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恶犬(推理悬疑)——机智的熊熊

时间:2021-02-22 12:22:47  作者:机智的熊熊
  “主……主人,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对岸关了窗的房间里时不时传出欢爱的声响,偏偏阮慕阳听力又极佳,污言秽语接连不断地传进他耳朵里,窘得他满脸通红。
  温初月盯着他通红的脸颊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满意了,笑道:“好啊,我们快点回家,不然准能被纸鹤砸死。”
  两人说话的间隙就有纸鹤源源不断地飞过来,姑娘们手上还没个准头,阮慕阳周围被扔得到处都是,还有些落到了温初月身上。有几位姑娘见阮慕阳不搭理自己,直接隔空对他喊话,各种大胆直接的言语不绝于耳,他逃似的带着温初月离开了。
  出门前温初月逼着阮慕阳换下了打满补丁的旧衣裳,给他找了件贵气的银丝白袍,发上的白玉冠也是温初月亲自替他戴上的,就导致阮慕阳在一群形容猥琐满脸□□的汉子堆里格外显眼,纸鹤自然紧随而至,他们走到哪儿,纸鹤就飞到哪儿,引得行人唏嘘不已,嗟叹连连。
  阮慕阳怕纸鹤砸到温初月,更怕有姑娘看到他兜帽掩藏下的脸,将他挡在自己身侧,却还是有一只纸鹤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落在温初月膝上。
  温初月倒不像阮慕阳这样紧张兮兮的,将那纸鹤拆开,捏起嗓子,用唱歌似的语调念出里面的诗:“郎心若流水,妾身如落花,落花倚流水,流水眷落花。落花非长久,妾心似游鱼,愿伴郎君侧,愿承郎君欢,日日相守候,夜夜共相依。”
  “主人,您别念了!”那诗虽直白俗气,可温初月的嗓音温润好听,阮慕阳听得耳根都快红了,想从温初月手里将纸鹤夺过来扔掉,却被他一扬手躲过了。
  “不念就不念,你凶什么?”温初月不满地嘟囔道,将手里的纸翻过来,“我看看啊,这位梨花姑娘都愿意与你‘日日相守候,夜夜共相依’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不说‘夜夜’,一夜她肯定也是愿意的……”
  “主人,莫再取笑我了!”这回阮慕阳没让他再逃脱,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从他手里把红纸抠了出来,正欲撕碎扔掉,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按住了。
  只听一个男人不客气地说:“小兄弟,姑娘们向你扔纸鹤是看得起你,你却随意糟蹋姑娘们的心意,今日若是别的姑娘也就算了,可我在梨花姑娘窗前徘徊了数日,不见她扔出一只纸鹤,却扔给了你,你若是她的良人我也就认了,可你居然要撕毁她的一片真心,如此糟贱美人,恐会断子绝孙啊。”
  那男人来势汹汹,身后还围了一圈看戏的,阮慕阳怕温初月无端受牵连,只想尽快息事宁人,低声道:“这位公子,在下并非糟贱美人,我二人只是从此路过,无意流连风月……”
 
 
第58章 从此不敢看观音(7)
  抓住阮慕阳的男人长得不十分起眼,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和高大匀称的阮慕阳一对比,像一只滑稽的瘦猴儿,脸色却臭得很,抓着阮慕阳不依不饶道:“笑话,无意流连风月为何要打这绛河路过,人人都知道这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小兄弟,你人都在这儿了,再装成正经人不合适吧?”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阮慕阳便知晓今日这事恐难善了,转过身面对那男人,将温初月挡在身后,道:“公子恕罪,在下对此地不熟,实在不知道这里是风月场所。”
  那男人自然不相信阮慕阳的说辞,依旧骂骂咧咧说着什么,阮慕阳只好不断地解释,温初月未置一词,瞥了那男人一眼,看到他满手的金戒指和发冠上闪闪发光的夜明珠,不禁皱了皱眉头。
  许是见阮慕阳态度温和,一幅很好欺负的模样,男人对这长相出众的年轻人最后一点畏惧也没有了,气焰越发嚣张,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推搡起来。
  当然,凭他瘦猴一样的身材是推不动阮慕阳的,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心爱的姑娘也在对面观望,男人一时急眼了,扬起手掌就要朝阮慕阳脸上挥去。
  阮慕阳杵在原地没有动,他已经准备受下那一掌,为了避免将事情越闹越大,让那男人出完了气各自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反正那人一巴掌也伤不了他,更重要的是,他发现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
  男人的手掌沿着直线挥向阮慕阳的脸颊,却在即将触到的瞬间被一把纸扇拍开了。
  “你做什么?”男人手背吃痛,怒喝一声。
  他将手缩回怀里,神经质地搓个不停,阮慕阳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心越沉越深——不是眼熟,他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打狗。”温初月理了理衣袖,淡然道。
  男人居高临下睨了一眼温初月,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阴阳怪气地讽刺道:“一个瘸子还要替人出头——哦,我现在相信你们不知道这里是风月场了,你这模样怕是不能人道吧,寻欢作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男人眯起眼睛,恶狠狠地接道:“当心我打烂你的轮椅,让你爬着回去!”
  他出来寻欢没带下人,但依旧不影响他大放厥词。
  阮慕阳自然是见不得自己主人受一丁点儿委屈,口头上也不行,即便自己有着被对方认出来的可能,已经不管不顾地捏紧拳头打算要动手了,却被温初月用扇子在胸口上轻点了两下。
  温初月回头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小声道:“小十七,别动。”
  阮慕阳果然不动了。
  男人听到了熟悉的字眼,不禁低声念叨了一遍:“十七?”
  温初月侧过轮椅,横在那男人面前,扯下兜帽,问道:“你可是责怪我的人糟蹋梨花姑娘的心意?”
  他扯下兜帽之后,周围喧闹的人群有那么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阮慕阳一听他说“我的人”,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面前的瘸子竟然是一位白发胜雪的俊朗公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贵气,比那白袍年轻人还要惊艳几分,男人不禁看着温初月的脸出神了片刻,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直觉来人身份并不简单,底气不足地回道:“是,是啊。”
  温初月一扬头,冲对岸喊道:“哪位是梨花姑娘——劳烦各位让让,在下看不清。”
  挡在温初月面前的人群自发散开一条通道,对岸一扇窗边一个穿着暴露的娇艳女子应声道:“妾身就是梨花,几位官人莫要为妾身伤了和气……”
  梨花还要再说什么,温初月却没理会,冲那男人笑道:“这位公子,你这朵梨花品相太次,又怎能责怪他人不愿采撷呢?”
  “你,你……”男人本欲替梨花辩驳几句,看着温初月的脸,却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这梨花姑娘在红楼的一干莺莺燕燕中算是长相上乘的,眼界也颇高,轻易不掷纸鹤,男人打她窗下经过了一回,日日对她牵肠挂肚,只觉凡尘之中的其他女子加起来都不及她一颦一笑,可这会儿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男人,却觉得对岸的那朵艳丽的梨花瞬间失了颜色。
  一个是遗世独立不染凡尘的画中仙,一个是散发着风尘味的俗世花,高下立见。
  “阁下还有何指教?”那男人最后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温初月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浅笑着看着他。
  男人看着温初月好看的笑靥就更说不出话来了,喉头动了动,只痴痴地看着他。
  阮慕阳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往前一步横在温初月面前,抱拳道:“告辞。”说完,不由分说推着温初月从人群中让出的通道离开了。
  温初月从阮慕阳手中拿过红纸鹤,三两下撕成了碎片,一边走一边不讲究地往空中撒,红纸屑纷纷扬扬落了一路,一如无情的落红。
  梨花脸上的娇笑挂不住了,周围人谁都没再出声了。
  当然,逞能一时痛快,刚走出吉庆北街温初月就后悔了——他太过张扬了。白发的瘸腿男人在渝州城可不常见,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温府的病弱公子,周围还有那么多看客,消息很快就会传回温家。
  这事儿说起来完全属于意气用事,温初月深居简出多年,在外一直用假身份,出门喝个酒都要把头发折腾成黑色,一直在温乾面前扮演一个怯懦又疯癫的小瘸子,为的就是让温乾觉得他易于掌控,放松对他的戒备。可他却因为目睹阮慕阳被人欺凌,做出了与他苦心打造的形象相违背的事情。
  “我原来有这么爱管闲事吗?”温初月心想,回头看了一眼阮慕阳,视线正好撞上他盛着笑意的双眸,不悦地皱起眉头,拿手在阮慕阳的衣摆上用力蹭了两下,嘟囔道:“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啊,打河边走了一遭就让人家姑娘一见倾心了,你可真是个蓝颜祸水啊——这鸳鸯纸的臭味沾得我满手都是,啧,你身上也有……”
  阮慕阳垂眸笑了笑:“主人,我们这就回去沐浴。”
  他心里还在为主人替自己出头的事而雀跃不已,没觉察到这话哪里不妥。那点欺凌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在他心中激不起任何波澜,他自己都觉得无所谓,可却有一个人看不惯别人对他恶言相向,出卖“美色”站出来帮他说话。
  阮慕阳没觉出什么不妥,温初月听来可就不太妥了,尤其是这一天大清早在人家怀里醒来的情况下,他自己使小手段诱导阮慕阳的时候从来没觉得害臊,这会儿被阮慕阳无意识地调戏了一句,却觉得臊得不行,一把拍开他搭在轮椅上的手,嗔道:“你这笑容真是恶心至极,不要你推了,我自己走!”
  阮慕阳不知道自己一个笑又是哪里惹到了主人,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紧跟在温初月身后,看着他慌慌张张地滚着转轮,忍不住想:“主人才是蓝颜祸水吧,只一眼就让人群噤若寒蝉,只一个笑靥就叫人思之如狂……”
  这回阮慕阳没走多久,又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回头一看,竟然还是刚才那个男人,那人目光如炬,沉声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阮慕阳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不怎么费力地甩开那男人的手臂,快步跟上前面的温初月,打算带他赶紧离开。
  他们已经出了人来人往的吉庆北街,天色已晚,此时所处的道路格外空旷,隔半里地都见不到别的行人,男人见阮慕阳不搭理自己,冲不远处的温初月高喊道:“喂,瘸子,你可知道你带在身边的狗是什么货色?”
  阮慕阳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脚步倏然停住了——这位瘦小的男人是阎罗殿的看客之一,总是买看台最前排的位置,有一回情绪过于激动还从看台上掉了下来,就落在阮慕阳脚边。围观幼童厮杀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观众老爷们大多都戴了面具遮住半边脸,阮慕阳没见过他的脸,却记得他的眼睛,以及情绪激动时喜欢来回搓手的小动作。
  所以,他的本质依旧是阎罗殿的恶鬼这件事,终于捂不住了,那个他极力抹杀的自我,终于要在这毫无预兆的一天被人从污泥中扯出来,扔在他纯洁无垢的神明面前。
  谁知温初月只是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淡然道:“我知道啊,很大只,不怎么黏人,但是很乖很体贴,很可爱,比你这种逮谁咬谁的类型可爱多了——说完了吗?说完我要回家睡觉了。”
  男人气极,咬着牙道:“我告诉你,他可不是什么忠犬,而是一只鸷狠狼戾的恶犬,他现在对你百依百顺,指不定哪天就对你亮出獠牙,一口咬破你的喉咙,毕竟他曾经……”
  “咳咳……”温初月很刻意地咳了两声打断了男人的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对阮慕阳道:“慕阳,起风了有些凉,我们快点回去吧。”
  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
  “是,主人。”
  男人看着阮慕阳匆忙远去的背影,阴沉地说:“慕阳?你也配拥有名字?明明手上沾了十七个同伴的血,你是十七,永远都只能是十七……”
 
 
第59章 从此不敢看观音(8)
  两人一路无言,进门之后时,阮慕阳终于舍得开口打破了沉默,低声道:“主人,您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温初月仰头觑了一眼他那难看的脸色,不怎么在意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困了,你要还想接着玩早上的游戏,就明天再说吧。”
  阮慕阳:“主人,不是游戏,您想问什么我都会答,您不需要回答我任何问题。”
  他知道,温初月表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不一定不介怀,左右是瞒不住了,与其让温初月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些肮脏的旧事,不如他自己说出来,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神明抛弃,而这结果他已经设想过无数次了,从他亵渎神明的那一天起。
  他曾无数次设想自己的死亡,无论多么鲜血淋漓的画面都不觉得抗拒,只是平和而淡然的,如同应有的宿命。
  只是他火候不够,决绝得不够彻底,看向温初月的眼眸还是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压抑的真心,他自己毫不自知,温初月却看得分明。
  “得了吧,明明就一脸抗拒的表情。”温初月心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别废话了,纸鹤上的脂粉味熏得我难受,赶紧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当然,阮慕阳在这件事情上把温初月看得相当准,这些事温初月不想逼阮慕阳说出口,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隔天夜里,城南的暴发户刘员外家造访了一位不速之客,把刘员外家的二少爷绑在椅子上拷问了半宿,无良的匪徒把二少爷的脸揍成了猪头还不算完,走的时候竟然将二少爷剃了头发剥光衣服扔在猪圈里。幸亏二少爷生得瘦小,老仆一大早起来喂猪时才能在一群肥硕的猪崽中发现他。
  温初月忙活了一圈溜回别院的时候已经五更天了,得益于他提前在房中熏香里添的助眠草药,阮慕阳在平常起床练剑的点睡得正香,温初月隔着窗瞥了一眼,走出两步又忍不住退回来,从敞开的窗悄悄翻了进去,用还没洗的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说起来,他明明从刘二少爷口中听到了残酷的旧事,心情却格外舒畅。他想通了一些事情,大致明白了温乾为何阮慕阳带回来——任谁都不愿意错过这个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文峡口上阮慕阳也证明了身为武器的威力。所以,这次温乾给他送来的不是玩物,而是新发掘的武器,本家人多眼杂,难保阮慕阳不会在不恰当的时机狂化,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相比之下,温初月这无人问津的别院的确是绝佳的选择,即便阮慕阳突然发作,波及的也只有温初月一人。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