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时候他还想着等他气消了,就会乖乖吃饭,后来没了办法,知道陈见拙的性格,拿视频威胁他,放在以前他早该妥协,偏偏如今再怎么做他都不肯赏脸吃一口东西。
“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见拙自己学乖,但我真的不想再惹见拙生气了。”裴子梏端过一旁的粥,舀起一勺吹了吹,等到温热再递到陈见拙的唇边:“吃一点儿,好不好?”
他又恢复到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俊美脸上的笑容格外好看,仿佛当初残忍又可怕的一面从未出现过。
只是这一次陈见拙再也不会被他的完美的表象有半分的迷惑,也不会因为恐惧而选择屈从。
他挥手大力地直接打翻了裴子梏手里端着的粥,再次加重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陈见拙!”
粥被打翻在地上,裴子梏面容在一瞬间冷了下来,沉声喊着他的名字,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如以往一样撕开伪装,成为骇人的存在。
可陈见拙只是嘲弄地看着他,甚至于冷笑着仰起了脖子:“怎么,你又想掐死我了吗?”
看着他白皙纤细的颈脖,裴子梏微微一愣,眼神也随之暗了下来,他默默地抓过陈见拙的手,仔仔细细检查完没有被烫伤之后,这才缓缓捧住了陈见拙的脸。
“对不起。从你逃走之后我总是很害怕,情绪起伏太大,我以后会控制住自己的。”裴子梏凝视着他的眼睛,语气难过的如同那个被欺负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我以后要是再做出不好的事情,见拙就吻吻我,我一定会乖的。”
他的确是想要掐死他一了百了,可是陈见拙啊,来源于情感的自制力总会战胜疯狂。
他比他更害怕自己会失手毁掉他。
见陈见拙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裴子梏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想吻他,却被陈见拙侧过头躲过。
“是吗?我吻你让你冷静点儿的时候你差点弄死我。”陈见拙目光放在窗外,看都不愿意再看他,满脸的漠然,说出的话更是冷酷:“你不用跟我道歉,错的那个人是我。我当时就不该因为害怕而求饶,而是应该让你一把掐死我,因为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只要能从你身边离开,我宁愿去死。”
第23章
“闭嘴!”
裴子梏被陈见拙的言语激怒,他膝盖压上床,一只手撑在床上,就这样把陈见拙困在了身下。
对于他的这个反应,陈见拙似乎是早有预料,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之后,他又恢复到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见拙,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不要惹我生气。”裴子梏似乎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面上已经开始变得躁怒起来,偏偏语气听着迷茫且无措:“我不想伤害你,可是身体里好像有另外一个我,因为不安而焦躁。见拙,我好害怕,会不会有一天我会被他所取代,把你毁掉。”
以前他还心存希望,觉得他们有机会和解,也为过去抱歉,然而这些复杂的思绪全部在他逐渐加深的偏执里消失无踪。
“别装可怜了。”陈见拙看着他的眼睛,吐字清晰:“那就是你原本的样子,喜怒无常,残忍又恐怖。”
“我可以乖乖的!”听到这些话,裴子梏立刻焦急地出声,怕他不相信一般,模样认真地继续道:“只要见拙不再说那些话,不再想着离开我。”
陈见拙知道和他在沟通上不会有任何的进展,索性抿唇不再说话。
裴子梏却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神色都慢慢地被温柔所侵染,他一只手掐住陈见拙的下巴,低下头习惯性地去吻他的唇:“见拙你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你说你后悔丢下我,所以以后都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
陈见拙避无可避地接受着他的亲吻,是从未改变过的冰冷语气:“我骗你的。”
裴子梏吻他的动作一顿:“什么?”
“你不是心里很清楚吗,我说那些话只是因为要哄着你,是因为逃跑而骗你的话。”陈见拙皱了皱眉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忽而笑了,对上他的目光:“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被绑架时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十岁那年,刚刚搬家的第一天,你站在窗户边往外看,我冲你笑了一下。”
裴子梏没有来得及因为他前面那一句骗你的话而生气,再他继续说完之后,眼里遍布着惊喜与不可置信:“你、你记得我说的话?”
当然记得,那是他人生步入黑暗的开端。
陈见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用平静的语调接着道:“但是你知道吗?在被你强暴之前,我根本就不记得的我见过你。所以,我如果真的在笑,那也绝对不是对你。”
裴子梏一怔,面上所有的表情都僵住,像是迟迟无法反应过来似的,呆滞地看着身下的陈见拙。
“而且我要是早知道向你求救的代价是一辈子被你绑在这里,陪在你身旁,我一定会选择和你一起去死……”
“闭嘴!”
裴子梏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被激怒后一把扼住了陈见拙的脖子,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掐住陈见拙脖子的手在颤抖,却并没有收紧。
不同于以往,陈见拙面无一点惧色,甚至于挑衅地昂起头来看着他,好像前面所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我不相信,你一定又是再骗我。”裴子梏失神地摇了摇头,放在陈见拙脖子上的手始终没有用力,唇落在陈见拙的额头、鼻子和唇上,再说话时嗓子是哑的,连尾音都在颤抖着:“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构成生命中唯一的美好就这样毫不留情地被碾碎,他为之疯狂想要紧紧抓住的救赎,原来不过是场自以为是的泡影。
陈见拙似乎可以感受到,裴子梏的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可他也只是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最坏也不过是死,总好过如今生不如死。
陈见拙对于裴子梏的吻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反抗,他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由着裴子梏脱下他的衣服,在他身上发泄,留下一个个痕迹。
他不哭也不闹,不知为何却让裴子梏感到了比以往更甚的惶恐,触碰和占有也无法抵消这可怕的感觉。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见拙、见拙,你别不理我。”裴子梏的吻从下巴到脖子,最后把脑袋埋在陈见拙的胸膛,模样脆弱又可怜。偏偏身下挺胯顶撞的力度一下比一下重,进入得一次比一次深,他低声喃喃着:“见拙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
放在以前,陈见拙或许会示以安抚,以便求着他放过,可是此刻的陈见拙放手自己的身体的支配权,配合着他呻吟叫喊。
“嗯啊、”陈见拙喘息着,用情动的语气,满含嘲弄地说道:“裴子梏,你真可怜。”
第24章
陈见拙依旧不吃不喝,因此裴子梏这几天并没有去公司,时时刻刻守在他的身旁,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越来越虚弱,整个人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消瘦了下来,奄奄一息的好像随时都会消逝。
“我以后都不铐着你了好不好?”
陈见拙没什么力气,所有的时间似乎都用来睡觉,但裴子梏清楚的知道,他只是不愿意应付他。
“那,那以后如果没有你的允许,我都不会再碰你了。见拙,你不要用你自己惩罚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裴子梏就单膝跪在床沿,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这样的姿势,像是在虔诚地恳求。
陈见拙终于睁开了眼睛,他面色苍白到可怕,连嘴唇也泛着白,就这样淡淡地望着他,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
裴子梏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他的手,似乎是在用触感感知着真实,以此带来些微的安心。在陈见拙冷淡的目光中,他哑着嗓无助地喃喃着问道:“你想我怎么办,见拙,我该怎么办?”
陈见拙抽回自己的手,几乎是用气声说的一句话:“放我走。”
裴子梏闻言失神一般,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中悲伤如同大雾弥漫,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实际上,接下来的时间里裴子梏都没有再开口,甚至于晚上抱着他洗完澡,也是一言不发趟在他的身侧,因为怕激的陈见拙更加生气,他最近连抱着他睡觉都不敢,只是躺在一旁满脸心疼、眼巴巴地看着他。
好几天没有进食,陈见拙难得狠得下心,只是身体肯定是不会舒服,胃里时不时传来要命的痛感。
这种感觉到到半夜的时候更是达到了极致,胃 一阵阵地痉挛着,他痛的蜷缩起身子,感觉连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半睡半醒之间,陈见拙冷汗涔涔地翻了个身,情绪彻底崩坏,哽咽着就往旁边的裴子梏的怀里钻:“好疼、好疼,我好难受。”
裴子梏并未熟睡,几乎是立刻就把他紧紧地扣在了怀中,一只手还轻轻地拍着陈见拙的背,安抚着他。
他拍他背的动作那么轻,抱的却那么用力,像是要就此把他揉入骨血之中,陈见拙有一种自己即将死在他怀里的错觉。
他还在细细地哭泣着,从一句一句好疼,变成了委屈的:“我好难受、好难受,裴子梏,裴子梏……”
后面都是他的名字。
裴子梏被让喊的心都拧成一团,爱怜地吻着他的额头,低声回应着:“我在,我在。”
等到陈见拙好一些,他才把意识模糊的陈见拙从怀里挪出来,立马下床去给他端吃的过来。
这几天都是如此,裴子梏从不敢彻底进入睡眠,陈见拙疼得厉害的时候只愿意吃止疼药,但是他依旧时刻温着养胃的粥,怕他饿的时候想吃,在心里期盼着陈见拙能够给自己和他一丝希望。
值得高兴的,这次把粥递到陈见拙的唇边时,或许是人求生的本能,他终于张了嘴。
因为惊喜,裴子梏他的手都在颤抖,可是还没有吃几口,陈见拙突然干呕起来,像是要把没吃多少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他又不愿意再吃下去了,重新在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因为疼痛而无意识地抽泣着,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裴子梏僵直着身子站在床下,看着陈见拙垂死挣扎,他忽地勾了勾唇,面上细看似乎带着浅薄的笑意,却又在一瞬间红了眼眶。
前些天他也强迫性地灌过,结果和现在一样,吃多少吐多少。他没了办法,后来才选择等待着他自己愿意。
也跟医生说过大概的情况,医生表示如果再这样下去,陈见拙很有可能会患上厌食症。
他的爱如同附骨之蛆,总有一天会把陈见拙啃的干干净净。
可笑的是,这些天里的陈见拙在夜里无数次地投向他的怀抱,展现出了前所未有过的依赖。
第25章
太阳还未出来,天空呈现出一种雾蒙蒙的蓝。
陈见拙在感觉朦胧间有人解开了自己睡衣的扣子,赤裸的皮肤与空气接触,清晨的凉意袭来间他也清醒了过来。
他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室内的窗帘拉了一半,并未开灯,所以有些暗。
裴子梏的眼神与秋天清晨的凉意交织在一起,冷冽异常,面无亦是没有任何表情。
“你!”
昨天才说过什么没有他的允许不会再碰他,这才过了多久?
陈见拙原本是要伸手阻止他脱衣服的手,怒意上来之后又被慢慢的无力感击溃,他只是讥讽地笑了下,随即缓缓地垂下了手,闭上了眼睛。
随便他吧,反正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是如此。
睡衣被脱下,他被人扶着抱在了怀里,裴子梏的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肌肤,陈见拙只是瑟缩了一下,便再未有任何的反应。
奇怪的是,没有等来湿润柔软的唇和更加放肆的举动,他的身体重新被柔顺干燥的布料覆盖。
陈见拙惊愕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裴子梏在给他穿衣服!
先是衬衫,然后是裤子,他面色冷酷,模样却专注而认真,动作慢而轻,有不自觉的温柔显露出来。
最后衣服穿好,他又和往常一样抱着他去洗漱,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陈见拙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颗心陷入巨大的恍惚中,没有惊喜也没有其他情绪,只是如同一个乖巧地宠物一般,由着他摆弄。
直到最后,裴子梏放他站在卧室的地上,沉默着帮他穿上外套,然后拿过一旁的手机和钱包,放到外套的口袋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裴子梏这才抬起头来,对上陈见拙戒备漠然的目光,他脸上荡漾出一个从未有过的灿烂漂亮的笑容:“见拙真好看,只是好遗憾,你从来没有真正的对我笑过。”
陈见拙抿了抿唇,不明所以,并没有回应他。
裴子梏却早已习惯他的冷漠,面上的笑容未见,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哀伤和眷恋,异常艰难地开口,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你走吧,离开我。”
他抬手,情不自禁地想要触摸陈见拙的脸颊,却又在最后一刻克制住这种冲动。
碰到的话,会舍不得的吧?
裴子梏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在陈见拙面前不值一提。
陈见拙瞪大眼睛,怀疑是在自己幻听,甚至于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主动抓住了裴子梏僵在半空中、离自己脸庞不过几厘米的手,怔怔地问道:“你说什么?”
可谁知这样的触碰好似是按下了什么一触即炸的开关,裴子梏没有的情绪一下放大开来,直接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烦躁地转过身在远处踱步。
“不许反悔,不许反悔,我不能反悔!”
仿佛是陷入魔障一般,裴子梏一遍遍地重复着,语调不断地声高。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愿意放过他?
还是又在跟他耍什么手段?
陈见拙还被这爆炸性的信息砸的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地站在原地。
然后他就看到原本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裴子梏,忽然转了方向,走到墙边把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不停地往上撞去。
看似力气不大,可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等到陈见拙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裴子梏的额头处已经有鲜血往下淌,偏偏他如同察觉不到疼痛一般,还在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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