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顶好就不用说了,自己的事情还从来不用父母操心,还会帮忙带妹妹,懂事得让大人看着都心疼。因此覃远每次周末来的时候覃伯母都会给他开小灶做多点好吃的菜。
“伯母,过年好,给您老拜年了。”
“真的是一年比一年长得好看!”覃伯母拉着覃远的手笑眯眯看着覃远,让他到茶几旁的沙发坐好,看看电视叙叙家常。
“那是,我哥可是方圆十几里最帅的那个,而且比他帅的没有他厉害,比他厉害的又没他帅。”覃天对自己哥哥可以夸出花来,不带重复的。
“可不是嘛。我看着比电视上的那些明星都要好看。”覃伯母指着电视正在重播的春晚说到,对于此,覃家两个在场的男人只能笑着暗自摇头。
“姐姐一会也过来吧?”覃远问道,他和覃天从小到大都是称呼秦岚,姐姐。
“我刚给她发微信了,她说在路上了,这会应该快到了。”覃天说到。
\"我哥呢?\"覃远问道,他问的是覃峰,进来并没有看到。
“他们两口子带着土豆出去遛弯了,这小子可皮了,一在家就待不住,一会就上来。”覃伯母说到。
“我们小远,过了年也三十了。”覃伯母看着一边远,忍不住感叹道。
“.........”覃远在北京亲戚不多不算多,而且这几年呆在国内的时间有限,因此关于个人终身大事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当面提起过,此刻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催婚”?想不到自己也赶上趟了。
“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吗?”覃伯母问道。
覃远还没想好怎么答,心里自然而然想到俞白,脸上也浮起来了不易察觉的温柔。
“有。”覃天用手做了一个喇叭状,对着覃伯母假装小声地说。
“.......”覃远,“什么有?”
“你不是还没追到手吧?”覃天惊讶地小声问他哥哥。
覃远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只能感叹现在的孩子成熟太早了。
覃天要是知道他哥的感叹,一定会喊冤枉,估计他哥忘记了自己已经大二了,谈恋爱的人多了去了。
“以后机会合适再带他回来吧”覃远抿着嘴笑着说到。他也并不想瞒着家里人,这一关迟早都要过,只是现在他和俞白都还没稳定,不知道俞白的意思,话说到这里就好。
“好好好!”覃伯母听到这话也放心下来,覃远看中的孩子一定是好的。
“小远,来和我下一局。”覃伯父平素没事爱下象棋,散散步,以前周末没事只要覃伯父休息在家,覃远也总被他逮着陪下棋。在覃伯父的循循教导下,覃远棋艺水平也不错。
“好。”覃远说到,便坐到覃伯父对面,帮忙摆棋。
一局棋还没下完,秦岚一家带着女儿阳阳也到了,覃峰和妻子带着小土豆也回来了。又是一轮拜年,发红包,屋子里顿时闹哄哄,各种声音,过年才有这样的热闹。而此时覃远想到的是俞白,他自己一个人,远在异国,冷清清,覃远心中隐隐地心酸心疼。
覃远好不容易得了空和覃岚能安静地聊上两句,
“姐,有事想拜托您帮个忙。
“什么事?”
“年后帮我看个房子?”覃远说到。
覃岚开着一个二手房中介公司,在北京各个区都有分店铺,不大不小是个老板。
“喔?要投资吗?”覃岚问道,当时覃远买的那套房子还是她帮忙推荐的。
“算是吧。”覃远说到。
“说说看。”覃岚说着把身边的女儿让到覃天那边,“阳阳,去找你小姨玩去。”
“不要太大,50到80平米左右的就差不多了。”覃远想了一下说到,“离地铁站不要太远,环境好点,安静点的地方,最重要的一条,离我那里最好不要超过三十分钟车程。”
覃岚听完这个一连串的要求,脸上狐疑的眼神盯着覃远,“老实交代,这房子用来干嘛的。”
“姐....”覃远笑道。
“前面的要求都还挺正常的,最后一条是什么?离你那里不要超过三十分钟车程。”覃岚笑道,“当你姐傻吗?”“不过我寻思着,你这要是金屋藏娇的话,这房子也小了点啊,况且要藏的话,你自己那住的地就挺好的。”
“不是。”覃远解释到,“我有一个朋友,想租房,但是我想着租别人的房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搬家,里面的配套也不一定好。反正我也想过买个小的投资。”
“想法挺好的,按你的情况,咱是可以买第二套的,在你那附近的房子,价格也还行。”覃岚说完,又凑到覃远耳边小声说,“不过.....你得给我看看那姑娘的照片吧?”
\"不是什么姑娘,我这情况有点复杂,一下说不清楚。\"覃远无奈地解释到。
“你信不过我吗?我不会告诉他们的。”覃岚兴致盎然地看着覃远,“而且能让我弟弟神魂颠倒的,这还是第一回 见,我得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
“快点。”覃岚看覃远慢吞吞地在口袋里掏手机。
“你现在真的不能和他们说。”覃远正色和覃岚说到。
覃岚第一次见覃远这么郑重其事地吩咐,实在是不明白理由是什么。不过她和覃远一向都有默契,知道分寸,他不说定是有合理的原因。这也为什么覃远会考虑第一个先告诉她,算是投石问路。
覃岚拿过覃远的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宽松灰毛衣微笑回头的漂亮少年,头发不长不短,白皙的脸在夜色和灯光映衬下有一种淡淡的冷色调。鼻子高挺,眼尾有点上翘。覃岚第一感觉就是,好漂亮。这是除夕夜覃远在阳台,趁俞白不经意的时候抓拍的。
只是感觉有点说不上来,和一般漂亮的女生好像不一样。没有化妆修饰过的样子,多了点飒爽的英气,虽然只是张半身照,但是看起来也听挺高的,衣服穿着也很中性。
“好漂亮。”覃岚说到,“特别有英气,利落”
覃远很无奈地说到,“姐,这不是重点。”
“他是男生。”覃远一字一句说到。
“啊!”覃岚一愣,自己先入为主以为覃远给自己看的是女孩的照片,而且这男生看着比女生还漂亮。
“.......”覃岚好一会说不出话来,只盯着照片看。
“kao,男生长这么好看!不对,你是说你喜欢的人.....就是他?”覃岚差点忘了自己看照片的目的。
“嗯,是他。”覃远说到
。
“你喜欢男生?什么时候的事?”覃岚小声诧异地问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也刚知道。”覃远说到,“而且我只喜欢他。”
“好家伙。你爸妈他们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
“我是没问题,而且,他这么好看,真人会更好看吧?”
两人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窃窃私语,大家也见怪不怪了,从小这姐弟俩就比亲姐弟还亲。
“嗯。”覃远脸微微红了,笑着点头。
“我去,我弟竟然害羞了。”覃岚小声惊呼到,“给国家领导人翻译的时候你都一脸淡定。”
“那不一样,那是工作。”
“我算知道了,古有妲己魅惑君心,今有......,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俞白。”覃远在自己手掌上给覃岚一笔一划写出了两个字。
“人如其名,说真的,我都想见见他了。”
“以后时候到了会让你见的。”
“加油,弟弟。”
“房子拜托您嘞。”
“对对对,那房子就是给他住的吧?”
“嗯。”
“还有什么要求来着,除了坏境好,地段不要太偏,离你那不要太远。”
“我想想.....光线和阳台的景致好一点,里面不要太陈旧,现在要重新装修也来不及了,只能到时候简单修整一下。”
“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租的房子也留意着。”
“嗯,我先吩咐他们留意。”
“谢谢姐。”
“放心。”覃岚说完就起身到阳台去打电话,给留守的员工吩咐下去,留意合适条件的房子。
覃岚第一次看到覃远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刚回国见覃远那次,他还不是这个状态。这才没多长时间,突然就喜欢了个男生,而且覃远这又是陪人过年,又是买房,这通折腾,明显就是用情很深了。覃岚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只是她太了解覃远了,他一旦认准的事情,是非要做不可的。
她对同性恋没有什么偏见,只是想不到......唉,覃岚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过,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难说的,就比如她一看到俞白的照片,第一印象就心生好感,合了眼缘。
覃远把找房子的事情托付给了覃岚后,也放心多了。他以前不知,但是现在知道了,俞白的生活环境从小就漂泊不定。也知道他肯定不会住自己那里的,现在这样就可以把房子租给他,他想租多久就租多久。
思及此,覃远只觉得这一刻无比思念那人,情不知何起,一天却比一天深。但是也只能往里收,收到骨子里。
覃远拍了些家人闲聊,孩子玩闹的照片,还有厨房正在准备的午餐,发给俞白,
“今天到大伯家拜年。”
很快俞白就回信息了,
俞白:“好热闹,好丰盛。”
覃远:“嗯,你中午有没有做饭。”
俞白:“有,不过简单做一点,多了吃不完。”
“对了,你发个地址过来给我。”
覃远:北京市XX区xxxxxxxxxxxxxxx188xxxx,我家的地址,你记好。
俞白:.........。要是忘了呢?
覃远:不可以。
覃远:看到我给你留的信了?
俞白:嗯,所以这就礼尚往来了。
覃远:求之不得。
覃远笑了,他能自动脑补上到俞白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语气,还有微微上挑的眼神。
第25章
书桌上的台灯发着柔和的白色灯光,坐于书桌前的俞白,正好写完给覃远的回信。信纸被俞白仔细平整叠成长条,然后再在边缘盖上私章,温柔地塞进信封里。以行楷写的(覃远收)三字俞白练了三页纸,才在信封上一笔而落,笔势有力而含蓄。
想到一开始覃远给他写信打着写小故事的名号,俞白抿着微笑,现在则懂了他笔触的深情爱意。自己也再不能视而不见,他才是那只狡黠的狐狸,风月中的老手。
一直以来俞白已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看着生活中形形式式的悲欢离合,只有漠然无动于衷。对于爱情更是不抱有任何的期待,情是最易产生,也是最易消散的东西。
俞白心中微微叹气,自己一直都自诩清醒自持,在覃远的步步攻略中,温柔凝望中,缓缓越过了自己划的警戒线。
俞白起身把覃远的信理平整,放在小盒子里,里面已经躺了三封信了。本想冲杯咖啡当早餐,想了想,又默默地打开冰箱,给自己煮了一碗青菜汤面。
俞白起的早,天刚破鱼肚白,屋子里四下寂静,偶尔听到窗外一阵阵鸟的啾鸣声,只觉得比往常更冷清。
环视这个度过了两年的地方,布局没有动,东西没有变,覃远在这里度过的两天,好像除夕晚看的烟花转瞬即逝,升腾绽放飘落的景象却存入了脑海,在经意或者不经意间记忆一幕一幕次第切换。
前几天送完覃远的飞机回到公寓,俞白才发现覃远留的信,压在书桌的花瓶下。没有装信封袋。想必来时匆匆,真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自己没留意的时候还写了封信。一张A4大小的纸叠成了信封般的长方形状,俞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覃远用英文花体写的字“TO 俞白 ”,潇洒俊逸,真真字如其人。
阿白:
春悄悄,夜迢迢。始别离,盼相逢。今年花胜去年红,望与君同。
阿白,我时常在想,我来自何处,为何而来,又将去向何方。我相信你也与我一样有此思虑。人是生下来就有意义,还是我必须自己赋予它意义?
然而我读哲学,读宗教也并没有找到这样的一本书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的疑虑。并没有发现适合每个人的普遍真理,这是一个没有终极答案的主题。
我的人生目标很简单,最大限度的体验生而为人这件事。体验种种欢乐与痛苦。
对于痛苦,可能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对于正在穿越黑暗的你,旁人如我,仍一无所知。但我仍想说,生命中的一段黑暗,它并非终点,当它离去、消散,我们仍在,体验内心的宁静,生命的轻盈。
Isaiah Berlin 所说的消极自由自不必说,以你之聪慧,定然已经知道我想说的是积极自由。所有形式的自我强迫,都会让你的心停留在过去,不堪重负。不论你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变成了谁,你本来的样子,它一直在你心中。
你我相遇,相知,懂我之意。你只要记住,你并不孤单,这个世界到最后,总有我。
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为你,千千万万遍。)
-----永远的避风港:远
俞白抱着薄薄的一页纸,捂住心口,从无声的哽咽,啜泣,到泪流不止抽噎。心里像豁开了一个洞,胸口的淤塞化作了眼泪,俞白尽情任由自己大哭了一场。俞白记不起自己上一次哭得这么痛快是什么时候了,哭累了抱着小心叠好的信纸,盖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酣眠到第二天清晨,俞白从床上坐起,怔怔地发了会呆,揉了揉眼睛,昨晚哭的用力,现在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眼睛是浮肿的。回过神来猛低头找昨晚的那张纸,信安然躺在床上。
早春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晒在书桌、地毯上,整个房间都发出温暖的琥珀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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