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宴庭抱住了他,亲了他,在他脖子间吐气,这原是小情侣才会做的亲密事,本该激发波浪迭荡的荷尔蒙,如他所言,暧昧期间,最是上头,可怎么,他好像被一盆冷水泼了。
话题已经从上个没解决的问号转到下个,秦巷木着声问:“帮什么?”
“帮我做国清鹊,贺彦名和我不对路,我瞧不上他,我俩分歧太多,没法达成统一意见,你们研究所换个负责人,换成你怎么样,下周我就叫黎容过去签新合同。”
秦巷渐渐醒神,尽管四肢还有些僵硬,脖子间,腰间,胸前的触感不容忽视,但他微微闭了眼,还是尽量将声色放正:“小贺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能力没问题,你得信他。”
辛宴庭在他脖子间哼气,一字不言,可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秦巷劝:“辛宴庭?”
辛宴庭出声,吐字冷清:“他不行。”
“他行的,你们缺少磨合。”
“没有时间磨合,时间就是金钱,我等不起,他也不值得我等,”在这件事上,辛宴庭态度冷决,刚刚在秦巷面前还有的可怜劲早就消散,甚至还有些不耐烦,“我是甲方,这事,我说了算。”
秦巷无声叹气。
半晌,抬起仍显僵硬的那只手,轻轻按在了辛宴庭腰上,回抱住他。
辛宴庭在他脖间又拱了拱,继续吐热气,一身馨香浸透秦巷的鼻子,辛宴庭食髓知味:“就这么抱着,再陪我会儿。”
秦巷吞了吞声:“好。”
这天后。
辛宴庭因为太忙,没顾上和秦巷聊天,连着一周没见上面,中间也没视过频,辛宴庭不和秦巷聊天,秦巷,好像就真的一点也不来找他。
周六晚上,辛宴庭坐私人飞机飞伦敦,在万里的高空上,整个身子靠入椅背中,他转着手中的手机,神色犹豫不定。
下午三点,他给秦巷发消息说,这周回伦敦。
秦巷没回他。
下午五点,他又给秦巷发消息,问他这周要不要和他一道飞伦敦,秦巷还是没回他。
黎容坐在辛宴庭斜对面,整理了几份文件,老板总是情绪莫变,黎容并未上心,只将最上面那层文件翻开,让他签名:“校董会给了回函,你在这签个字,这份协议,今天便正式生效了。”
辛宴庭放下手机,从西装内衬里取出一只钢笔,没怎么看这份文件上的内容,挥霍写下三个大字——辛宴庭。
签完字,辛宴庭将钢笔盖好,又收回内衬中。
黎容劝了劝:“辛总,这份礼对秦先生来说,是不是太大了。”
“大吗?”
辛宴庭想了想他家那一整面的橱窗,里头一件件小玩意,他睡前总会认真看上好几遍,最丑的那个娃娃甚至还被他放在床头。
“哪里大,”辛宴庭毫不承认自己恋爱脑,陷在爱情甜蜜中的男人持续上头,“远不及他为我做的,他送了我那么多,我也不过,只送了他一份礼而已。”
黎容没眼看,既然劝不住,只好夸赞:“辛总,送礼物这块,你是会玩的。”
辛宴庭洋洋得意,岂止,谈感情这块,他也是会玩的。
落地后,司机来接人,黎容坐在副驾驶座,拉上了迈巴赫的隔窗,辛宴庭立马给秦巷拨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接起后,辛宴庭刚想说话,就见画面里出现个男人脸庞,浓眉大眼,语气娇软:“秦哥,你领导给你来视频了。”
身边有人笑:“那你还接。”
而后才是秦巷的声音:“胆不小,我老板视频你也敢接,边儿去。”
那道发嗲的声音透着笑:“这不是想让我们秦哥领导看看秦哥在干嘛吗,大周末的,打什么视频啊……”
那人声音渐渐消散,是秦巷走远了,周遭乱哄哄的吵闹,秦巷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在楼梯间,四周昏暗。
“辛老板。”秦巷笑。
辛宴庭睫毛微垂,声发冷:“玩得很嗨啊,在哪玩?”
第26章 亲亲
秦巷声音软软的,像是喝多了:“在家附近一个酒吧,过来喝两杯酒。”
果然是在那种不正经的地方。
辛宴庭沉着声:“刚刚那个骚骚的男人是谁。”
秦巷笑疯了:“什么骚男人啊,就一朋友。”
“朋友?”辛老板是不信的,阴阳怪气,“是只见过一面,今晚才搭上的朋友吧。”
秦巷压着笑:“你把我当什么啊,我是那种随便勾搭人的人嘛,我大学同学他对象,跟他就没见过几回面。”
辛宴庭知道自己脾气冲,忽然,他将情绪收住,静默了起来。
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睫毛也不晃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巷被辛宴庭的态度弄的不好受:“领导,辛哥,你别不说话呀。”
辛宴庭在想那个骚货一口一个秦哥,可不像是和他才见过几回面的样子。
他将眼睛一垂,而后又抬起,真像什么都不追究的样子:“我这周回伦敦,周二回去。”
“嗯,看见了,”秦巷看他背景好像在车上,“忘回你消息了,现在给你回,你飞伦敦有正事,我就不陪了,来回折腾累人。”
原来是看见消息了。
辛老板直接问:“这几天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前阵子的秦巷,几乎是每天都给他发消息,正是因为见过秦巷热情起来是什么模样,所以不热情的秦巷是什么样,他是最能感知的。
秦巷对他,明显没有之前热情了。
辛宴庭心里别扭,他知道原因是什么,可这个问题一时间难以解决。
秦巷认真想了想,回话:“我心里出了点问题,我心里有个坎……这事挺复杂的,你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等我想明白了,我给你打电话。”
——还在计较那天的话。
——还是那个问题。
辛宴庭几乎是一瞬间就原谅了他这几天的冷淡,甚至被他的真诚无底线打动,心里只有愧疚了:“我周二上午回来,全天有会,晚上我去找你。”
“好啊。”秦巷捋了把头发,“我在家等你。”
辛宴庭不舍得挂视频,可知道秦巷这会儿在外头正玩着,是抽了空来接他视频:“行了,你去玩吧,别喝太多酒,当心回不去。”
秦巷声还是软软的,周遭灯光昏暗,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没影:“辛老板。”
“嗯。”
“辛老板。”
辛宴庭蹙眉:“别那么重心事,算了,你晚上还是多喝两杯,睡一觉醒了,人也痛快。”
“没意思,”秦巷在视频那头道,“都是些没意思的人,不喝了,马上就回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秦巷真站起了身:“怕你不信,我真得再解释一句,刚刚小影接我视频,手机被他拿着真是意外,下次不会有了,辛老板视频以后只能我接,我跟这些人玩不到一块去,过去说一声,我这就回去。”
辛宴庭良久后嗯了一声。
秦巷一边跟他视频,一边走过去,周遭又开始闹了,秦巷把脸贴近:“拜拜啊,庭哥。”
“好。”
——嘟。
视频挂断。
一通视频打完,辛宴庭空落落的心不空了,手机被扔在一边,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和灯火,眼里目色清晰,人却渐渐变得柔和。
秦巷喝了个半醉,双手插着上衣衣兜,醉醺醺往回走。
酒吧离家十多分钟的距离,他腿着脚走回去,晚上吹着冷风,好让自己醒神。
他跟辛宴庭没说假话。
他是喜欢辛宴庭的,这点没得怀疑。
淡了一周,他自己都过不去,今晚再接到辛老板视频,听着辛老板跟自己吃飞醋,他心都要飘了,那点空荡失落的心房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填满。
想明白后,秦巷一路扬着笑回了家。
这几天晚上,两人在睡前总要视频,聊着聊着,秦巷卧进枕头里睡着了,辛宴庭才切断视频收了平板,埋着头继续办公。
原本也不用切视频的,辛宴庭愿意看他睡觉的样子,可又怕自己动作大,翻书敲字的声音吵着他睡觉。
这两天,辛宴庭抽空还去了一趟伦敦皇家研究所,在秦巷研究的这个方向多咨询了一些。
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在忙项目,忙国清鹊,可黎容就不这么想,老板时不时会问他,你觉得这里环境怎么样,秦巷能不能待得惯。
又或者,经过庄园附近的别墅区,他又问:这套怎么样,里头什么风格,秦巷会不会喜欢,买下来送他,他住得惯吗。他喜欢花,要不到时候在院子里给他种上一庭院花……
诸如此类的话太多了。
黎容忍不住问:“辛总,秦工真的打算来伦敦吗。”
这话问出来,辛宴庭就不说话了。
周二很快到了,秦巷下午早早下了班,去超市买了菜,准备晚上亲自下厨招待辛宴庭。
做饭做到一半,他接到贺彦名电话。
贺彦名跟他聊了半个小时,通篇都是在骂辛宴庭。
他和辛宴庭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今天看来算是彻底爆发了。
两人从原料的研发开始就有分歧,贺彦名更是不满辛宴庭一个资方插手过多,他作为研发中心的带头人处处掣肘,在自己的工作研发中丝毫没有自主权,这无异于是在挑战贺彦名的权威。
要说上回贺彦名只是生个气同辛宴庭打个迂回战,那这回,是彻底撂了挑子。
“秦工,我准备休假一个月,组里就交由老高暂时接管,你和王院高院商量商量,这个项目尽快找新的负责人。”
秦巷太阳穴跳的剧烈,贺彦名狠狠骂了辛宴庭一通,他听得不是滋味,这会儿又听到他罢工:“小贺,这事由不得你胡闹。”
“老师。这已经不是由不由得我的事,是那位眼睛在天上的辛总,他要开了我。”
一通电话接完,秦巷看着厨房里剩下一半的菜,灶台上的汤锅还在小火煨煮,锅盖蹭蹭往外冒着热气,秦巷走过去,准备给火熄了,手按在把手上,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辛宴庭到秦巷的住宅是八点多,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一个钟头,秦巷在门口给辛宴庭放拖鞋,辛宴庭迈着脚进屋,被屋内芬芳的饭味吸引,不急不缓的,慢悠悠走着,将秦巷的客厅细细打量了一番。
像是满意了,秦巷听见他道:“还挺干净的,看起来,没什么人来。”
秦巷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能有谁来啊,大半年的,只有你来,进来吧,菜刚上桌,冒着热乎气呢。”
辛老板打进门起脸上就没什么情绪,这会儿看见一桌子芳香的饭菜,三菜一汤,色泽诱人,表情都生动了:“你做的?”
“可不。”
“你会做饭?”
“你当我说的玩啊,比外面那些私厨是比不了的,胜在家常,哎,一会儿不好吃别吐啊。”
辛宴庭终于被逗笑,脸上冷隽的线条变得柔和:“怎么会,你尽说玩笑话。”
事实证明,秦巷手艺还是不错的。
辛宴庭哪怕再没胃口,心情哪怕再差,也还是干了小半碗饭。
煲的汤味道就差点,辛宴庭向来嘴巴刁,也很给面子喝了一大碗。
等他吃的差不多,秦巷已经在给自己添第二碗,辛宴庭慢慢舀着碗里的汤,陪着他吃饭。
秦巷胃口从来都好,回回在一起吃饭,辛宴庭尝鲜第二口不会吃的菜,秦巷都会替他扫走。
秦巷刚开始还见不得菜点太多,容易浪费,但跟辛宴庭吃饭久了,也随了他的习惯,两人吃饭,一餐饭低于四个菜,那就是对不住辛老板规格。
辛宴庭看着秦巷吃饭,秦巷吃相很好,大抵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秦巷做什么,他都觉得好,看着看着,再不好的心情也好了。
秦巷留意到辛宴庭眼神,问:“怎么了?”
辛宴庭摇头:“没,就是想起咱俩已经一个星期没见了。”
秦巷饭都没心情吃了,放下碗筷:“一会儿我跟你好好唠唠,你先去客厅一个人待会儿,等我收拾好,马上来找你。”
秦巷利索收完碗筷,将杂物清理干净,为了图快,他还用上了八百年没用过的洗碗机。
等一通折腾完,碗筷还在洗碗机里洗着,秦巷洗干净手来客厅找辛宴庭。
辛宴庭不在客厅。
秦巷这间房子有一百五十平,虽然比不上辛宴庭的大别野,也还算宽敞,光是客房都有两间,没在客厅找着人,秦巷猜他多半是在书房。
只是秦巷万万没想到,辛宴庭是在他主卧的卧室里。
喊了几声宴庭,秦巷推开卧室的门,屋里一片漆黑,就在窗户底下的懒人沙发上摸着了个黑漆漆的影,秦巷按开灯,沙发上的人微微睁开眼,被光刺到眼,秦巷立马把灯又关了。
辛宴庭跑他屋睡觉来了。
漆黑的屋里,什么也瞧不见,辛宴庭歪靠着沙发,眯着神打盹,睡得不熟,秦巷走近了,他也没睁开眼,嘴里含糊道:“累了,找个地方歇会儿,醒醒神。”
室内乌黑一片,秦巷看不清辛宴庭的脸,听他的声音像是真的很倦:“那也别在这里睡,到床上睡,我给你铺被子,来,起来。”
秦巷凑过去,拉辛宴庭胳膊,抱他起身,人没抱起来,被一具暖炉贴上。
辛宴庭穿着白衬马甲,西装大衣进门时便脱下了,秦巷一个人居家,穿了身天青色毛茸茸羊毛衫,辛宴庭两只手从身后抱住秦巷,不觉得自己身上肝火重,胸膛上全是热气,反觉得抱住了一只软乎乎的熊。
辛宴庭抱紧人便不撒手,脑袋搭在秦巷肩头,狠狠闻了一记他身上的味道,心满意足。
是秦巷的味道,是能让他安心的味道。
抱着人,辛宴庭将人压倒,两条腿压着他的腿,从他脖子开始往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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