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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玄幻灵异)——林未期

时间:2021-01-20 11:27:28  作者:林未期
  当行至最后一级光阶时,顾行止也因灵力消耗过多也导致体力不支,步履也跟着踉跄起来,身形摇摇欲坠,最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顾行止看着近在咫尺的门,眼圈一红,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正准备推开门的那一刻,腹部陡然升起一阵尖锐的剧痛。他低头一看,殷红的血珠顺着雪亮的剑锋悠悠滑落着。
  与此同时,眼前金光骤敛,一旁不停穿梭着的扶摇也不见了踪迹,耳畔响起沙哑的咒骂声。
  “你这扯几把蛋的狗玩意儿,上辈子让你给逃了,这次总算是逮到了。怎么样?好不好玩呀?想不想再玩一次?牺牲这么多人完成你的私欲,就是为了找娘?都多大了?你他妈当自己是小蝌蚪不成?”
 
 
第173章 孤不嫌你恶心
  电光石火间,天空蓦地炸开一道惊雷,好似滴入沸油里的凉水,噼里啪啦吵闹个不停。
  顾行止心头狂跳,顾不上身后的场景,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正在猝然消逝的门,然而指腹摸到的尽是冰凉,顺着指尖一直传入体内,迅速冻结着那叫嚣欢腾的血液。
  身下陡然一空,一道劲疾的掌风自后背传来,整个人往下降。
  雷声还在继续,银色的闪电宛若破笼而出的苍龙,愤怒地撕裂云层,捻着猎猎阴风,恣意张扬着风采。
  顾行止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扇门,直至彻底消失不见,空洞的眸子毫无波澜地倒映着愈发猖獗凶悍的银光,最后在那抹踏着银光俯冲而下的身影上寻回了焦距。
  “谢、谙。”顾行止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丝声音。
  他周身凝聚着灵力,稳住下降的身子,用灵力震退腹部插着的长剑,浑不在意地抬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丝,讥笑道:“还真是小瞧你了,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了。”
  谢谙召来有钱,站在顾行止对面,闻言得意地地扬了扬眉:“那可不,你当真以为孤不知道余恨解没解?你那点手段,还不如街头卖艺表演的吞剑呢。”
  “你不是谢谙。”顾行止静静地打量谢谙,突然说道,“你是何人?”
  话一出口就又觉得不对,假如眼前的谢谙是假的,那他们根本靠不近天枢。
  眼前这个人虽说与谢谙相貌一样,但目光比之他来说更加深邃,眼尾藏着三分寒凉,周身充斥着肃杀之气。
  “景帝。”
  “……”
  顾行止面上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谢谙帝号便是景,敢情现下这般只是为了过过皇帝瘾?
  “那厮骂人没孤骂人好听,成日端着道貌岸然的姿态惺惺作态,讲什么礼义廉耻。他难不成忘了自己当年在民间为了赚钱所使的那些坑蒙拐骗的伎俩。真的是太恶心了。”谢谙嫌弃地撇撇嘴,“孤还能怎么样?孤只能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出来撒撒气了。”
  要是陈修谨在这里,肯定会指着谢谙鼻子大骂一通,景帝与谢谙早已通过双生术融为一体,根本不存在什么双重人格的情况。
  只不过景帝的记忆残留在谢谙体内,平日里谢谙以自己记忆为主,把属于景帝的记忆很好地控制住。
  然而当在受到外部强烈的刺激下,两种记忆会重叠在一起,给人造成记忆混乱。
  想来是方才谢谙将计就计闯入天枢,受到天枢灵力的刺激造成。
  眼下的谢谙便是因为记忆混乱,把景帝的记忆当成了主记忆,自然而然也就认为自己是景帝。
  顾行止怎么看谢谙都觉得是他脑子有问题,也懒得同他继续这个话题,目光往一眼前的天枢瞥去,只见先前那些骷髅已经被天枢的灵气给碾成齑粉。
  自天枢内不断有通体散发着金光的灵虫飞出,仿佛受到牵引般齐齐聚于空中。闪电与雷生怕被抢了风头,反而更加卖力了。
  红日不愿掺和这人间的风暴,怯生生地躲进山峦间,徒留万顷乌云压顶。
  罡风四起,裹挟着劲悍的灵流,凌空凝作一把巨斧,气势汹汹地朝顾行止劈去。
  顾行止想要躲闪,奈何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厉害,动作骗片刻迟滞,肩头硬生生受了这一击,登时皮开肉绽,直直摔落在地。
  顾行止吐了口血沫,捂着肩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谢谙,眼睫簌簌抖动,轻嘲道:“是我大意了。在天枢面前使用魇术这种歪门邪道,你是生怕自己死不了吗?”
  天枢震四方邪祟,魇术又属于邪术,当天枢察觉时,便会自动开启天雷阵。
  “孤连鬼都做过好些日子了,还怕什么死。”谢谙边说,掌心边积蓄着灵力,狠狠朝顾行止身上打去。
  顾行止往后退了一步,袖风一扫,结出一道淡蓝色的结界阻挡着谢谙的攻击。
  就在他拔剑的时候,忽觉膝盖一紧,步子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栽去,摔得他眼冒金星,耳畔响起暴怒的嗓音:“何方宵小,自不量力!”
  惊雷伴随着话音落下,把地面炸得跟蜂窝似的,疯狂颤抖着,沉闷的响声掺杂其中,还带着一丝清脆的响声,倍觉突兀。
  顾行止晃了晃脑袋,抬头一看,谢谙正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原是谢谙也被天雷给劈中。
  顾行止见状,眸里掠过一抹狠色,长剑垂直抵于地面,死死握着剑柄,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借力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谢谙身边,踩在他肩头,扬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胸膛,不断转动着剑柄,嗤嗤一笑:“这个,还你。”
  谢谙疼得直起上半身,徒手握住剑身,一个用力把顾行止带了下来,压在自己身上,腹部的那把剑直接刺穿身体,钉在谢谙身下的地面,殷红的血液瞬间洇湿那因缺水而裂开的黄土。
  可谢谙好似感觉不到疼一般,死死抓着顾行止,长腿屈起,往顾行止脑袋上一踢,而后翻身把人压在自己身下,扬起蓄满灵力的手掌,重重打在顾行止胸口,又抡起拳头咣咣咣地往他脑袋上砸去,完全就是街边流氓混混打架的招数。
  “云舒,听召!”顾行止宛如那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得以喘匀一口气。他用自己那被谢谙砸得发蒙的脑袋永用力撞着谢谙的脑袋,召回自己的佩剑。
  那把贯穿谢谙身体的剑突然绽放出森森绿光,凛冽剑气震得谢谙身子一阵痉挛,冷汗涔涔。
  只听扑哧一声,长剑迅速脱离肉.体。
  谢谙再也支撑不住,歪头倒在一侧,可一只手还是死死抓着顾行止,一点一点把自己歪斜的身子给挪回来,正正把他压在身下。
  顾行止指尖好不容易凝聚起的符咒就被谢谙给搅散了。
  “谢、谙!”顾行止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浑身抖得厉害。
  谢谙置若罔闻,继续压着他,垂在地面的手慢慢收拢,掌心慢慢升起一团淡紫色的火焰,随着源源不断的灵力逐渐增大。
  他静静地看着这团火焰,不假思索地将其掷入天枢。
  原本消失的谢珩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他已经从天枢里走了出来,悬在空中,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幽幽地打量着谢谙,怒道:“竖子敢尔!”
  谢谙迎上谢珩的目光,眨了眨眼,二话不说又往天枢里丢了团紫火,使得天枢周身流淌着的灵流愈发紊乱,原本尚有规律可以依据的雷也变得狂躁起来,跟下冰雹似的乱砸。
  “邪门歪道,邪门歪道……”谢珩气得不断重复这四个字,指尖燃起一道符咒落在天枢上。
  轰隆巨响传来,只见天枢内倏地伸出细长的柳条,通体泛着金光,似离弦之箭,气势汹汹地朝二人袭去。
  “千叶柳?”顾行止余光那金光闪闪的柳条,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谢谙。
  千叶柳又名噬丹柳,一旦被其击中,体内的金丹便会瞬间被其吞噬,自此再也凝不了丹。
  可千叶柳实属稀罕,也只记载于古籍之中,并无人将此当真。
  至于这千叶柳,谢谙也并不知道就藏在天枢内,但景帝知道。
  在江景昀离世的第三年,景帝多次尝试割昏晓都失败,他怀疑自己习的是假的,但又说不上来,只好一个人跑到天枢这边试试到底是何原因。没想到这一试,竟试出了千叶柳,虽说侥幸没死,可也去了半条命。
  因着这事情太过傻比,景帝也没声张,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恢复过来。
  谢谙瞧见千叶柳,眼里掠过一丝喜色,按住顾行止挣扎的身子,低低一笑:“怕什么?孤陪你呀。”
  “谢谙,每次都是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作法,你就不能有点脑子吗?”顾行止几次想要挣脱也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不断靠近的千叶柳,恐惧如毒蛇般嘶嘶吐信,顺着脊椎一点一点往上爬,最后在那脆弱的咽喉间徘徊着。
  这回顾行止是真的怕了。
  “上一次是舍身拖我进万鬼窟,这次不惜废了自己的金丹。”顾行止努力使自己冷静,直视着谢谙,淡淡道,“你的法子就不能有点长进吗?”
  “不能。”
  “……”
  “你就舍得江景昀了?”顾行止咬咬牙,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他现在肯定在往京城赶,你就不想见见他?”
  谢谙眼睫低垂,沉吟不语。
  千叶柳的枝叶已经触及顾行止的手指,疼得他直抽气。他极力绷着面色,放缓声调,道:“他一心为你,为青虬,现下你为了对付我,引来了天雷阵,又唤醒千叶柳。待你我失去了金丹,不需要这天雷,单单你我身上的伤就够死好几回了。”
  “谢谙,你真的愿意舍下江景昀跟我一起去死吗?你唔──”
  “叽叽歪歪跟个娘儿们似的!”谢谙一把捂住顾行止的嘴,主动抬起一只手抓过千叶柳,将其捆在自己与顾行止身上,拔高声调,好似在刻意掩藏什么一般。
  “孤都不嫌弃你恶心,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江景昀要来便来,孤又不是没让他来。他来了正好,正好可以瞧见孤这壮举。孤上辈子死了连副像样的棺材都没有,这回他来了正好可以给孤立块碑。”
  顾行止瞠目欲裂,几欲呕血,恼怒谢谙的油盐不进。
  眼看着千叶柳枝叶上的柳叶叶面因为吸食灵力后而变得饱满光滑,熠熠生辉。
  就在顾行止想要破釜沉舟的时候,手腕上的刺痛猝然消散,身上也跟着一轻,冰冷的嗓音响起。
  “谢谙,我不会给你立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景帝: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第174章 孤赏你的
  谢谙回头一看,江景昀正站在离他不足三丈之遥。
  长身鹤立,手里握着霜雪,一袭墨色轻铠,下裳随风翻飞,簌簌作响,漂亮的凤眸里锁着两汪寒潭,森森寒气从眼底冒出。
  目光再往前,赫然发现一个黑影慢慢朝江景昀走近,借着灵光,总算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正是失踪已久的泰安帝。
  谢谙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正欲收回目光时不小心撞上了泰安帝投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间,二人神情皆有片刻凝滞。
  泰安帝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唇瓣微微翕动,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曲着,好似想说些什么。
  谢谙轻哼一声,转过头,悄悄瞅了眼江景昀的面色,抿了抿唇,正想说话时倏尔瞥见身后的异动,猛地转过身,扼住顾行止的喉咙,拖着他往天枢边靠近。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顾行止被谢谙这一动作再次给带倒在地,肩膀传来咯吱的响声,疼得他面容扭曲,嘴里大骂:“谢谙,你这个疯子!”
  “顾行止,你这个傻子!”谢谙不甘示弱,反唇相讥,跟丢炮仗似的再度往天枢里丢了团紫火,原本被霜雪震慑住的千叶柳摩拳擦掌,似掀起的巨浪,端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再度袭来。
  谢谙禁锢住顾行止不断挣扎的双手,脚尖借力在地上蹬着,连拖带拽地把人往千叶柳聚集的地方滚去。
  可古怪的是,这次的千叶柳好似故意避开他们一般,原本伸出的枝叶也悻悻地缩了回去,根本触碰不到。
  谢谙咬咬牙,不信邪地又往那边挪了些许距离,眼看着就要滚进千叶柳最茂盛的地方时,一道劲疾的银光裹挟着劲悍的灵流,宛若灵蛇般牢牢束着千叶柳,千叶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枯萎。
  谢谙见状,瞳孔骤缩,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抱着顾行止纵身一跃跳进柳丛间。
  此刻,雷声大躁,闪电越劈越下,似急于开疆拓土的帝王,寸土必争。
  一边的江景昀再也忍不住,飞身上前,掷出捆仙索把二人从盘根错节的柳丛间给拽了出来。
  泰安帝眸里掠过一丝暗色,趁此机会离开地面,足尖轻点,飞身落入天枢内。
  被丢在地上的谢谙浑浑噩噩地看着江景昀,脑子里一片混乱,喃喃道:“孤不要你立碑了,孤请不动你,你对孤没有对谢谙好,孤看错你了,你走吧……”
  江景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扬起霜雪便要往他身上抽去。可在看见他满身伤痕时,手下动作一僵,可心头怒意还是未消,只能狠狠拽了下谢谙的头发当作宣泄,骂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呵,果然。”谢谙吃痛地呲了呲牙,愤愤地看着江景昀,话里带着七分委屈三分撒娇,“孤都这样了,你还拉孤的头发。之前在鹿鸣山谢谙受伤,你对他又抱又亲。到了孤这里,就立马变了,孤都快疼死了,你连问都不问一句。”
  “……”
  “江景昀,孤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问孤一句呢?”谢谙眸里的委屈逐渐放大。
  “我说二位,你们是真当我死了么?”冰冷的嗓音响起。
  顾行止屈起手肘狠狠往谢谙脖颈间袭去,周身运转着灵力,震开捆仙索,一把推开谢谙,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自周身布下一道防御结界,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动弹不得的狼狈样?
  他细细地打量着江景昀,眉眼一弯,一改先前厉色,柔声道:“阿昀,好久不见。”
  “怎么?不装了?”江景昀把昏倒的谢谙扶了起来,单手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冷冷地扫视着顾行止。
  “你都来了,我还装什么?”顾行止笑了笑,“装了这么久,实在是无趣得很。”
  “早知道谢谙是这样的,当年余恨还是应该继续种在你体内,又何必大费周折,毕竟我一开始最属意的还是你啊。”顾行止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是当时在荻花宫,他让我教他写你的名字,同我说你对他有多好,说你为了让他进荻花宫不惜与君上吵了起来。阿昀,你可知我听了有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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