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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里安(古代架空)——柚子白桃

时间:2021-02-25 17:03:00  作者:柚子白桃
  “你也不曾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了然给你下毒。”谢闲右手抵着下巴,露出一截苍白有干瘦的手腕,微微偏紫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楚景行支支吾吾:“我是看到了……”
  “嗤,行吧。”
  谢闲无神的两眼微眯:“禹王朝中势力最大,又深得圣上欢心,你于他唯一的威胁仅仅只有个嫡子的身份,没有圣上的旨意你难出护国寺,这嫡子的威胁自然而然也就不再是个问题……”
  谢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语一顿,随后又淡淡的响起:“你此番进宫圣上可与你说了旁的事?比如,入朝学政?”
  楚景行摇头:“没有,父皇看着我与我一同回忆起母后,之后便让我回来了。”
  谢闲往后一靠,随意的开口:“等着吧,让你入朝学政的旨意快要下来了,至于为什么,你且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连着前几日我问你的‘储君’一同回复我。”
  “是。”
  待楚景行退出卧房后,谢闲不知看向何方,喃喃:“我们这个陛下的心当真是狠啊。”
  又过了几日,快要临近正月十五的上元佳节了,这次的国宴,会有其余四国派出使臣来梁参加,所以今年的国宴比以往都还要热闹上不少。
  谢闲在府里憋的实在是心慌慌,每天被方在野灌的那些汤药,都能连起来绕侯府一周了。
  他尝试偷溜出府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常溜的后门被严防死守;扮做小厮,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老管家和方在野两人给架了回去……
  老管家怒其不争,甚至直呼起谢闲的名字。
  “谢闲!你是大梁的镇国侯,最英勇的玄策军的统帅,不养好身子如何上阵杀敌!”老管家差点哭出声来,“你如此颓废,老奴该如何面对老侯爷,谢家的列祖列宗啊!”
  谢闲收起往常的嬉皮笑脸,冷冷开口:“沈叔,您觉得现在的谢闲还能杀敌吗?”
  老管家愣住:“现,现在不行,等侯爷身子恢复如初定可以……”
  老管家话音戛然而止,谢闲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在老管家眼里,谢闲劲松挺拔的背影,少了几分往昔的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多了些阴郁落寞。
  一阵风过,老管家眨了眨眼,只觉得眼里湿润润的,他用衣袖抹了一下双眼,闷声:“哎呦,这立春了就是不一样,风沙都大了。”
  后来,谢闲渐渐安分了下来,并且极力让老管家觉得他已经放弃出府的念头了,老管家把府中紧看他的人也慢慢的减少。
  到了现在,看管他的人也都渐渐放松起来。
  谢闲觉得几天的卧薪尝胆是值得的!他在府里的围墙处找了一个没人把守的死角,借着假山大石,爬了上去,翻身坐在了围墙上,倚身靠在老树盘根的墙头上。
  只要翻过去,他就可以享受自由的时光。
  今日阳光正好,谢闲闭上眼唇角微微勾起,惬意的感受温暖的阳光洒满他的身上,微风轻轻扬起,心情都变得明朗起来。
  “爹爹,你爬到墙头上做什么?”
  谢闲身体一僵,他扯了扯嘴角,笑道:“我在感受阳光。”
  “哦,可是沈伯伯说,看见你了一定要叫他。”小丫头抱着大白,大喊。
  “嘘!只要小玉不跟沈伯伯说,爹爹回头给你糖吃可好?”谢闲开始用糖果来诱惑小丫头了。
  还没待小丫头回话,一个熟悉冷冽的声音响起。
  “谢衍之,你本事不小,敢出墙了。”
  谢闲:“……”
  *
  作者有话要说:
  玉鸾小丫头:“爹爹,寂悯哥哥叫我新学了一句诗,叫,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谢闲:“……?”
 
 
第7章 名正言顺让寂悯上门的机会……
  寂悯在墙下站定,微微抬头,海不扬波的目光落在墙头上的谢闲身上。
  倚靠在墙头上的谢闲迎着阳光,将极好的皮相展现的一览无遗。
  一袭麒麟祥云暗金纹黑衣,将他本就苍白的皮肤映衬的更为白皙,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显露出他的病态,时不时猛烈的咳嗽让他的嘴唇带了些许粉色。
  由于血蛊,谢闲整个人过于瘦削,眼窝深陷,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大,独独美中不足的是,本该明亮闪烁的眼睛,如今却黯淡无光,幽黑的眸子像是通往深渊的漩涡,与之对视,极易沉溺其中,身陷深渊。
  谢闲不带笑时,就像是把寒光炸裂即将出鞘的刀,眉间常年累积的狠愤化为阴郁,令人胆战心惊。
  此刻谢闲坐在墙头上神色阴郁,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一道墙两个人,左右为难,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享受自由好难。
  谢闲刚要开口反驳寂悯,就有旁的声音响起。
  “侯爷,三年不见,风采依旧。”
  谢闲侧耳,那人声音有点,小但也有些熟悉,他开口试探:“福延大监?”
  福延笑道:“难为侯爷还能认出奴才。”
  “小玉,去跟你景哥哥和沈伯伯说,有客上门。”谢闲转头对玉鸾说道。
  “哦,爹爹下来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些。”小丫头应承完,将满面愁容的大白放在地上,拍着大白圆滚滚的屁股,赶鸭子上架般,赶着大白奔跑。
  谢闲淡淡道:“大监,许久不曾出宫,今日难得出宫怎么来了寒舍?”
  “奴才来到贵府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不如侯爷且从墙头上下来,去府内细说。”福延大监扬了下拂尘,被时间留下深刻印记的脸,满是笑容。
  “……”谢闲颇为尴尬的摸了下鼻尖,开始胡说八道,“你们先行进去,待我再赏会儿阳光,现在虽已立春,但这么好的阳光也是难得,而且大监不觉得,这宫外的阳光同宫内的有所不同吗?”
  对于上的去但下不来这么伤脸面的问题,谢闲是绝对不会表露出一丝自己不行的神情。
  福延大监抬头瞧了瞧这明媚温柔的阳光,不由得感叹:“侯爷说的极是,这宫外的阳光确实是与宫墙里的不同,少了分阴沉诡计多了些洒脱自由。”
  谢闲:“……”我只是开玩笑的,您不用真品。
  这时,老管家带着莫飞快步走了过来。
  “见过国师,大监。”老管家行礼,“大监赶紧进府吧,屋内暖和外面阳光再好,也还是冷。”
  福延应和的搓了搓手臂,笑道:“是挺冷的,既然如此,国师我们先行进去,等侯爷赏完阳光也不迟。”
  寂悯冷冷淡淡开腔:“您先进去,贫僧随后就到。”
  福延看了一眼墙头上故作赏光的谢闲,又看了眼寂悯,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好好,那咱家先行一步了。”
  “赶紧把侯爷请下来!”老管家阴沉着脸,悄声的跟莫飞吩咐完,瞬间换上笑容,“来,老奴为大监带路。”
  老管家刚把福延一行人带进府。
  感觉福延走了之后,谢闲就对莫飞急声道:“赶紧把我弄下来!爷我下不去!”
  “谁让您爬那上面去的?”莫飞嘟囔,他飞身跳到谢闲身边,想伸手揽过他,带他下去,谁曾想,揽空了……
  谢闲闻着萦绕他满鼻的安息香,整个人呆愣愣的靠在寂悯怀里,腰间是寂悯那炽热精瘦的手臂。
  他怎么从没告诉自己,他会武功?
  谢闲脚一安稳落地,包裹他炙热的温度渐渐转凉,安息香也随之淡去,而谢闲还处于震惊之中。
  等他回过神来,寂悯已经踏进了镇国侯府的大门。
  “咳。”谢闲刚刚张开口,冷风便趁机而入,充满他的胸腔,他又咳嗽起来,声声咳,声声血,他不得已弯下腰,咳的惊天动地。
  “侯爷您没事吧,还是赶紧进去,外面太阳再大也不敌寒风刺骨。”莫飞把谢闲的狐裘披风给他披在身上,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谢闲拢了拢披风,脸色通红,脖颈处的青筋凸显,他摆了摆手:“无妨,前面领路。”
  “是。”
  谢闲依着莫飞身上的熏香,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府里,进入了前厅大堂。
  他和寂悯前后脚的进入,让福延笑更加浓郁。
  大堂里楚景行和福延大监已经等候多时了。
  谢闲和寂悯落座后。
  谢闲开口:“大监和国师今日为何而来?”
  福延道:“陛下已经知晓四殿下和禹王殿下之中的来龙去脉。陛下已下令将禹王殿下禁足在府,且陛下知晓侯爷将那挑拨二位皇子关系的罪人已经处死,陛下对侯爷胜是感激。”
  楚景行道:“大监是说接我出寺的公公?”
  福延点头:“陛下在承乾殿,缅怀敬孝安皇后,思念起在护国寺中的四殿下,不想一时被那罪人听了去告知了禹王殿下,才致使禹王殿下铸此大错。”
  楚景行喃喃:“原来如此。”
  谢闲偷偷拍打了一下他,而后笑道:“过去的事已然过去,大监还是说说今日为何前来。”
  “再过三日便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之日,也是我大梁国宴之时。届时余下四国皆会派出使臣前来参加国宴,所以陛下想让四殿下,”福延看向楚景行,“和禹王殿下一起接待使臣。”
  “喵~”
  福延话音刚落,大白便踏着优雅的步伐进了前厅,一跃跳到谢闲腿上,趴下后便一动不动了。
  谢闲顺势摸上它光滑绒软的皮毛。
  玉鸾小丫头见屋内有客,便趴在门口看着谢闲腿上的大白,她又不敢叫,只得蹲在门口,等着大白自己出来。
  “这……”福延看着谢闲腿上的黑猫欲言又止。
  “无妨,大监继续。”谢闲语气随意。
  坐在一旁的寂悯对着大白皱起了眉。
  “四殿下可有异议?”福延笑眯眯。
  楚景行瞟了一眼认真撸猫的谢闲,开口:“没有,我愿意和二皇兄一起为父皇分忧,为大梁效忠。”
  福延微眯起眼:“陛下果然没有看错四殿下,四殿下如敬孝安皇后一般贤德。”
  楚景行看向坐在一旁的寂悯:“若是只有这个父皇下道旨意便可,如此兴师动众,还劳烦国师和大监。”
  “当然不止如此,”福延笑道,他看向谢闲,“陛下想让侯爷在东齐使臣抵京后,以私人名义邀请使臣入住侯府,以侯爷与使臣的关系,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机密相比是易如反掌。”
  “据我了解,陛下按在东齐的眼线不少,还需要让一个半残之人来……”谢闲撸猫的手一顿,神色阴鸷,冷声道,“东齐派出的使臣是他?顾行简?”
  福延笑:“侯爷聪慧,正是东齐六皇子。”
  寂悯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他转着佛珠的手一顿。
  谢闲直接拒绝:“回去告诉皇帝,谢闲办不到!”
  寂悯闻后,他的脸色稍稍有所好转。
  福延笑道:“这是陛下口谕,口谕如同圣旨,抗旨可是大罪大不敬,望侯爷三思。”
  谢闲冷冷道:“你威胁我?”
  “奴才不敢,这是陛下的意思。”福延道,“对了,陛下还说,侯爷身体抱恙多时,想必是疑难杂症,普通医官无法让侯爷病愈。所以陛下特地请国师大人在国宴后为侯爷入府诊疗,希望侯爷身体早日康复,继承镇国侯府的荣耀,护卫大梁。”
  “……”谢闲无神幽黑的眼睛,望向那位满是安息香的和尚,神情颇为复杂,内心挣扎。
  这是一个难得的让寂悯光明正大的上门的机会,主要是以治病的理由,十分的名正言顺!
  “当然,如果侯爷拒绝的话也无妨……”
  为此,偶尔牺牲一下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寂悯……顾行简……
  谢闲微微合上眼,他抬手揉眉心,神色倦怠:“回去跟皇帝说,谢闲应下了,让东齐六皇子住在侯府,至于机密,谢闲可不敢保证能问出什么。”
  “是。”福延笑道,“陛下还说……”
  得,这还没完没了了。谢闲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四殿下尚未及冠,一直住在侯府不合规矩,还是回到宫中由刘老太傅教导,入内阁学习政务,待四殿下及冠后再出宫立府。”
  谢闲垂首摸着猫背,随意开口:“四殿下还不谢恩?”
  楚景行连忙跪倒在地,俯首:“谢主隆恩。”
  “四殿下今日便随奴才回宫吧,陛下近来想念殿下的紧。”福延赶紧将他扶起。
  “好。”
  福延意味深长的笑道:“侯爷,那奴才便带四殿下回宫了,就不打扰您和国师的私房话了。”
  “噗!”谢闲口渴,他刚拿起茶杯,茶水入唇舌尚未入喉,就被这句话给惊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他赶紧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咳嗽起来。
  大白被他吓到,从谢闲的腿上跳了下去,跑到了寂悯身边,两个大黑眼睛圆溜溜的瞧着寂悯。
  寂悯也瞧着它。
  最后,大白直接跳到寂悯身上,扒拉着白麻僧衣,爬上了他的肩头。
  国师如冰窟般冷到极致的声音,缓缓从薄唇里流出,甚至还有那么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谢闲,赶紧把你的猫从我身上带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咳到生无可恋的谢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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