撒谎,我先,你觉得可以吗?”
  吴够极为感激地看了许恣一眼,没有半点意见。答应下来后又隐隐有些紧张,好在许恣没有思考太久,很快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第22章 
  许恣从没想过一个能够词曲一体,能够独立创作歌曲的producer叙事能力能差到这个程度。
  别的不说,用“我有一个xx”这种句式开头就已经许恣足够迷惑。
  “我有一个……粉丝,”许是吴够自己听着都觉得别扭,他很快改口:“也不算,就是一个听我歌的人,叫谷雨。”
  “谷雨给我的一首歌做过一个手书。”
  vocaloid在“二次元”这个小圈子里绝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它不是与其他内容互不干扰的独立个体,以虚拟歌姬为中心,手书、翻唱、轻小说和宅舞,无不与vocaloid息息相关。一首v家曲有人翻唱、编舞亦或是同人文曲、手书之类的衍生,并不是一个多罕见的操作。
  季迎风是这样给许恣科普的。也因此,当吴够以一种小心翼翼的,捧若珍宝的神情告诉许恣的时候,许恣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震撼,也没能把这个吴够所说的和他来参加节目很好地联系在一起。
  有的人只需要一眼就能看透,而有的人却要复杂很多,不只需要一定的耐心,更重要的是两人相互之间存在交心的可能性。许恣已经具备了后者,如果对象是吴够的话,他也不缺前者。
  “哪首歌?你手头有吗?”许恣问他,心里却早有答案。
  许恣知道吴够有一个装着自己所有歌曲的u盘,还有一个专门整理歌词的笔记本。他再次对出选管组露出了公演舞台上都不会露出的乖巧微笑,连准备的借口都没用上就成功借到了比之前的小音响还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平板。与此同时,吴够也拿着u盘回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许恣听过吴够的两首歌,一首是他的处女作《多莉查无此羊》,一首是紧跟在这首之后发表的《凡赛堤查无此神》。据季迎风所说,这两首被粉丝调侃是“查无此”姊妹篇,如果吴够哪天再出一首,还可以凑个三部曲。这样的调侃不无道理,因为除了歌名上的相似,这两首的风格也的的确确存在某种程度上的一致:曲调诡谲不定,歌词晦涩难懂,对听惯了流行音乐的人来说有一定的门槛,但又给人一种创作者本身就没希望被人听懂的感觉。
  然而这首歌和那两首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轻快鲜明的旋律,相对易懂的歌词,再加上p主优越的调教技术让虚拟的歌姬唱出了非常逼近真人的柔软音色。无论是哪个方面,这首以歌都对听众要友好许多。
  许恣看了眼歌词最上方的标题:meaningless。
  既是这首曲子的歌名,也是吴够在vocaloid这个圈子中发布作品所用的圈名。
  音节和字符并不是生而存在,它们由人类所创造,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在夜晚,皎洁明亮的卫星倒挂在天边,清冷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房中,又或者是被树叶枝丫所挡住,在地面上留下婆娑的影子,由一撇一横折钩和两道横线组成的字符才拥有了他的意义。
  宫商角徵羽也好,哆来咪发嗖也好,在被人为的拼凑成旋律,演绎出来之前,本身也没有任何意义。就连意义这个词本身,也不过是汉字的拼搭,对不懂汉字的人来说,和任何两个毫不相关的汉字组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区别。
  人们的呐喊同理。
  有些青少年的成长过程并不一帆风顺,就算有的看似什么都不缺,为未必没有迷茫的时候。青少年并不是最容易感到茫然的阶段,确实人类模模糊糊与世界产生分歧、尝试对话的开始。
  由这些人发出来的声音或像是理性不足的喃喃自语,或像是歇斯底里的尖锐呐喊,往往不够悦耳动听。它们是不阳光向上的,是消极的悲观主义,是对这个世界起不到半点正面作用的无病呻吟。
  旋律渐缓,初音的嗓音低沉下来,不复开始时的轻快。然而直到歌词也没了,只剩下了杂乱的琴声和鼓点,她也没有停止过哼唱。
  她以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坦然对所有的负面评价照单全收,但她仍在歌唱。
  哪怕只有一个人听到,那么就连所谓的“meaningless”也能拥有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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