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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里安(古代架空)——柚子白桃

时间:2021-02-25 17:03:00  作者:柚子白桃
  我看你怎么辨!
  国师抬了抬眼皮,眼波流转看向谢闲,淡淡开口:“没错,寂悯有龙阳之好,且心上人名唤谢闲,他对寂悯一见倾心。”
  “!?”谢闲挪到国师身旁,在他耳畔咬牙低声,“寂悯,你好狠!”
  国师面无波澜:“谢施主赞许。”
  他们二人的举动落在二公主眼里更是亲密无比。
  “你,你们!”二公主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一般,呆愣在原地。
  谢闲连连摆手,哭笑不得:“不是,公主您听谢闲解释!”
  “不,我不听!我不听!”二公主激动的别过脸,紧闭双眼捂住耳朵,大叫。
  谢闲生无可恋:“……”活着好难……
  “公主!驸马爷找您呢!”一个宫女提着灯笼跑了过来。
  “本宫知道了。”二公主准备离去时,看向寂悯一脸的爱意,只是这爱意变了质,她面色复杂地开口,“寂悯哥哥,我,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闲:“???”
  国师:“……”
  国宴后的第二日,不知怎么京都就传成了,镇国侯世子心悦国师,对国师一见倾心,死缠烂打纠缠国师,强求国师接纳他!
  传言还有见证人,见证人是二公主……
  谢闲抬了抬眼皮,眼前的黑一如往常,好像睁不睁眼都无所谓。
  谢闲躺在床上,动了动身子,没动两下便消停了,疼,抽筋剔骨的疼,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拆了重装过。
  这次毒发来的凶猛,狼狈样全让他瞧了去,他只怕是会对自己心生厌恶……
  谢闲叹气,他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褥,嫌恶地皱起眉头,他这是睡的谁的床?
  “醒了?”
  谢闲一愣,他又可以听见一点声音了,但是声音还是有点小,像蚊子嗡嗡。
  “你声音大些,小了我听不清。”
  谢闲理直气壮,他在安息香里辨出一些草药的清香,他便知道是方在野那小子回来了。
  方在野是谢闲的好友也是谢闲的医师,他在外给谢闲寻找抑制体内蛊毒的草药,今日刚刚回到侯府,就被寂悯差人把他拖到了护国寺,称谢闲毒发了。
  起初他还不信,来到寺中见到浑身是血的谢闲,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想想还是胸口里的肺还生疼。
  “我有没有跟你说,不要出府!蛊毒发作它不挑黄道吉日的!今日辛好你是在护国寺中,有他照料。若是在大街上,在别的地方呢?你要曝尸荒野吗?!”方在野气急败坏,他深吸了几口气,“好了,等你回府,就别想再出去了!”
  方在野声音够大,谢闲听得也很清楚,他撇嘴嘟囔:“知道了,知道了,再喊耳朵聋了。”
  “聋了?你不就是个聋子吗?”方在野冷笑。
  谢闲:“……”
  “方在野。”寂悯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说,你们说!”方在野缴械投降,他气冲冲地离开了寂悯的房间。
  方在野走后,屋中又陷入了寂静,谢闲也不确定寂悯在哪个位置,他不敢乱动。
  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候会比现在更加厌恶自己的眼瞎耳聋,只因为他不能看见他的国师,不能在战后以最好的模样去见他的国师。
  我的国师,寂悯,易初。
  谢闲觉得心口闷沉,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似的。
  寂悯不开口,他也不说话,两人就在这屋子里当两尊肉雕。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寂悯才缓缓开口:“你这一身伤病是何时落下的?”
  谢闲一愣,怔怔道:“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怎会少得了伤病。”
  寂悯端起面前的茶水,将飘于水面的茶叶轻轻吹走,而后将茶水递入唇舌:“我听方在野说,你是因为嫌弃自己五官不健全,怕拖累我,所以才三年不肯见我。”
  谢闲思绪拉远,闭府那三年中,寂悯找上门了几次,谢闲始终不见。
  他躺在自家后花园晒太阳的时候,方在野那厮对他们那些传的满城风雨的风流韵事,又极为热衷,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讲与他听。
  方在野听过后,问他:“你既如此对他情根深种,那为何将他拒之门外?”
  谢闲摇着躺椅,闭着眼面无波澜,辨不出情绪:“我耳不聪目不明,早已记不清他的音容,体内血蛊未解,死期随时可至。他那样一个钟灵毓秀的人,与我一起,怕是会委屈了他……”
  方在野道:“若是他并不介意……”
  谢闲身下的躺椅戛然而止,语气克制又不甘:“我介意。”
  我愿他得天独厚,逍遥自在,终其一生平安顺遂,即使他的身旁不再有我。
  谢闲心神拉回,他心里咒骂方在野,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这厮竟已把这些事告知寂悯了?到底谁是他的朋友?!
  谢闲动动嘴皮子:“怎么会?那三年里我一直昏昏沉沉,实在无法见客。”
  寂悯嗤笑一声,仿佛并不相信谢闲说的话,他喝了几口茶水,心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闲听不见他的声音,心里又是一咯噔,他感觉身体没有那么疼了,便坐了起来,脚探到床沿打算穿鞋,走人。
  寂悯这房间,实在压的人喘不过气。
  他好不容易穿好了鞋子,摸到了手杖,淡淡开口:“我应该回府了。”
  谢闲还是没有听到寂悯的回答,因此他便自己拿着手杖凭记忆慢慢向大门走去。
  他临近大门之时,身后传来寂悯的声音。
  “谢闲,我知道你来护国寺是要做什么,所有证据刑部已经提走。”
  “里面有没有禹王的。”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此事圣上自会有裁断,你安心在府等着便是。”寂悯坐在窗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
  谢闲微微眯起眼:“那我便在府等着你说的裁断。”
  谢闲走到门口,伸手刚刚碰到大门准备拉开,寂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谢衍之,当初说我有龙阳之好的是你。”
  谢闲:“……”时隔八年,这是要找我算账了?
  “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的,也是你;出征前跑到我府上,让我等你回来的亦是你……”
  寂悯将视线从书上移到谢闲身上。
  谢闲咽了咽口水,他握着手杖把的手猛地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凸显。
  “现如今,不管你承不承认谢衍之弃了寂悯,都没有那么容易。”
  “谢闲,别让我等的太久了,嗯?”
  谢闲感觉手心都是粘腻腻的,他需要快点回府,他幽黑无神的眼珠子转了转,干笑了两声:“那个,我考虑考虑。”
  然后也不顾屋里的寂悯,跨过门槛,快步消失在寂悯的视野内。
  寂悯把书合上放在一旁,喝了口茶水,轻声叹息。
  他稍稍一转头定睛,看见桌案上的一本话本子……
  《高冷国师的娇纵小才子:上》
  寂悯眼底的淡淡的笑意,将他眉眼间的冰霜融化,嘴角微微勾起,如三月的春风拂过。
  “娇纵?此言倒是不假。”
  *
  作者有话要说:
  谢闲:“寂悯,那个话本子里讲的什么?”
  “……”寂悯瞟了一眼,话本子无意间露出来的图画,默默把书合拢放入怀中,淡淡道,“没什么……”
 
 
第6章 谢衍之,你本事不小,敢出墙了。
  谢闲自那日从护国寺匆匆逃回侯府后,就被方在野强制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倒不是说方在野将他锁在暗无天日的卧房里,而是那日方在野前脚刚踏进侯府门槛,后脚就用他自己的喇叭嗓,将他偷溜出府,还在护国寺毒发的经过,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在侯府里里外外宣传了个遍。
  以至于整个侯府上上下下都对他跑出府而毒发,心怀不满,看他看的愈发紧了。
  尤其是那老管家对他的怨念,是人见人躲,鬼瞧鬼怕。
  每日跟在他屁股后面,那头顶乌压压的怨念,仿佛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就差把他关进笼子拖上街游街示众。
  “哎呦我说沈叔,这诺大的侯府您就没有什么事要处理吗?”谢闲日渐崩溃。
  “老奴如今最要紧的事,就是看着您,不给您任何一个机会溜出府去!”老管家斩钉截铁。
  “侯爷,您还是安安心心的留在府里,好生休养才是正道,否则您要出了什么问题,老奴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老主人……”
  “啊!”
  在老管家狂风暴雨般的唠叨中,谢闲抓狂地推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
  老管家紧跟着他,不过还是在卧房门口停住了脚步,他眼见着谢闲把门关上,声嘶力竭。
  “现在的侯府,老奴布下天罗地网,滴水不漏,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侯爷您就死了那条心吧!”
  “我,我……咳咳,我不是犯人!”谢闲半倚在榻上,苍白的脸色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通红,他又是咳的震天撼地,捂着嘴的白手帕上还有点点红梅,满嘴血腥味。
  谢闲了无生气地喃喃:“有一天我要是死了,可千万别是被你们气死的。”
  谢闲手垂在身旁,刚刚好碰到一件手感非常丝滑熟悉的外袍,他一愣,将袍子拿起来,慢慢抚摸。
  这是那日寂悯给他披上的衣服。
  他起初还不知道,回到了府中后,他们见到询问,他这才知道,寂悯为了不让满身是血的谢闲出去吓人,给他披上了自己的外袍,遮去了他衣襟上大半的血迹。
  这外袍上的血迹早已洗刷干净,当时他一直没想好,该如何将外袍还给寂悯,这一拖便拖到了如今。
  这件外袍上的安息香味被皂角味取而代之。
  谢闲小心翼翼地将外袍凑近自己的鼻尖,手微微颤抖,他将整张脸埋了进去,深深呼吸,寻找这外袍上,寂悯遗留的安息香,一点微弱的安息香就如同米囊花一般,让他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就在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之时,他卧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爹爹!(舅舅)”
  他顿时僵住,还保持着吸衣服气味的动作。
  谢闲:“……”
  推门的玉鸾和楚景行呆愣在门口,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带着天真的童音,朗声道:“咦?爹爹你怎么在闻衣服!”
  谢闲慢慢从衣服里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
  楚景行一瞧,忙不迭地捂上小丫头的嘴,尴尬的笑了两声:“打搅了!舅舅您继续,继续。”
  话音刚落,楚景行就抱着小丫头,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谢闲的院子。
  门口没了声,谢闲僵硬的身子才慢慢有所缓解,他默默将衣服叠好,唤了一名小厮进来。
  “侯爷,有何吩咐?”
  “把这件外袍包好送去国师府,就说是国师落在我这的,已经洗净,现归还给他。”
  谢闲说完感觉一丝不对,什么叫落在他的?明明是借,为什么这么说出来就感觉有些怪怪的?
  谢闲摇了摇头:“算了什么也别说了,直接交给国师府的人就行。”
  “是。”
  小厮取走那衣服,就退出了房间。
  衣服不在了,谢闲还在尽力寻找空气中残留的安息香,一丝都不肯放过。
  半晌,屋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谢闲脸色瞬间如乌云密布。
  “舅舅,我进来了。”楚景行头先探了进来,将谢闲打量打量,见他没再闻衣服,这才松了口气,进了屋子,他走到谢闲身旁坐好。
  “舅舅。”
  谢闲没有很快的搭理他,而是晾了他一会儿,为的就是挽回一些刚刚丢的面子。
  可他没料到,楚景行并不这么认为。
  楚景行以为是自己的声音过小,谢闲没有听见,所以,楚景行又朝谢闲挪了挪,清了清嗓,离谢闲耳朵稍稍近了点,大喊一声。
  “舅舅!是我来了!你听得见吗!”
  谢闲:“……”他错了,这个外甥一点也不聪明可爱。
  “你的声音可以稍稍小一点,那样正合适。”谢闲无奈开口,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你进宫后,圣上与你说了什么?”
  楚景行脸色变了变,他眼底带了些许愤恨,道:“刑部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是禹王。”谢闲拿起一杯滚烫的姜汤,对着水面吹了吹,热气翻腾飘到他的眉眼,凝成密密小小的水珠,挂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一颤一颤。
  “是寺里的监寺,了然。刑部在他的房中搜出了砒、霜。”
  谢闲一口姜汤入肚,感觉寒冷的身子慢慢暖和了起来:“你放的。”
  楚景行眼神躲躲闪闪,半晌才点头“嗯”了一声。
  楚景行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每次给你下的毒,都是定量,不会让你死,一次一份,用量不多不少刚刚好,这样,他那里不会多余的砒、霜。刑部一旦搜出多余的砒、霜,他就知晓自己所做之事早已败露,他现在如何了?”
  “他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供出了禹王。”
  谢闲咋舌:“可惜了,脑子不够聪明,遇事不够镇定,这禹王选人做心腹的眼光委实太差,日后你莫要学。”
  “我还是不知禹王为何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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