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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祈舞(玄幻灵异)——极限一掌

时间:2021-03-11 09:16:28  作者:极限一掌
  “你竟然敢——”
  蚩尤的遗存发出地崩山摧的爆炸火焰,在它彻底失控前,杉弥一脚把它踹进众鬼深坑,紧接着轰隆震响石畿摇空,烈火浓烟,黑夜已有正午昼白,古神的第二次死亡向周围的所有生灵死者一起宣泄了激烈的嫉妒:“我不许你们也活着……”
  邪 光激荡,紫烟四起,蛇形闪电疾驰怒号在众鬼中间照亮它们的惊悚面目,短短蜡烛化作吞天沃日的滚地雷,在此起彼伏的遍地哀鸣中厉声大笑,兴起亡群祸乱。
  它什么也做不到了,唯一剩下的执念是杀戮,在它死后千年的故乡之外自得其乐。
  杉弥看着这一幕呼哧喘气,心道还好把那东西提前踢走,免了惊慌。但他紧接着就从津滇的表情上知道做错事了:百谷人呢,难道……
  茶神呆呆望着深坑中的混乱场面,倾尽己能也无法穿越拦却,脑海里迅速翻找着许多学来的本事,用不上,这也用不上,那也用不上,这一刻他是无能的凡人了。
  津滇愤怒地把他推开,滑下坡道,跳进鬼哭狼嚎的长夜台洞口附近——他一想起跟百谷的最后一面,心就好像死了。
  他们没说话,以行动代替了语言,只对敌人相向的拳头打在了百谷脸上。
  百谷几天不吃不喝,是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离开我……
  二人就此结束?
  似乎是这样……
  再也不相见?
  甘心吗?
  青金色的龙鳞浮在津滇肤下,风劲衣单,威严灿灿,使着忿灭霆钧剑一式蛟王堕首清除拦路,连杀不停血泼淋面。好个浴血龙王,奔进砉然,雪沫冰潮中鲸鲵可见,神鱼笞撘。
  站在高处的杉弥这时才反应过来,忙让万木削尖,对着散逃恶鬼利箭穿骨,能让津滇顺利寻找什么踪迹的影儿。
  什么影儿?原野残肢断腿,有焚烧的灰烬,噼啪爆炸留下的脑浆,失控的河伯无人匹敌,一路随手抛洒地脉孕出的鬼首,他扫视着其中可能出现的人影儿,盼望着平安。
  蚩尤的遗存发泄得差不多,也成功吓退了长夜台前仆后继的恶鬼,一只毛茸茸的狗熊刚露出一双耳朵就缩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一大片泥潭空出来了,脏兮兮的水洼里有人沉睡。
  津滇飞快跑去,一步没停住绊在地上,他跪下来小心翼翼呼唤:“百谷。”
  百谷蜷身睡着,嘴里含着拇指,活像小孩子才有的习惯。他满足地抱着一只木食盒,乖巧地哼梦话,天白月满鱼围绕在他身旁叽叽喳喳。
  津滇抬头四望,地滚雷造成的余火仍在燃烧,燎燎烟气呛鼻,但见不着白沃。
  他又去摸百谷的额头,体温正常,也没有外伤。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只木食盒,没有任何理由手里多出来只盒子,津滇打开它,它也只是个普通的食盒而已。
  里面装了半条红烧鱼尾,香喷喷的煎杂菌,一把精挑细选出来的漂亮萤石子儿,旁边放了两只浑圆可爱的青芒果。
  东西整齐放着,塞在百谷怀里,好像是操心的父母匆匆塞给孩子游玩远去的行囊。
  ——————
  大概还有四话就要结束了
 
 
第61章 
  “你知道家里的金银和账本都放在哪儿是不?”
  小百谷嘴里都是鱼肉,手里玩着刚从河里淘来的彩色石头,嘿嘿笑起来答非所问:“爹哟,手艺变好啦,我可以把鱼鱼都吃掉嘛。”
  “小心肚子撑坏。”
  白沃勉强勾起嘴角,看不够似的凝望着他,把儿子的脸印在心里。
  “爹要出去办事,你跟着……”
  他看了坐在旁边挑鱼刺的岱耶一眼,“跟着这个山神玩一会儿子。”
  “我不能跟你去吗?”小百谷纳闷地打量岱耶,“灶火爷怎么又变回山神了?”
  岱耶清清嗓子,把白白的鱼肉放进百谷碗里:“咳,跟你说了我本事大嘛,身兼数职哩。”
  “那,那样的话。”
  小百谷扭扭身子,问他爹:“你不会把他赶走啦?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哟。”
  “你想在一起吗。”
  “要呐,家里住着神仙儿,哇好威风嘛。”
  “好吧。”白沃应许他:“但你要对山神好好的,不然他就哭鼻子跑了去,抓不回来了。”
  岱耶也认真说:“是呀,我很容易伤心的,一哭就飞走了。”
  小百谷用力点头:“好!我不会把你惹哭啦!灶火爷有看我跳舞吗?”
  岱耶:“我最喜欢看了,就是巫姥嘀嘀咕咕一长串太恼人。”
  小百谷嘿嘿嘿地又笑起来:“哎哟,我吃饱饱了,要睡睡……”
  白沃又看了儿子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跟旧友道别:“我得走了,他一困就说明阵眼将要失效。陪他这些时候就已满足。”
  岱耶:“未必是最坏的情况,他会等你回来呢。”
  白沃把儿子抱进床,给他盖上软和的小被子:“睡吧,宝宝。”
  小百谷感受到了不安的语气,他担忧地说:“爹你回来后给我讲故事吧。”
  “好。”
  “讲一万个好吗。”
  “就讲一万个。”
  百谷感觉脸颊温柔一湿,爹亲亲他离开了。过了会儿百谷闭上眼睛,窗外明灭,昼夜轮换,古神们的战争已经打响,落在他耳中的只有无尽的小雨声声,勤快地嘀嗒着。
  那熬人的日头被浓厚的雨云遮住,下雨天最适合睡觉觉。
  这是个好的日子,小百谷想,再醒来时家里就会多一个大人了,跟那些有爹有娘的孩子一样,谁也不会再用没娘疼的话笑自己。
  他要拉着爹和神仙到处转悠转悠,从寨口走到寨尾,给婆姨们和别的小孩看一看。再让神仙变出只会说话的穿山甲来遛着,叫别人羡慕得流出口水。
  想到这里,他就洋洋得意地做了个美梦。
  遮天蔽日宅,气氛降到冰点。
  津滇,岚间,杉弥三神沉默对坐,从卯初直到现在。他们实在累了,又不敢休息,疲惫的目光有时会落在百谷沉睡的矮榻上,但停不多时继续望着竹皮地面。
  谁也不敢先唤醒他,否则就要亲自告知那个坏消息,有谁愿意说呢,有谁愿意看到他失神落魄呢。
  杉弥手里拿着一根细瘦金枝,一端生着数朵琉璃花朵,有金沙色的花粉飘向百谷。他想看看弟弟的梦境,盼着能明白在短生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沃留下了什么遗言。但百谷的梦非常破碎,有跟别人在一起的,有跟他爹在一起的,梦中一直下着大雨,下得整个梦境水汪汪。
  秋日少云的大晴天,光霞铺路,恶鬼不敢出巢。经昨晚一整夜的大战,它们失丧惨重,还把除魔剑丢了,也要在长夜台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三神的对手。
  也许是太压抑,津滇转头低声对弟弟说话:“你为何把他带回来,还要亲自给他立碑么。”
  “他还活着呢。”
  岚间心平气和地打坐:“我之前亏欠过他,你不也是吗。”
  “我可不觉得。”津滇不满地反驳,“要不是他拿来那魔器,白沃需要死?!”
  这话好像把人扎疼了,杉弥皱起眉头,不安地挺直了腰。岚间示意他小声些:“阴脉控制了他的神志,等清醒过来就又是我们的同伴。哥哥,如今不需要再有水神死去了。”
  洙尾被扔在地上,似乎没有活着的迹象。遮天蔽日宅本就为了修养复元存在,兴许能让洙尾捡回一条命。
  津滇抱着臂膀不再说话,但看得出杉弥也非常不想见到蛇神苏醒,他当时用水母戒下了死手,如今蛇神却没死,便显得他没多少能耐。
  伴着百谷深深的呼吸声,他们又枯坐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杉弥首先站起来泡茶,还招呼岚间一并来品,却未与津滇说半分话,表现得十分冷漠。
  河伯觉得有趣,踢了一脚他坐着的凳子腿:“不想装下去了吗。”
  杉弥面无表情:“我修来的和颜悦色不是给你看的。”
  “半天就想通了这个,不想对我客气了?哈哈,明明一直围在百谷跟前像个与世无争的好阿兄似的……”
  这话字字是真的,杉弥确实不想表现出“与世无争”的一面了。
  他便道:“我想了什么,不需要叫你明白。”
  河伯咧开嘴角,眯起眼睛:“确实,我也不感兴趣。”
  “你应当感点兴趣。”对方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轻飘飘地一句:“毕竟你刚在我手底下败过一回,是不是?”
  气氛比之前更僵了,没接收到两人讯息的岚间吸了一口茶气,闻到其中有舒缓焦虑的灵能,感叹道:“好茶。”
  津滇瞪了自己弟弟一眼。
  “据我所知。”
  杉弥想到自己从落梦花里看到的碎片,另起话头:“从前你还想叫岚间一起来找上百谷戏弄,所以几个人一起分人这事你干起来熟练?我与你不同,百谷自小时就是我一个人的。”
  杉弥毫不保留地说道:“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他。”
  津滇的眼神变得有危险了,他压低身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你算什么东西,能跟我弟弟比?”
  “你又为你弟弟做过什么?”杉弥不退反进,咄咄逼人,“我去洛阳找李英,他答应可以在洛阳和长安为岚间建庙让他离开千万山间,有新神名,你为他做过什么?一走了之?”
  津滇讥讽地笑:“你拿我们同生一千八百年里的一件小事来质问我,我不认可。”
  岚间这次听明白了,惊讶地看着他们俩:“谢谢……你们在为我吵架吗?”
  津滇目不斜视伸出手“啪”地拍中他弟弟的后脑壳。
  “是啊,一件小事导致他去找假山神罹患天衰,舍去半颗内丹,你至今也觉得同自己没干系?”
  杉弥对火上浇油也是一把好手:“就像你毁灭了洙尾的村子不觉得自己有错一般。”
  “你所说一切皆事出有因——”
  “我说的是‘果’!如今你为何不觉得爱上百谷这样花心的人是错呢?你继续犯错离开他吧!也好成全我!”
  津滇的拳头已经挥出去,岚间赶紧挡在中间拦住他们:“不要这样,我不值得。昨夜还同仇敌忾,今日怎好好的打起来了?”
  他们两个突然住口了。
  不是因为岚间的话,他们都看到百谷在榻上翻了个身,长长地伸了懒腰,叭哒着嘴巴睁开眼睛。
  “什么时辰了?”他喊了一声,好像白沃才刚刚亲亲他的脸颊离开。百谷爬起来,揉揉眼睛问他们:“我爹人呢?”
  他们原先吵得厉害,此时像哑了一般。
  杉弥首先熄火了,白沃的离去确实让他倍感急躁。他的童年也失落了,邻居阿叔不在,阿叔的娃娃看不住,他想努力维护的生活破碎了。
  “百谷,你听我说……”杉弥靠近弟弟,“还记得那把铜柄白蜡么?阿叔随你进去,打败了挟制你的家伙,没有再出来。”
  百谷黑色的眼睛望着他:“没有再出来是什么意思?”
  杉弥张了张口:“就是……”
  百谷跳下地穿鞋,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看到洙尾的尾巴时蹲下来仔细瞧瞧这是谁,而后又站起来,谁也没理径自出门去了。
  遮天蔽日宅很大,要走下来并不容易,他找得心越来越凉,脚越来越麻,声音越来越抖:“爹佬,你出去了么?”
  他闭上眼钻进灵知境界里呼唤着白沃的名字,看到自己一头撞进了虚幻的白水寨。
  白水寨空落落的,连村民的影子也没有,跟蜡烛里的短生天一个样,漠然得不近人情,并不像自己的故乡。
  百谷睁开眼离开遮天蔽日宅,回到他们在北川的歇脚地。这临时的家顶小,屋前屋后一点点空地,百谷钻进竹林子挤着往前走,希望爹在跟他捉迷藏。
  现在他的嗓子已发出不声音了。
  世间的一切被挤在身后,面前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万个故事,没有任何可以兑现的约定。
  再往前走是黎水了,父亲在这里把他从河心里捞上来,仿佛要给他一个惊喜,说自己不是普通的农夫。还说爹要决心除魔,为此可以搭上性命。
  百谷脑子里乱蒙蒙的,突然有一个声音猛不丁钻进心里来:他也许,可能,或者,变成了一个孤儿。
  这话的声音变大了,充斥在他两耳里:孤儿,孤儿,孤儿,没爹没妈……
  他是没人要的小孩了,谁在乎他呢。爱玩就玩,在外头呆到何时都不会有人来气汹汹地揪回去,爱耍就耍,没人嫌他丢人现眼;没人为他跑上一天路采摘雨季的野果;没人为他甘愿舍弃神明的形象,落在地上,白白地老了。
  没人会拿棍子打他的屁股教训一顿了……
  “百谷。”
  津滇一直跟在后面,忍不住说:“那个短生天很厉害,它……”
  津滇解释了很多,好像在解释父亲的死因。百谷没有闹没有哭,固执地望着河面,想看看会不会从里面冒出个人来,湿楞楞地拿着一块包袱,目送自己伏在竹排上飘远。
  “他给我做了饭。”百谷轻声说,“太阳晒得很厉害,他用个什么术顶上,就去给我烧鱼了。若是情况紧急,怎么还来得及烧鱼煎菌子呢?”
  津滇干巴巴地说:“他让我在外头护法,随后就进了蜡烛里。再后来那蜡烛着了雷火,把你从里头弹出来,却没见他的。”
  津滇把食盒递给了百谷:“你出来时还带着这个。”
  百谷默默打开,摸着亲手挑选出来的漂亮小石头,鱼尾还是香喷喷的,山神拿着竹竿敲下两只芒果。童年那么近,刚刚还在体验无忧无虑,童年就是一梦,刚刚醒来就要面对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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