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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蛮爱情理论(近代现代)——情热枯叶

时间:2021-01-13 10:50:32  作者:情热枯叶
  他的幸运,有人在保驾护航。
  杨鸥的境遇,同邢望海相比,是截然不同的。严格来说,如果真要同邢望海比较,杨鸥是悲惨的,但杨鸥这人也有他的幸运,当全世界都不看好他时,他却又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公众对他的评价也很极端,爱的爱恨的恨。但有话题度就是好的,周海怡下注了杨鸥,赌得就是这人的坚韧和厚脸皮。
  邢望海化好了妆,喝了一口李哥递过来的双倍特浓咖啡。
  他从刚刚的思绪中转回了现实,渐渐有了紧张之感,尿意也随之涌现。他打算去趟厕所。
  方便完后,在厕所的洗脸台前,邢望海忽然腿部肌肉发软,脑袋剧痛。他觉得整个地面都在发晃。
  邢望海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有好几分钟,邢望海几乎失聪,他只觉得脑袋像被浸在了水里,脚底还在使劲摇晃。他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不适的现象才终于消失。
  邢望海这才明白,原来不是世界出现问题了,而是他出现问题了。
  邢望海失魂落魄地走向片场,他看见方导在跟杨鸥讲戏。
  见邢望海走过来,杨鸥扬了扬手中的剧本,算是打招呼。邢望海发现杨鸥也换了身衣服,白色衬衣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胸肌。他忽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邢望海没拿剧本,因为他早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他甚至能记住对方的台词。他两手空空的站在杨鸥身边,看着对方,像是看着一团焰火在燃烧。
  上一秒他还处在一个轰隆鸣响的世界,下一秒他就在眼花缭乱的片场。他觉得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彷佛是由水泡包裹着话语在传播,邢望海只能听出来个大概。邢望海一声不吭,他在试图感受,到底哪里是真实,哪里是虚幻。
  杨鸥没有察觉到邢望海内心的小波澜,他认真地听着导演分析场景,分析人物,希望尽可能早地进入状态,因为这场戏至关重要—是万火和李钧承在剧里的最后一幕,即是结局。
  整个片场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调度,邢望海却静不下心来,他没法做到像杨鸥那般,让自己提前进入角色,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该就位了,杨鸥放下剧本,朝邢望海勾了勾手指,意思是一起过去。邢望海没有反应,他闭了闭眼,紧抿着上唇,似乎在忍受一种极大的痛苦。
  杨鸥顿觉大事不妙。
  “你怎么了?”杨鸥靠近邢望海,握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
  邢望海侧脸,两人的鼻尖几乎抵在一块儿,杨鸥清楚地看见邢望海眼睛里的恐惧。
  邢望海指了指自己左边的耳朵,“鸥哥,我听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啊。”
 
 
第13章 
  20.
  杨鸥全身绷紧,他换到了邢望海右边,贴在对方耳旁,轻轻地问:“那这边呢?这边你还听得见吗?”
  邢望海呼吸有些急促,他闭了闭眼,将左耳捂住,刚刚被掩盖住的声音重新显露了出来。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邢望海按住杨鸥的手背,低声说:“我……我觉得我还可以,你现在不要跟其他人说。”
  杨鸥手心洇出了汗,他小心地观察着周围
  ——副导演在远处的摄像机后向他们招手,摄影已在轨道车上就坐,直直盯着他们,助理们站在椅子后面,全部注意力也放在了他们身上—他们吸引着全场的目光。
  杨鸥微妙地转了转眼珠,他在思索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用余光瞥见了邢望海的嘴唇在微微抖动着。
  突然间听到衣料轻微摩擦的声音,邢望海用温热的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脸侧,呼吸含混,却语气清晰地告诉杨鸥,“我想演,让我演吧,我记得自己的台词,我也记得你的台词,一定能成功的。”
  杨鸥怔了怔,抓住邢望海的手腕,身子往后挪了挪,“你确定吗?要不先……”
  “不,不要,”邢望海坚定地摇摇头,“我能行的,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今天结束,我就去医院。”
  杨鸥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邢望海的坚持。这种情况下,如果换成自己,也会作出一样的选择。
  杨鸥试镜时对肉丸说过,结局那幕戏是他的最爱,万火和李钧承走出屋子,阳光普照,没人知道黑暗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李钧承对万火说,阳光太刺眼了。然后,万火只能捂着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这是最后一镜,是一个优美缓慢的长镜头,从两人的脸上掠过,经过那个黑暗的房间,滑过城市,最后延伸到湛蓝的天空,镜头扫到太阳的光辉,没人可以直视,整个故事戛然而止。
  他在梦里梦见过这个场景,没人比他更能体会那种不可思议。
  现在,梦境变成现实,合理的形象与眼前的画面交/合,一切梦中的感官都变得非常清晰,非常非常清晰。
  杨鸥对着邢望海缓缓说出了台词。
  邢望海面色纹丝不动,但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睛里泄露出了恐慌。他离杨鸥的距离较远,无法准确地读到唇语,所以只能一边在心里默念对方的台词,一边靠心算时间,恰当地说出自己的台词。
  他的五感失去了一感,只剩下右耳有微弱的音感。他像是在登峰造极时被忽然抛弃的可怜虫。他望着杨鸥,不,是万火,脸上像涂了蜡似的,有一种诡异的光亮。
  他知道杨鸥已经完完全全地入戏了,而他被摒弃在他们演绎的故事之外,只能忍受折磨。
  邢望海的喉咙突然梗塞。
  “CUT!这场得重来!刚刚李钧承没有反应过来,动作都不连贯!”导演在对讲机里吼道,杨鸥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发现邢望海缓缓蹲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
  杨鸥死死盯着邢望海,他还没分清楚,这是属于李钧承的反应,还是属于邢望海的,他依然没从戏里抽身。大概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发现不对劲,朝邢望海奔去。
  邢望海手脚都在微微抽搐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杨鸥忽然回过神,拨开其他人,从地上扶起邢望海,把他揽在自己怀中。他不顾往日斯文的形象,第一次在剧组怒吼出声,“还看什么看啊,赶紧把人弄到车上送医院啊!”
  邢望海的助理站在医院走廊里打电话,杨鸥一下戏就心急如焚地赶过来,助理李哥朝他使了个眼色,杨鸥会意,指了指面前的VIP病房,用口型问“醒了吗?”
  李哥捂住话筒,悄声说:“我也不清楚,刚刚医生来看过了,说没什么大事。”
  “其他人呢?”
  “医生说他需要静养,所以在你来之前都回去了。”
  杨鸥点点头,拉开黄色的木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邢望海换了身病号服,紧闭着双眼,安静地卧在白惨惨的病床里。他原本饱满的脸颊,有微微凹陷的趋势,睫毛随着呼吸在颤动,嘴唇泛白,虽然没有任何皮肉之伤,但杨鸥看着他,却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邢望海的手露在被单外,手背暴起的青筋上插着留置针,这使整个人看起来更脆弱了。
  杨鸥屏住呼吸,他不敢打扰邢望海,他希望哪怕只有这么一晚,邢望海能够安心地睡到自然醒。
  病房的门被拉开了,李哥走进来在杨鸥身后耳语了几句。杨鸥脸色变了变,两人一同从房里退出来,回到了走廊。
  “你的意思是,他什么毛病都没有?”杨鸥问话的模样有些可怕,“这不可能,肯定是医生搞错了,我觉得他们应该再跟邢望海好好检查一遍。邢望海亲口对我说的,说他左耳听不见......还有,他在我面前抽搐着……差点昏厥......”
  “焦虑,医生说这些可能都是焦虑引起的。”李哥试图同杨鸥解释,“医生还说了,如果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转到省城的大医院,照个CT看看。”
  “那就去啊,不,不去省城,直接回焱城,去焱城首医,让专家会诊,好好瞧瞧。”杨鸥语气虽急,却是实实在在的关心。
  李哥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杨老师,是这样的,邢老师的舅舅明早就会到,到时候看他怎么决定吧。毕竟这个情况,你跟我都做不了主,是吧。”
  杨鸥终于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歉意道:“你说得对,是我急了,邢望海现在这样,的确得让他的家人来照顾。”
  离开之前,杨鸥想再看邢望海一眼。李哥十分知趣地留杨鸥一人在病房里。
  杨鸥走到病床的一侧,稍稍撩开被单,轻轻握住邢望海的手,用拇指摩挲起邢望海露出的手腕,感受着那里的温度。
  邢望海的脉搏很稳定,柔软的皮肤在杨鸥宽大的掌心里微微紧绷,他这么安静,又这么生机勃勃,像一头沉睡的小兽。杨鸥不敢想象,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会是怎样的人间惨剧。
  杨鸥温柔地替邢望海盖好被子,然后低下身,让自己的呼吸埋在沉睡的男孩颈侧,充满着无限柔情。
  “晚安,弟弟。”杨鸥分外留恋地说。
  邢望海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攀岩的人是他自己,他的背包里待着一只猫咪。他想攀到岩缝那边休息,猫咪耐不住性子,不等他爬稳,就自顾自地爬出背包。当猫咪向外爬时,他就感觉到重量从背包一边移到另一边。他焦急地叫它停下,可猫咪置若罔闻。接下来,他感觉到毛茸茸的爪子踩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踩在头顶。猫咪越过他,粉色的脚垫被棕色的毛裹住,像灵巧的云朵,接着他看见,小猫重心不稳,喵呜了一声从他身边滑下去,他一动不敢动。他惊恐地朝下望,心也跟着猫咪下坠,寒冷的风在耳边刮过,他听不见一点儿回声。
  然后,突然间,他浑身大汗地醒来。
  邢望海直直地坐在床上,抓着衣领,一时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他不太明白这个梦的意义,但他意识到,他一定不能让背包中的那只猫咪跑出来,那会要了他的命。
  “你醒了?”叶岭正在艰难地削一个苹果,他放下水果刀,直愣愣地看着邢望海。
  “我......我在......”这个问题还没问出口,邢望海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医院了。
  头顶的天花板是白的,墙也是白的,就连床也是白的。一切都是光秃秃的白,看起来叫人沮丧。
  “我睡了多久?”邢望海问。
  叶岭看了一眼手表,“我是昨天早上六点左右到的,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一刻,差不多睡了一天半吧。”
  邢望海没太惊讶,他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过了很久,才问:“剧组那边,还好吗?”
  叶岭嗤笑了一声,没回答他。
  叶岭坐在走廊冰凉的长椅上给叶弥打越洋电话。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大耐烦。
  他跟叶弥大致说了下情况,然后提出带邢望海回焱城的想法。这里是县城的小医院,连绿化都没来得及完善,大门两侧种着稀稀拉拉、灰蒙蒙的树,无需指望环境有多么幽雅。他舍不得让邢望海在这里修养。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芸县,就不是邢望海该来的地儿。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因为原来的省会成为了直辖市,曾经的小镇被升级成了县,并在十五年前更过名。
  叶弥静静听他讲完,然后告诉他,不用这么紧张,邢望海已经成年,接下来的一切,都让他自己做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叶岭紧紧握着发烫的手机,音量稍稍提高了些,“姐,小海今年已经二十二了,你难道忘了吗?邢蕴那次最严重的发病就是在......”
  叶弥打断了叶岭,她不需要有人来提醒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病的可怖之处。
  “努力了这二十几年,我们不是已经找到处方了吗?”叶弥淡定地说,“小海很健康的,不,他会比健康的孩子还要健康。”
  叶岭挂了电话,空着的那只手紧攥在胸前,原本一丝不乱的额发垂在了眉间,活活像只吃了瘪的斗鸡。他拉开病房门,准备走进去。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安静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待到病房门完全关闭,杨鸥从走廊阴暗的拐角处走了出来。他拎着一个果篮,深深凝视着邢望海病房的方向。
  杨鸥想,他应该假装吗?假装没有听见叶岭那通电话。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走到了病房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可突然之间,房门哗啦一下就被拉开了。
  他看见了邢望海,一个醒着的、健康的邢望海。在邢望海温和而欣喜的注视下,杨鸥缓缓绽放出了笑容。
 
 
第14章 
  21.
  杨鸥见邢望海想往外走,便拽住他胳膊问:“你要去哪儿?”
  邢望海晃了晃手里黑屏的手机,“找个充电宝充电。”
  杨鸥按住邢望海,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手机,“我去帮你充电,你就在房里好好待着。”
  邢望海笑了笑,也没客气,“那就谢了。”
  杨鸥点点头,朝病房里看了一眼,似乎没看见叶岭的身影。
  邢望海瞧见他张望的样子,打趣道:“找谁呢?是怕我藏了个人嘛?”
  杨鸥收回视线,掂了掂手机,没接茬就往电梯口走。走到半路,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地,便折了回去。一走到病房门口,门唰地又被人拉开了。杨鸥有点懵,感觉这门就像是施了专为他开启的魔法,着实太巧了。
  这回是叶岭走了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叶岭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杨鸥,大概认出了杨鸥是谁,马上替换上假笑,“来看小海吗?真是有心了。”
  杨鸥看了眼自己手中拎的果篮,也笑道:“是啊,我听说邢老师醒了,就过来看看。”
  叶岭没说什么,侧身给杨鸥让了条道,这可比杨鸥想象中要通情达理的多。
  杨鸥进了病房,将果篮搁在床头柜上,邢望海正好从卫生间出来瞧见这幕,以为杨鸥速战速决,替他找到了充电宝。
  “这么快?”邢望海伸出手掌,朝杨鸥要东西。
  杨鸥摆摆手,“我还没去租呢。”
  邢望海皱眉,一脸疑惑,“那你这是回来干嘛?”
  “我觉得提着果篮不太方便,所以就想先送过来……刚刚我还撞见了……”杨鸥酝酿着叶岭的称谓,他不太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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