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v的最后,初音站在镜子前,微笑着流下了一滴眼泪。
水滴落入水面,绽开第一圈涟漪的那一瞬,镜中与初音样貌一致的双马尾少女忽地开口。虚拟歌姬特有的,没有起伏、没有感情的声音落入许恣的耳中。
这是吴够以meaningless p的身份创作歌曲的第366天,他送给自己的周年礼。
“我发完这首歌过了一周,谷雨发了那个手书。我回她谢谢,她说她才要谢谢我,让她觉得自己碌碌无为的生命也不是那么的一事无成了。”吴够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些不好意思的笑:“就……我觉得很神奇。”
“明明我自己也没怎么活明白,脑子里经常有的没的一堆问题,写出来的东西也毫无水准,一通稀烂,但是总归还是有人会说他受到了触动或者是鼓励之类的。虽然我每次发歌都告诉自己‘没人听也没关系,反正只是我自我发泄的东西’,但不管怎么说,那种遇见同类……”
吴够顿了顿,再次修改自己的措辞:“也不一定是同类,可能现实里根本不是一类人,只是在某个微不足道的点上有共同点。这种感觉还是是让人觉得很惊喜的。”
“我是那种挺内向的人,之前一直习惯待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但谷雨和我说,希望我能被更多的人发现。”
“所以你就来这里了?”
“也不全是,”吴够摇摇头:“主要还是我自己忽然想要去看看不同的世界,去年年底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就和秋姐说想试试,然后就过来了。”
“就是这样,挺老套的一个故事。”
许恣没赞同也没否定吴够所说的“老套”,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好想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说这么多话。”
吴够脸“蹭”一下又红了,不知道解释还是找借口地说道:“可能是和秋姐一起待久了,被她传染的。”
“轮到我问了吧?”吴够眼神虚心地飘了几圈,以难得的快语速问道:“就还是一个问题好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转移话题的痕迹过于明显,但许恣十分宽容地没有咬着不放,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开口:“很简单,我姑姑是节目组的人,她问我要不要来玩一玩,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同意了。”
许恣的语气过于轻描淡写,以至于吴够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这是已经说完了:“这就完了?”
“完了。”许恣还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吴够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在问和不问之间纠结了许久,终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你姑姑……是不是挺厉害的?”
许恣想了想,委婉地说:“还可以吧。”
吴够点点头,脑内自动把那句“还可以”翻译成了“是个大佬”。
未来巡礼是丰悦第一次涉足选秀节目,消息确定以来小道消息不断,热度明晃晃地摆在那。就算是对娱乐圈一概不通的吴够也模模糊糊地知道,不少小公司为了往这里送人花了不少的心思。说加塞一个就加塞一个,挂靠的公司还是星耀,普通的工作人员哪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所以你初评级的时候那样子说。”吴够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吴够不知道那一段会不会播出来,也不知道观众会怎么评价许恣。但对于置身其中的训练生来说,许恣初舞台的确是一战成名。直到现在,吴够终于明白,许恣当时是真的在回答问题。
“看看不同的世界嘛。”许恣把吴够说的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这个不算,你另提一个问题吧。”
吴够这才发现许恣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一时间又皱紧了眉,苦兮兮地思考自己接下来问什么。
吴够对于真心话大冒险这类游戏向来避如蛇蝎,但凡提议的不是许恣,又或者在场还有第三个人,他铁定当场当场跑路。然而就算吴够头脑发热、鬼迷心窍地坐在了这里,他依旧完全不知道该提什么样的问题,才能既拿捏得住度,又不显得过于无趣。
在绞尽脑汁回忆中学时期以及大学各种破冰会上,自己在放空发呆之余隐约听到的各种嬉闹和哄笑后,吴够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谈过恋爱吗?”
虽然老套,但在吴够少得可怜的印象中,这的确是年轻男女之间亘古不变,历久弥新的话题。只是结合被提问的对象那张脸来看,这个问题又显得毫无诚意可言了。吴够自己说完都觉得像明知故问。然而下一秒,对方的回答就啪啪打了他的脸。
“没有。”许恣答得比上一个问题还快,话音刚落,就看到吴够惊讶的表情。
许恣今年20,这个年纪加上这张脸,说自己没有过感情经历,任谁都不太会相信。他做好了被吴够质疑的准备,却没想到吴够的第一反应不是“真的假的”,而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没遇上过喜欢的。”
不仅毫无可信度,连理由都简单粗暴得像是在敷衍。然而吴够马上被这个理由说服了,说了一声“这样啊”。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吴够猛地开口“我高中班上有个男生当时和我们班女生谈朋友,据说是女生主动的。有次有人问他,喜不喜欢那个女生,他说一般般。那个同学就问他那为什么要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吴够不需要许恣真的去猜,很快自己接着说了下去:“他说,白贴上来的谁不要。”
许恣瞬间理解了吴够的意思:“你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吗?”
吴够摇摇头:“但好像大多数男生是这么想的。”
许恣摊手,依旧一副“so what”的样子:“我不是大多数人。”
吴够看着许恣的神情,忽然有种对方在“不”和“是“之间加了“需要”这个词的错觉,意识到是自己幻听后,又觉得他这么说也毫无违和。
许恣不是大多数人,他也不需要成为大多数人。
许恣不知道吴够在想什么,只见他忽地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我也不是。”
“问完了该我了?”许恣依旧没怎么思考就抛出了他的问题:“你前面给我放的歌,pv最后那句“我听到了”到底是谁说的?”
吴够没想到许恣会问这个,有些意外地说:“我以为你会问我有没有谈过恋爱的。”
吴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八卦了些,就见许恣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诧异。
“我为什么要问一个一眼就看得出答案的问题?”
吴够和许恣面面相觑片刻,认输地捂住了脸:“对不起,打扰了。”
“所以pv最后一幕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镜子里的初音说的吗?”许恣执着地问道。
虽然出乎自己意料,但总归还是个好回答的问题。吴够仿佛完全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语气活泼了不少。
“看每个人自己的解读吧,想怎么理解都可以。”
“也能是别人听到了初音的歌声,可能是镜子里那个的初音,也可能是初音自己。”
“但镜子里那个初音,本来就和现实生活中那个的是同一个人嘛。”
未来巡礼未解之谜:何知尧vlog扫楼在角落里扫到许那个恣和吴那个够的时候,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未来巡礼生物进化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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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够不是说了吗!在聊天!聊天!聊天!(假装很理直气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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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好奇的是连究竟是谁发现那么个连摄像头都没有的犄角旮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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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也没办法理直气壮地骂狗巡防爆他们俩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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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己躲起来的,没想到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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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就是兄弟情深,啃同一个夜光凤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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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就是感谢林朗!射射射射,已经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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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林朗、言叶等人走后,吴够他们很快迎来了第二次的公演。
和第一次公演不同,第二次公演划分了舞台方向。这对有某项特别突出和只有某项勉强能看的练习生来说,无疑是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而这一次公演,无论芳华绝代组组员多么和谐,季迎风、李杨松和吴够三个人至少就拆成了三组。
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张列着一二三的意向表,李杨松三个全填了舞蹈,季迎风三个全填了唱歌,而吴够划掉了后两个,在一后面写下了创作。
另吴够稍感意外的是许恣。对方问自己觉得舞蹈和声乐哪个更好的时候,吴够是真的以为自己这次注定不能和许恣同组了,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平心而论,许恣无论是声乐还是舞蹈都还算过得去,虽然没有季迎风唱高音和玩儿一样的音域,也不比李杨松那种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底子,但架不住先天音色好,学东西又快,同样是零基础,第一次公演排练期间就已经够格当吴够的御用舞蹈老师。因此,去声乐组还是舞蹈组,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很明显的区别。
吴够左右衡量许久,慎重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许恣把自己的选择填在了中间那栏,剩下的选项填在了最底端,而后在第一行龙飞凤舞地写了创作两个字。
许恣盖好笔帽,两指夹着笔身随意地转了两圈。见吴够目光呆滞,嘴巴下意识微微撅了些的样子,手比脑子快地轻戳他的脸:“你这什么反应?”
吴够被许恣戳了也不知道躲,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像是回过神了,神情谨慎地问他:“你要选创作吗?”
许恣没来由地被吴够怀疑的眼神勾起了一些情绪起伏,只是面上依旧不显:“不可以吗?”语气听着平淡,然而如果是陆杳那个级别的洞察力,不难听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
只是他面前这位毕竟不是陆杳。许恣还等着吴够给一个解释,没想到吴够直接上手,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
“那我们又能在一组了!”
吴够这么个不习惯肢体接触的人,不是兴奋过了头,绝不会做出抓着别人胳膊晃这样的动作。连许恣也没想到吴够会是这个反应,原先的小情绪一股脑散尽了,倒是反过来提醒他:“只是意向而已,能不能进创作组还要看老师的意见。”
吴够私心是觉得许恣能进创作组的,然而许恣毕竟没有过创作的经历,他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打包票。但这个选择就已经让他很惊喜了,于是退而求其次地说:“那只要你进了我们就是一组。”
吴够对自己的能力认知明显不够精准,虽然选了创作,但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被选上,何况他又容易紧张,因此吴够多少有点鸵鸟心态。然而知道许恣选创作后,他甚至主动向季迎风打听分组结果要多久才能知晓。许恣一边说他不稳重,一边陪着他从二楼到三楼走了个遍。
盛芮和陈芸芸过来宣布结果的时候,吴够鼓掌鼓得用力非凡,陈芸芸都小小惊讶了一下,随即笑着问:“几天不见,吴够开朗了很多啊?”
季迎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叫了声好。
吴够瞬间被打回原形,脸红得直接就地蹲下,直到听到许恣的名字才又站了起来。
“许恣,”盛芮看了眼意向表,挑眉问他:“首选志愿填的创作啊,写过歌吗?”
许恣坦然否认。
“那为什么想选这个?”
“感兴趣。”
盛芮长长地哦了一声,仍不愿放过他:“那你能做什么呢。”
“写rap词,吴够说他可以教。”
以季迎风为首的一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忽然团魂上线,齐刷刷地喊出自带转音的“yoyoyo”。
盛芮挑眉,扬声问道:“你这么说,人家吴够同意了吗?”
许恣撞撞吴够胳膊,转过头去看他:“盛老师问你同意不同意呢。”
吴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用一种接近呐喊的力气大声回道:“同意的——”
短暂的寂静过后,起哄的音量更甚之前。许恣在一片掌声与口哨声中露出淡淡的笑,抬眸看向盛芮。陈芸芸都要笑疯了,盛芮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吴够,余光留意到许恣投过来的眼神,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盛芮原先是想先公布他主负责的声乐组的,因为许恣临时改成先公布创作组的名单。
不出大家所料,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人是余述。无论是平时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舞台上的表现,余述都完全对得起他的第一。令吴够意外的是,在余述之后,盛芮紧接着点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吴够更没想到之前和他毫无交集的余述会对他伸出橄榄枝。
“我对你的歌很感兴趣,我们要不要合作一次?”
某种程度上,余述和许恣的性格有一点的相似:寡言难懂,有自己的想法且一般不太容易受外界影响。区别在于许恣是对太多事都无所谓,而余述的本钱则来自他过硬的实力。吴够在一片莫名其妙的起哄声中懵懵懂懂地看向余述,又被他眼中的认真震慑住,只犹豫了不到两秒便做出了决定。
姑且不说吴够活到二十还没学会拒绝两个字怎么写,以吴够对创作这件事的痴迷,他就不可能拒绝余述的邀请。
然而在那之后,一直到第十三个人选好组别,许恣都没有被念到名字。
创作只有两组,隔壁已经满员,他们组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名额。而各方面不输余述,经验甚至更加丰富的实力选手,吴够上一次公演的队长陆杳还坐在选手席中。
就算吴够对许恣盲目自信,他也说不出“在创作上许恣比陆杳更优秀”这种昧良心的话。
“完蛋,”季迎风小声和李杨松说:“杳哥选创作的话恣总就凉凉了。”
“最后一个名额,”盛芮扫视了眼还在场的人,慢条斯理地说:“他上一场公演的舞台被陈老师评价为双绝色。”
在众人起哄下,芳华绝代和裙下之臣的两组学员纷纷起立,有两个明显不会选创作的也戏瘾上头地双手捧心,表情浮夸得笑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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