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路,一直低头捣鼓着,险些撞到了别人身上。
白柏一把拉过他,给他系好了,白榆还鼓着腮生闷气,但不是生铃铛的气,又晃着自己手腕玩起来。
直到路过一家酒行,店家赶着卖个好价钱回去团圆,醇酒全摆了出来,一时酒香四溢,屋内更是高朋满座。
白榆脚停了下来,他嗅着酒香,正欲往里走,又被拦腰抱住,男人凑在他耳侧说:“怎么?想喝酒?”
“好香,”白榆回头看他,“想尝尝。”
父亲又在他额头上揉了一把,莞尔道:“不行。”
白榆更气了。
气得他连为什么都没问,又生着闷气走了,还走得极快,想把白柏甩在身后。
但他步子慢,没甩开。
入夜后,街上人便少了,店家也纷纷收摊回家吃年夜饭了,白榆走着走着,见夜色逐渐深了,便慢吞吞地走着,直到白柏到了他身侧,他才重新捏住白柏的衣袖。
“刚才不是还不理我吗?”白柏一根根掰开他捏袖子的手,然后十指相扣上,“怎么现在又眼巴巴地回来了?”
白榆惊了:“我哪里眼巴巴地回来了!”
竟然被气到说话都顺畅了。
白柏发觉后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又带着白榆往回走,一路跟他插科打诨,白榆这才松了一直闷着的气。
适逢此时,家家户户陆续燃起烟花,在空中接连炸开。
白榆登时被吓蒙了,直往白柏身上拱,白柏哄他也算熟练了,将人抱在怀里温声哄着,又在他额上吻了吻。
“父王在呢,莫怕。”
直到回了乾安殿,白榆还闷不吭声地缩在他怀里发抖,白柏抱着他轻拍慢抚了一路,小家伙往他脸上贴着,喃喃道:“我好困……”
白柏带着他回到了榻上,褪了沾着寒气的外衣,他又讨嫌地把人晃醒了:“不能睡。”
白榆不高兴。
“要守岁,听话。”他在白榆脸上亲着,“你要是困,我给你找点事做。”
白榆尚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睁着迷蒙双眼看向白柏。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白柏把系在腕上的铃铛解了,抬起他的小腿,系在了脚裸处,指节又顺着小腿往上摸,把他的衣衫剥了个干净。
红绳缠绕在嫩白的脚裸,小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殿内为燃灯照岁点满的红烛,他再无暇顾及远方烟花炸开的声音了。
他被肏得小腿跟着抽插的节奏晃动,牵着一响一响的铃铛,和着他口齿不清的呻吟。
直到午夜的铜锣声和烟花再度炸响的声音昭示着昭熹十年到了,肠壁绞紧了巨刃,那一刹那,他的体内射满了微凉的液体。
男人俯身亲吻他的双唇,炙烫的吻落在在他汗涔涔的耳上:“小榆,新的一年到了。”
“我们一起守的岁。”
少年不懂他的执拗,只知道凑过去吻他,只剩气音,却还固执念着:“父王……”
体内的软肉被不住地碾磨,男人将他重新抱在怀里,捏着瘦窄的腰,他喑哑道:“小榆……”
“……再来一次吧。”
于是他继续凿弄着敏感的身躯,将他往高潮上反复推送,指节揉弄着挺翘的茱萸,铃铛声一直在响。
他浑身泛着情欲的软红,搂紧了父亲,凑上去亲吻着对方。性器碾磨着穴内,他甚至能感受到其中分明的脉络,边啜着泪边亲,一会儿喊着“白白”,一会儿又叫着“父王”。
散乱的叫声被吞入绵长的吻中。
殿外是凛冽寒风,刺骨冰人。夜风绵长,并没入黑暗中。皇宫外是满城琉璃,烟花爆竹齐奏,宫内却在此刻出奇的静,各宫殿的烛灯自子时后也一一熄了,隐入长夜的暗中。
而待长河渐落晓星沉后,初日自东隅而升。
是昭熹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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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元正日,要举行大朝会,白柏需在太极殿面见文武百官,及一干各地前来进京述职的朝集使。
声势浩大,百官奔流若会溟,路尘若薄雾,车喧更胜百子铃。
独天子一人高坐明堂,帝冕十二旒,白珠熠熠映着晨光,衮服上朝升的日与盘踞的龙尤为醒目,饰的是帝王的孤高与威严。
——这位孤高的帝王正满心满眼地惦记着乾安殿那爱咬人的“小狗”,底下的贺词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也没过脑。
他清早把白榆弄醒,小家伙犯着困不理人,只喂进去了几个小饺子,喝了两三口粥,便接着倒头睡了……也不知现在醒了没有,没有自己喂他吃不吃的下。
大朝会中各项事务极为繁复,又偏是个不能离席的过场,连放了年假的朝中百官都须起个大早。
这从皇子到百官,再到使臣的一大轮朝贺下来,已经午时过半,还须移驾太极殿摆宴,白柏是厌烦得不行——摆宴后他还得再听一轮,再向百官意思则个,敬群臣几杯酒。
冯宁听了乾安殿的来报,这才向白柏小声回禀着:“禀陛下,乾安殿桌上先盛了些热菜……许是小贵人才醒不久,没什么胃口,就只喝了碗皮蛋瘦肉粥。”
白柏乜一眼这天色:“……才醒不久?”
“是,”冯宁再问道,“陛下,是再备些其他吃食,还是将小贵人接来?”
他摆手,道:“人多眼杂,难免有人觉得他面熟,不好。桌上记得常摆几个热菜和糕点,他饿了自会去拿。”
冯宁便又悄悄退下转告乾安殿的宫人。
白榆闷着脸坐在乾安殿内。
旁的宫女将新熬的姜汤递给阿芸:“姐姐,给小贵人喝了驱驱寒暖暖身子吧。”
阿芸便端了姜汤过去,她还有些发愁,不知道白榆会不会喝。
白榆见了是她,倒放松了戒心,直接端着就喝了。
阿芸又问:“小贵人,您不高兴吗?”
“白白他……”白榆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为什么他只能待在这里,不能去呢?
一旁的宫女见陛下酒杯已空,便又仔细斟满。席中白谨见了,便又端起酒杯,不遗余力地拍着马屁。
二皇子瞧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便端起自己的酒杯,也加入到这庸俗的行列中。
白柏轻啧一声,敷衍地抿了口酒,便示意他们坐下。
谁料又过片刻,冯宁听着乾安殿的来报,脸色有些难看,让那人赶紧去传太医,他才上前低声禀报:“……陛下,小贵人他方才,吐了。”
白柏捏着酒盏的手一晃。
“传太医了吗?”
“方才已经命人去传了,还需片刻才能到。”冯宁道。
白柏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如坐针毡。他举杯自饮,随后向群臣道贺,草草地了了这宴,往乾安殿去了。
乾安殿里太医已经到了,白榆吐了好几轮,现在只能呕些倒胃的酸水,趴在床沿死气沉沉的。
太医心惊胆战地想上前给他诊脉,他似是想躲开,却腾不出力气,只能任由别人摸上他的腕。
那太医闭目凝神诊了片刻,再一撩开他额前凌乱的发,见他脸色若雨打海棠,透着通红,手背忙贴上白榆的额头,脸色却差了几分。
白榆挪着自己,把被褥一股脑地往身上卷,整个人都蔫了:“……好冷。”
这殿内极尽奢侈,焚香烧得暖烘,寻常人怎会觉得冷?
白柏才赶回来,连旁人行礼都顾不上,上前问那太医:“他怎么样?怎么好端端吐成……”再一看白榆的样子,“……这副模样。”
“回禀陛下,小贵人他……想必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物什,才吐得这般严重。”太医道,“还有些发热,老臣方已开了药让侍女去熬。现下再喝些热水,为小贵人敷胃,应当便无大碍。”
听他说便无大碍,白柏脸色才略有好转,他粗略一估计白榆这一年里烧了多少回,很是心疼地握着他的手。
“白白……”白榆恍惚着,“我好疼……好冷……”
白柏便脱了外衣,将他抱在怀里,喂着喝了些热水,替他揉着胃。白榆还未烧起来,身上体温只是有些烫,他边揉边问道:“感觉可好些了?”
“冷……”
药这时熬好了,端给白柏,他便又喂着白榆喝了。
白榆连推拒的力气都没了,乖乖地喝了药,白柏便松了口气,以为不用多时便发汗退烧了。
他这时才有空追究起来:“怎得好端端吃坏肚子?他今日不是没吃什么吗?”
阿芸怕极了:“回禀陛下,小贵人早些时候吃了些饺子,喝了几口米粥,之后又睡了,方才醒后喝了碗皮蛋瘦肉粥,便……”她一顿,又想起来,“还熬了碗姜汤,给小贵人驱寒暖胃的。”
“刘太医,那些吃食还未收干净,都在桌上,您看看……”
太医一看那殷红的姜汤,上面还飘着几颗红枣,他顿时了然,正欲回禀陛下。
白柏蹙眉听着,还替他揉着胃,却发觉白榆抵在他身上的额头似乎更烫了:“太医!他怎么更烫了?不是已经服了药吗?”
太医一听,脚上险些打滑,这小贵人若是丢了名,只怕他脑袋都要搬家——这热病没烧起来事小,烧起来事便大了。
他摸着脉,脸色愈发难看。
乾安殿一伙人忙上忙下,烧起来前热敷,烧起来后又冷敷,一个下午,殿内跪着的太医从一个到一排,连放了年假不当值的院判院使都连夜入宫。
太医署内人都搬空了,使出浑身解数,按常理来说,这人早该退烧了。
院使把着脉再问,才知这一年中光将烧未烧便有好几回,遇上春秋换季更是病得厉害,身子骨早在往年里病坏了……难怪这人是个痴傻的。
他手上摸着的腕滚烫无比,道:“施针吧。”
白柏见太医重新用药针灸,他在殿内来回踱步,心慌意乱。
白榆烧得迷糊了,起先还能拉着白柏说自己冷,现在烧起来了,又觉不到热,困得晕晕乎乎,闷着头睡着。
他烧起来了也不闹,只是翻来覆去地难受,睡不踏实。
他难受,白柏便更难受,心急如焚,最后道:“燕知朽离京了吗?快去请他进宫!”
连迁怒旁人的心都没了,守在榻前用热巾帮他擦拭:“小榆,小榆……”
“小榆……”
如同生锈的齿轮再度转动,在古老的墙壁上又添新瓦,缓缓地碾上昔日未完的路。像一场终于得以苏醒的经年大梦,混沌到他已分辨不出梦里梦外。
晕开的眸光聚集在那人身上,他迟钝地想,岁月竟未曾在他面上留有任何痕迹。
……可这人胡茬爬满下颔,眼圈浮着青黑,束的发已经散乱,整个人都疲惫不堪,不知是衣不解带地守在榻侧多久,才会如此难堪。
他嗓子被烧哑了,说不出声,只能无声地看着白柏。那人一手撑着头,眯着眼似是睡着了,哪有一点昔日高骑马背叱咤风云时威严的模样。
阿芸正好换了热水来——小贵人烧了整整三日,今晨才退了烧。
她瞧见白榆虚虚地睁着眼,大喜过望:“陛下!小贵人醒了!”
这句话才算是让整殿的人松了口气,只有在一侧歇息的燕神医神色复杂。
白柏本就睡得不沉,听见这句话便醒了,他将白榆揽在怀里,痛声道:“小榆……小榆……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白榆混沌地察觉有滴热水砸在了自己脸上,旋即又被那人抹开。
……原来是滴泪。
他喝了近半壶的水,才略微缓解了嗓子都痛,靠在那人怀里。
嗓音沙哑,停顿许久才道:“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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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个姜汤是红糖姜汤,皮蛋和红糖一起吃会食物中毒,但应该没小榆这么严重(……)
今天的小榆:
连骂父王都力气都没有了
第23章
泰和三十二年,端王率十万大军大败西凉,将西凉抢夺的城池尽数夺回。他这场战一路捷报频传,以少胜多不说,更是一举破了西凉铁骑未尝败绩的传说,一时为京中百姓所津津乐道。秋日班师回朝,百姓夹道而迎。
这位泰和帝,现已是古稀之年,早早立了已故皇后的儿子做太子,无奈太子是个病秧子,缠绵病榻数载,比他一把岁数的老骨头还差。
而端王——自然是白柏。
白柏是泰和帝第十五子,在一众兄弟间算是年纪小的,现正是弱冠之年,又大败与大燕久战不休的西凉,更是意气风发。
这意气风发的人正候在付苒院中焦灼着。
这日是中秋,本该召府中上下一起在正厅用膳过节的,谁料付苒出门前脚滑摔了一跤,直接早产了。
从前府中女眷临盆时他都远在边塞,他还是头回在产房前等着。
唐茹劝他道:“王爷,夜已深了,不如先回房歇息,由妾身候着。”
“不必,”白柏道,“你也不必在此处候着,不如回去看看陆儿。”
一众下人听到后,不免心道王爷果真是极宠付苒的。
只是付苒的情况又与府中其他女眷不同。
付苒是付尚书府中的庶女,她的嫡亲姐姐是七王爷的王妃。
这本该是桩亲上加亲的喜事——抛开付苒为何会嫁给白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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