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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蛮爱情理论(近代现代)——情热枯叶

时间:2021-01-13 10:50:32  作者:情热枯叶
  如果你在雨后放晴的下午六点六分经过那条发生事故的十字路口,向死者纪念坛点上一支白蜡或者献上一束花,诚心将你的愿望说出来,如果鬼魂得到感召,他会以一个男人或者孩子的形象出现,然后满足你的心愿。当地居民称此为“狗与狼的时间”。因为发生事故的十字路口,一条路叫作里昂路,另一条路叫作巴黎大道。
  所谓三人成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为了验证是否真的存在“狗与狼的时间”,不少外地人也特地赶来,想要一探究竟。
  世间总有这种力量,将荒谬当作真实,泱泱者从之。
  邵青忽然停止了绘声绘色的描述,扫了一眼手表,“天啊,都这么晚了,再不回酒店收拾,明早可赶不上飞机了。”
  的确,参加庆祝的人都走掉了大半,室内冷清了许多。
  邢望海意犹未尽,“就这样了吗?是不是还有后续没讲完?”
  邵青揉了揉眉心,“嘿,邢老师你可真聪明,但现在不早了,要不明天在飞机上跟你讲完?”
  邢望海当然不会为难人,他真诚地眨着眼睛,像一只讨人欢喜的小奶狗,“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和你坐一块。”
  杨鸥扯了扯微微抽搐的嘴角。这时候外面咔嚓一声,然后雨泻落了下来。
  接邵青的车到了,邵青向两人道别。
  “走吧,”邢望海也站起来,“你也不必抱着侥幸心理,横竖我们今天都要变成落汤鸡了。”
  杨鸥微微有些讶异。
  “邵青刚刚在讲故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在担心会不会下雨……你看,多巧啊,那个故事发生的时候在下雨,我们听这个故事的时候也在下雨。”
  “是听完这个故事。”杨鸥纠正他。
  “不,还没听完呢。”邢望海笑起来。
  杨鸥扫了一眼手机,“你不想等车来接我们吗?”
  屋外密密匝匝的雨声砸得人心烦意乱,杨鸥没想到竟会泛滥成一个大雨天。
  邢望海摇摇头,牵起杨鸥的手,“就当作个留念吧,一起淋过雨的留念。”
  他语气欢快的说完,然后拖着杨鸥一起迈进雨里。
  他们没有遮拦,钻进雨夜里,奔跑起来,像是在致敬老电影里的那些桥段。情侣因为沉溺在爱河中,而想做很多豪无道理的事情。有一瞬间的错觉,杨鸥以为他们就是真正的爱侣,如同万火和李钧承那样的。
  杨鸥想,如果不用借着这场雨,或者借着假扮一个角色,而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那该多好啊。
 
 
第16章 
  23.
  第二天在酒店大堂,杨鸥看见邢望海顶着黑眼圈,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邢望海柔顺的刘海被一根藏青色的粗发带箍至脑后,光滑的额头露了出来,整个人显得很稚嫩,像是刚从高中毕业的学生。
  杨鸥看看他的神色,问他昨晚是没睡觉吗?怎么脸色这么差劲。
  邢望海心虚地看了杨鸥一眼,回了个没有。然后闷声低头,玩起了手机。两人的助理走了过来,帮他们提行李。邢望海跟在自己助理身后,没再看一眼杨鸥,上了大巴。
  杨鸥颇感纳闷,上车后,发现邢望海已经坐在邵青身边,俩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神色都不太自然。
  杨鸥在两人后一排落座,虽然偷听是不合时宜的,但他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已经去过那里了吗?”邵青手中握着邢望海递给他的一张纸条,语气相当讶异,“我还以为就是个都市传说呢,你还真去现场考察了......”
  邢望海点点头,告诉他,“狗与狼的时间”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因为市容整改,曾经的死者龛坛被撤掉了,现在那个十字路口边竖起了一张玻璃展览版。除了供人纪念哀悼以外,还有一个玻璃邮筒,有许许多多的人会把心愿或者祝福写在便利贴上,再投进去。
  邢望海目光落在邵青掌中,“邮筒被塞太满了,那些纸条都溢出来了,我随便捡起来了一些,恰好看到这张。”
  “善业与恶业不可轻易抵消,须有相当的条件才可抵消。?”邵青锁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轻声念了出来。
  邢望海眨了眨眼,“很奇怪吧,那里明明是供人哀悼,或者祈福的,竟然会有人写这种没头没尾的字条。”
  杨鸥听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插话进来,“你什么时候去的,昨晚回酒店后又自己出去了?”
  邢望海和邵青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
  邢望海定了定心神,脸色红得异常,下巴翘着,“杨老师,你这偷听的行为可不大好吧!”
  邵青神色尴尬地夹在两人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鸥没回怼,只是眯了眯眼,反问:“那你昨晚独自冒险得很愉快吗?”
  “愉快,愉快极了!”邢望海气鼓鼓道,他不明白杨鸥在生哪门子气。
  杨鸥看着邢望海的样子,揉了揉鼻子,没再说话。
  下了车,邢望海自顾自朝自动门走,依然没有等杨鸥的打算。他走到一半停下来,转身堆出一脸笑容,“邵老师,你快点啊!我们一起check in,刚好能坐一块儿!”
  邵青一怔,下意识朝杨鸥看去,余光瞥到了杨鸥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几下。他也没有破坏人关系的打算,便对杨鸥说:“你要不跟邢老师坐一块儿吧。”
  杨鸥大度地摆了摆手,一改往日的客套,直呼其名,“邢望海还想听你讲故事呢,我可不能扫了他的兴。”
  邵青咽了咽唾沫,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有闻讯而来的粉丝专程赶到机场送机,大部分都是邢望海的站姐。邢望海并不吃惊,他习以为常,甚至破天荒地没戴帽子和口罩,坦然自得。
  站姐们觉得今天真是撞到大运,兴奋地拿着大炮狂照,咔擦咔嚓的响声络绎不绝,起飞大厅里这一行人备受瞩目。
  过了安检通道,到了登机口,邢望海坐下来,对着尾随自己的站姐说:“就送到这里吧,不要跟机了。你们今天都很乖,秩序维持得很好,以后也要记住,不能打扰到其他人!”
  站姐们的小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心花怒放的样子也挺可爱。
  杨鸥隔着两个空位,在邢望海同侧坐下,这趟航班,大概三分之一都是剧组的人。
  助理把杨鸥的保温杯递了过来,问他要不要喝水。
  杨鸥接过来喝了几口,近在耳边的相机快门声却打断了他。杨鸥抬眼,发现了有人拿着长炮在单单拍他。
  “是你?”杨鸥已经认出了女孩,“你从焱城特地飞来的吗?”
  作为Outation的新站姐,小桃根本没料想到会被杨鸥记住。她放下相机,说话都开始结巴,“我、我其实探班开放日那天就到了,今天……也……也跟你们一起飞。”
  杨鸥若有所思,指了指小桃的相机问:“你这个镜头可不便宜吧……拍我需要这么好的吗?”
  杨鸥对于摄影是门外汉,他觉得现在的手机拍拍人像都够牛/逼了,有的自动对焦,可以形成景深,和微单拍出来的都不分上下。
  “当然不一样啦。”邢望海移了过来,替小桃解释,“好的镜头体现了最尖端的光学、物理学以及工程学技术,镜头拍出来的包含了镜头语言,镜头光圈越大,透光量越大,景深也会更深,在人的成像上会更加原汁原味。”
  小桃眼底闪过了欣喜,她慌忙点头,讲话也顺畅起来,“但对于使用者而言,是拍摄的乐趣,即使是最平价的镜头,也能拍出完美的照片。镜头会有感情,会将被拍摄者的情绪一一捕捉。”
  邢望海深感认同,不由自主地点起头来。杨鸥看着一脸认真的邢望海,心里面却动荡得起了风,风从树梢上落下,让笑攀上了嘴角。
  小桃出于本能反应,地按下了快门,她得到了今日最佳照片。
  在这张照片里,杨鸥温柔地看着邢望海,眼里似乎有一跳一跳的火,将空气都点燃了。邢望海隔着一段距离,微侧向杨鸥,露出蓬勃的脸。
  他和他的时间就被凝在了这张照片里,美好在这此停驻,不愿离开。
  小桃也没有想到,在后来的日子里,这张照片竟然被奉为了出圈神图。“望杨兴叹”CP未来能够大火,这张照片最起码要占一份功劳。
  在飞机上,邵青没有食言,同邢望海讲了故事的后半段。杨鸥隔着一条走廊,也能够断断续续的听到内容。
  杜传是当时接手“郦景镇十字路口连环追尾交通事故”的刑侦大队支队长。他从那名被救的丈夫口中得知,此人四岁的儿子失踪,而且沃尔沃的车主经过调查,在一周前死亡。杜传查看了当时的监控,但令人意外的是,在最关键的位置,本可以照到沃尔沃司机正面的那个摄像头,竟然坏掉了。由于下雨,现场的许多痕迹都被雨水洗刷了,这让搜证变得异常困难。如果一直找不到另外的目击证人或者嫌疑人,得不到进展,此案会被定性为交通意外。
  杜传没有放弃,继续从沃尔沃车上寻找线索,他查到了车主的社会关系,并将嫌疑人锁定在了沃尔沃车主的独子身上。因为这个青年的情况,很像在那个可怕雨夜里,被监控拍到的、遍寻不见的模糊身影。他有合理的理由怀疑,那个失踪的男孩,跟这个青年也有莫大关系。
  郦景镇从来都是个太平镇,这样离奇的案子足够吸睛,太值得被街头巷尾传播了,居民们以讹传讹,从而演化来了“狗与狼的时间”,再加上网络发酵,以及神秘爱好者追捧,在坊间,这案几乎往“恶灵索命”的方向上定性了。
  这天,杜传接到了一通电话,正是这通电话,让他原本正常的生活逐渐偏离了轨道。他的线人说,在徐吴街的白日梦酒吧里,看见了疑似失踪青年的男子出现。杜传恰好值班,带了俩手下穿着制服赶了过去。他们走进酒吧,沸腾的人们瞬间凝固了,都带着畏缩的眼神虚探。杜传突然后悔,他应该穿便衣前来的。此时,坐在酒吧黑暗一隅的身影踉跄地站了起来,然后朝大门相反的厨房方向跑去。杜传的第六感来了,他拔腿追了上去。男人撞开后门,逃进了昏暗腥臭的后巷。
  那是个穿着绿色硬帆布外套的男人,脚上还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改良登山靴,并没有一般“逃犯”的落魄,甚至头发都是经过细心打理的。
  杜传在他身后大声呵斥,试图阻止男人继续逃窜。男人并没有理会,依旧在卖命地跑。杜传也吭哧吭哧地追在男人身后。
  在即将跑出巷子时,一阵剧烈的白光袭了过来,杜传被晃了眼,本能地停下脚步,拿手臂去遮挡眼睛,于此同时,只听见闷闷的撞击声,有什么物体应声倒下了。杜传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然后失去了意识。
  杜传是被一阵像冰刀一样的风给弄醒的,他摸了摸后脑勺,手上一阵潮湿,果然没错,他被人袭击了。他直直地坐起来,匆匆扫了眼四周,脊背上蹿起了一股凉气。
  这是那里,那个十字路口,与徐吴街隔了有十多公里的十字路口!他低头看了看表,竟然还是他刚刚进酒吧的时间!
  一阵风刮过,卷起了十字路口死者龛坛上的凋落花瓣,还有一些没被烧尽的黄色冥钞。空气里似乎有焚烧过后的味道,还有一种莫名的、无法形容的香味,就像是摆在开架货架上的劣质除臭剂,在拙劣地掩盖一种更深层次的臭味。
  杜传扶着脑袋站了起来,他昏昏沉沉的,掏出手机寻求救援。他拨给了同事,隔了好久,电话那头终于有人响应,接电话的人轻轻地“喂”了一声。
  杜传只感到脑袋轰地一声,心底某处崩塌了。他全身僵硬,不可置信地问:“妈、妈妈,是你吗?”
  他的母亲因为癌症过世了将近十年,杜传由于工作原因,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这是他多年以来的心结。即便这只是黄粱一梦,杜传还是无法克制地想作出回应。
  母亲的声音柔和而安宁,她笑起来,“传传啊,你在哪儿啊?怎么还不回家?”
  杜传哽咽着,泪水从坚毅的颌角下落,“妈妈,我马上回家。你呢,你在哪里?”
  “傻孩子,你说什么啊,妈妈在家啊,做了你和萧萧最喜欢的红烧肉,你今天不是说下班后把萧萧也带过来吗?”
  杜萧萧是杜传的儿子,因为和妻子闹离婚,他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孩子了。他忽然想起来,似乎在曾经的某个时刻,他答应过自己的母亲,要接儿子放学,然后一起上母亲家吃饭。可最后,他还是食言了。
  杜传肩膀、脊背大幅度抽/动着,像一枝在寒风中战栗的枯树干,他泣不成声,“妈妈,我马上过去,我和萧萧一起过去,你要等我,好吗?”
  母亲依旧是和煦的笑,和杜传记忆中的一样。她又问了一遍:“传传啊,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回家呢?”
  杜传忽然回过神来,他克制住悲伤,环顾了下四周,然后跑动了起来。他握着手机,大声喊着,“妈妈,你要等我,我会想办法回去的。”
  他奔跑起来,沿着里昂路的一排排街灯。他忘记了疼痛,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像路灯散发出的光那样栩栩如生。
  杜传发现自己跑了很久,却还是会回到原点,那个十字路口。
  但他还是跑啊,跑啊,想着何时才是个尽头呢。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妈妈,你要等我......”,即使对面已经没有人在说话了。黑夜漫长,像一席坟墓,将天空压了下来。
  然后杜传醒了过来。
 
 
第17章 
  24.
  杜传是在值班室醒过来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确认时间。他发现,这是他接到线人电话的一分钟前。
  他还算镇定,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发了场噩梦。可是紧接着,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线人给他打来电话,杜传迟疑地接了,并且得到了跟梦中一模一样的消息。
  杜传不假思索地带着两名手下钻进警车,当他发动车子时,忽然又改变主意。他决定脱下警服,独自前往。
  虽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向他透露着什么线索,但杜传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会联想到托梦这种迷信。
  杜传走进白日梦酒吧,轰鸣的室内一下子消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眼底深沉而无光,看起来特别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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