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风紧紧跟着他,好奇:“你为何不拿一点出去自用?”
黄延干脆地坦白:“在这里还保存的银两,大多数是产业赚来的,属于整个暮丰社,我要用这些银两自己造一个麟凤社。”
朱炎风便不再说了,只跟着黄延往前走,走到尽头的拐弯处便看到延伸下去的台阶,小心地走下台阶以后,便看到一条浅沟,宽约两丈,两侧皆摆满了结实的格子架,相接处挂着木牌,各自刻着清晰的‘银两’、‘铜钱’和‘黄金’,有些格子架上还剩着些许黄金和银两,格子架的底下还放置着几个珠宝箱。
地面上的金库和账房连成一个‘门’字形,令人想不到的是,从‘门’字右侧的那间房的地窖进入后,整个地窖也是这样的‘门’字形。
朱炎风张望了一回,然后卸下箩筐,轻放地上,问道:“你要我将这些黄金放在何处?”
黄延徐徐移步,逐个瞧了一眼木牌,找到‘黄金’两字,便答道:“放在这里吧。”
朱炎风立刻从箩筐里取出好几块黄金好好按排列,摆放在格子架里,不到五盏茶就摆放完了,黄延从另外一个格子架上取走了三个银两,回头叫了一声:“炎风!”
朱炎风闻声,立刻回头,黄延立刻将手中的银两抛了过去,朱炎风也稳稳地接住了,一瞧银两,奇怪地问他道:“这银两怎么了?”
黄延干脆道:“给你的辛苦费。”
朱炎风微微一笑:“你要犒劳我?何必突然这么客气。”
黄延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我犒劳人只有两种,付钱,或者……”说着,两只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胸膛,意思已足够明白。
朱炎风如是微微一笑,只道:“那我先替你收下银两,到时候买吃的给你。”
不久,两人策马回到了平京,路过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黄延停了下来,对朱炎风说:“我要进去瞧一瞧,买些纸。”
朱炎风立刻猜到了这番用意,笑道:“城主催了这么久,果然令你不耐烦了?”
黄延不回答,只问道:“你要随我进去,还是在这里等?”
朱炎风干脆道:“我不知道你需要怎样的纸,就在这里等你吧。”
黄延便立刻步入店铺,朱炎风只老实地站在原地等待,过了一会儿,突然跑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快速从朱炎风面前跑过,快速顺手牵羊夺走了他的包袱,朱炎风等待黄延时没有防备这一遭,立刻拔腿追了上去,边追边喊:“站住!把包袱还我!”
一追就追进了偏僻的巷子,举目不见人影,朱炎风停下步子,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慢慢移步往前走,一阵微风从前方吹来,风中有一股淡淡的奇妙的香气,越往前走,香气越浓郁,渐渐地,眼前开始变得朦胧,直到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辆马车从巷子深处奔出来,停在朱炎风身侧,又从马车里冲出两名戴着天狗面具的黑衣男子,将昏迷了的朱炎风立刻抬进马车里,随后马车又再度飞奔起来,奔去了远方。
黄延提着一捆白纸走出店铺,只见两匹马儿呆在原地,唯独不见朱炎风,愣了一愣,便觉得不妙,匆匆沿街打听,打听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寻得朱炎风,便认定朱炎风遭遇了不测,立刻进了宫城。
☆、第174章
罗浮殿上,苏仲明仿若一个头比两个大,在黄延面前焦急地徘徊了许多次。黄延忍不住问道:“你已经走来走去半个时辰了,可想到什么结论?”
苏仲明烦恼道:“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也命人紧急关闭了平京城门,如果这都找不到,我怕朱炎风这次遭遇不简单啊!就怕是连环命案的主谋偷偷派人把他劫走了,那样就麻烦了!唉……!”
黄延好奇:“炎风对他们有什么价值,值得他们要在今日劫走他?”
苏仲明烦恼地想了一想,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你查案太卖力,引起了主谋的注意,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派人暗中追查你和朱炎风的关系,劫走他要挟你?!唉……!当初我只想到你们一起查案,朱炎风兴许会命丧于主谋的陷阱,才要限制他的自由,没想到会有绑架这一出!”
黄延镇定地回道:“他们只是利用炎风要挟我,炎风一定不会有事。”
苏仲明烦恼道:“可是你会有麻烦啊!”
黄延镇定地勾起唇角:“这种小伎俩,无非是用炎风换我上门做人质,之后释放炎风,没有我,金陵阁便不能顺利查案。”
苏仲明叫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啊!……麻烦死了!”
黄延垂眸,认真道:“若真是如此,到时候你派人接炎风回来,然后送回青鸾城。”
苏仲明烦恼地抓抓头,再度叫道:“你不要怎么快就大义凛然啊!”
黄延镇定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苏仲明回道:“这大道理我懂!只怕他们没这么简单对你!”
黄延镇定地猜道:“用酷刑逼我说出金陵阁所有人的底细,以及查案的方法?”
苏仲明一口附和道:“对啊!”
黄延镇定地勾起唇角,轻轻嘲讽道:“我被青鸾城鞭刑了十几日,又被关押了七年,不是吗。”
苏仲明回头看着黄延,一时语塞。
黄延离开椅子,立起身,信誓旦旦道:“为了炎风,我是不会让主谋得逞。这段日子里,你该是要找一个能替代我的能人。”便离开罗浮殿。
苏仲明冲他的背影叫道:“你不等羿天带搜查结果回来吗?”
直至黄延的身影消失在眼界,依旧没有一个回话,苏仲明又陷入烦恼之中,喃喃:“麻烦啊!麻烦!”
桃夏郡国,云岫顶内,一座殿宇里,伏连雷依然坐在尊座上,伏雪恨踩着长长的地毯穿过通道,走到尊座下方,向伏连雷恭敬地捧手,唤道:“尊父。”
伏连雷启唇:“恨儿,你到过淅雨台几次,阳清名有没有回禀什么?”
雪恨答道:“他说,他已经在计划暗中拉拢淅雨台的权贵,只是这个计划极有风险,必须放饵就上钩,以免计划走漏。”
“嗯……”伏连雷沉吟着,又说道:“可让他不必着急,见机行事即可,待月儿诞下孩子,再对薛慕华下手!”
雪恨回道:“是。我现下就去淅雨台!”
伏连雷叫住他:“过几日再去吧。你娘这几日似乎心情不佳,不晓得是不是又在思念月儿,你该多去陪一陪她。”
雪恨立刻遵命:“我马上过去见娘亲。”便向生父恭敬地捧手,转身离开。
下面正在下着大雨,雪恨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油纸伞,撑开伞盖,举过头顶,就勇敢地踏入千千万万的银竹丝之中,纵然头顶上雷鸣轰隆,震撼双耳,恶魔爪子一样凶猛的闪电划过乌黑沉沉的天际,他依旧往前走。
后院的一座屋子里,裳烟华垂眸着,紧紧咬牙,一只手握着诅咒小人,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长银针,一根接着一根,插在诅咒小人身上,背后门外的雷鸣与闪电惊吓不到她,但很不凑巧地掩盖了那一阵阵跫音。
直到门扉打开,裳烟华才惶恐地将长银针与诅咒小人迅速放回木盒里,迅速盖上盖子,然而雪恨早已在推开门扉的刹那,看到她手中的长银针。他唤她一声‘娘’,随即迈步进到屋中,来到她身侧,看到她惶恐的神色以及微微发抖的手,便好奇地要打开木盒盖子。
裳烟华急忙按住木盒盖子,脱口道:“不!别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雪恨瞧了瞧她回避的眼神,轻轻移开她的手,执意打开木盒盖子,看到诅咒小人身上插满了长银针,模样十分惊悚,心里更加好奇起来,问道:“娘在诅咒谁?”
裳烟华立刻道:“你不要管!也最好不要告诉你爹!”
雪恨选择不回答,只道:“尊父说娘这几日看起来心情不佳,命我来陪娘亲。”瞥了瞥木盒子一眼:“尊父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半蹲在她身旁,抚着她的手,微笑着又道:“等雨停了,我陪娘出去散心吧!雨后的景色,对心情也好。”
裳烟华轻轻叹了一叹,抬起一只手温柔地抚了抚雪恨的头,雪恨立起身,走到靠墙的一张高脚条案前,揭开了香炉盖子,又从抽屉柜里依次取出白芷花、没药与洋槐花这几种香薰粉,放在小碟子里混合均匀,再倒入香炉中,用模子压出‘寿’字形状,取出模子,点燃一根线香,用线香点燃香薰粉,盖上香炉盖子,吹灭线香,任香雾自炉盖上的小孔缓缓升起,香气渐渐充斥整个屋子。
雪恨说:“我平时喜欢燃这种香,可以抚平躁动的心情,睡觉前闻一闻,也能容易令人入睡。”转身,取来一件长衫,披在裳烟华的双肩,然后坐在她的身侧。
兰丹郡国东帝城,此刻却是舒适的晴天,淅雨台总舵内的一座院落里,有两个男子正在对弈。费再安落下棋子以后,启唇:“掌门输了,按照说好的,要再与我下一盘。”
薛慕华瞧着棋盘上已死的棋局,忍不住道:“师尊今日可真清闲,闲到能与本座下了一盘又接着一盘……”
费再安一边收拾棋盘,一边接话道:“掌门也很清闲,都能有空去看望掌门夫人。”
薛慕华不满地看着眼前人:“本座还没去,就被你拉来下棋!”
费再安劝道:“她已经有了身孕,最需要静养,总是打扰会影响胎儿的慧力和性格。”却是满嘴胡说八道。
薛慕华不巧对这方面没有研究,竟然就轻易地信了,无奈道:“当初本座就不该酒后乱……算了,事已至此,就等孩子出世以后吧。”
费再安与阳清名私下勾结时,已经得知伏扎月腹中的孩儿并非薛慕华的亲生骨肉,便没有半点顾虑,放心地交给阳清名,准备依照计划,在时机成熟时将用以毒杀薛慕华的毒药换给那婴儿。
数日后,在一个神秘的洞窟里,一个拿着刀剑、脸上戴着天狗面具的黑衣男子走在前头,领着朱炎风穿过径道,进到一座宽敞的石殿,出乎朱炎风的意料,石殿内的陈设精致优雅,宛若闲居。
天狗面具黑衣男子停步在门口,启唇:“朱先生,请!”
朱炎风便大方地走进石殿,天狗面具黑衣男子便转过身,守在了门外。朱炎风望了望门外一眼,抬头瞧了瞧头顶超过两丈高的藻井,实在找不到可以逃出生天的缝隙,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坐垫上。
半个时辰以后,进来两名戴着天狗面具的黑衣男子,一个青绿色天狗面具,另一个是赤红色天狗面具。朱炎风抬起头,瞧了瞧他两人一眼,心里警惕起来。
那一个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启唇:“主上要见你。”
态度温和,不像其他人面具男子那般骄横跋扈,令朱炎风微微一愣,但最终立起身,跟随这两个天狗面具男子离开石殿,走了一段路,来到洞窟里一个更宽广的地方,头顶高处是一个天井,让天光倾泻而下,照进正下方的清澈水潭,而水潭对岸的高坡上放着一张扶手椅,椅子上正坐着一个披着奢华御寒披风又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
天狗面具男子领着朱炎风来到水潭对岸高坡一侧的石阶前,便分别守在石阶前的两旁。朱炎风瞧了瞧高坡上的恶鬼面具男子,一启唇就大胆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这数年来制造那一件奇妙连环命案的幕后主谋,对不对?”
恶鬼面具男子立刻孤傲地冷笑几声,才回道:“青鸾城的人果然不可小觑,但你已被困在眠龙井,没有本座的命令,你插翅难飞!”
朱炎风说:“金陵阁并非我一个人,即使你擒住我,也照样有人会彻查你的身份。”
恶鬼面具男子镇定自若,孤傲地回道:“本座的计划即将成功,还会怕你们知道本座的身份吗。”
朱炎风顿时怔了一怔,然后咬牙道:“牺牲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你到底要干什么?”
恶鬼面具男子说:“朱炎风,本座知晓你与闻人无极的关系,他一定会为了救你,答应本座的一切要求!”
朱炎风紧张起来,脱口:“你休想!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一毛一发!”
恶鬼面具男子冷笑道:“你已中了本座的特制迷-幻药,只要本座一日不给你解药,你便一日使不出术法,本座奉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这几日就乖乖当人质吧!”
朱炎风不相信,立刻冲上前,冲到石阶口,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立刻现出东瀛刀拦住他的去路,他动武与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打起来,只打了一招就突然脑里一阵眩晕,缓缓退回去几步冷静下来,才有所好转。
恶鬼面具男子冷笑几声,随即命令天狗面具男子:“把朱炎风带下去!”
赤红色天狗面具男子立刻面对他,恭敬地拱手领命,便领着朱炎风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原来的石殿。
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好奇道:“这特制的迷-幻药真的这么厉害,能一直压制他的术法,甚至他只要一动武就会头晕乏力……?!”
恶鬼面具男子沿着石阶缓缓走下来,笑答:“越厉害的奇药,往往药效只有一日,必须要在他每日的饭菜里偷偷下这道药。”
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回道:“所以,这种药只要过了一日就会自解,根本不需要什么解药,你方才欺骗他。”
恶鬼面具男子得意道:“是邪道就要用卑鄙的手段,欺骗也只不过是卑鄙手段的一种。你也是邪道中人,谨慎保守好这个秘密。”
话落,他便大方地自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的身侧潇洒地经过,不知要去哪里。青绿色天狗面具男子没有跟随,只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第175章
除夕之前,祝云盏陪同黄延乘坐青鸾城的海船,回到青鸾城。黄延吩咐祝云盏先去金陵阁,自己则回到寝居-金云楼的北小楼,整理好寝房,打理好东西,再洗了一把脸,然后独自前往香玄筑的长老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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