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和宿敌奉旨搅基(古代架空)——唐不弃

时间:2021-02-19 08:17:41  作者:唐不弃
  “也罢,总之是贫僧心不定。”姬央果然叹息着放下敲木鱼的小槌,转脸看向陈景明问道:“有何事不决?”
  陈景明略有些不安,踟蹰着道:“惊扰法师了。”
  “无妨!”姬央摇头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丝毫烟火气都无,两道细长眼在笑起来时眼角微皱。“你为了何事不决,不妨先说来听听。”
  陈景明愈发觉得尴尬,立在殿内昏沉光线下,散发披垂,许久后才低低地说了句。“方才有,现在没了。”
  “哦?”姬央微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与那位平乐侯有关?”
  陈景明顿时就像只被惊吓到的鸟儿般,下意识退后半步,连声否认。“没有,法师怎会想到他身上?”
  姬央似笑非笑地眯眼。他如今虽已不是昔日长安贵胄子弟姬十八,却依然敏慧异常,陈景明心中所虑之事,于当事人而言迷障层叠,落在他眼底,不过是少年情.事。
  但他素来不爱点破旁人隐私,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敢情是贫僧猜错了。”
  陈景明耳尖微红,支吾了一瞬,到底觉得心底那股子不安下不去,忍不住道:“我在长安坊间曾当着那位平乐侯爷出言不逊,诋毁当今圣上,不知他是否会……”
  姬央候了足有十息,见他不再往下说,这才故意装作一脸懵懂的模样,含笑问他。“你以为他会如何?”
  大约也不会如何,否则这半个月他不能在寺内待的这么安生。
  陈景明心里头已经猜到郝春没去告状,但不知为何,心里仍惴惴的很。那位年少的平乐侯爷从不曾吃过苦头,又是当今圣上面前第一红人,指不定哪天想起来了,就会整出幺蛾子。
  “那件事,毕竟是学生有错在先。”陈景明长眉微蹙,仍不免有些犹豫。“因此这些时日,总静不下心。”
  “心为六神之主,若是你当真无法静心,便须仔细地想想,到底是念头令你不安,还是其他。”
  “念头。”陈景明想也不想,张口就答。
  “哦?”姬央望着他微微一笑。“什么念头?”
  陈景明又答不上来了。
  姬央也不迫他,只看了眼逐渐黯淡下去的天光,视线顺着光的缝隙爬。过了几息后,静静地道:“你心中所思所想,就连你自个儿都不愿意承认,来寻贫僧又有何用?”
  陈景明张口结舌,噌地一下,脸皮子涨的通红。
  “你不若再去想想?”姬央将他的窘态尽收眼底,却只是温和地勾唇笑了笑,手中再次握起木槌。“你自去想红尘事,贫僧继续念往生咒。”
  伽弥腻……娑婆诃……
  陈景明出了大雄宝殿,脚步略有些不稳,月白色僧袍下少年身躯绷的过紧,就像一张饱满的弓。
  点漆眸半睁,茫然无措。
  **
  隔日,郝春跷脚坐在平乐侯府内,居高临下地乜着底下人。
  “爷我就要出征了,这一去,快则三年五载,慢呢,就没个期限。你们倘若在长安有亲戚故交的,还有你、你们……”
  郝春手指头点着堂下成排侍女,呲牙笑了一声。“你们各个儿都是青春貌美,小爷我呢,你们也都晓得,我是个好男色的。今后就算侥幸活着回来了,也只会整日同美少年厮混。你们一个两个的,留在爷府里头没甚想头,倒不如叫家里人来各自领了回去,该嫁人的嫁人,该咋地咋地。”
  侍女蜜儿率先掉下泪来。“侯爷大富大贵,必定能活着从西域回来。奴婢还等着您风风光光地打德胜门得胜回朝呢!爷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蜜儿开了个头,侍女们便都纷纷哭出声。
  余下那些清俊小厮童子们面面相觑,不知谁先噗通跪下了,随后哗啦啦一大片,都跪在堂前,头也不抬地惶恐道:“爷必定能得胜回朝,爷,您是个大富贵的人,阿奴在府里头日日给您烧三炷高香。”
  郝春打发这些个仆僮侍女,原先倒是知会过王老内侍的。平乐侯府内多的是青春貌美的奴仆,男不婚女不嫁的,日子久了怕出事儿。况且郝春这个侯府主人一去千万里,回长安没个准日子,府内也没个夫人,确实是桩麻烦。
  王老内侍原本是同意了的。但今日散仆僮散了个把多时辰,一个肯走的都没,倒是都哀哀地哭泣起来,满堂哀泣,听着莫名不祥。
  “都嚎什么?”王老内侍白眼儿一翻,没好气地轰人。“侯爷仁义,让你们各自寻个出路,肯就肯,不肯走的也没人迫你们。哭什么!”
  郝春修长手指轻叩椅子扶手,片刻后呲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招招手,门外杵着的二进门粗使仆从们便吭哧吭哧搬着只箱笼跨过门槛。箱盖一打开,白灿灿的雪花银锭子险些刺瞎了众人的眼。
  “念在你们都是贴身伺候过小爷的,这些银两,都按伺候的年数与府里头等级分了银子走吧!”
  侍女蜜儿抬起哭得红肿的眼,倔强地道:“爷,我不走。”
  郝春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走,都走!三年五载,小爷回来了,府里头还得重新置办丫头,你们留在这里作甚?既不年轻也不貌美,到那时候,一个两个都老的皮打皱,笑起来噗噗地粉直掉,恶心谁呢?”
  侍女蜜儿像是只被卡住咽喉的一只鹅,打了个哭嗝儿,“呃”地叫唤了一声。“爷,您、您真心狠!”
  “放肆!”王老内侍怒不可遏,变了脸。“爷是你们这些东西能批评的嘛?一个两个的不成体统,早些领了银子滚!若是再触怒了侯爷,直接棍棒打出府!”
  话说的这样绝,就连惯来受郝春宠爱的侍女蜜儿都挨了骂,其余人都白着脸,再不敢吱声。一个个排着队,按名册上的次序领了银子走人。
  走之前,又一个个啼哭着来拜别郝春。
  “爷,您……您去了那边儿要自家保重,寒添衣暑去裳,您肺经儿弱,仔细千万别着了凉!就连那酒,您从今往后可也要仔细着,莫要贪杯。”侍女蜜儿盈盈地叉手拜了又拜,絮絮叨叨,哭成了个泪人儿。
  郝春满不在乎地笑了声,像是见不得这样啼哭的场景,又兴许只是叫他们啼哭弄烦了,衣摆一撩,径自起身出去了。
  “侯爷!”
  “侯爷……”
  身后一声声啼哭海浪般,卷起潮头雪。
  郝春心里头也次第卷起千堆雪。他老郝家的人早就死绝了,如今就只剩下他,他孤零零活在阳世,也浑似个鬼。他爹当年就是把命丢在了西域,他眼下也要去西域了。他爹从前每次出征,将军府阖家欢送,他三岁那年还见过一次阿爹的。
  那次阿爹穿着寻常的棉袍,束着冠,伸手抱起他。
  阿春,你是我郝家唯一嫡子,在家须勤学武艺,莫要荒废了。待阿爹下次回来,须亲自考校你。
  三岁的郝春穿着件滚团团的百子戏拼花绣袄,脖间挂着长命锁,奶声奶气地问他,阿爹你什么时候教我枪.法?
  阿爹胡子拉碴的嘴在他脸上蹭了蹭。下次,下次归家就教你。
  郝春再也没等到“下次”。他的枪.法,是庶长兄偷偷儿地□□爬进被荒废的将军府袖了那本枪.谱后自家学的。阿哥没学郝家枪,因为阿哥说,郝家枪法只传嫡子。
  郝春垂下眼,为了掩饰从胸腔子内呛出来的泪意,他故意笑的很大声。
  “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就当马革裹尸还!”
  永安十年秋,十五岁郝春响亮的笑声长久回荡于平乐侯府。渐渐地,盖住了满堂啼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景明:侯爷,你心真狠。学生我还在等那碟老昌记的卤牛肉呢!
  郝春:.<{=....(嘎~嘎~嘎~)
 
 
第16章 寒梅煮雪
  永安十年冬,伏龙寺内那株老梅树开花了,枝影横斜万朵香。
  陈景明拢好了仅有的一件棉袍,跪坐在窗边持木勺化了枝头雪水,煮茶等待冒着风雪去后山崖壁刻录往生咒的姬央归来。
  日子平静的让人发躁。
  窗户缝隙里钻入冬日朔风,长钩咔嗒作响。
  半炷香后,姬央才裹着一身寒气进屋,卸了蓑衣斗笠挂在墙角,见到他,怔了怔。“今日不读书?”
  “读完了。”陈景明略躬了躬身,静静地道:“法师在外辛苦,吃盏茶吧!”
  姬央不自觉地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萦绕于寒君心头的事儿,至今仍未能有决断?”
  自那日在长安西市坊间离别后,陈景明到底不安,特地托了让他作画的西郊兵营那位李大人,求李大人帮忙暗通款曲,递信去平乐侯府。陈景明话说的婉转,说要是平乐侯方便,他愿亲自登门请罪。
  李大人全名李从贵,据说与那位平乐侯爷郝春素来交好。陈景明交画的时候顺便求了求,当时李大人睇了他一眼,笑了声,随后满口答应了。
  再后来,却再无下文。
  贵人多忘事。李大人是这样,那位说要请他吃卤牛肉的平乐侯大概也是如此。
  “也没甚可决的,”陈景明垂下眼皮,声音清冷。“毕竟,平乐侯爷已经领兵出征了。”
  郝春离开那日,陈景明手里头卷着幅空白画轴,眼睁睁见郝春一马当先被众人呼拥着过去。长安朱雀大街沿途挤满了人,隔着浩荡人头,当然问不得,也说不得。
  到底他想问什么,陈景明也说不清楚。
  总不至于当街喊住那位骄矜的小侯爷,喂,你还欠我一份卤牛肉!
  “阿弥陀佛!当今穷兵黩武,总不是什么好事。”姬央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走到窗边盘腿坐下。
  陈景明想起在长安闹市隔着人群看见的郝春,少年侯爷一袭玄色裘衣骑青骢马,手中握着一杆红缨枪。心中微动,没来由地脱口而出。“未必!”
  他在伏龙寺寄住两年,对曾为长安贵公子的姬央恭谨持礼。这样明确地反驳姬央,尚属首次。
  姬央微微一怔,撩起眼皮仔细看了他一眼,唇边挂着抹微笑。“哦?看来你对此次朝廷派兵出征西域,很有信心?”
  闹市中郝春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长安,玄色裘衣猎猎,日头打在郝春银色鹰盔下那张少年脸庞,眉目清俊到摄人心魂。
  那日,秋日长风浩荡,郝春头顶那抹殷红长缨被照的分外鲜明。
  荡啊荡的,直荡入陈景明眼底。
  陈景明又抬手拢了拢棉袍,垂下眼,右手若有似无地轻舀茶汤,看那青叶在汤水中煮沸。雾气腾起,弥漫了他的视线。足过了三息后,他才轻声地岔开话题。“法师避世已久,如今新帝执政已近十年,大赦令早就颁了,法师可有考虑过重入朝堂?”
  对姬央抛过来的问句,只字不答。
  姬央目光落在茶汤,片刻后,忽而掉开视线淡淡地笑了。“我此生早已是废了,倒是你,明年秋闱大可一试!”
  “惯例都是世家子入闱,学生拿不到贵人举荐信,怕是……”陈景明失笑摇头。
  “莫慌,最迟明年底,朝廷就要正式颁令开科广选寒门子了。”
  姬央说的太过肯定,陈景明倏地抬头,目如岩电。
  姬央不闪不避,迎上陈景明雪亮的少年眼眸,有那么个刹那,竟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一年,乾元二十三年,他和程怀璟等一众年轻士子参加春闱时的场景。
  那一年,他十七岁,八皇子秦阆与他同岁。年仅十五的程怀璟夺得了那一场恩科的魁首,从此成为朝堂上不可或缺的权贵。头甲第二名的陇西狂生李仙尘入主鸿胪寺。
  只有他依然留在秦阆身边,做秦阆的属官。
  那一年入仕的士子们,后来各为其主,厮杀在棋局中。秦家各皇子逐鹿天下,他们就是那些皇子们身边最亲密的谋臣。
  哦,他还曾是八皇子秦阆枕畔的情人。
  姬央垂着眼自嘲地一笑。哪怕秦阆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常常能梦见秦阆。所谓四大皆空,只不过是佛陀留下的最严苛的笑话。
  “……法师?”
  姬央回过神,迎着陈景明漆黑的瞳仁,笑了声。“当今圣上一意要取西域,可朝廷无将。乾元末年诸皇子逐鹿,九龙夺嫡,诸多良将谋臣死伤殆尽。新帝即位十年,仍不能复现盛况。所以这从寒门选士一途,势在必行。”
  陈景明搁下汤匙,定定地望着他问道:“法师如此肯定?”
  “嗯。”姬央缓缓地跪坐起身,一袭灰白色的僧袍,光净面皮上犹存少年荣光。他微侧着身,回头望向陈景明笑了笑。“我或许不了解当今,但……我了解当今身边那位程大司空。”
  陈景明仰头看向他。
  姬央却越过永安十年秋的天光,再次看见了乾元二十三年的秋闱。一张张年轻的脸,躬身拱手时意气风发,他们在渭水边流觞,也曾联袂登高而歌。
  那些人,如今大多做了鬼。
  “程大司空其人,”姬央慢吞吞地笑了,声音轻的就像是浮动在梁下的灰尘。“他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西域征战需要良将,各地藩王制取消后,地方上也需要良吏。所以,他必然会一力主张广开言路,从寒门子中选拔贤能。”
  陈景明倾身向前,略有些疑惑地反问道:“学生以为,法师不喜这位程大司空?”
  “当然谈不上喜!”
  姬央想起被永安帝秦肃以方天画戟斩裂的八皇子秦阆,忍不住咬牙恨恨。连带地,他也恨着秦肃身边的程怀璟许多年。
  或许是永安十年的冬雪太寒,佛寺内的晨钟暮鼓到底没能穿透这浮世浮城,姬央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于私,我从不喜这位权倾朝野的程大司空。但是于国而言,他是国家的肱骨,贫僧……敬佩他。”
  陈景明默然。
  前头渌帝死后,女主旻皇后执政,渌帝九子夺东宫正位,渌帝长兄、光帝独子秦肃也在江南起兵。一共十位秦氏皇家子,逐鹿于秦岭潼关,最终胜出的是秦肃。
  于姬央而言,王事太过扑朔迷离。秦家王室子众多,偏他择的那位,最没有盼头。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