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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本性(近代现代)——苏甫白

时间:2021-03-20 09:30:26  作者:苏甫白
  看也没有看一眼,说完就打算直接绕过把人离开。
  “喂。”
  在要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被人拽住,那人的语气更不满了,听声音还有点儿耳熟。
  陈见拙反应极大地一把甩开了那人的手,所有的触碰都能让他想到裴子梏,顿时充满戒备,如同一只竖起刺的刺猬,他抬起头来,低声吼道:“别碰我。”
  这也才看清面前的人,是沈谒。
  沈谒因为他这过激的反应皱了皱眉,随即讽刺地道:“我哥要死要活的,你一天天过的倒是挺不错。”
  陈见拙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生活可以用挺不错这三个字来形容了,而且,沈谒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谒语气不善:“我在说我哥。”
  陈见拙淡淡道:“我不认识你哥。”
  他们只能算是不熟的同事,沈谒今天很奇怪,说的话没头没尾的,但是陈见拙并不打算和他计较和过多的交流下去,这次绕开他就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了。
  没走几步,沈谒带着尖酸语调的话语传来:“我哥是裴子梏,为你一通电话,他大半夜去见你出了车祸,人还躺在医院呢,你说不认识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裴子梏。
  纵然日日浮现与脑海心间,但近两个月来都没有听过和提及这个名字,本能的恐惧感从四肢百骸传来,陈见拙定定地站在原地,世界似乎都在眼前模糊,整个人处于虚空中。
  末了突然反应过来,沈谒说,裴子梏因为见他……出了车祸。
  在私人医院,大概是怕影响到其他人,顶楼被包了下来,由保镖守着。
  陈见拙来医院的一路都很沉默,什么都没有问,沈谒也什么都没有说,跟上班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病房的门关着,透过透明的玻璃,陈见拙可以看到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的裴子梏。
  他瘦了许多,看起来格外憔悴,俊逸面容白的近乎透明,即使是在睡梦之也呈现出忧伤而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是想要妄图牢牢抓住什么,却又不得不放手。
  “怎么样了?”沈谒问道。
  守在病房外两个保镖脸上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一个回答道:“跟之前一样,医生打了镇定剂,已经睡过去了。”
  大概是习以为常的缘故,沈谒“嗯”了一声,然后扭过头看向面色复杂的陈见拙,伸手要推开病房的门,问道:“要进去看看吗?”
  陈见拙回过神来,慌乱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不、不用了。”
  他没有做好与他见面的准备,或者说,陈见拙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
  光是看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陈见拙便无端地觉得害怕,好像他随时会清醒,把他抓回去,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囚笼里,重复过去遭遇的一切。
  沈谒收回了手,看着陈见拙仓惶的模样,兀自说道:“他情绪不稳定,有时候会想要去见你,跟疯了似的,所以找了人守着他自己。”
  “……”陈见拙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说些什么。
  见他不搭话,沈谒继续道:“但他很快又会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变成另外决定——彻底从你的生活离开。在出事之前,他房间里有准备好的安眠药,如果不是你的电话……他可能早死了。而且在早在多年之前,他就已经立下了遗嘱,继承人只有你。”
  所以那天接完电话的裴子梏,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奔赴他的身边?
  “……”陈见拙怔怔地看着他,还是没有开口。
  沈谒便有些烦躁了:“跟你说话真费劲,你给点反应行不行?”
  陈见拙抿了抿唇,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也是他让你来到我身边,为了监视我?”
  沈谒一愣,没有想到说了那么多之后他关心的不是裴子梏,而是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张了张嘴,又沉默了。
  陈见拙知道自己说对了,又接着问道:“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他不过是想确定离开他你能过的很好,想早点儿去死。”沈谒被他不冷不热的态度点燃了脾气,禁不住提高了声调,“他想死啊,你管管他。”
  陈见拙在短暂的时间里接受完这些消息,大脑根本无法思考,潜意识里他的理智告诉他,为了避免噩梦再次上演,他应该离开。
  对,马上离开!
  陈见拙恢复到平日里一惯的冷淡模样,摇了摇头,“你根本不清楚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管不了他。”
  沈谒听到这些话,刚要发作,陈见拙没有给他机会,直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第28章 
  陈见拙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依旧不在状态。给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一个人安静地吃完,然后洗碗,他脑袋还是空白的。
  接着按照一如往日的流程,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去浴室洗澡,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沐浴乳和洗发水他置办的时候下意识地买了裴子梏别墅里的同款。
  躺在被窝里的时候熟悉的味道把他包围,仿佛是裴子梏永远躲不掉的拥抱,偏偏此刻他身侧寒冷一片。
  陈见拙关掉灯,让世界隐没在黑暗之中,他窝在被子里,极没有安全感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见拙。
  耳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是裴子梏声音,语调上扬,听起来很开心。
  陈见拙捂住自己的耳朵。
  别喊我,别喊我!
  那声音失落下来,低低地恳求着:见拙,见拙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陈见拙在半夜赶到了医院,思想好像控制不住身体,给他做了决定,他说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病房门口还是由那两个保镖守着,陈见拙从自己异样的举动里回过神来,刚想转身离开,那两个保镖却直接往旁边挪了一步,为他让开了道。
  大概是因为几个小时之前才见过他。
  陈见拙不知道自己抱有的是怎样一种心态推开了病房的门,步伐沉重地一步步往里面走去。
  他站在距离病床一米远的地方,时隔多天再一次正式地与他两个人单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每次见面都是这样的始料未及,甚至于几个月前六年后的第一次重逢,裴子梏选择的竟然是直接把他绑架了囚禁起来。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的暖黄色的台灯,睡着的裴子梏很安静,额头上缠绕着纱布,微微拧着眉,没有醒过来时强大的压迫与阴沉感,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哀伤包裹,好看的面容让他衬得越发的脆弱,需要保护。
  看到他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开心吗?也没有多开心。
  难过吗?那倒也没有。
  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感受,脑子和心间都很乱,无法做出正确选择,也不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绝对正确。更像是走进一片迷雾里,茫然不知如何前行。
  床侧放着一把椅子,大概是沈谒在这里看过他。
  陈见拙知道裴子梏再回到他母亲身边时,他母亲已经重新组建了家庭,但从不知道这个弟弟与他们年纪相仿。
  那么裴子梏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处境度过那段少年时期呢?
  就这样静静地望了裴子梏许久,见他并没有转醒的模样,因为戒备而提着的心也一点点放下来。
  陈见拙走到椅子旁,缓缓地坐下。
  说实话,现在来思考似乎太晚了,他和裴子梏之间已经无法单纯地用对错来判断,从一开始就是段孽缘,偏偏如果没有裴子梏,他的确也活不到今天。
  但裴子梏所做的一切确实让陈见拙恐惧又恨的咬牙切齿,甚至于他当时已经抱了必死离开裴子梏决心,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甘愿放手。
  离开裴子梏之后生活一点点开始变好,好似充满希望与美好。
  可是他真的离开过他吗,只不过是更深地在腐蚀着他的心,夜深人静时把他折磨得更加苦不堪言。
  陈见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弯腰趴在床沿的位置,太阳光落进来的时候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种光亮,于是就这么醒了过来。
  趴太久了,手臂是酸的,腰也是。
  睁开眼睛的时候是陌生的环境,他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顺着阳光往窗外看去,阳光照在草坪上看起来温暖异常,花坛里种植的灌木修剪得整齐而美观,有家属推着年纪大老人在太阳下散步。
  他昨晚来了医院之后就再未离开!
  脑袋接受到这个消息以后陈见拙彻底反应了过来,他慌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动作之大,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地一声的刺耳声响。
  陈见拙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的裴子梏伸出手臂朝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揽了揽,像是习惯性地要把谁拥入怀抱之中,最终却扑了个空。
  裴子梏在一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面上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凛冽,眸底有悲痛闪过。
  快走。
  陈见拙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刚打算转过身就跑,裴子梏已经伸出手向床沿的位置往前探,然后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站在一旁的他垂落在身侧的手!
  再次与他有这样亲密得接触,陈见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来,有种血液倒流的错觉。
  该怎么解释他突然出现在这里?陈见拙无法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
  明明已经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他?
  在这片刻的时间里,陈见拙找了个理由:因为是他打电话给他,是他间接地造成他出了车祸,来看看他没什么不对,不是吗?
  可是,裴子梏会第二次大发慈悲地放过他吗?陈见拙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又将面对什么。
  他僵硬地站直着身子,偏偏出乎意料地,裴子梏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如同确认一般试着收紧了握住他的手。
  陈见拙没想过他会是这个反应,惊诧之中低头看去,正好与裴子梏的视线相撞,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要去甩开他的手。
  死寂之中,裴子梏模样茫然,在一点点紧握后,最终缓缓地放开了抓住他的手。
  他的眼神空洞而没有焦距,像是透过陈见拙在看另外一个人,又像是……完全看不到他!
  裴子梏失明了!
  陈见拙屏住了呼吸,他还没有完全从他车祸的消息中适应,如今却新的变故让他缓冲。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该离开了。
  不知道裴子梏看不到,但稍后会不会反应过来是他。陈见拙根本不敢久留,清醒的裴子梏总是格外疯狂,绝不会像睡梦中那样无害,只让人觉得害怕想要逃离。
  陈见拙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往外面走去,步伐匆忙,好似身后有一头要即刻扑过来的野兽。
  “第226次。”
  陈见拙的手已经握上了病房的把手,身后突然传来裴子梏自言自语的喃喃,他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疑惑地问道:“什么?”
  裴子梏带着自嘲与苦涩的声音响起,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幻觉。”
 
 
第29章 
  陈见拙还是离开了,急匆匆地回家洗漱换了衣服去上班,就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即使和沈谒的关系因为裴子梏有了改变,两个人依旧表现的并不熟络,除非工作需要才偶尔搭上两句话。
  这样一来,事情就一直压在了心头。
  工作群里有沈谒的联系方式,陈见拙还犹豫着要不要添加,然后就看到了好友申请。
  沈谒问:你昨晚去看他了?
  陈见拙抿了抿唇,敲打着手机键盘:是的。不过你没有告诉过我,车祸导致他失明了。
  沈谒回的很快:你不是也说不管他了?
  陈见拙便觉得有些无措,这个问题他也想要问自己,可是却无法得到答案。
  他没有说话,沈谒再次编辑了信息过来:医生检查时发现他头部虽然受到过撞击,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造成他失明的,很有可能是心理原因,他不想面对眼前的现实,且判定为他已经患上妄想症,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
  陈见拙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这些字,怔住了,心中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妄想症。
  难怪他一反常态地松开了他的手,难怪会认为他不过是一场幻觉。
  不会再有人比裴子梏更爱陈见拙了,这点毋庸置疑。
  陈见拙知道的,早在很久之前,裴子梏用愈加偏执的举动,就已经让他认知到他在他心里的位置。
  可他这样炙热且疯狂的爱意,他无力招架,也无法接受。
  尽管如此,陈见拙不受控地再次也夜里偷偷跑去见了裴子梏,还是在他熟睡的时候,因为只有这个时候的他能让陈见拙稍微放下心中的恐惧。
  陈见拙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站着,看着他在睡梦里熟练地试图把身旁的人搂在怀里,最终次次落空,然后他就会紧蹙着眉头,语气悲伤地喃喃着喊道:“见拙,见拙……”
  最终因为药效的作用,再次沉沉地陷入睡眠之中。
  陈见拙几乎已经习惯在夜里下班过来看看他,看着他绝望地挣扎,像一个冷血的旁观者。
  后来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因为沈谒说他最近也不自己闹着要出去了,状态稳定,便也不需要借助药物让他冷静。
  所以陈见拙再去的时候,他都是清醒着的。
  不过两个人并不说话,裴子梏只是茫然地睁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床沿的位置。
  大概是希望他能牵住他的手。
  陈见拙清楚他一直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幻觉,不想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但是袖口往上蹭,露出的手腕上遍布着斑驳的划痕,已经被处理缝合过,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陈见拙犹豫了好一会儿,见他并没有收回手的意思,便还是走过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裴子梏甚至都没有选择抓住,像是害怕一点点过激的反应都会使得陈见拙反感,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这么久一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浅淡的笑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陈见拙没有出声,抬起另外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想要摸一摸他手腕上的伤口,又怕弄疼他,选择了作罢。
  裴子梏再次让他见识到,他不在他身边的这短暂的时间里,过的有多么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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