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这样,”杰瑞把嘴里的冰嚼完了,“好吧,我们为他准备了个好地方。别担心,我们把客人们招待得很好。”
如他所想的那样,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隧道。
杰瑞叹了口气,跟着那个犯人走上了台阶。犯人依然在尖叫,杰瑞踢了他一脚。
“哦,闭嘴!”他叹了口气,决定最好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他想起这个疯子给他的第一印象,觉得让摄魂怪完成他的工作对他们两个都好。
在下一段走廊里,摄魂怪停在了一扇铁门前,等待着狱卒用钥匙开门。杰瑞这么做了,飘浮着的恶魔把他们迷失的囚徒扔进了冰冷的砖房。
小天狼星什么都感觉不到,摄魂怪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让他的精神更加扭曲。他眼前唯一能看见的只有渐渐消失的光亮,他被留在了黑暗里。
永远。
“不不不!”他尖叫着,挣扎着想要摆脱锁链。锁链横在他的脸上,擦破了皮肤,他的脸在流血,但他感觉不到疼痛了。
在他面前的黑暗里,他看见了黑魔标记,看见了詹姆冰冷的尸体,看见成为怪物的莱姆斯,看见艾莉丝和莉莉。
然后他看见了彼得。
“彼得!”他大叫着,发现自己正在地上大哭。大哭,然后是大笑,然后是尖叫。
彼得是谁,詹姆是谁?
伏地魔是谁?
我叫什么名字?
我是谁?
我在这里做什么?
一切都模糊成了一片,过去的阴影……和他无法辨认,却清晰地记得的人们……在他眼前飞掠而过。一切都落在他们所属的位置上,提醒他,是他害死了詹姆,这时他就会尖叫。
然后他又会忘却一切。
他会忘却自己。
他只是个小男孩。
或者连这个都不是。
他只是一样东西,某个时间,出现在某个地方,没有任何东西和他有关联。
他拖拽着锁链。
他用头撞着地板。
停下来!让这种感觉停下!停下!停下!
砰!
“啊啊啊!”
砰!
“不!”
砰
然后是平静、黑暗、死寂。
梦魇依然继续,潜伏在黑暗里。
***
11月1日,彼得醒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惬意地住在伦敦的一家旅店里,打算在第二天开始旅行。小天狼星永远不会知道他在哪里。
哦,他错得多离谱啊。
砰!
人行道在他身边爆炸,水泥和电线四处炸开。他掉进下水道里,手背在身后,痛苦地尖叫着。他倒下的同时切下了自己的手指,坠落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夜空就在他的头顶,上面是一个检修孔,他能看见月亮。月亮几乎圆了,他想起莱姆斯。
他再也见不到莱姆斯。
或者詹姆。
但詹姆总是欺负他,詹姆总是那个拥有漂亮女孩和幸福家庭的人。他拥有那么多,把自己看得那么高,莉莉也是。
“我做了什么,”他轻声说,以老鼠的形态游过钢筋混凝土管道里的污水,“我做了什么。”
詹姆因为他而死。他记得神秘人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如果他不说出那些秘密,神秘人就会杀了他。
“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黑魔王说过,“你在消磨我的耐心,如果不说,我立刻就杀了你。”
而彼得告诉了他。
“我做了什么,”他又说了一遍,“我做了什么。”
女贞路是一条安静的街道,对于住在这条小街通向的郊区的人们来说,第二天一切都好,之前的一切也(和往常一样)正常。对于佩妮?德思礼来说,她刚摆脱了失去父母的悲伤,和唯一一个危险的亲戚:她的妹妹。
离她们上一次说话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还是已经过了几年?她不在乎,她恨妹妹,因为她所爱过的一切都死了。
不幸的是,她的妹妹也死了。
11月2日,一个宁静的清晨。停在房子外面的车被屋主开进城,开始一天的工作。佩妮的丈夫正向门外走去,他忽然意识到门外的人行道上有什么东西。
他睡得很香,被包裹在一个襁褓里,旁边附了一张用闪着光的墨水写下的字条。一看到这张字条,他就把妻子佩妮叫了过来。佩妮走出来,看见了这个襁褓,尖叫起来。
她认出了那头黑发,当小男孩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认出了他的绿眼睛。
那是她妹妹的绿眼睛。
这一切都被站在对面街灯下的人看见了。弗兰克穿着隐形斗篷站在那里,邓布利多让他在那里等着,保证一切进行顺利。而现在看来,事情还有可能更糟。
好吧,詹姆,弗兰克心里想着,至少他还活着,安然无恙。
他想象着詹姆就站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他的儿子将和他父亲一样强壮的话,他会如何拼尽一切,只为换得活下来的机会。
是啊,我明白的,詹姆,弗兰克说,你是他的好父亲。我们都是。我们都在试图保护我们的孩子,但有时这世界和我们计划不同。
然后詹姆会说他不在乎世界和他们如何计划不同,他会改变这个世界,直到它符合詹姆心中所想。
“我也是,”弗兰克叹了口气,靠在路灯柱上,“我也是。”
纳威还活着,那个……在街对面的……是哈利。不是他的儿子,纳威安全了。
他会在纳威被伤害之前付出自己的生命。
詹姆会耸耸肩,说一些他也是一样之类的话。
“哈利?波特,”弗兰克又叹了口气,从现在已经充满尖叫和混乱的房子那里转开头,“大难不死的男孩。”
第114章 杀人犯小天狼星布莱克
莱姆斯沉默地站在其他凤凰社成员的身后,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他再一次远离着人群。老校长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十一月的这个早晨曾那样美好,但他爱着的人们再也看不见日出了。他们在黎明到来前的几个小时,就已经冰冷僵硬。
“昨晚出了一件事,”邓布利多告诉他,“我希望在戴圆顶帽的人到来之前先一步告诉你。”
“是什么样的事?”
“波特家死了。”
然后他说:“小天狼星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之后:“布莱克先生两小时前杀了彼得,还有一群无辜的人。”
三个人都走了,死了。莉莉……莉莉,在其他人知道他的名字之前就和他做朋友的女孩。
他想象着詹姆和莉莉抱着哈利的场景,而伏地魔将他们击倒……小天狼星在他身后大笑着。小天狼星,用那双黑暗的眼睛……大笑着。
“傻瓜!你们相信了我!”
他直接走了出去。那一晚,当他们试图把事情弄清楚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离开了。他自然证明给他们看了,但他们死了,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的表情是一片空白。在邓布利多来拜访他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一张扑克脸。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但校长一离开,狼就开始折磨他。他所有年轻时代的记忆,还有莉莉相关的那些都扑向了他的脑海。他们都死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
现在他是真的孤身一人了。
还有彼得,彼得去追了小天狼星。彼得是个真正的朋友,他们怎么没有选彼得?!彼得做了什么,值得被怀疑!詹姆一直相信着的、褒奖着的、能够为之付出性命的人……
他杀了詹姆。
他们的会议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凤凰社将不再集合,把他们的时间花在战争过后的审判中。但莱姆斯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他再也不能了。
愧疚充满了他的身体,如果他那天晚上没有走掉,会发生什么?如果那天晚上,他们都在那个小客厅里面……他留在那里,告诉他们他现在所知的一切。他的内心已经相信小天狼星就是那个叛徒,他一直都知道的。除了他,还能是谁呢?但他太忙于担忧自己的问题了,根本没在乎詹姆。
他记得詹姆曾对他说的话。在去某个地方的火车上,詹姆不让他离开隔间,那时詹姆就警告过他了。他警告自己如果自己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终有一天会孤单一人。
莱姆斯没有听,现在他孤单一人了。
全然的孤单。
“波特夫妇勇敢地战斗,骄傲地牺牲。”邓布利多坚定地站在办公桌后说,“我们以悼念结束最后一次会议,我们期待着一个更好的未来。不光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随后,凤凰社成员们举起高脚杯,邓布利多闪着光的眼睛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后阴沉的莱姆斯?卢平。卢平没有看任何一个凤凰社成员,他甚至都不像是在这个房间里。他太远了,沉入美好的少年时代,和早已落到地平线以下的夕阳。他离他们有好多个年轮的距离。
“不要活在空虚中,”邓布利多依然望着沉浸在回忆中的莱姆斯,“让我们活在当下,活在每分每秒对逝去的人的怀念中。因为他们的牺牲我们才能有现在的一切,让我们不要忘却。”
莱姆斯感到了校长的视线,抬起眼睛望着老人,望着半月形镜片后闪着光芒的眼睛。
“为了哈利活下去,”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因为某一天,他会比你能想象得更需要你。”
莱姆斯眨了眨眼睛,邓布利多向他使了个颜色。卢平转开视线,没有举起杯子。他不那么在乎哈利,他希望哈利的父亲活着,还有哈利的母亲。
他不在乎哈利是否活得好,而是詹姆……
“敬明天的黎明。”邓布利多说着,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凤凰社的成员们紧随其后。
然后是一段长长的沉默,莱姆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他不愿意和邓布利多谈话,他不接受房间里他人的怜悯,他什么也不想要,他只想要一个人。
于是,当他们三个人被要求和邓布利多谈谈的时候,穆迪和弗兰克到处找不到卢平就不那么令人惊讶了。
邓布利多给了弗兰克一张羊皮纸,拍了拍他的背。“监狱长已经在阿兹卡班的入口处等你了,快一点,只需要得到我们最需要的信息。别的都不用,没有哀悼,没有报复。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处罚,他不需要更多了。”
“我们会尽快离开,”穆迪对邓布利多说,飞快地转过身去。他的魔眼不转了,自从万圣节之夜之后,他说的字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弗兰克用好奇和同情的目光望着他的搭档,穆迪穿过人群,猛地甩上了身后的门。弗兰克叹了口气,用手挠了挠头发,对邓布利多鞠了一躬。
“阿不思,”他说,“我在想……”
“想是一个很宽泛的词,隆巴顿。”邓布利多有些悲哀地笑着。
弗兰克露出一丝微笑,又叹了口气:“好吧,我去犯罪现场调查过证据,但这并不太对。所有的爆炸都从佩德鲁倒下的地方开始,这是对的。但合计起来,这并不是魔力分布最多的地方。现在,有这么一种可能,小天狼星……布莱克先生……对佩德鲁施了某种投掷性的魔咒,造成了现在看来最可能的影响。他并没有用自己的魔杖直接发出咒语,而是计算好了,保证咒语在击中他的对手时爆炸。但我不认为布莱克知道这一类魔咒,我的意思是,这种类型的魔咒很新,我自己都不擅长。穆迪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而他学到的大部分魔咒都来自穆迪……”
“你在说什么,弗兰克。”邓布利多靠得更近了,那样其他人就听不见他们的交谈。
“我的意思是真相可能比我们所知的更复杂,”弗兰克说,“这不太对,目击者的证词,整个赤胆忠心咒,某些外部力量的介入……我觉得这件事没完。”
“你在暗示布莱克是无辜的吗?”邓布利多用很急切地语气问。
“阿不思,我们彼此都知道小天狼星和詹姆比大部分的血亲还要亲近,”弗兰克说,“他们能为彼此付出生命。小天狼星能献出自己的一切,让詹姆活过这场战争。这并不可能……我的意思是……”他结结巴巴地说,邓布利多把一只手放在弗兰克已经松弛的强壮肩头。
“弗兰克,”他说,“在这样的时期,没有什么绝对。好的会变成坏的,而坏的,”他的目光越过弗兰克,看向正和其他凤凰社成员一起庆祝的魔药学教授,“坏的也会变成好的。世界被扭曲成太多种样子,没人能够看清。在最高尚纯洁的心灵里,都会爆发出邪恶。小天狼星?布莱克被诱惑了,他没有足够的意志拒绝。因为如此,我们失去了两个最高贵的灵魂。”
“我知道,校长,”弗兰克说,“但我……”
“我完全确定布莱克是他被指控的所有罪行的始作俑者,”邓布利多说,“我永远不做他想。”
弗兰克转过身,邓布利多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近。然后他轻声说:“只有小天狼星自己可以反驳我的观点。”
一个小瓶落到弗兰克的口袋里,邓布利多拍了拍他,保证弗兰克知道它在哪里。弗兰克点了点头,邓布利多把他推向门边,让他去追穆迪。
他们要去阿兹卡班了。
***
牢房很小,一片漆黑。他知道的,也能看出来。哦,是啊,很小,一片漆黑。
他坐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像个小黑点。
布莱克。
多有趣的词啊。
多有趣,多熟悉的词啊。
布莱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你的名字。”他说,揉了揉眉毛,前后摇晃着。这是他的名字,布莱克是他的名字。
又小又黑。
又小又黑。
又小又黑又冷又脏,又吓人。
听起来……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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