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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近代现代)——扶他柠檬茶

时间:2021-02-19 08:11:11  作者:扶他柠檬茶
  “所以,这不正常吗?”
  “——我不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严武备。你喜欢吃什么,业余做什么,手机上最常用的几个app是啥,玩啥游戏,除了何株还有哪些朋友,喜不喜欢钓鱼?或者,你总看那啥片吧?最喜欢哪个女优?——对吧,正常人,尤其是正常男性,都是由这些很琐碎、很无聊的东西组成的。”
  “我朋友很多,大家不是没有一起出去玩过。”
  “那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她无奈叹气,“你得想办法回到‘这边’来。何株把你拉得太远了。我让我爸在你单位那准备了心理介入,你回去之后,还是休个大长假吧。”
  严武备觉得不用。
  “——回去之后,何株应该是……所以很快就会结束了。”他说,“他的事情结束后……”
  “你不能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何株身上,武哥。”
  李珂看着他的双眼,这是一双令人很不舒服的眼睛,它很明亮,但里面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何株能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一切。
  “还有一件事……何株暂时被关押在中转站,做入境的交接手续。但是在昨天,他被人劫走了。”她必须让他打消幻想,如果把恢复正常的希望寄托于何株,那将是个永无止境的无底洞,“我们还需要把他找回来。等看完你,我就要随队出发了。”
  从无尽的黑暗中,有人摘掉了他的头套。
  “还活着。”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以为在路上就死了。”
  “有什么差别……”
  何株躺在地下室的一张铁架床上,手脚都被拷死在床柱。他就那样躺着,不管周围的人在聊些什么,或者运什么东西进来。
  他只是睡了醒醒了睡,连喂到嘴边的东西都不肯吃。最后只能用胃管强行打食物进去。终于在某次醒来后,他看见的不是拿着针筒打流食的人,而是熟悉的面孔。
  ——林渡鹤在旁边坐着,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那看着他。这个人的神色很平静,从他的脸上,何株无法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愤怒。
  “说起来奇怪,我以为一抓到你,我就会让他们把你大卸八块。”他歪了歪头,“毕竟,从前我很信任你。我以为你也同样信任我。”
  “你为什么要生气?”
  这么多天,何株第一次开口了。因为缺少饮水,声音听上去好像摩擦着砂纸。
  林渡鹤觉得这是个神志不清的问题。
  “……我是说,你发现我在再造一个加纳纳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要生气?”何株的眼神慢慢转过去,“——这件事情,不会损害你的利益。我杀了他妹妹一家也是,这些事情,都不会伤害你。”
  “利兹和杰德是我的朋友。”
  “那又怎样?你会有很多朋友的。”
  “你的胆子太大了。如果没被我发现,你的下一步就是带着那个粗制滥造的冒牌货去意大利,试图把桑德曼当成提款机,然后被发现,被反扑——到那时,我不可能独善其身。”他坐到何株的床边,用仅存的手狠狠拉出整条胃管;床上的人猛地弹跳起来,被禁锢的身体将铁架床拉扯得发出巨响。“而且你对我动手了。你,先对我动的手。”
  呕吐感过了很久才平息,何株干呕了一会儿,脸色惨白:“不然呢?等你对我动手?”
  “我不会对你动手,顶多开除你。你的钱已经够用了,这辈子都花不完了,去东南亚小国买个干净身份,弄个白本护照,生活随时可以重新开始。”
  何株冷笑:“那不是我要的。林渡鹤,你杀了那个冒牌货吗?”
  ——他的直觉是对的。林渡鹤没有立即回答“杀了”,说明没有杀。
  “……所以,摆出这一副冰清玉洁给谁看啊?你不是也想要把桑德曼当成提款机吗?或者更干脆一点,报复他们。”他缓缓合上眼睛,叹了口气,“承认自己的野心很难吗?”
  “不难,我承认,我想报复。但首先,是你。”林渡鹤打开了一台床边的仪器,那是电击器,几团浸湿的棉球在旁边的水杯里沉着,“——让你回国后被一针药剂安乐死实在太不公平了。”
  何株淡淡地看着那台东西,他知道,如今临床上使用虽然不多,但在上世纪,这东西一度被滥用在各个医疗领域。
  “……随便你。把我当个死人就好了。”
  这话在这个场景里听起来,多少有挑衅的意味。林渡鹤正在调解电量,冷冷斜过眼神。
  “少自作多情了,靠死读书当个医生有什么自命不凡的?”
  “——靠陪老头子睡觉进的哈佛就很光荣?”
  在这句话之后,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林渡鹤的手停下了,他先是回到床边,面无表情俯身看何株。
  忽然,这张艳丽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那换一换,让你进哈佛,前提是被一个老头子睡,睡很多年,你愿意吗?”
  何株没有犹豫:“愿意啊。”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林渡鹤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像在干净的厨房里,看见一只蟑螂爬过晚饭。
  何株直视他的双眼:“有什么不愿意的?靠陪睡就能得到别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挑三拣四什么?装什么烈妇?”
  “……”
  “你以为找个大款少奋斗三十年只是人们说着玩玩的?真的有个大款从天而降愿意给他们几百万和一条游轮,多少人连自己老婆孩子的屁股都能送上去。”
  “……”
  “你还好吗?你看上去快吐了。”他疲惫地笑了,只是眼神却渐渐明亮起来,“——到底是没经历过天天在国内的医院加班、办公室内斗、抢升职、伺候老板、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头的滋味啊。”
  “……你这个人,没有自尊廉耻吗?”
  “那是吃饱了撑的人才会有的东西。你爸妈是不是以前很疼你啊?会给你每天十块钱零花钱下课买零食?周末带你出去玩?告诉你你是最可爱的小宝宝,把你养成知道什么叫自尊的人。不是每个父母都这样的。就像我妈,如果谁告诉她,卖屁股就能还债,她毫不犹豫就带着我去卖——我也愿意啊,只要下班路上别再被讨债的人堵。”这双眼中的光芒,与其说是光,不如说是在淤泥里摇曳的腐叶水光,“林渡鹤,你还没尝过为了钱走投无路的味道。想象一下,你妈欠了几百万,你弄不到钱,做什么都弄不到钱,每天手术排满都弄不到,出去摆摊也弄不到,这辈子就这样为了钱不断挣扎,做到退休也只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你说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得认命,得安分守己当颗螺丝钉……人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被驯化了。”
  尽管能塞住他的嘴,但林渡鹤还是等他说完。他发现,何株并不是想刺激他,而是真的觉得“那没什么”。
  如果自尊可以换钱,何株可以毫不犹豫做任何事。
  他关掉了电击器,起身走向门口。在门口,林渡鹤回头和他告别。
  何株以为他走了。但林渡鹤说的是,那就让你试试吧。
  “——那就让你试试,体验一下我经历的那些事情。”他说,“泰国有很多‘店’,很乐意让你去那边‘工作’。你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体验,直到所有肠子都被弄出来,变成一滩烂泥。”
  早上七点半,在预计八点的出发前,李珂打算再去看望严武备。
  她轻快地上楼,出示了证件,然后推开病房门。但里面的场景让她目瞪口呆——
  窗开着,窗帘随风飘动,而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严武备失踪了。
 
 
第四十七章 听不懂狗叫了
  在胡志明市做了短暂停留之后,林渡鹤折返回了马尼拉。在那里他要处理一些关于灯屋上医院的文件,直到现在,他还在犹豫是否关闭这家医院。
  “相信我,医院比什么都赚钱。”泰荷翻完了灯屋上的所有账本,把它丢进身后办公室堆积如山的文件里。“匪帮的运营也需要钱,你总不能指望所有被抓进去的成员都待到刑满释放——那下次就没人肯跟你出生入死了。”
  “赌场也赚钱吧。”
  “开什么玩笑,谁会放着满地的赌场不去,跑公海上赌?如果这家赌场仍然是桑德曼的产业,那些客人会将那里视为一个接近顶层人物的跳板,仅此而已。除此之外,皮肉生意也是一样的,都是近水楼台。”
  说起皮肉生意,林渡鹤忽然想起一件事。虽然想好怎么处理何株,但问题是,他不太了解那种“机构”。
  “是这样,”迟疑了很久,他还是决定问地头蛇,“——不是我自己想去。是这样……就是……那个何株……”
  ——泰荷放下笔,交叉十指看着他,等他说完。
  “所以到底是不是一个你自己想去的地方?”
  “不,绝对不是。”
  “这样的好地方,你居然只让自己的仇家去?”
  “我不介意让你跟他一起滚进去。”
  ——他让泰荷派人去处理这件事,也不太想知道后续。从根本上来说,林渡鹤还是觉得,死亡就是最大的惩罚,除此之外的结局,他都不在意了。
  之后他会带阿尔回意大利,把这个孩子还给他的家族。
  泰荷送他们前往机场。林渡鹤即将走入头等舱通道前,他叫住这个人。
  “——安排好了。”他说,“泰国的一家地下会馆。专门接待那些……喜欢‘无法自己运动四肢’的客人。你的朋友已经处理加工完毕了,他们还传了照片给我……”
  林渡鹤没有看他手机里的照片,拉过阿尔,穿过了通道。
  说起来,手有几根骨头来着……
  舟月三角豌,大小多角头状勾……
  面颅骨和脑颅骨都有哪些……
  滑车神经走向分部……贵要静脉走向分部……
  严武备的手机号,是多少?
  以前会一天打很多次电话。不是发消息,而是直接打电话过去。那个人都会接,很耐心地等他说完。有时候挂上电话,何株会感到后怕,如果他再啰嗦两句,那个人会不会不耐烦到挂电话?
  要慢慢地、慢慢地把“量”给加上去。让严武备适应他的浓度,适应空气中无处不在的他。
  挂上电话后会有一阵短促的狂喜和兴奋,接着便是空虚,想要更多。
  有时候啊,会冒出那种念头……
  ——想吃掉他。
  把他拆分,煮熟,一点点吃下去。让他变成“自己”。
  不过最后还是会随粪便排出体外的啦。“永远在一起”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冰冷的水突然浇在他的身上,随着镇定剂进入血管,一切又回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你在吃药。”阿尔的看着窗外,嘀咕这句话。
  “一些感冒药。”
  空姐递来了水,林渡鹤将药片咽了下去。紧接着,阿尔说,这是抑郁症的药。
  “这不是,是感冒药。”
  “我从玻璃反光看见了药瓶,我爸是个医生,林。”
  “你看错了。”
  林渡鹤把药瓶放回包里,闭上眼睛,等待药效升起。每当这时候,他会有一种很平静、很平静的困倦感,好像一切烦扰都在渐渐远去,只要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阿尔很倔强:“这是。”
  “在临床上,有时候针对暂时的抑郁状态也会用药物治疗。不要那么刻板。”他叹了口气,“而且就算我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就更好的证明了我不适合做你的监护人。”
  “你在逃避责任。你总是在逃。”
  阿尔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停住了。他看见旁边的林渡鹤在哭,眼泪无声无息落了下来,又被手迅速擦掉。
  “……抱歉。”他坐起身,瞥了眼后座的卡侬。这个人也和他们一起回意大利,“我只是觉得,照顾孩子太困难了。尤其是你和其他的孩子……很不一样。”
  阿尔解开安全带,应是挤了过来,坐到他身上,让林渡鹤抱着自己。他怀抱着孩子,轻轻拍着这个孩子白金色的鬈发。
  “我知道我有很多选择,堂亲、表亲,都有成为我监护人的资格。但我想选你。”他轻声说着,将小脑袋埋在这人的怀里,“从很早之前,我就考虑过这种情况的发生……”
  “咳,阿尔,正常孩子不会考虑这种奇怪的情况。”
  “不,几乎每个孩子都考虑过如果父母双亡怎么办,”阿尔抬起头,双眼平静地注视着他的双眼,“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你恨不得自己父母双亡。”
  林渡鹤捂住他的嘴:“嘘。”
  “在那种情况下,我就会选择自己父母的好朋友林渡鹤还作为我的抚养人。因为他看上去很痛苦,好像活在地狱里。”
  “……这是什么理由啊?”
  “因为人类就是痛苦的,越是痛苦的人,越是接近人性,”他说出了这个年龄段不可能说出的话,“‘上帝把撒旦投下天堂,它落入凡间,成为人类。’”
  这是加纳纳曾经说过的。林渡鹤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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