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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破月(玄幻灵异)——雀狐

时间:2021-03-03 09:45:30  作者:雀狐
  黄延勾起唇笑了笑,然后道:“为父有一半王族血统,想要在朝廷占一席之位并不难,当初控制葛云国,只是为了一个计划,对朝政并无兴趣。”
  紫天离怔了怔:“爹的意思是……眼下的计划成功以后,爹便要退隐?”
  黄延垂眸含笑,没有直接说明白,只道:“为父自有为父自己的人生,你只管过好你自己便可。”
  紫天离便不敢再劝,最后只说:“过几日,我便带人潜入宫城,爹也要早做准备。”
  黄延只斟茶,不言语。紫天离便权当他这是答应了,没有别的话要说,立起身便独自离开,跫音如同刚来时那般清晰,但却是渐渐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黄延也独自回去,走在一条寂寥的径道上,刚走到一处台阶口,瞧见一道人影负手站在那里。他缓缓走上前,含笑道:“一个人站在这里,神神秘秘的,有事?”
  朱炎风答道:“没事。”
  黄延说:“没事就一起回去吧。”
  朱炎风趁他走之前,两只手从背后放出来,放到面前,手中却是拿着几支娇艳的荷花枝,递到他面前。
  黄延瞧见荷花枝的那一刻,微愣,只见朱炎风温和地微笑,只听他说一句‘送给你’,立刻问道:“突然送花给我?”
  朱炎风答道:“正好是开花的季节。”
  黄延接过花,看了看这几朵楚楚菡萏,又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你好像不能自己跑出去。”
  朱炎风坦白:“我遇到几个人刚从外面回来,一箩筐一箩筐地搬运这种花,就随便拿了几支。”
  黄延一听便明白了,说道:“提炼荷花汁。”
  朱炎风好奇:“提炼?有什么用?”
  黄延答道:“有什么用还得问问炼丹师。”
  两人登上绵延又蜿蜒的台阶路,到了尽头,穿过一个洞门,之后,回到石殿,黄延摘下了面具,放在桌案上,走到高大的博古架前瞧了瞧,信手拿出一个岫玉花瓶,放在桌案上,将手中的花枝,一支一支地放进花瓶里。
  插完花,黄延忽然说:“只要风雨过后,应该重生的,都会重生。”
  朱炎风闻言,不由道:“延儿似乎话中有话?”
  黄延只道:“外面的雨好像停了,不是吗。”
  朱炎风愣了愣:“所以你说的,只是外面的雨?”
  黄延轻轻勾起唇角,浅浅一笑,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我没有说清楚:cos神马的是允许的,但不允许用角色的设定(比如性格/台词/兴趣爱好)作为个人的网络形象去吸粉啦网恋之类的圈钱牟利~
 
  ☆、第197章
 
  数日后的清晨,雁归岛上,晴空朗朗,无砚与阳清远早已从励郡国回到雁归岛,海岛与陆地相隔遥远,雁归岛上上下下都还不知晓宫都发生了大事。
  无砚走在父亲慕容钦湄的身侧,启唇:“我想试一试杨心素的武功学得如何了,如果他能在三招以内,与我打成平手,我就带他去平京放松放松几日,然后,让他到那个山洞苦修几年,爹,你觉得如何?”
  慕容钦湄答道:“你的想法很不错,你堂姐的儿子的确也该苦修了。”
  无砚说:“我怕堂姐她不同意,但我更怕杨心素武艺不精,拖慕容世家的后腿。”
  慕容钦湄听罢,便附和:“是啊!你堂姐是女儿家,能与你打成平手已经算不错了,但心素是我慕容世家的男儿,必须武功高强。”
  无砚又道:“爹,不管堂姐同意不同意,是不是都能叫杨心素到那个山洞苦修?”
  慕容钦湄回道:“爹与你叔父谈一谈吧,他应该会同意。”
  无砚点了点头,应道:“嗯!”
  午后,无砚独自来到杨心素习武的院子,阳清远一如既往地坐在石桌前,怀里抱着一只猫,与猫一起监督杨心素习武。
  无砚走到阳清远的身侧,瞧了瞧杨心素,叫道:“你过来。”
  杨心素闻声回头,便立刻收起习武之姿,放下手中银枪,走到无砚的面前。无砚认真地对他说:“你今日与我比试,三招之内与我打成平手,我就带你去平京见你想见的人。”
  杨心素闻言,立刻高兴不已。
  无砚继续道:“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杨心素问道:“什么事?”
  无砚开门见山:“不管你能不能与我打成平手,你都要跟我去一个地方,以后那几年,就在那里苦修武功,寒炎无阻。”
  杨心素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心里暗暗猜到那不会是一个好地方,但为了见李祯,无论如何也马上答应:“好。”
  阳清远把猫抱起来,对猫说:“我们要当裁判了。”
  无砚从武器架上选取了一把长剑,杨心素也拿了一把长剑,二话不说就交锋起来,没有人语,整个院子只有锵锵声回响。
  第一招,杨心素惨败,到了第二招的最后一剑,杨心素刺向无砚,但剑尖稍偏,以及无砚反应极快,一闪身,剑尖只从腋下的旁边穿过,没伤及无砚与衣衫,而无砚趁机会用剑柄的末端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下方,之后就收手。
  杨心素愣在了原地,像变成了木头一样。
  阳清远走上前来,指出杨心素的破绽:“交锋的时候,你反应慢了一拍,变通还有些迟钝,尤其是最后一剑,要是往上刺,无砚再怎么挪移,都会被剑尖逼着。”
  杨心素呆呆地启唇:“剑柄……”
  阳清远回道:“剑柄怎么了?谁规定比剑一定要用剑尖,剑柄也是剑!”
  杨心素渐渐恍悟了起来,纳闷道:“那我这一招,是输给了无砚舅舅?”
  阳清远理所当然道:“你的一剑扑了空,也是错误的一剑,而无砚用剑柄成功撞到了你,所以算你输。”
  无砚提醒道:“你还有最后一招的机会。”
  ——最后一招不能输!不能输!才能去平京,见李祯!
  杨心素不禁暗暗握紧了双拳,暗暗咬紧了牙关。
  又歇息了五盏茶,轮到银枪交锋,双方各执银枪,打得无比激烈。阳清远坐在石凳上看着,看了许久,不由心忖:那小子怎么现下才开始有认真的感觉,被逼急了吧?无砚策划的这三招比试还真管用,大正第一个天子可真是他的弱点!
  最后一次,杨心素偏过身子避开无砚的枪尖,随即举银枪-刺了过去,却是轻卷无砚刺过来的银枪,紧紧缠住了枪尖,令无砚一时无法抽回银枪。
  无砚微微一笑,说道:“好了,该收手了。”
  杨心素把银枪抽回,关心着问道:“这是打成平手了?我是不是,可以去平京?”
  无砚将银枪抛给了他,让他接住了,就转身走向石桌:“几日以后吧。具体什么时候出发,到时候再告诉你。”
  黄昏之前,无砚与阳清远缓缓穿过回廊,这时候的回廊里没有其他人,阳清远便说:“我觉得,如果时不时拿大正第一天子威逼他,他不敢不勤奋苦修。”
  无砚听了,只是轻轻一叹,不言语。
  阳清远好奇他这样的反应:“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妥?”
  无砚坦白:“我最怕家里人知道他与李祯的关系,尤其是我堂姐,她肯定会认为,她儿子那样,是被我教坏的。我们成亲之前,她也几次反对我和你的关系,如果不是我爹的成全,我们也走不到今日。”
  阳清远深有感触地说道:“她毕竟是被太上皇退婚过的女人,心里不是滋味吧?太上皇心里只有那个男人,没有女人,所以她要是知道她儿子也喜欢男人,肯定气到吐血。我最怕这件事连累到我们……”
  无砚侧头望向他,认真道:“我最怕你乌鸦嘴,一语成谶。”
  阳清远立刻道:“我……”
  无砚不让他说完,就立刻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双唇,看到他微微皱眉,听到他喉咙里发出意思不明的呜呜声,忍不住发笑了一回。
  翌日午后,朱炎风披着浅棕衫子,坐在靠近悬崖的一个洞口边,面对着悬崖,面对着日辉,盘腿静静地打坐,双目也静静地闭着。
  一道瘦高的人影渐渐走近,来者戴着麒麟角紫金面具,身着一袭黑袍与玄黑广袖衫,银白的发缕好似发光。
  紧盯着朱炎风不放的四名天狗面具男子回头瞧见黄延,便恭敬地拱手,正要说一句‘见过掌门’,但黄延轻轻扬手,示意退下,四名天狗面具男子便遵从命令,一声不吭地离开。
  黄延继续往前走,走到朱炎风身后,微微弯腰,用双手蒙住朱炎风的双目。朱炎风仍旧清醒着,立刻抬起双手抚了抚黄延的手背,轻轻问道:“延儿?”
  黄延在他双耳边回答:“你知道是我,还要问?”
  朱炎风说:“我真怕自己触摸到的不是你,是一道幻影。”
  黄延回道:“如果我是一道幻影,那你也要为了一道幻影日思夜想不是吗。”
  朱炎风顺着他的手背摸到他的手腕,再摸到他的小臂,来回摸了摸这双小臂,摸回到手背,轻轻一摘就轻易地摘了下来,把这双手轻轻握在手中,但这双手就像水一样,很快就从手中滑走,不多停留半刻。
  黄延在他的身后坐下,朱炎风回头转身,面对着他,为他解开了面具的细长红绳,轻轻摘下了他的面具,他的宝石般的眼眸,瓷白的肌肤,桃花一样的唇瓣,在移开面具以后,映入了朱炎风的眼底。
  双手捧着面具,朱炎风启唇:“这样才是我熟悉的……”还没有说完,黄延突然间倾身靠近,一只手撑住洞口的边缘,覆上他的花瓣。
  虽然一开始猝不及防,朱炎风微愣之后,放下面具,双手搂住了黄延的腰身,与他疯狂相覆,一直覆到吐息不能才停下。
  黄延轻轻靠着朱炎风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那些面具人之中,凡我旧部,我都已命他们插上了风车,这几日,我要与天离出去一趟,出门的那一日,你的饭菜你都要偷偷扔了,只吃我留给你的野果和菓子,待我与天离外出以后,你把没有插风车的都杀了,把我的旧部都带出山洞,到神绕山庄等我。”
  朱炎风愣愕,忙低声问道:“为何要这么做?”
  黄延又在他耳边低声说:“非我麾下者,必然是伏连雷的人,此人不会这么便宜与天离合作,留着以后必然会成为内应,云岫顶与淅雨台联姻之事已是前车之鉴。”
  朱炎风回道:“我明白,我会在约好的地方等你。”
  黄延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垂眸以后,只轻轻一叹。
  朱炎风好奇:“怎么了?”
  黄延可惜着叹道:“没想到,重逢只是重逢,我是保不住他了……”
  朱炎风一听,便知晓他所指之人乃是紫天离,又别名何笑,是他的养子,为此,同样也觉得遗憾,也轻轻叹了叹。
  六月初,几番风雨与烈日交替以后,荷塘里争相开出了娇艳的荷花,雁归岛上没有荷塘,但当家夫人紫饰夭乃励郡国人,自小爱吃荷花与莲蓬,慕容钦湄便为了娇妻,命人乘船到广陵郡国的东部采摘初绽的荷花。
  无砚便带下人来到一个大荷塘,付钱给农人,又借了三只小船,自己也进了小船,撑船行过大片大片的荷叶之间,阳清远坐在船边,双手戴着葛麻手套,替无砚摘取最美最嫩的荷花。
  阳清远便摘边说:“六月摘荷花,七月摘莲蓬,十一月挖藕根,慕容世家不如找个地方挖一个大池塘种荷花,自给自足也好。”
  无砚回道:“哪有这么容易?这么大的花,这么大的莲蓬和藕根,都是古莲才长得出,雁归岛上要是种这一池,还要动员上下挖一个这么大的莲塘。”
  阳清远只觉得遗憾,抿唇继续采摘荷花,几个人一共采摘了一箩筐的荷花,放在冰桶里保住新鲜,即刻带回雁归岛。
  厨子将大片大片的荷花瓣轻轻分离,以清水洗净尘土,紫饰夭吩咐不将荷花油炸,厨子便将新鲜的荷花瓣好看地摆在盘子里,炒了些酱汁虾仁和蟹黄粉丝,装入船形的荷花瓣里边,再做几个香酥墨鱼丸,也装入荷花瓣里边,浇上一圈酸梅蜜糖汁。
  紫饰夭又吩咐厨子煮了小半锅的碎虾仁荷花粥,给兄妹双子云叶与华叶。两个孩子尽管已经长出了两三颗齿贝,但仍不能食坚硬的颗粒,只能食软粥。
  杨心素从灶房偷偷拿走了一个未成莲蓬的黄色莲心,被生母文茜远远地瞧见了。一家人坐在桌前吃饭的时候,文茜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坐在身侧的儿子:“你在灶房外边偷了什么?灶房能有什么宝……”
  杨心素心里心虚,急忙辩解:“我我偷拿什么?我只是去看看有什么菜。”
  文茜不信:“我看见你拿了什么塞进怀里。”
  杨心素稍稍别过脸,不回答,怕说太多会说漏嘴。
  无砚与阳清远在桌对面只静静地吃饭,不理会杨心素的事,阳清远从杨心素的筷子头下方,云速抢走了最大片的荷花瓣,夹住两端,不让中央的佳肴掉落,然后轻放在无砚的碗里,无砚看也不看杨心素直勾勾的可怜眼神,泰然地将碗中之物送入嘴里。
  深夜的时候,杨心素将一壶冰泡莲心茶带进了浴房,身子浸泡在浴池以后,冰泡莲心茶浸湿一块形状与脸型一致的十分薄的纱巾,又将纱巾敷贴在脸庞上,背倚靠着浴池壁,仰着面,嘴边喃喃:“用不了几日就要去见李祯了,要把全身风吹日晒过的印迹消抹掉,免得到时候我认得李祯,李祯认不得我啊……”
  
 
  ☆、第198章
 
  白日到来以后,一只灰鸽子拍着翅膀飞过高空,飞进深山老林,又飞进一处隐蔽的山洞,冲进洞窟深处,最后降落在一块大石头上,歇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一名身着织黑虎纹的玄黑交领袍与烟紫长褙子的赤红恶鬼面具男子正坐在灰鸽子的身旁,伸出双手,将灰鸽子抱在了掌心,抚了抚灰鸽子的毛羽,然后从格子腿上取下一小段细小的竹节,从中又取出一枚信条,展开信条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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