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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无意穿林过(近代现代)——九十不离

时间:2021-01-16 10:05:25  作者:九十不离
  卧室的灯光是新换的暖黄色,映照着房间里的人,连着床上的深灰色都显得不那么冷清。
  “嗯。”
  两个人离的极近,能清楚的看到彼此的睫毛,眨眼睛时,一闪一闪的动作,离的更近时,便扫到了彼此的脸庞上,留下了一路的痕迹。
  窗子未全关上,一阵风起,吹的刚掩上的窗帘晃动起来,放在旁边半人高的龟背竹的叶子也跟着轻轻的晃动,叶片与叶片轻轻的摩挲着。
  “我爱你。”平铺直叙的三个字在孟知秋的耳边响起,声音带了点蛊惑,耐人寻味人激的他变得不爱控制。
  哗哗的一阵响,是移动时碰到了床头的柜子,林壑清刚放在床头的一叠信封落到了地上。没人来的及去捡。空气的流速变的缓慢,有热气浮上来,唇舌之间的缠绵,紧贴的胸膛,没有留给温润湿热的的空气以间隙,全是旖旎的气息。
  “孟老师,你来!”林壑清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粘腻的气息。
  听的人早已经深深的沦陷其中,却仍然抬眼,一双炙热的目光看过去,“不要,太辛苦。”
  “你来!”林壑清伸手拉过孟知秋,他用的力气不大,但的眼尾浮起一层薄红,嘴唇张合,足以击溃理智。
  音乐几经切换,正在吟唱的是一首粤语歌,孟知秋听懂了那句“很想一生跟你走”。他将人拥入怀里说,“我听懂了,是只想一生跟你走。”
  “嗯,就叫只想一生跟你走。”林壑清停下正在拆信的手,回头亲上孟知秋的下巴一直到嘴唇。
  “壑清,我爱你。”
  他们谁都不明白,也说不清这简单直白的三个字有什么魔力,却让听的人甘愿沉醉,纵然万劫不复。
  孟知秋下床将落了一地的信封捡起来,林壑清拆开手里的递过去。信来自很多不同的地方,地我大都很陌生。孟知秋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他接过来将折成三折的信纸打开,映入眼睛是稚嫩的字体,还有不会写的字是用的拼音:
  壑清哥哥:
  展信佳!您上次寄的棉衣林老师已经已经分给我们了,我非常喜欢。还有您之前寄的书和作业本......
  “这是你资助的孩子吗?”孟知秋问。
  “不算资助,很早之前,我路过遇见那些老师和孩子们,就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林壑清说着,从一堆信里拿出几封还未拆开的,“他们一学期会给我写几封信,这些是最近的,大都是说的期中考试。”
  孟知秋接过他手里的信,重新将人抱进怀里,将信一封封的拆开看。
  写信的孩子年龄大小不一,就连年纪也不相同,小到一年级,大到初中。随着四季轮换交替,信里的内容也跟着变,冬衣,夏装,书籍,成绩。每看完一封,孟知秋就觉得怀里的人又好了一分,他幸之又幸,拥有了他。
  最后是一封信的开头写得是奶奶,用稚嫩的语气说自己长大了相当军人,他转身问躺在怀里的人是写给沈老太太的吗?
  “嗯,老太太的儿子在玉树救灾的时候牺牲了,后来,老太太就资助了几个孩子。”
  清早,孟知秋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觉得满腔温柔如水,亲了一口林壑清的额头,起床熬粥。
  他坚持要林壑清等早饭煮好再起床,林壑清只好躺在床头看孟知秋的相册。
  不厚的一本相册,从近到远,看孟知秋的脸从成熟到稚嫩,有时光倒流一般的错觉。
  直到翻开最后一页,年轻的老孟和年幼的孩子站在一起。他记忆回笼,想起老孟是那个大城市来的大学生老师,而旁边的孩子是他曾经在校门口给过很多次零花钱的小花脸。
  孟知秋在厨房琢磨着早饭该配的小菜时,白然在外面敲门,还带着林萸清。
  进门后,她将收放在唇边示意林萸清禁声,鬼鬼祟祟的在厨房和客厅瞧了一圈,正要张口,孟知秋先开了口:“小声点,还没起。”
  林壑清听到有人来,便趿拉着鞋出了卧室。
  白然看见林壑清从卧室走出来,转身瞪着眼睛看林萸清。
  “来吃孟老师做的早餐啊!”林壑清的声音在白然背后响起。
  “我想,她们是来看你的。”孟知秋回了句。
  “嗯?”林壑清愣了一瞬间,补充说,“那转过来看啊。”
  白然转过身,牵起嘴角,难得有点尴尬的笑起来,“我就是带小鱼儿来认认门……现在,门认了,那什么……你们吃,我们出去吃豆腐脑了。”说着拉起林萸清飞似的出了门。
  留下林壑清一脸茫然。
  “我跟白然讲过了,她知道。”孟知秋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林壑清走进厨房,伸手环抱住正在搅粥的人说:“辛苦孟老师了,你怎么这么好。”
  好到,我不会离开这个城市去往下一个未知。
  好到,至此有了归宿。
 
  ☆、全文完
 
  林壑清将之前租的房子退了后,有空就会到沈老太太那里去,给老太太补充生活用品,帮着抗抗东西,看看那群小流浪。
  孟知秋学校很忙,期中考试,各科学习计划,还有学生分去了他很多精力。
  中秋节前后,乜迟因为打架,要被学校计过。孟知秋就像个说客,说服校长,又在去说服家长和学生。
  林壑清几乎天天晚上去接他下晚自习。
  乜迟似乎对林壑清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一来二去的就充当了半个家长的角色。
  元旦过后,天格外的冷。大王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出现过了。
  林壑清和孟知秋找遍了整个小区也没有发现那只老到走路都已经很慢的老猫,他以为它至少能够过完这个冬天。
  孟知秋陪着林壑清在“大王的家”前面坐下,直到围着他们玩的那只小三花玩累了,进到“大王的家”蜷起来睡了,他们才起身离开。
  晚饭间,沈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大王,平日里看起来利利索索的老太太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人的一生要经过多少次离别,才能在离别面前不动声色。
  林壑清不顾老太太的反对,给她买了一部老人机,存上了他和孟知秋的电话,教老太太怎么拨打,又跑到居委会存了他的联系方式。
  未了,仍不放心。孟知秋上网买了可以连接手机的摄像头,安在了老太太的门口,他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他原想,将那只小三花带回家养,又觉得离开了它的大家庭,它未必就会开心,只好作罢。
  转眼临近年关。
  寒假期间,林萸清不想回家,找了份兼职。
  孟知秋早早的将作业,教案,教学计划做完,计划着年后和林壑清去看雪。
  这里的年向来是轮着过的。孟知秋没有什么亲戚,林壑清更不用说,几年换一个地方,通讯录里躺着几页名单,几乎没有打开过。
  余寻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七,给员工放了假,带着他嘴里的“悍夫”和他们匆忙的吃了一顿饭。席间,余寻打量着林壑清的面色,弱弱的表示了对孟知秋的照顾还算满意,留给他们一幅包的严严实实的画,忙着赶飞机度假去了。
  画很大,将整个车的后排占满了。画上画的是两个背影。孟知秋一眼便说看出画的是在翡翠湖露营的早上拍的那张照片,拍照片的女孩给他发消息说他们“配一脸”。不同的是画上的人挨的更近一些,额头几乎要贴在一起,十指紧扣。
  油画色彩细腻温润,橘红色的光线冲破晨曦,穿过远山,有光从他们紧挨着的缝隙里穿过,将画里的人团团包裹。海平面上有粼粼波光,看着就觉得能晃了人的眼和心,就像他初次看见林壑清的眼。
  画的角落签着余寻的名字,另一角上写着白首如新四个字。
  腊月二十八,接了白然和林萸清吃团年饭。两个女孩早早的商量要送他们新年礼物,到最后也没有决定送什么。
  于是,当天他们收到了两束花,开的火红的玫瑰和炽白的洋桔梗。
  白然说,“大俗即大雅,寓意深远。”
  林萸清对于她这个主意和这句话感到牙疼,对他的两个哥哥表示自己很无奈。
  林壑清给妹妹包了一封大红包,林萸清不肯收。
  孟知秋说,“不单是给你的,你拿一些回家。”
  十七八岁刚离开家那会儿,林壑清想着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家去。虽然他对那个叫“家”的地方远谈不上一句记恨,可是也并想再面对那里的一切。
  而现在,那个家大概也不会想他回去,毕竟他的父母亲都说“他丢了祖宗十八代的人”,他这样回去除了将祖宗十八代的人丢的更彻底一些,显然不会有其他的效果。
  腊月二十九,两人在沈老太太家吃完团年饭,老太太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
  林壑清笑说,“三十多岁的人,还要收红包啊。”
  老太太拍了他们的手。老太太的手枯瘦,掌心结了不太厚的茧子,是常年整理纸箱子留下的印迹,她缓慢的说,”这不是压岁的红包,是我给你们的贺礼,收着吧。“老太太眼睛不大好了,但心里透亮。
  林壑清将红包拿起来收好,抬手抹去老太太眼角的泪。
  “我从不缺钱,他知道的,”老太太看着林壑清,继续说,“我是个说买房就能买房的老太太,你们不要逢年过节就给家里堆一堆,根本用不上,走好你们自己的路,我才高兴。”
  吃完饭,两人带着煮好的鱼去喂那群小崽。远远的看到有个人蹲在那一排猫窝前,走近了看,是个女孩,女孩的面前放着几个碗,碗里剩了鱼骨头。
  听到有人过来,女孩回了头,笑着对他们说,“我刚喂过啦,要不剩下的留着明天喂?”女孩年纪不大,笑起来很好看。
  小三花刚吃饱喝足正在“大王的家”里洗脸,看到他们来了,“喵”的叫了一声继续洗。
  “谢谢你照顾他们。”林壑清对女孩说。
  “我知道这是你们给它们做的家,以后你们不方便的时候,我都可以喂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挨饿了!“女孩说着伸手去逗旁边正在啃骨头的崽,对着那只埋头苦吃的猫说,“你说是不是呀~~”
  年三十,林壑清跟着起了个大早。孟知秋做早饭,他将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将许幻送的那幅画挂在床头。孟知秋一手拿着培根,一手拿着菜刀在旁边指挥看有没有挂歪。指挥着折腾了一阵,终于在林壑清手臂彻底酸掉之前挂好了。
  乜迟回了老家,林壑清给乜迟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准备好年货。电话那头答应的挺痛快,他放心的挂了电话。
  吃完早饭,去超市买年货。
  超市里热闹极了,好运来,恭喜发财一遍遍的唱,放眼望去,全是喜庆的红色。孟知秋推着车子走在后面,林壑清往购物车里塞东西。
  他跟的紧,怕来来往往的人碰了他。
  孟知秋的手艺并不好。他选了已经做的算拿手的茄子和五花肉后,就不知道该选什么,于是只好看着能做的都拿一些。
  出超市时,提了满满两大口袋。
  回到家,林壑清继续早上没有进行完的整理。给瓶里的红玫瑰和洋桔梗修剪换水,给一阳台的绿植浇水,给卧室的龟背竹擦叶子。他说自己爱极了那盆龟背竹,于是阳台客厅又多了几盆,都等着他打理。
  春联是孟知秋写的:便觉眼前生意满,东风吹水绿参差(注)。朱红的纸,墨色的字,苍劲有力。贴完,看了对门的“春满院”的描金大字,就觉出了更大的不同,于是跑进厨房拉孟知秋出来看,眼里盛着小小的得意。
  收拾完,他去厨房给孟知秋帮忙。说是帮忙,除了摘葱,剥蒜,洗菜就是跟在孟知秋背后转悠,偷吃。
  林壑清不吃葱,孟知秋就琢磨出了另一种吃法,煎了葱油(其实一直就有这个做法,只不过厨房小白之前不知道)。
  孟知秋将做过无数次的鱼香茄子和红烧肉放在最后做。什么豆腐,虾就对着菜谱慢慢看,林壑清负责在旁边念菜谱:“……盐少许,耗油一勺,鸡精少许,蚝油半勺…所有的料放在一起,加入适量…”
  林壑清念着念着就笑起来,问道,“少许到底是多少,反正我之前放的少许都很难吃。”
  一直折腾到春节晚会都开过了头,所有的菜才上了桌。除了那两道已经做的滚瓜烂熟的菜之外,其他的大菜单从卖相来说并不好,但吃的人很给面子。
  吃完饭,林壑清洗碗,孟知秋在旁边包饺子,说要按北方的习俗熬年。
  孟知秋擀饺子皮弄得力不从心,怎么样都觉得做的不好,连脸上也不小心沾了面粉。林壑清伸手擦干净了,不一会儿又沾上了。
  林壑清的饺子倒是意外的包的好,经过他手的元宝饺子圆滚滚的,看起来可爱又可口,和旁边孟知秋的那一半歪歪扭扭的对比鲜明。
  一切准备就绪,两个人拿了毯子,窝进沙发看春节晚会。不知道是小品太好笑,还是新年的气氛太浓烈,林壑清看着看着就躺在孟知秋的腿上笑起来。孟知秋将因为怀里的人翻动而拉扯的有些松的毯子裹紧,等新年的钟声。
  你从日光明媚处处带着一身桀骜而来,我在野草漫天间被洒上一身流光。
  自此后的年年岁岁,皆有你和我,凑成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就在琐碎的流水账里结束吧!
对联是宋 张栻 的《立春偶成》
全诗: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便觉眼前生意满,东风吹水绿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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