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到了,他和贺云的生活都该回到正轨,一如从未相识。方成艰难挤出点笑,好不那么刻意,“我提前,跟你说一声。”
贺云不受控制转身,正把他的笑收入眼底。离开自己,就那么高兴,刚才他还以为是个和好契机,多傻。
方成被他看的怔在那儿,脸上的笑也僵在那儿,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贺云脸上是种执拗的笑,笑里藏刀,嘲讽露着它冷冽的刀锋,“搬回去住?”
他被他看得低下头,声音轻颤,“嗯,半年,不是到了吗。”轻轻咀嚼方成的话,贺云简直快被气疯,等着等着,他就等来这句,真不值!
几乎没怎么想,他过去把方成掐进怀里,咬牙切齿,“搬回去,你做梦。”
什么狗屁楚河汉界,他踹开卧室的门,把方成重重扔在床上,扯开的领带正好做绳,三两下绕上方成的手,打上个结。
方成看着他脱衣服,紧接着屁股一凉,裤子连内裤一齐被扒掉,“嗖”一声,重重甩在窗玻璃,闷声掉落地毯。
“贺云。”他颤声叫他,心隐隐怕着,身体却因贺云灼灼的视线发烫,皮肤久不亲近,它们也羞见对方,他不断往后缩,“贺云……”
“别这么叫我。”
他是他的谁,凭着什么得他这样叫他,想让自己心软,方成在使招数,他再不会落入他的圈套。
一把拖过他两条腿,贺云粗鲁的打开他。太久没做,手几乎被腿根软腻皮肤的温度烫化,贺云揉着方成的屁股,掰开再掰开,摁上淡红紧闭的褶皱。
胸膛起伏,方成被他摸得浑身发热,揪紧床单喘息。冰凉液体在股缝流淌,是润滑液,贺云的手把它们涂在皮肤,揉热揉化。
他太久没碰他,彼此都有些急不可耐,却都忍着。贺云慢条斯理给他扩张,手指把紧闭肉口插软插红,看着方成平坦小腹越来越深的起伏。
方成终于忍不住,哭得泪眼湿红,两腿分得开开,屁股轻摇,吞贺云的手,“呜……”他呜咽,就是不肯叫贺云,以为他的哭能像以前一样,把贺云勾个魂飞魄散。
干脆利落抽手,贺云从床上下来,起身走进浴室。
方成晃屁股的动作一停,迷茫睁大眼睛,听见浴室门关的“砰”声,泪悄无声息从眼角滚下来,他哽咽,“弟弟……”
贺云不救他,弃他而去。
贺云没在浴室待太久,洗了个手,擦干,走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挣开领带绑的结,得不到他可怜的方成,只能把手当成他,白皙修长的两根手指,插进湿黏发红的穴里,插进插出,边哭边爽,不知顶着哪儿,身体这么一僵,绷得紧紧,前头没人摸的阴茎弹着射了。
泛红弓起的背倏地放松,方成软成滑腻一滩水,两个指头湿亮滑出,沾满淫液。
他在濒死似的喘,弓成可怜一团,脚趾蜷紧,屁股间小洞被手指插得圆圆,等着什么进去把它填满。
没有防备,他被贺云搂入怀,粗烫鸡巴插进他抽缩不停的骚穴,直顶骚心。
“啊……”方成惊重的喘出声,即刻被贺云压在身下,塌腰撅臀,摆出个最合适被干的姿势,迎接狂风暴雨。
高潮后的不应期短得不可思议,没几下,他硬了,腰肢向前摆晃,红通通的东西跟着摇头晃脑。
实在被刚才那慕激得厉害,贺云进去后干个不停,边干,边拍方成通红的屁股,向上向两边掰,抚摸撑薄撑粉的褶皱,搞得方成颤栗不止。
喘口气,他把他掰正过来。方成的脸是情欲烧出来的潮红,眼哭得有些肿,更显得媚,失神垂泪的样,几乎让贺云疯狂。
“弟弟。”他不知廉耻的叫他,把手套进贺云的颈,搂着往后仰,屁股和贺云腰腹相连的地方,润滑液早被拍成白色黏团,好似谁在他屁股里射过,射的淫乱不堪。
贺云不应他,只掐住他的后颈,更深更重的凿他顶他,腰腹不断向上,把方成干得浑身发抖。
“呜呜……”他忍不住呜咽,肠肉给青筋盘虬的粗烫柱身操麻操爽,出了好多水,流出来,流到贺云下腹。
贺云随手摸了把,“骚货,出了这么多。”
淫词艳语,非但没让方成觉得羞耻,反而吃紧了贺云的东西,嗯嗯啊啊的叫起来,向下压屁股,两团软肉把贺云贴得什么样,仿佛要陷进男人的肉里。
贺云受不了,把他推倒在床,俯身猛干,手沿腰线抚摸,搓他的奶头。
上下齐来,方成被干得双眼迷离,一手抓床单,一手撸自己,给人捏住颈似的,喘得尖细嘶哑,“要被干死了,啊嗯……”犹嫌不够,扭着腰来迎合贺云,“弟弟,快点……”
贺云发现他在被方成勾着鼻子走,恨恨的,他把他抱起,吻他放肆的嘴,腰晃得飞快,狠狠操他。
“哈啊……”
缠绵的吻犹如场戏,终有落幕,方成半眯着眼急促喘息,睫毛乱抖。
他被贺云操射。
屁股上湿黏大片,他知道,贺云也射了,男人半硬的阴茎就着精液,正在他腿根不断磨蹭。
贺云在方成耳边,对着他尚未回到躯体的灵魂。
“我不可能放你走。”
他听到了,闭上眼,趴进贺云怀里。
贺云没像从前那样搂他,推开他下床,没有丝毫留恋,走进浴室洗澡。
水声淋漓,方成低头看自己,心从过去不久的热烈情事抽离,渐渐归于平静。深深厌憎似的,他下床拿纸巾擦拭,直至擦红擦痛,才颓然停手。
等两人收拾洗漱完,双双躺在床上,已是凌晨。
方成声音沙哑,“最后……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改主意,打算腻了才放你走。”
月光一定知道方成的脸是惨白的,它笼罩他,听见他低声说,“嗯。”
第23章
一切恢复到醉酒夜前,至少在两位阿姨看来是。只有当事人清楚,真心敞开,却被人粗鲁合上,想它再打开,没那么容易。它这次留了心眼,绝不轻易交付。
最开始,方成像是泄了气,灰了心,性事上予取予求,放浪得贺云暗自心惊。没多久,他完全变个人,沉默得厉害,肏狠也不出声,只哭得无声无息。
因为他言而无信,拉长半年之期,方成跟他拗,生他的气,贺云不是不知道。可少年心性,就是吃软不吃硬,醉酒闹出的风波,把两人一齐拉进较劲漩涡,酸甜苦辣个中品尝。
二月初,贺云跟两位阿姨回香港过年。放任飞了一年的鸟儿,总要归巢,见见父亲、阿婆,叔伯亲戚。
一下子,只剩父女俩住在这里。
方成反倒觉得轻松,每天亲手照顾女儿起居,忙顾超市生意,笼罩他头顶上空的乌云终于挪开。他得喘出口轻松气儿。
一天过一天,贺云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不给贺云打电话。贺云好似变成个远小影子,只午夜梦回,才忽然蹿至方成心尖,挠呀抓呀的让他疼。
他悄悄的密谋,布置,一切只为年后。方成告诉自己,他不欠他什么,半年就是半年,过开年,已远远超过,是七个月零九天。
自从经历离婚,父亲去世,这是方成身边只有圆圆,过的第二个年。熟稔去超市买菜买果买肉,置办年货,买圆圆的新衣服,方成做得井井有条,一丝不乱。
年夜饭只有两个人吃,却也丰盛。
酱焖猪肘,红烧鱼,油焖虾……浓油赤酱,颜色鲜亮,都是好意头,方成想在今年存点钱,以后的每一年都存点,圆圆要上幼儿园、小学、初中……要花很多钱。
穿成个小肥猪的圆圆,倒记得哥哥和姨婆,坐在方成身边,捧着奶瓶,“爸爸,哥哥、姨婆,在哪腻,他们怎么不跟我们吃饭呀。”
方成专心给她剥虾,剥出一个接一个虾仁,“哥哥和姨婆也有他们的爸爸、奶奶,当然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啦。”低下头,把虾仁递到她嘴边,“所以圆圆是和爸爸一起过年,对不对?”
“对。”
圆圆点头,嚼着虾仁应得含糊不清。
地段不同,看到的烟火也不同,住在附近的人非富即贵,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方成抱着圆圆,看见活到三十年,最绚丽灿烂的烟火。
流金洒银,亮如白昼,只此时此刻,天空成为烟火撒欢的圣地,宠它纵它,让它在自己怀中绽放。方成贴着圆圆软乎乎发顶,看得出神。
“哇……”
圆圆在他怀里,奶声奶气的惊讶。
方成低头,脸在烟火里明明暗暗。
半个月,一切密谋好,到了元宵。
想了想,他还是给贺云打去电话。彼时,他和圆圆坐在餐桌,眼前两碗汤圆,白胖挤着白胖,甜丝丝气儿扑人鼻子。
电话接通后,方成率先出声,“喂。”
“嗯。”贺云应得不咸不淡,“什么事。”
“你回来没有,要是回来,我煮了汤圆,回家吃一碗。”
“没回,在香港。”
毫不留情,贺云的话击碎他的隐隐期待,显得冷漠生硬。
也好,方成轻笑“嗯”了声,“拜拜。”
不吃汤圆,不能团圆。他要是在,他反而不好办。
打完电话,汤圆没有刚出锅时圆滚,微微瘪在热汤里。方成舀起吃进嘴里,又甜又烫,抚慰黯淡的心。
第24章
三月初,陈红娟和黎华先过来,贺云还被阿婆扣在香港。逃不掉,老太婆不让他走,除非他跟她相中的几个女孩见面。
贺云没办法,顺老太君的意,安老太君的心,通通见过,当多几个朋友。
直到得知消息,带着张鑫匆匆赶回来。不必明说,发生什么他心知肚明,在他所知的圈子里,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只是说到底,他没有动过关住方成的心,也不曾限制他行动自由,昏头涨脑的,他有些懵。
午后到傍晚,张鑫带着消息赶回来。
“他的房子租了出去,那个男租客说,免了半年房租,剩下半年房租一次性付清。”
“我还问过超市旁边的服装店老板,超市在年后一直关着,她就没见开过门。”
不拖泥带水,他把调查来的情况告诉贺云。眼下,老大的人丢了,谁也清清楚楚。
贺云抬头看他,看不出多喜多怒,“去查去找,我要知道他在那儿。”语气轻,分量重,到底是亲生的种,张鑫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这样,带过来的人不够,得跟三爷那边支。”
贺云父亲行三,道上的,都叫他三爷。
“去支,前后缘由也不用瞒他。”
“是。”点了下头,张鑫一颗心落定,松出口气,转身打电话。电话没多久接通,他跟那边谈起来。
贺云低着头,等他打完,“找到,要多久?”
张鑫走过来,“用不了多久。”走得不是明道,花不了多少功夫,答完,他觉出不对劲儿,轻声补了句,“找到后,是直接把人控制,还是……”
“别惊动,监视就行。”
方成父亲这代人,受计划生育影响,大都是一个孩子,所以方成没个兄弟姊妹。再上一代不同,讲究多生,生下来就是劳动力,所以方成有两个叔叔。
方成投奔他们去了。
新城市地理位置更南,三月份春意盎然。
他们帮他找好房子,帮圆圆找了幼儿园。方成用半个月时间找到份私立医院的会计工作,圆圆也在幼儿园交了新朋友。虽没生根,终究是落了地,生活简单平稳,周一至周六上班,圆圆有退休的婶母带,周日他把她接过来,陪她一整天。
跟贺云的纠缠别扭,真变成一场梦,方成不说,就无人知道。
这天,他领到第一个月工资,漂浮的心更加安定,拿出一部分,存进银行。
不过几分钟,他从自助存取款室出来,走进银行大堂。婶母把一笔定期存款的密码忘记,办了手续,今天是能取出来的日子,方成陪她来取。
刚坐下,听到他们取的号,方成跟着婶母来到服务窗口。
把手续凭证递进去,柜员抬头说,“还需要您的身份证。”婶母低头从口袋里拿,那柜员却看着方成,有一会儿,迟疑念出他的名字。
方成扭头,也把人看了一会儿,“邱杰?”
“是我啊。”声音跟着笑一块出来,邱杰玻璃后的脸堆出笑容,接过递进的身份证,边对着电脑给方成婶母办业务,边说,“大学毕业,你不是回家了,怎么现在来这里发展?”
“是在家那边待了几年。”
方成看着他的侧脸,种种慕慕浮上心头,也没忍不住,是个笑脸,低头对好奇的婶母说,“大学同学。”
邱杰在工作中抽出抹心神回头,“你现在住哪儿?”
方成念出个旧小区名字,“医院提供的房。”
“你现在在医院上班呀。”
“私立医院,会计,捡起老本行。”
他问他答,时隔八年的同班同寝情分,在问答中迅速回到二人心中。
办好手续,按婶母要求取出存折里的钱,邱杰笑着跟他说,“要上班,今天下班我找你,吃烧烤去。”
方成脸上笑容不散,“嗯。”
走出银行,他婶母说,“也是巧,真是你大学同学呀。”
“是啊,一个寝室。”
答得平淡,心却不同,年少岁月里的好奇、胆怯、慌乱、痛苦,及至最后放下的释然,通通浮上心头叫嚣。终于遇上他,这点封存的情终于有机会在方成心里重新翻腾,它们怎么能不卖力,仿佛在狂欢这辈子的最后一次。
方成按住不安分的它们,陪婶母坐上车。
邱杰下班后果然找到他住的地方来,亏的他有耐心,这儿是旧小区,门牌不好找。
方成换好衣服跟他出去,不远处一辆白色汽车响了响,他开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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