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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本性(近代现代)——苏甫白

时间:2021-03-20 09:30:26  作者:苏甫白
  不知道是不是陈见拙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裴子梏话里带着脆弱的哭腔:“该死的人是我,不是见拙,该死的人是我!”
  陈见拙忽然想到六年前,被绑架的最后一晚,裴子梏的额头上也满是鲜血,那个时候是裴烨抓着裴子梏的脑袋往墙上撞的。
  截然不同的时空和场景,可十七岁的裴子梏与如今裴子梏的脸重叠在一起,依旧让他看的触目惊心,乃至毛骨悚然。
  “裴子梏!”陈见拙失声地喊出他的名字,靠近过去想要阻止他自残般的行为,“你别……嘶。”
  他刚伸手想要拉住他,谁知还没有碰到,就被裴子梏重重地推开,这一下让他没站住,往后踉跄几步之后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本就已经不堪一击的身体,因为这一摔疼得像是全身都要散架。
  听到他抽气声的裴子梏顿时停了那致命的举动,慌张地转过身来想要把疼得龇牙咧嘴的陈见拙从地上拉起来,可在他面前蹲下之后,伸到一半的手又迟迟不敢再往前。
  陈见拙看到了他脑袋上的伤口,额头的地方被磕破,鲜血顺着往下流,落到眼角的位置再往下蔓延,像是另外一种眼泪。
  “我本来可以早点去到见拙身边,可我不敢,我得一步步往上走,我想要给见拙更好的生活,成为见拙的依靠,我想要努力让自己正常一些,变成见拙喜欢的模样。”裴子梏收回了手,还在冲他笑,笑容里只有苦涩,眼泪也无声地往下坠落,“可我没有在变好,反而越来越坏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对吗?”
  是的。
  你越来越坏,搞砸了一切。
  应该这么说的,但当看到他眼泪的那一刻,陈见拙忽然觉得嗓子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哭,偏偏心里只有满心的疲惫。
  如果一开始他不那么偏执,或许他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裴子梏在他的不语中捕捉到了回答,侧过头不再看他,沉声语气不明地再一次重复着那三个字:“你走吧。”
  陈见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梦寐以求,而实现来的太突然,此刻第一反应竟然是犹豫着道:“你的伤……”
  “不要再惺惺作态了,你只是想要离开我,你根本就不会关心我。”裴子梏再次激动起来,厉声打断他的话,“我说了,让你走!”
  见陈见拙仍旧无法及时做出反应,裴子梏的话锋一转,嘲讽地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话语粗鲁:“还是你喜欢上我了,之前都是跟我玩儿欲擒故纵,你就是喜欢我把你拷在床上,操到你哭?”
  不,不,他怎么会喜欢他?
  听到这些话的陈见拙思绪彻底回笼。
  他犹豫只是因为他刚刚又在装可怜,他被他迷惑,他绝对不会喜欢裴子梏。
  陈见拙怎么可能喜欢裴子梏?
  陈见拙从地上爬起来,脑袋一片空白,再没有一丝的停顿,跌跌撞撞地就往外面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缓缓升起,阳光洒在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陈见拙陡然停下来脚步回头看去,庭院黑漆的镂空雕花金属大门像是把世界切割成两半,晨光中另外一边的独栋别墅漂亮的像是一个精致的囚笼。
  他就这样神情恍惚地站了几秒,随即收回目光,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往远处走去,回到属于自己这一边的世界。
  再没有裴子梏的世界。
 
 
第26章 
  该不该夸裴子梏体贴?陈见拙一个人在公园里呆坐到了一天,缓冲着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终于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傍晚来临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时,这才发现裴子梏放在他外套里的钱包和手机。
  钱包里现金和银行卡一应俱全,还有从他妈妈那里拿过来的身份证和其他证件。
  陈见拙不可能再回家了,但也没有花裴子梏钱的想法,而是直接回了学校。
  宿舍里原本住了五个人,其他人因为工作都搬了出去,现在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室友。
  室友看到他回来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不是你爸爸生病你回去照顾吗?怎么弄的好像大病一场的是你自己。”
  提起这个,陈见拙只是勉强地冲他笑了笑。
  他一直话少,室友倒是也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又道:“那你考研的话怎么办?想考的话要快点儿报名了。”
  马上就十月底了,陈见拙在学习方面一直都显得很吃力,所以此前早早地就制定了学习计划。
  他向来没什么主见,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不过是按照生长的轨迹,到了什么年龄段就做什么,随波逐流地被时间推着往前走。
  而因为裴子梏,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许多次都有过一了百了的念头,结果因为性格里的懦弱,还是选择了苟延残喘地活着。
  直到如今,对于生命与生活,他突然觉得好似明了了一些,这似乎也是裴子梏带给他的。
  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陈见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境也改变了不少:“不考了,原本也不太想。”
  室友又是一愣:“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陈见拙道:“找份工作实习吧。”
  存钱买套房子,有一个自己一个人的家,就这样平静地度过漫长的一生。
  室友点了点头:“那挺好的。”
  陈见拙已经许久没有和人正常的交谈过,加上以前也是个沉闷的性子,聊到这里就没了话题,都沉默了。
  转过身往自己床位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床依旧铺的好好的,他离开快四个多月,如今还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是……”
  室友不好意思地抓了把头发:“你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怕你哪天回来。”
  原来,还是有人注意他的吗,而不是哪天就算是从世界上消失也无人察觉。
  陈见拙一阵感动,转过头冲他露出一个自己觉得真诚的还不错的笑容:“谢、谢谢。”
  “你这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室友戴上耳机继续打游戏,“都是朋友嘛,看你脸色不好,赶紧休息吧。”
  朋友?
  陈见拙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哑着嗓子还是那两个字:“谢谢。”
  不论是真心还是随口的客套话,谢谢他让他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室友带着耳机在游戏里征战,没有听到他这句已然有些哽咽的话。
  接着慢慢的和室友的话也越来越多,他似乎开朗了起来,能开上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
  室友在白天有事情忙,陈见拙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宿舍里,已经慢慢地能吃下一些东西,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恢复中。
  只是好像有些潜移默化地刻进骨子里的感觉再无法抹去,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常常都会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觉得自己仍旧被拷着,禁锢着自由。
  夜里习惯性地往后靠,却并没有温暖的胸膛贴上来。清晨醒过来看着原本熟悉如今全然陌生的环境,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还有裴子梏攻击性极强的吻,微凉的指尖抚摸过赤裸肌肤时那让人颤栗的感觉,偏偏在最后惹他生气时又会委屈巴巴地跟撒娇似的道:“见拙,见拙你不要不理我。”
  那些触感那么真实,萦绕心间,弥久不散。
  偶尔在梦里他还会以一种饱含无助与惶恐的眼神看着他,一声声地重复着道:“我害怕,见拙我好害怕,你抱抱我吧。”
  入眼之处再看不到他,偏偏又处处都是他。
  陈见拙原本是想给一段时间努力忘记过去重重,结果往事好像在放空中不停地挤进他的脑子里,无限次地脑海里重放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越是想要遗忘,就不停地在遗忘中温习。
  陈见拙终于开始放弃这种自我封闭式的治愈方式,他打算找一份实习的工作,希望新的生活和烦恼会取缔之前的种种。
  在无数次投简历和的面试中,最后被一家新开的报社选中实习,按照他惯于沉默的性格,与文字打交道再适合不过。
  由于报社刚刚起步,充满激情与干劲儿,气氛和睦异常,各个无比热情。
  当然,陈见拙宁愿闷头工作,而不是接受一个又一个个的嘘寒问暖。
  他知道大家是看他一个人独来独往,希望帮他融入群体,是好心,但他的确不太能应付也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不过日子倒是充实与简单了起来,他忙于工作,再无暇顾及其他,加班回家后累的几乎是倒头就睡。
  直到入职一个月,放假那天大家为了表示对他的欢迎,组织了聚餐。
  这就让陈见拙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但是也无法推辞就是了。
  公司年纪大一点的老袁给他倒酒:“小伙子年纪轻轻别那么孤僻,来,喝一杯。”
  老袁要给他倒白酒,被一旁的小姑娘拦住,换了一杯啤酒:“喝这个,看小陈斯斯文文的就知道不会喝酒。”
  是的,不会喝酒,那能不能不喝?
  陈见拙握着酒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犹豫怎么样的措辞才好拒绝,谁知道老袁就用酒杯狠狠地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干!以后大哥罩着你。”
  大家待他真的很好、很好。
  陈见拙没有推辞,闷头喝完了一杯啤酒。
  对于他来说不太好喝,很奇怪的味道,有些苦。
  “来来来,跟我也喝一杯。”
  “好不容易来个新人,以后我就不是最小的,干杯!”
  ……
  有第一杯就会有第二杯,大家看他时的笑容真诚美好,陈见拙不可能拒绝,陪着一杯杯地喝完,到最后整个人晕乎乎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一个不慎就会掉下去。
  聚会结束在路边等车,十月中旬的夜很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陈见拙没有感受到一点儿寒意。
  他迷迷糊糊地听到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都怪你,看把人家小孩灌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就怪我了?我就跟他喝了一杯,你要说就说沈谒那小鬼,劝都劝不住。”
  叫沈谒的一听不乐意了:“那谁知道他自己不能喝也不拒绝,好不容易来了个比我小的,以后脏活累活都跟我没了关系,我这高兴一下在所难免吧?”
  陈见拙蹲在地上,捧着自己脸,傻兮兮地看着大家争论,觉得这样的生活再美好不过,不由地乐呵呵地笑出了声音。
  他一笑,所有人都停了话头,奇怪地朝着他看过来:“得,喝傻了。”
  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些难过,好像心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刺得他生疼。
  因为工作的缘故,他在搬出了宿舍,在报社附近租了房子,已经忘记是怎么回家的,意识不清地给自己洗了澡,就栽到了床上。
  上班之后他三餐吃的极为不规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还喝了酒,半夜的时候胃一抽一抽的疼,迷迷糊糊间疼醒了,就抱住自己在床上窝成一团,动弹不得。
  好一会儿也不见好转,他疼的呻吟出来声音,习惯性地翻身往旁边人的怀里钻,结果却扑了个空,身侧的位置冰冷,空无一人。
  没有得到温暖怀抱与温柔的轻哄的那一刻,委屈中一直堆积挤压着的复杂情感也迅速找了突破口。
  黑暗中他摸索着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眯着眼睛,颤抖着手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几乎是秒接,对方没有说话,陈见拙却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崩溃地呜咽着道:“我好痛、好难受,我好难受啊裴子梏,裴子梏……”
  在他哭泣着的喃喃里,电话被挂断。
  陈见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撒在了床上。
  他在晨光之中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
  今天不用上班,他也不担心会迟到,只是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看到了几点。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十一点半,打开锁屏时看到的画面却让他骤然睁大了眼睛,那点儿还残存的酒意也顿时烟消云散。
  通话记录显示最近一通电话是由他呼出,对象则是裴子梏,而且还接通了!
  说实话,陈见拙已经不记得自己昨晚给裴子梏打过电话,那么就更不可能记得自己和对方说过什么了。
  不过按照裴子梏的性格,没有立即奔赴他的身边,应该是已经决意彻底给他自由,就此一刀两断。
  陈见拙出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回过神来,把裴子梏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第27章 
  到下班已近八点,天空漆黑如墨,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商场橱窗里漂亮的小彩灯、马路边的各色霓虹灯、车灯,把世界照的仍旧明亮,城市好像从不需要休息。
  沈谒请了假,所以工作大多堆在了陈见拙的身上。
  他也才知道,沈谒其实比他早来没几天,听说是主编的亲戚,过来学习学习。他性格活泼,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跟谁都聊的来,大家都挺喜欢他。
  但是陈见拙跟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在别人那里话多的好像不需要停歇的沈谒到了他这里向来客气而疏离。
  陈见拙自然不会为此觉得感伤,毕竟对方真的要和他说些什么,他估计根本不知道如何应答,他从来不擅长聊天。
  问题是,自从上次聚会完,大家对他都不像之前热情了,一起聊天的时候也再没有拽着他加入。
  陈见拙松了口气,不用再想着如何应对大家,可又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大家对他才有了如今的转变。
  于是他恨不得一个人能揽下所有的工作,试图不在日常的聊天和社交上而是在工作内和大家走近一些,显然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你不看路的啊?”
  陈见拙近来情绪越来越糟糕,所有的精力都像是被抽空,整个人只剩下一副躯壳。
  这不,刚从公司出来因为一直低着头的缘故,直接撞到别人身上去了。
  陈见拙头埋的更低了,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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