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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推理悬疑)——机智的熊熊

时间:2021-02-22 12:22:47  作者:机智的熊熊
  温初月正在门口逗猫,懒洋洋地挥动着手里的逗猫棒,那猫上蹿下跳的,看来尤为灵巧,就是怎么都抓不到逗猫棒上挂的羽毛。
  小梅把托盘递到温初月手边,道:“朗公子,今天的药可是大少爷亲自熬的,大少爷待您可真是情深意重。”
  “多嘴。”温初月拿起药碗一饮而尽,把空碗放回托盘里,继续专心致志地逗猫去了。阮慕阳注意到他在听到“大少爷”三个字时极快地皱了一下眉,只一瞬就舒展了,若不是阮慕阳视线一直无意识地落在他脸上,根本察觉不到。
  “朗公子,大少爷对您的好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兄弟间能有什么隔夜仇啊,都这么多年了,您也该放下了。”小梅显然是当惯了和事佬,被冷淡对待也没气馁,不依不饶地继续说了起来。
  “大少爷说——”
  不过这次她才起了头就被温初月截断了:“小梅啊,‘兄弟’二字可别随便乱说——你是不是闲得没活儿干,正好,我想给慕阳添几套衣服,你去给他量量尺寸,叫店里做好了送过来,”温初月把逗猫棒随手丢给阮慕阳,双手卡在桃子的前腿上,把那胖猫抱了起来,接着道,“量完了就赶紧回府吧,天快黑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多不安全,我也该休息了。”
  小梅撇了撇嘴,慢悠悠应了声“知道了”,乖乖给阮慕阳量尺寸去了。
  阮慕阳送完小梅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温初月还坐在门口,桃子已经趴在他膝盖上睡着了,他慢悠悠地给桃子顺着毛,看见阮慕阳进了院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困得睁不开眼的模样。
  “主人,现在沐浴吗?我去准备热水。”阮慕阳推着温初月进了屋,关上大门,往房中添了几根蜡烛。
  温初月揉了揉眼睛,懒懒地说:“行吧,去准备吧,”说了一半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纤细的少年,“说起来你抱得动我吗?”
  阮慕阳:“……”
  这点他还真说不准。
  “唉,还是算了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我怕给你压坏了,明天我去黄韫那庸医府上泡个药浴,今天就直接推我回房吧。”温初月拍了拍腿上的猫,它抬起脑袋四下看了看,从温初月腿上蹿下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三两下跳上房梁,在一根粗壮的横梁上卧下来,只垂下一个长长的尾巴。
  阮慕阳推着轮椅走向卧房的脚步忽然换了个方向,径直朝浴室去了。
  “主人,我抱得动。”
  温初月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少年人的脸被夜色笼罩了一大半,只能依稀看见一双紧抿的唇。温初月没再说什么,捂着嘴低低地笑了,心想:“原来他还会逞强。”
  浴室很快水汽氤氲起来,阮慕阳特意点上了才找到的熏香,那香味正好和温初月发上的余香一模一样,然后他发现的确有些高估自己了。
  褪下衣衫后,温初月看起来还要单薄一些,他把头发尽数盘上头顶,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后背,他的皮肤比常人要白一些,烛光映照下宛如一块上好的脂玉,只是那脂玉上横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后腰,触目惊心。
  尽管温初月瘦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还是有一副颀长的骨架,阮慕阳试了三次才把温初月成功抱起来,安稳地放进浴池中。
  温初月见阮慕阳鬓角都出了汗,撇嘴道:“我有这么重吗?”
  阮慕阳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水珠,道:“您不重,您有些瘦了。”
  “哈哈哈……就你那小桌板还好意思说我瘦?”温初月朗声笑了起来,身体微微颤动,在不大不小的浴池中激起一圈圈涟漪,他大半个身子往水下一沉,懒懒散散地靠在池边,一仰头正好能从下往上看清阮慕阳的脸。
  烛火的光点正好映上了他的眼,火焰在他漆黑的瞳中微微晃动,像是自那眸中很深的地方燃起来的。
  温初月眼也不眨,直直盯着他眼中的光点,道:“小十七,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果然,阮慕阳如意料中一般很快移开视线,温初月笑了笑,闭上眼慢悠悠道:“不过啊,只能问一个问题哦。”
  阮慕阳想问的问题太多了,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个破落的院子里?为什么年纪轻轻就白了头?腿是怎么伤的,背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和温家大少爷有什么芥蒂?还有,今天早晨是谁服侍更的衣?
  窗外月色醉人,月华顺着合不拢的窗斜斜洒进来,在温初月脸上渡上一层柔光,他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竟然美得不似凡间之物。阮慕阳的视线就停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不肯离开,轻声道:“主人,我没有想问的。”
  温初月没有睁眼,却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道:“算啦,一个问题决定不了就先存我这儿,你什么时候决定好了再问也不迟。现在,该轮到我了——”
  温初月倏然睁开眼,“小十七,你究竟是什么人?”
  温初月招呼也不打就睁了眼,让阮慕阳有些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了他略显凌厉的视线。说来也怪,他一睁眼,偏冷的视线直射过来,周身笼罩的柔光一瞬间就变了质,化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光。阮慕阳一时怔住了,要说的话也断成了两截:“我……不记得了。”
  我并没有被信任啊,他想。
  温初月敛了敛神色,语气尽可能平和地问道:“过去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明明阮慕阳的表情和语气都没什么变化,温初月却似从他那被烛火拉长的细瘦身影中品出一丝落寞。
  “偶尔会重复梦到一些不连贯的场景,但我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过去的记忆,只是感觉……非常真实。”阮慕阳微微侧过头,眸中映照的光点便了无踪迹了。
  “我看到很大的火,烧了房子,半边天都照亮了,我能听见人们的哭喊,马的悲鸣,还有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很近,好像就在我耳边,可我始终听不清他们到底在喊些什么,不管我怎么去回想,都只有头痛而已,我不知道……”
  一只手忽然自下而上靠近,抵在他有些干燥的唇前,后面的话便被一根带着温热湿气的手指截住了,温初月眉眼含笑:“嘘,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是阮慕阳,是我的人。”
  近来南方夷族频繁侵扰边界,大大小小的战役不计其数,阮慕阳许是被卷入了战乱,在战争中失去了至亲,悲痛过度导致失忆,最后辗转流落到了郦城。温初月幼年也曾四处流落,看向阮慕阳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了几分温情。
  阮慕阳倏然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什么语言都没组织起来,只有温初月那声音动听的最后半句在脑中回荡。
  ——是我的人。
  少年张着嘴却没说话的模样极大程度地愉悦了温初月,他放下手臂,低头“咯咯”笑了起来,缓缓撑着池底坐直身体,冲阮慕阳张开双臂,道:“行了,抱我起来吧。”
  阮慕阳不自觉舔了舔被手指沾湿的唇角:“是,主人。”
  给温初月擦干身体,套上干净的睡袍,再把他送回房间、平稳地抱到床上自然又废了一番功夫,阮慕阳给温初月掖好被角准备离去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一番折腾把温初月也累到了,他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烛火太远看不清脸,只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阮慕阳走到门前,依依不舍地举起烛台看了眼温初月平静的睡颜,才吹灭烛火关门回了房。黑暗中,那个本该睡着的人却倏然睁开眼,无声无息地笑了。
  少年人的成长比想象中还要快,春尽夏至,阮慕阳的袖口和裤脚都短了一小截,身形也显而易见地结实了。他在铜镜前把自己仔细审视了一番,直到温初月透过窗叫他,才快速走出房门。
  温初月靠在床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了眼走进来的阮慕阳,随口道:“今天有什么好事吗?你看起来心情不错。”经过了数月的朝夕相处,温初月已经能从他那无波无澜的脸上读出一点情绪了,比如说,他步伐轻快的时候,通常心情还不错。
  阮慕阳闻言愣了一下,虽说他对过往没有记忆,但大抵知道自己本质上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并不需要很刻意地去克制,就能散发一种与世格格不入的淡漠气质。相反,常人在各种情绪影响下自然而然展露的表情,他却需要很刻意很用力才能做出来,效果还不尽人意。譬如,温初月偶尔会觉得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太无聊了,叫他笑一个看看,然后他努力挤出的笑容往往会让温初月后悔提出那种要求。
  而刚才他进屋时并没有刻意想要表露什么,他完全可以保证自己的语气神态都与平常无异,为何温初月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心情不错?而且还是在阮慕阳自己都未觉察他正因那一点成长感到愉悦的情况下。
  他忽然觉得温初月那双好看的眼睛好似能透过躯壳,直接看到灵魂里。
  阮慕阳深深吸了口气,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暗涌,清了清嗓子,才答:“桃子肯让我摸了。”
  “这么久了才让你摸,有什么可高兴的,倒还真是个小孩子,”温初月似乎没注意到他答话前微妙的停顿,很自然地解下睡袍扔给他,“给我拿件衣服。”
  温初月很少出门,穿衣服也不挑剔,一般是阮慕阳拿什么就穿什么,于是阮慕阳就像往常一样在衣柜里随便拿了件水蓝色袍子替温初月穿上,温初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手穿进袖子里,手伸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扯下穿好的半个衣袖,像扔脏东西一样,一脸嫌弃地把袍子扔回阮慕阳怀里,皱眉道:“不要这个,换一件。”
  阮慕阳把袍子放回去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翻看了一下,发现那袍子里本该绣有“婉云”的地方只有一个字,“烨”。
  阮慕阳找了件新的衣服替温初月换上,抱他下床的时候才惊觉现在抱起他已经不费什么力气了。
 
 
第5章 人面桃花(5)
  “想什么呢?赶紧放我下来。”
  阮慕阳抱着温初月迟迟没有放手的时候,温初月已经大致明白他一大早在开心什么了,顺着他侧脸的轮廓摸了一把,得出结论:“好像是长俊了些,”又伸手隔着衣服戳了戳他的胸膛,“这儿也结实了,对得起小梅每天辛辛苦苦送的粮食了。”
  阮慕阳赶紧把温初月放在轮椅上,拿起梳子替他梳头。他不爱束冠,阮慕阳便把他的宝贝头发细细梳顺,拢在脑后,用发带绑上。
  如果把温初月宝贝的东西排个行,那一头白发必然能位列榜首。温初月随身带着一把木梳,稍稍吹点风就要拿出来梳一遍,一天能梳上七八回,洗头发的工序更是繁复,花蜜香料要用一大堆,洗一次得花小半天。起初他是不愿意让阮慕阳碰他那宝贝头发的,因为上一次小梅替他梳头的手法太过粗鲁,一梳扯下一大把头发,还把头皮拽得生疼,那之后温初月就不让别人碰他的头发了,后来发现阮慕阳下手比小梅轻柔得多,才慢慢放下心来。
  “朗公子在念叨小梅什么呢?”
  阮慕阳推着温初月走出房门,便见小梅在桌上摆好了早餐和茶点,温初月随口答了一句:“慕阳说小梅又好看了。”
  阮慕阳像是被什么呛到了,背过身咳了起来。
  小梅笑盈盈地看了眼阮慕阳咳嗽不止的背影,道:“慕阳才不会说这种话。”
  温初月笑道:“好好好,我坦白,慕阳确实没说,是我说的。”
  小梅把茶杯递给温初月,试图用茶水堵住他的嘴:“朗公子,您可别取笑小梅了。”
  温初月还是多嘴了一句:“我知道,不是慕阳说的你就不心动。”
  小梅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您还是快些吃饭吧。”说完,转身去门口整理猫食盆了。
  温初月抿了口茶,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哎,我可真是不招人喜欢啊——”
  阮慕阳把碗筷放到温初月手边,动作极其缓慢地挪到温初月身旁坐下,道:“主人,您没有不招人喜欢。”
  温初月扯了扯嘴角没答话,他注意到阮慕阳语气虽然认真,眼神却有一点闪躲。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门口的小梅,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光,稍纵即逝,阮慕阳正专注于早餐,对温初月那瞬间涌出的恶念无知无觉——
  多好啊,十五岁的俊朗少年,十七岁的可爱少女,或许是一生之中最浪漫的年纪,一个沉静如水,一个活泼如鱼,一段青春洋溢的热烈爱情完全可以就此展开,可以把这个年纪所有美好的感情都倾注在另一个人身上,毫无顾忌、轰轰烈烈地体验一把“爱”的滋味。
  只可惜他那水是死水,养不出什么漂亮的鱼。
  因为,“我会永远追随您”,初次见面时他就如此承诺过,不遵守承诺的坏孩子将会受到惩罚。
  阮慕阳送完小梅回来时,温初月在门前那棵老槐树的阴影下看书,桃子四脚朝上卧在他脚边,露出浑圆的肚皮——这胖猫从入暑以后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奇怪的睡姿。
  温初月听见动静放下书,有点疑惑地看了眼阮慕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阮慕阳如实答:“小梅姐姐说今日府中有事得快些回去,不必我送了。”
  “府中有事啊……”温初月沉吟片刻,忽然抬眸一笑,话锋一转:“小十七,你送小梅的时候,都和她聊些什么?”
  阮慕阳低头想了一下,答:“小梅的事。”话虽如此,但其实一般都是小梅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阮慕阳只是安静地听,偶尔应和两句,他也不确定这算不算得上“聊”。小梅打小就是温府的丫鬟,见的世面有限,一个温府便是她的全世界,聊的多是些温府的事,偶尔也会把自己或者哪个笨手笨脚的小丫鬟惹出的糗事拿出来讲讲。这些事对于阮慕阳来说,都可以归类为“别人的事”。事实上,阮慕阳对于事物的分类相当简单明了,别人的事,自己的事,以及主人的事。
  温初月当然不知道他那奇异的分类方法,把“小梅的事”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为“小梅的私事”,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加掩饰的惊讶,随即笑道:“没想到你和小梅的感情已经这么好了,不错啊小十七。”
  “嗯,小梅姐姐待人很温柔。”通过阮慕阳纯良的脸可以明显看出来他对“感情好”的理解跟温初月完全不同,温初月忽然生出一种对牛弹琴的深深无力感,烦躁地摆了摆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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