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当事人,这视频真与假他太清楚了。就是打死他也想不到一只鸟在窗外把经过从头到尾录了下来。
本来他想得很美,不仅从男人那头拿钱,还能告祁奕一笔,两头都能捞到钱。
但现在一切都被捅穿了,等于白忙活一场,不仅染上了毒瘾,还要吃官司,况且他才刚还拍了采访,全国人民都认得他这张脸。
只要想一想,他满心就要崩溃爆发。
罗先生正想悄悄溜走,屁股刚从椅子上抬起来,“咔嚓”一声,他的双手被铐上了一双手铐。
蜂拥而来的当地台记者正好拍到这一幕,他们推搡着,争先恐后把录音递过去:“罗先生,能描述一下您现在的心情吗?”
心情?心情就是非常后悔。
罗先生快哭了,“你们别拍了……”
这档节目在电视上播放的时候,祁奕正跪坐在沙发上,握着飞镖投掷靶心。
傅崇明坐在他身边,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笑得斯文:“想不到你还会这个?扔得挺准。”
祁奕刚想说话,电视里节目声音过大,他抬头看了过去。
罗先生身为罗繁星弟弟,前半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哪能接受得了后半生在狱里蹉跎?神经刺激过大,对着记者,一会儿平静说话,一会儿歇斯底里面地叫喊,再一会儿又淌着泪嘶心裂肺地怒骂萧潇。
对,他把萧潇也供了出来。
自身材走形后萧潇就再未现过了,但她之前主演的缉毒电影还在热播,这事一被曝光,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电影被强行下架,萧潇也被黑出了翔,问候全家。
但这并不妨碍罗先生成为全网唾骂的对象,先前他哭一哭搏得多少怜悯,现在网友们就有多恶心,许多人对他这种自导自演嫁祸他人,还玩弄消遣大家的同情心的人,表示极度厌恶。
陷害别人,还装成受害者卖惨,别人心疼他,他说不谁还躲在网线后面笑他们傻呢!
呸!
活该!
自作自受!
傅崇明似乎也对这一幕很嫌弃,拿起桌上一份志杂读了起来。
翻了几页,节目切换成新闻,预告明天将有月蚀,配乐是抒缓的爵士曲在客厅里浮动,祁奕低头继续摆弄了两下飞镖,抬手一扔,又是正中靶心,傅崇明放下杂志:“听说你没有追究萧潇的责任?”
祁奕眨了下眼,“我以为你没看节目。”
“我是没看,”傅崇明推推眼镜,“但我有听。”
毕竟事关祁奕,虽然不想看屏幕上那娘炮倒尽胃口的一张脸,但他也不想错过有关青年的点滴。
“为什么不追究她的责任?”
祁奕抬起手,又掷了一个镖:“追究一个将死之人的责任,做什么呢?”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
萧潇因隆胸事件身材走形后,她的金主也知道了,金主和陆厉行不同,他白手起家,手下一大帮子兄弟,平时的兴趣主要在开辟事业疆土上,从头到尾听完事情经过,对于祁奕,他认为见一次打一次就行,很快把事情往脑后一忘,转头谈合作去了。
但下面兄弟却打定主意要给祁奕一个教训,这才联合罗繁星弟弟导出这么一出。
而祁奕呢,他先是将计就计,装作入局,实则安排许杰则一早悄悄地就把所有水军公司监控起来,通过ip追踪几经周折找到买家身份,又调查了要求魏文爵临时补拍镜头后介入的资本力量,两者指向同一个方向,远洋集团。
远洋和冠皇本身有合作,金主不知情,这次主使者是他们的总经理,为萧潇出气归出气,但如果有损两家合作利益,他们也是不愿看到的。
许杰一联系过去,见事情败露,对方也很冷静,在不损害双方合作基础上提出赔偿,并保证这类事情不再发生。
傅崇明问:“你同意了?”
祁奕点头,打了个哈欠:“懒得和他们扯皮。”
“远洋集团……”傅崇明指尖敲打扶手,若有所思,“他们和我们生物院也有洽接合作,听说他们老总是个恐同。”
祁奕漫不经心拿起手机开始刷动态,随口问:“恐同?”
傅崇明回忆道:“最为出名的就是有一次酒会上,他醉酒时公开说过他讨厌同性恋。”
祁奕脑海里逐渐勾勒出一名腆着大肚子,满身酒气,中年谢顶的糟老头子,不由撇撇嘴,傅崇明看出他的想法,说道:“没你想得那么糟,虽然从着装上看不修边幅,但人还是挺英俊的,做事也有冲劲,尤其喜欢挑战一些有难度的东西。”
祁奕转了转眼珠,“怎么,比你好看吗?”
傅崇明摊手,无奈一笑,“你想我怎么回答?”
“填空式回答?”祁奕眯起眼,他从沙发这一天爬过去,单手撩起衬衫,另一只手白皙的指尖夹着飞镖,缓慢的,以一种磨人的韵律用尖锐的那头缓缓划过线条分明的腰腹,傅崇明眸色转深。
“我刚点了外卖。”
“把门开着,我们到里面去。”
“是里面,还是‘里面’?”
“啧。”
……
四十多分钟后,外卖员在门口和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相遇。
“请问您认识802的住户吗?”
宋深:“认识。”
“麻烦您转交一下,不好意思了啊,”把外卖盒交给男人,外卖员着急忙慌去赶下一单。
宋深看了看手里的外卖盒,摇摇头,正想敲门,一碰,门就开了。
他走进去,把外卖盒放在茶几上,客厅电视节目还在播放,却看不见人。
“祁奕?”
宋深喊了几声,没有应答,宋深不禁蹙起眉,心里浮起一丝担忧。
他连着找了几间房间,忽然,听见隔壁隐隐传来水声。
他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呃……”
祁奕伏在浴室的玻璃壁上,头顶花洒喷溅出热水,一片白雾,随着后面人节奏,脸无意识地在玻璃上蹭来蹭去,发丝散落铺开,几缕发丝贴在他被汗水打湿的潮红的脸颊上,星眸含水,他殷红的唇张着,吐出白雾凝在玻璃上,又被自己下意识舔去。
却不知这一幕,给宋深带来了多么大的刺激。
宋深喉结不自主滚动着,他咬紧腮帮才没让自己走上前。
祁奕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眸色散乱迷茫,随着偶尔热水飞溅,玻璃上白雾渐渐清晰,每一寸线条缓缓清晰地展示在宋深眼前,他听到祁奕喉咙里愉悦又难耐的呜咽,他的胸腔心跳疯狂跳动,呼吸也浑浊、沉重,透露出他控制不住的反应。
宋深只看得见那个被压在墙上不住喘息的青年,然而,直到对方身后人露出全貌……
视线相汇,傅崇明是诧异,宋深却是脑海一片空白。
傅崇明收回视线俯身,凑在祁奕耳边,以一种低沉压抑兴奋的声音:“看见谁在外面了吗?”
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祁奕慢慢睁开眼,迷离的视线在与宋深相视时,有一瞬的凝实:“唔!”
“放松一点,”傅崇明嗓音沙哑,饱含笑意:“你可真是个妖孽啊,所有人,无论是他还是我都被你吸引得死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孟峥(抓墙大哭):啊啊啊浴室play我也想啊,让来我吧让我来吧,给个表现的机会吧!!冷板凳要坐出痔疮啦,凭啥傅xx晚出场可以吃两回肉,呜呜呜呜不公平严霆(皱眉):至少你一出场就有肉吃,我从第一章 出场到现在,还受了顿刑,就亲了两口,连肉汤都没的喝,我说什么了吗我?
卫澜钧(面无表情看着严霆):我还是文案正攻呢,亲都比你少一下。
众攻(拍腿大笑):哈哈哈哈文案正攻,表面正攻。
ps.今天9点忘设发表时间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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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照顾
“啊……”
傅崇明松开勒住手臂, 祁奕双眼迷离,腰一软,手撑着玻璃缓缓跪坐下来, 指尖凌乱地划花了玻璃壁上凝结的水雾,同时也把宋深一颗心扯得支离破碎。
他来之前, 还满心期待着给祁奕一个惊喜,但现在……
他倒先收获了一个惊吓。
水声渐渐停了,祁奕被傅崇明抱出来,他灰发白肤,唇红欲滴,细白的小腿搭在傅崇明臂弯里,发丝凌乱地散落在眉间, 遮住含水涣散的眼瞳。
整个一出圆满的事后情态。
傅崇明俯身,把人放在床上。
然后, 套了件衬衫,从床头柜拾起眼镜戴上。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宋深下颔紧绷, 指骨捏得死紧, 他深吸一口气,蓦然上前就一拳。
一声闷响!
正中傅崇明的颧骨。
眼镜飞去出, 落在地毯上碎了一个单片镜。
宋深箭步,双手扯起傅崇明的衣领,手背青筋一条条鼓起崩起, 望着眼前老友, 他一字一句问:“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傅崇明眯起眼。
“在床上照顾他!?”宋深好不容易喉咙里憋出这么一句话, 声音都在颤抖,“真是,好一个为人师表!”
话音刚落, 又是一拳。
傅崇明脸被打偏过去,用指尖在嘴角伤口摸了摸,低低一笑,“那你呢?”
“他可是你弟弟的朋友、同学。”
向阳的房间因为厚实的窗帘紧闭,室内沉浸在昏暗里,傅崇明揉着嘴角,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宋深,腔调平静而诡异:“但你又怎么样呢?你就没对他生出别的心思?”
“……”宋深指尖颤了颤。
“所以,”傅崇明弯腰从地上拾起眼镜,摆弄了两下,笑着问:“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呢?”
“我们当然不一样!”宋深如同被刺中,他皱起眉,声音断然。
“那么……”傅崇明慢慢走近他,“难道,你不想上他吗?”
宋深心脏在胸腔猛地一撞。
傅崇明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微微一笑,“刚才看见他那幅样,你没想过取我而代之,艹死他吗?”
心底最隐秘的一角被挑破,宋深狼狈地别开脸,其实,他又何止想过,最近梦里都是他和祁奕两个人在床上……
宋深原先气得青白的脸,又染上了绯红,一时间非常难堪。
偏傅崇明见戳住了那个点,便还在一个劲儿刺激他,想帮他找寻真正的自我,“光想有什么用?实践出真知。”说着,眼都不眨地罗列出一系列鼓掌姿势,还分析体验感想和利弊,措辞无比黄暴,给宋深听得一愣一愣。祁奕忍不住了,从被窝里爬出来,“我说,你们能不能到别的房间,再讨论怎么艹死我!?”
宋深:“……”
傅崇明从善如流:“好的,宝贝儿。”
“我们出去聊?”这话是他问宋深。
平复了一会儿心绪,宋深没理他,在床边坐下,说:“祁奕,我们谈谈。”
祁奕没穿衣服,只裹着一条白被子,露到锁骨,他发尾湿润,眸子雾蒙蒙的,鼻腔应了一声,“嗯。”
傅崇明擦着镜片,轻笑一声,就在边上看着。
宋深克制地问:“你能先出去吗?”
“我在这里也不占地方,”傅崇明表示拒绝,“还是说你要聊一些不好的话题?身为老师我必须监督你。”
宋深额头青筋一跳,懒得搭理他,踌躇片刻后,他直视祁奕的眼睛,问:“你和小澈……做过吗?”
祁奕眸色暗沉,摇了摇头。
宋深着实松了一口气,至少宋澈还没有掺和进来,只要两人只是普通朋友,他就不至于绝望。
傅崇明从随身小包里取出盒子,给眼镜换上备用镜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的外卖呢?”
宋深顿了顿,说:“外面茶几上。”
傅崇明俯身,摸摸祁奕的侧脸:“现在想不想吃东西?”
祁奕刚吃饱,并不想动。
甚至懒得动手挠痒,他仰起脸,“颈子后面痒~”
宋深怔了怔,正想伸手,傅崇明却已经帮他挠了挠,“还痒吗?”
指尖划在皮肤上,祁奕本就比平常人敏感,他晃晃脑袋,眼神又迷离起来。
眼前两人互动亲密而自然,尤其祁奕手指抓着被子,白皙的指尖上还留有被狠狠嘬过的痕迹,刺得宋澈心口微疼,又有些无名的失落。
明明。
明明,是他先的。
为什么,他反倒成了多余的一个?
这时,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傅崇明目光一转,“今天你也来得匆忙,过两天一起吃个饭?给你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
是今天刺激还不够大吗?
宋深轻嘲一笑,“谢恒要回国了,你给他接风吧,我就不……”用了。
后面两个字还没出口,他忽然感觉指尖被碰了碰,愣怔后,他低下头,祁奕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似乎在期待什么。
难道祁奕……还想见到他吗?
“好。”
鬼使神差应下之后,宋深才意识到自己的改口。
对上傅崇明洞察一切,意味深长的视线,宋深收紧指骨,霍然站起身,“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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