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衡之在理道:“非也非也,大卿要是看到我们旷工过来,一定会揍我们,但是,大卿要是知道我们旷工过来为他服务,说不定会夸赞我们!”
同伴们摸摸自己的下巴,觉得很是在理,点头赞同,随之,都迅速奔到浴房,溜进了浴房,把浴桶里的脏水都舀起来,装进了木桶里,又用干净的布巾将浴桶里侧擦洗干净,最后提着装满脏水的木桶小心翼翼地溜出了金云楼。
朱炎风独自下楼来,进到浴房里,打算做一番清理,但却见浴房里整齐如初,愣了一愣,一回头,赫然瞧见圆凳上放着一张白纸,拿起来细瞧,只见纸上画着一只朝天竖起拇指的拳头,那一刹那,他便明白了,只是浅浅一笑,便将白纸折起来,带出了浴房。
黄昏时分,平京宫城内——
李祯合上折子,满面困倦,用拇指与食指捏了捏眼头,放了薄荷粉的醒神茶已经喝过了三壶,仍是无法抗击疲惫,而左右丞也与他一样,显示出了疲惫。
李祯伸了一个懒腰,宣布道:“回去歇息吧!好好补充营养,好好睡上一觉!”
左右丞便立刻收拾桌案,宏里启唇:“政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明天再努力一把,就可以放假几天了。”
环鹰微笑着点点头,表示附和。
李祯大方道:“我会争取给你们多放几天假,但愿这之后没有什么事。”
三人一起离开小阁,但刚出到台阶,便瞧见下方站着两个人,而羿天与天云同时回头瞧了他三人,随后,环鹰与羿天离开了,宏里也跟着天云离去,只剩下李祯一人,令李祯顿时觉得孤单,走在路上时思念起杨心素。
与双亲吃过晚膳,然后去浴池沐浴,之后回到寝宫-云蒸宫,却已然是深夜时分,李祯躺在了寝榻上,闻着空气中的香气,脑子放空了片刻,然后侧身向着里侧,准备闭眼,但却忽然瞧见枕头旁被人放置了东西,好奇着拿起来,放在眼前瞧了瞧,只是那一眼就震惊着撑起了上半身。
那是一块蝴蝶形的半面具,是那个自称采花大盗的男子所戴的面具!李祯见到此物,又惊又慌,准备扔出去之际,却见面具的背面贴着纸条,愣了愣,撕下了纸条,忐忑着展开来瞧了一眼。
只见纸上写道:我回去了,想来想去这面具就留给你做纪念吧,希望你不要恨我。
而署名的位置只画了一只小兔子。
李祯认得这是杨心素的笔迹,登时震惊万分,犹如巨雷轰顶,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我是不是在做梦?采花大盗竟然是心素?!那我……我……是和心素……”不禁羞得脸颊发烫,泛起了绯红。
他再将纸上的字迹过目一遍,喃喃:“心素回雁归岛了,以后不能再时常见面,所以才打算不再瞒我?那天我派人搜查采花大盗,他那么紧张,我为什么没猜到是他……”懊悔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地点在他的心底。
几天以后,也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阳清远刚刚返回广陵郡国琴阳城,走在一条寂静的街上,心里早已计划好要是运气不好遇上分舵关门的时辰,就去分舵的庙堂过夜。
高高的木杆顶上的灯笼几乎熄灭,只剩下一只灯笼还剩下一丁点儿灯油维持一会儿的灯火,阳清远刚好经过了,很快又步入了一片漆黑之中,接下来的路只能继续借着淡淡的月光走下去。
突然一个尖叫声依稀从远处传来:“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阳清远循声判断,觉得那一条街不是淅雨台第十五分舵与产业所在的方向,便不想管闲事,依旧沿着脚下的路往前行,但人总是会在不想惹麻烦的时候偏偏遇上麻烦,过了一会儿,一道疾驰的黑影突然撞上他,力道之强劲,将他撞飞出几步,他忙稳住脚底,还未启唇,那一道黑影又冲他而来,他急忙出拳,狠狠打在黑影的胸口。
借着月光,近距离地,他瞧见来者的脸庞和身上的华贵衣袍都溅满了鲜血、嘴周与齿缝皆沾满鲜血、脸庞发黑、双眼投出猛兽的目光、紧紧相咬的齿贝发出细微的‘咯咯’声响,亦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
那人似是士族世家出身,身子骨纤细,却力大如牛,抬手紧紧握住阳清远的那一只拳头的小臂,令阳清远吃痛,他便踹了那人一脚,将那人踹开,救回了自己的小臂,那人重重跌倒后爬了起来,齿贝之间的‘咯咯’声更重了几分,再度朝他扑来。
阳清远毫不犹豫地从腰间的剑鞘抽出利刃,朝那人挥砍而去,可说时迟那时快,另一道锋芒陡然出现,挡下了他的利刃,一道轻盈的身影又闪到他面前,将他拉扯到了一旁,他回头瞧去,眼睁睁地看到那人从眼前狂奔而过,他忙将阻拦之人推开,准备去追,但那人跑得极快,只在这片刻之间已然跑没了影。
身后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别追了!这个人与淅雨台无关,别多生事端才好!”
阳清远只觉得这个声音颇为熟悉,忙回头细细瞧去,微愣:“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1、据说温泉有疗养身体的功效,经常泡温泉可以缓解疲劳虚弱、延年益寿。因为温泉里有少量矿物质。
2、写一个科普:姨妈痛是前列腺素影响子宫造成的,释放前列腺素的应该就是膀胱底部与姨妈通道之间的那块海绵区域(也就是开车会嗨的那个区域),它与前列腺是同源!刺激那个区域释放出来的水,和前列腺的那个应该是同样的物质,所以女生也是有射手精神的!
☆、第49章
薛慕华把利刃放入了剑鞘,勾起唇角,浅笑着淡淡道:“何必这般惊诧?本座身为淅雨台掌门,想去哪个分舵巡视就去哪个分舵。”
阳清远冷笑道:“淅雨台三十六个分舵,你不去别的分舵,怎么就偏偏跑来第十五分舵?我并不觉得第十五分舵有什么事需要掌门你亲自跑这一趟,掌门还是回总舵去吧!”说完就往前迈步。
薛慕华连忙抓住他的小臂,不让他走,启唇就放出狂妄:“本座就是来看看,迟早会成为本座玩物的你,是否做好了代替你哥哥投入本座怀抱、任本座玩弄的准备!”
阳清远回头,冷冷地横剑在薛慕华的面前,冷冷脱口:“放手!否则我这把剑可不认什么掌门!”
薛慕华瞧了近在迟迟的利刃一眼,犀利的圆眼瞪了瞪阳清远,只得松开手。
阳清远立刻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走,将利刃收回鞘中。
身后传来薛慕华的声音,以及脚步声:“阳清远!别走太快!夜这么深了,没有本座,你叫不开分舵的大门!”
阳清远不理会,脚步也没有慢下半分,到了第十五分舵的正大门口,果然大门已然紧紧地闭合上了。薛慕华尾随着来到,瞧着阳清远,面露得意:“本座说过,没有本座,在这个时辰里,你叫不开这扇门!”
随即,他大声命令道:“来人!给本座开门!”
话音落下只才过了片刻,面前的正大门就应声打开了,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连忙向薛慕华恭敬地拱手:“恭迎掌门回来!属下即刻叫人准备沐浴,为掌门接风洗尘!”
薛慕华负手走进分舵,只道:“那就赶快办了,别耽误时辰!”
阳清远第二个走进分舵,不说话,径直前往后院西南方的一座小楼,登上小楼,打开门扉进入了寝房,又将门背闩上,把包袱放在桌案上,揭开灯罩点燃了灯盏,才将中阮和佩剑挂好在木架子上。
他转过身,一边将包袱里的衣袍等等物品取出,整理好,放回立柜里,一边骂道:“薛慕华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前掌门的计划通!不然,他根本连当掌门的份儿也没有!”
刚把包袱翻到底部,便从里边滚出两只香囊,一只是木兰丁香的香气,另一只是梅花的香气,两种香囊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没有冲突,反而很好闻。
那一只梅花香囊,是无砚之物,在离开平京宫都之前,他偷偷从无砚身上偷走的。小小的香囊不断散发出淡淡的梅花香,阳清远忍不住闻了一遍又一遍,躺在寝榻上,也瞧了一遍又一遍,睹物思人。
灯火无声无息地燃尽盏中的灯油,亦无声无息地熄灭,次日清晨转眼便来到,青鸾城内,如是美好的晴天。
朱炎风刚刚睡醒,睁开了双眼,一侧头望向寝榻里侧,便立即对上黄延那一双水灵的银灰眼眸。黄延第一个早醒,侧着身,面朝着朱炎风,单手撑着鬓角,与朱炎风四目相迎时,勾起唇角微露笑意,与昨日相比显得精神抖擞。
朱炎风立刻抬手覆在黄延的额头上,指尖已无烫手的感觉,忙侧身凑过去,高兴道:“延儿,你痊愈了!”
黄延遗憾道:“从今日开始便不能再安享大师兄的温柔照顾了,有点可惜。”
朱炎风将黄延轻轻拥入怀里,回道:“延儿的健康最重要,我不希望你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担心。”
黄延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只道:“今日要去金陵阁写出勤记录,看看这几日办案有什么新消息。”
朱炎风说:“今日要去长老阁报到,在此之前,先去膳堂给你带好吃的。你刚病愈,不用太早去金陵阁。”
黄延答道:“等日上三竿了,我再去。”
两人随之陆续下了寝榻,朱炎风更衣时,顺便告知:“昨日,我拿到了多肉植物的花苗,与工具一起放在那间耳房里的右手边的格架,今日应该能够种了。”
黄延好奇:“这几日你一直都在金云楼照顾我,也没有离开青鸾城,如何弄来花苗?”
朱炎风如实告知:“先前,我遇上长月,托她帮我找来的。”
黄延恍然,便含笑道:“原来你叫师姐当跑腿。师姐可真是疼我,否则不会愿意跑这一趟。”
穿好衣袍后,朱炎风回头,并朝黄延伸出一只手,黄延大方地将手送入他的掌心。朱炎风便轻轻拉着黄延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桃木梳,为黄延梳理披散了几日的银白长发。
两人一起来到膳堂,登上二楼,刚好雕花楼台前有一张空桌,两人便坐在那里,才刚坐下,一名身着褐衣、腰裹软护腰并系长腰带的侍者即刻走到桌前,朝他两人微笑寒暄:“朱先生许久不见了,难得今日与金陵阁大卿一起过来!”
朱炎风只以微笑寒暄,然后启唇问黄延:“你想吃什么?”
黄延没思考太多,便答道:“云吞面吧,还有椰蓉馅的炸糖糕。”
侍者问道:“朱先生也是吗?”
朱炎风轻轻应了一声‘嗯’,随即朝黄延说:“我原以为延儿会点红豆粥。这炸糖糕配红豆粥一起吃,别有一番风味。”
黄延回道:“这几日每顿都吃粥,我都快有恐惧症了,这段时日暂时不想吃它。”
朱炎风拿起一只茶杯,放在黄延的面前,又拎起茶壶,往杯子里注入泉水,黄延拿起杯子便轻抿一口,泉水自带的淡淡甘味溢满唇齿之间。
少时,侍者端着托盘回到桌前,将云吞面与炸糖糕轻放在桌案上,又将两双筷子轻轻压在碗口上,才退下去。
开吃之前,朱炎风从前襟里侧掏出一只小锦囊,递给黄延,黄延只瞧了一眼,便很狐疑。朱炎风解释道:“我在长老阁忙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跑去金陵阁,少卿印章先交给你,早上便替我写好出勤记录。”
黄延启唇:“大师兄,你一人领两份工钱这么好,我可不能替你白白帮忙。”
朱炎风大方道:“你每日替我写好出勤,那一份的工钱便归你了。”
黄延笑道:“你不怕苏姓小子不高兴?毕竟金陵阁的工钱可是由他所发。”
朱炎风回道:“凭出勤记录拿工钱,城主应该不会过问工钱如何处理。”
黄延说:“那,我便用你的这份工钱,给你买礼物。”
朱炎风大方道:“你怎么处理都可以。”
两人同时伸手,从碟子里拿起一个炸糖糕,一边轻咬下去,一边看着彼此。朱炎风又启唇:“这块炸糖糕又软糯又香甜,能补一补你这几日缺失的元气。”
黄延回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多吃几块?那我便不客气了。”话罢,便从朱炎风的那一只碟子里,夹走了四个炸糖糕,放进自己的碟子里,然后开始悠然地吃云吞面。
朱炎风很大方地瞧着黄延拿走了四个,心里完全没有介意,筷子头深入碗中,夹起了雪白绵延的面条。
吃了一会儿,朱炎风抬头,瞧见热气熏到黄延细腻的雪肌并凝结成薄薄的水珠,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巾,轻轻拭了一拭他的额头。
日上三竿之前,两人离开膳堂,在一条路上分开,黄延前往金陵阁,朱炎风则前往长老阁。分开还没到一刻钟,晴天转眼之间变成了阴天,又从阴天变成了雨天,雨水二话不说便从天空高处降落下来。
黄延刚好行至一座檐角很是宽大的牌楼,大雨降落下来的瞬间,他便躲进了这座牌楼的下方,抬头望着面前这片无根的雨帘,不禁担忧起朱炎风。
过了几盏茶,朦胧的前方陡然出现一道人影,且那道人影径直往牌楼这边冲来,当他冲进了牌楼,立在黄延的面前,黄延才看清他的脸庞,便问道:“你不是去长老阁了吗?”
朱炎风答道:“我刚到长老阁便下起了这么大的雨。”瞧了瞧黄延,万幸道:“延儿没有被雨淋到,太好了。给!”说着,将手中的另一把油纸伞递了过去。
黄延立刻接过油纸伞,撑开伞盖,两人一起缓步走入雨帘之中,朱炎风又说:“我先回长老阁办事,正午的时候再来接你。”
黄延轻轻答应了一声‘嗯’,便再度与朱炎风分开,漫步穿过湿漉漉的径道,来到金陵阁,刚进到正屋的廊下,还没有降下油纸伞,便听闻一声洪亮的声音自正屋内传来。
“恭喜大卿病愈!祝贺大卿健康如初!”
黄延缓缓降下油纸伞,平静地望进正屋内,瞧见众青年拿着帕巾跳着扭秧歌,不禁横眉冷淡道:“搞什么,很闲是吗?要不要本大卿帮你们记起来该做什么?”
扭秧歌立即停止,众青年连忙恭敬地退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继续忙碌。
黄延扫了众青年一眼,没有见到樊子隐,便问:“子隐不在金陵阁已经多久了?”
一名青年率先脱口:“禀大卿!子隐在大卿发火邪的那一日就已经离开金陵阁出去办事了,到今日也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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