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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之中(近代现代)——烂俗桥段

时间:2021-03-20 09:39:22  作者:烂俗桥段
  季绍庭根本走不了的,他愿不愿意都好,都要永永远远留在他黎琛的身边。就是这样。
  自己今晚真是喝多了,竟然会去设想季绍庭离开的事。季家欠了他莫大的人情,季绍庭怎么可能离开他。
  伞已经还给伯格了,而雪下得渐发嚣张。季绍庭一脸司空见惯,说这是阵雪,下一段停一段,再有一会儿就消停了,而后他指向街角一间酒吧,说不如进去玩会儿。
  他是真醉了,否则也不会在黎琛面前冲出去抱另一个男人,浸进充满酒气的热闹里就更疯。黎琛怔怔地低头看他笑脸,看他手臂环过自己的腰,语调是撒娇的语调:“会不会嘛?”
  黎琛突然想起季临章说过:“庭庭比较粘人。”
  原来是真的。
  “阿琛,”季绍庭等答案等到不耐烦了,鼓起腮帮子,话里有了几分抱怨,“我在问你啊,不准分心哦,到底会不会跳舞嘛?”
  他们站在背阴的地方,但不远处舞池的迪斯科灯转动时会投进一线绚烂流光,正正映进季绍庭清澈的眼眸里,成为一种世外的光芒。
  黎琛哪会是懂得跳舞的人,但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季绍庭一笑,拉起黎琛的手跃入舞池。
  季绍庭是货真价实的社交达人,交谊舞自然不在话下,没过多久就发现了黎琛的谎言,不由笑出了声:“什么啊,你根本就不会,骗人。”
  那一声骗人全是调情意味,叫黎琛半丝不适也没有,一颗心反而消融成水,他弯身与季绍庭额头相抵,哄着问:“那庭庭教教我,好不好?”
  “那当然啊。”季绍庭摇头晃脑的。
  天顶喇叭降下悠扬的蓝调圣诞歌,季绍庭放慢了舞步,教黎琛如何进进退退。
  酒吧里的橙黄色灯投下暗多过亮,发旧的桌椅隐遁在暧昧的酒气里,吧台上倒挂着一排排整齐的玻璃杯。
  五彩的俗艳灯光是用以制造梦境的,罩着舞池里平安夜也不归家的男男女女。
  黎琛学东西的效率也很高,不久就掌握了基本的舞步。季绍庭比他本人还高兴,一迭声地夸好棒。
  季绍庭的共情能力强得过分,能把你的进步当成他的进步来开心。黎琛不禁心想难怪,难怪他会给这人迷得神魂颠倒。他在这种时候简直就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能抚平所有伤痛。
  黎琛一直都明白伯格的意思,但与季绍庭相处多一秒他体会就更深一些。季绍庭是违背常理的存在,分明情绪无法共享,可他就是有办法和你一起哭一起笑。
  但这只要黎琛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季绍庭不需要去感受别人的情绪,那些都是在给他平添负担,让他去感受不必要的痛苦。
  黎琛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季绍庭去工作了,他的工作太特殊,要他日日目睹世上最乱的景象,家破人亡,孩童流离四散。
  季绍庭来到世上不是做这些事的,为什么非得眷顾所有人,他只要永远笑着留在他身边就好。
  “要奖励你。”
  在黎琛不经意的瞬间季绍庭蓦地冒出这一句话,而后就转了个圈出去,回来的时候嘴里多了枝玫瑰。
  季绍庭生得白,衬得玫瑰更红艳,红得跟心的颜色一样。
  他迎上来,带着未死玫瑰的香气,眉尾那一点赭红色的痣终于有了妖相,叫他自下往上抬眸时艳得要人命。
  季绍庭穿得很厚,但黎琛只看得见他露在外头的肌肤,脖颈、手腕、耳珠,流动着有若贝壳一般的光泽。
  为什么非得眷顾所有人,明明这是他的季绍庭,盖过婚姻的公章,交换过象征永恒的婚戒。他的温柔自然可以由他黎琛独自收揽,一分一毫都不让给旁人。
  这不是自私,这是理所当然。
  季绍庭踮起脚尖贴上来,嘴唇轻轻蹭过黎琛的脸颊,发出一声“嗯?”的单音,示意黎琛快些从他嘴中接过奖励。
  但黎琛抬手抽走了玫瑰,取而代之的是在季绍庭唇角摩挲的手。季绍庭不解地眨了眨眼,对上黎琛相当晦暗的眼神:“庭庭,我更想要这个。”
  季绍庭似乎认真地思忖了几秒,而后就爽朗地点了头:“可以啊。”还很欣慰地补充:“你这次肯先问我,真好。”
  季绍庭醉得能榨出甘美的酒来,度数极高的甜酒,黎琛酒量再好都得同他一起沉湎。离开酒吧时季绍庭的步伐偏偏倒倒,嘴里一个劲儿地嘀咕凶死了凶死了,这是谋杀,要他断气。黎琛错乱地想等等才是谋杀,床上将是他们纠缠的尸首,他要和他酣享极欢大乐直至终了,直至欲望深渊的尽头。
 
 
第18章 这个人有病
  这场雪的确是阵雪,嚣张过后就消歇,但黎琛来不及边漫步边感受日不落的平安夜了,拦了一辆计程车就直奔酒店。
  这座大城市的上空天幕深沉,他们转过几条空寂无人的街道,干雪铺得全世界都纯洁。
  而他的天使在他怀中,比雪更干净的一具凡躯,寄寓着世外的灵魂。
  他终于认清了,从这世上无数辨识不清的模糊面目里,用他未曾见过的、不可理喻的爱情,认出了季绍庭到底是谁。
  黎琛将季绍庭压在门后深吻,拥抱跟他所给予的爱一样沉重,几乎是将整副重量都压进了季绍庭的骨骼。
  季绍庭的手虚推在他肩头,尚且迷迷糊糊地不知有什么坏事将要发生,还在喘息的间隙嗫嚅:“都说不准凶了。”
  黎琛转身就把季绍庭压上了床。
  接吻很耗氧,房里还开了暖气,两人皮表的温度都爬高了,脱衣服成了件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季绍庭到这一刻也没想太多。
  他最知痒的一带在锁骨处,黎琛沿着那骨相从他肩头亲至喉结,听他傻乎乎地咯咯笑,满心的爱怜轰然作响。他想他怎么这么爱他,感情强烈到难以言喻,连他自己都要承受不住。
  季绍庭是真瘦,他得把他养得胖胖的,健健康康的。疼进心尖里。
  季绍庭给他亲得受不了了,左右转着头想躲,还当这一切是场玩笑,话也是玩笑话:“阿琛你是狗吗?”
  黎琛似乎应了句是,或是其他什么,季绍庭听不太清。话音埋没在亲密的热度之中。
  季绍庭恍惚地想自己应该是喜欢同黎琛亲热的,直至黎琛将手探入他最里层的衣物。
  季绍庭稍微回神。
  黎琛的手捎进了夜间的寒冷,在他腰际来回游走。他的叹息深重,带着叫季绍庭不安的意味:“细成这样,一撞就坏了。”
  这一句在季绍庭的理解中是轻浮、下流、以及不尊重。
  酒原来是可以立刻就醒的,所有醉意都匿迹,季绍庭彻底清明过来。
  黎琛顺着季绍庭的腰线顺流而上,粗糙又寒冷的指腹。
  天花板晕染着黄色暖光,依然惨白得像是末期病人的肤色。季绍庭木登登地对着它,唇瓣开开合合,只抖落出一句破碎的:“黎、黎先生……?”
  “阿琛,”潮湿的鼻息扫拂过季绍庭的耳廓,“不是叫我阿琛吗?”
  季绍庭将目光从天花板里寸寸下移,看见黎琛正跪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解着皮带。一个属于在上位者的充满侵占性的动作,危险的前兆。
  他终于确定黎琛要对他做什么了。
  “求、求求您不要这样……”他的声音都在打颤,但黎琛似乎听不进耳,他盯着季绍庭,眸光在热焰之中跳动,语气自信到专横,“我说过了,遇见你以后我没有再找人,难道你不该奖励我吗?”
  他停不下来。虽然他从来就是个需求很大的人,为了季绍庭也忍耐了许久,但这不关事。他停不下来是因为满心的爱欲过于滚烫,迫使他必须与季绍庭熔铸为一体。
  季绍庭这么多人喜欢,这么多人要来抢,他必须先在他身上烙下他的印子,把他灌得满满的,让他空不出心思去考虑别的可能性。
  其实是因为害怕。
  认清自己是爱的以后他就一直在害怕,他已经完了,没有季绍庭就活不下去了,而季绍庭对他似乎却还停在一开始,除却感激再无他想。
  或者更糟糕,就像那个伯格一样,季绍庭分明什么都知道,却日日装聋作哑,毕竟季绍庭太懂做戏,在莎莉家他说自己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时,黎琛差点以为季绍庭也爱他。
  都是假的,看,所以他现在想跑。
  黎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季绍庭扭过腰肢奋力想要爬开,恐惧瞬间燃成了怒火。他一把掐住季绍庭的腰拖回,径自收紧了力度,将他死死按在怀里。
  这样要杀人的力度,叫季绍庭一身骨架子都紧聚磨损,一瞬间前晚的记忆全都回来了,耳边还是那从深渊传出的低喃,一声声昵称越念越病入膏肓:“庭庭、庭庭……”
  季绍庭一手扒着床沿用尽周身气力想从黎琛身下挣脱,从迄今为止他人生最恐怖的情节里逃生,可是没有用,在体型与力量上季绍庭完全不是黎琛的对手。
  于是只得高声呼救,但旋即他喉头一紧。黎琛攥住了他的领口。
  然后黎琛俯身,几乎是在啃食季绍庭的肩膀,沿着迤逦的肩颈线一路咬至耳朵,“要去哪里?”
  呼吸全被褫夺,沙哑的气音听不出是哀求还是斥骂:“放、放手……”
  “要去哪里?”黎琛进入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迷醉状态里,某种应激机制被打开了,因为季绍庭急于逃离的反应,叫他脏器的循环霎时间都出了问题,发一场面目全非的大病。
  发病。
  就是发病,季绍庭想,这个人有病。
  他听着黎琛说永远留在他身边,听他说哪都不要去。季绍庭从来不骂人,但现下他除了用神经病来形容黎琛以外毫无他法。
  神经病,大骗子。
  为什么又被黎琛耍了,每当他以为黎琛是可以接近的,可以喜欢,可以爱,甚至都将他与命中注定画上等号了,黎琛就会把这一切都激进地推翻。
  他也只是想黎琛对他有耐心一点。
  如果黎琛生来就有这病态的一面,他也不是不能学着接受,但可不可以给他一些时间,体察一下他的不安。
  他自小身体不好,常在医院度日,慢慢地吃饭、慢慢地走路、慢慢地喝水。黎琛一来就要他爱他,爱到死,把感情都自焚干净,他真的做不到。
  黎琛根本是在用他自以为的爱情来爱他,毫无尊重可言。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完全不问他季绍庭的意见。
  “庭——”
  呼唤突兀地断去,在黎琛将季绍庭翻过来准备做事的那一瞬间,所有歹念都僵住。
  因为季绍庭满脸泪水,看向他的神情里,第一次有了恨意。
 
 
第19章 “你不是很会演戏吗?”
  来自黎琛的触碰全都造成了伤口,在洗浴时再次发作。
  季绍庭在浴室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出来的时候黎琛还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空气里没有半点要交谈的气氛,季绍庭平生第一次不想跟人说话。
  黎琛的脸色很差。
  和他生来的凶相没有关系,是真的很差,坏极的情绪分明地体现在他眉宇之间。在目光触及季绍庭脖颈处殷红的皮肤时,他甚至咬住了牙。
  那一片红红得触目惊心,一看就知季绍庭用上了大力气揉搓,是不能更鲜明的厌恶的表意符号。
  季绍庭避开黎琛凶戾的目光,背对着他在床的另一边侧躺下。
  在这种境况之中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很短的时间间距也给这死一般的气氛拉拽得无限长,或者又真的过了很久,他才听见黎琛的脚步和浴室门关合的声音。
  季绍庭心中一空。
  虽然他本就不该抱有期待:黎琛怎么可能会向他道歉,他说不定还觉得一切都是他季绍庭的错,一如既往地、理所当然地。
  可是……
  季绍庭想过,只要黎琛愿意说对不起,他还是会拿他没办法,会将今晚的事一笔勾销。毕竟黎琛再糟糕都好,他还是那个不一样的人。
  是在感觉到他的爱意时,不会不知所措,而是会心头一动的人。
  但黎琛没有道歉,他的骄傲不仅不容许他这样做,甚至进一步演变成为了一种武断。
  季绍庭一起身就闻嗅到了不详,转头一看就见黎琛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而他本人还是一声不吭,背对着季绍庭在办公桌前工作。
  也不需要他开口,这副架势已将所有都摆清楚。季绍庭无声地起了床,也开始收拾行李。
  只有一件事无法以沉默不了了之。季绍庭扣上行李箱的密码锁,低声问:“阿姨那里……”
  “你不是很会演戏吗?”
  季绍庭一愣,觉得黎琛这句话里尽是怪腔。他空空地站了一会儿,最后回道:“我明白了。”
  季绍庭给陈沛的理由是黎琛有工作急需处理。他编谎的时候尽管心里极不舒服,但还是表现得相当自然,甚至带了埋怨的情意,说以后一定得让阿琛补偿,本来多开心一趟蜜月。
  回房以后他瘫痪在床,心说原来不是黎琛阴阳怪气,自己还真的很会演戏,可这一切想来不还是拜黎琛所赐。
  黎琛,叫他内里五脏抖颤,外面又活出了另一副皮囊,整个人里外全非。
  黎琛夜里不再抱他。
  床很大,分躺两边中间还有余地。两人睡相都规矩,被子也不争不抢。
  季绍庭在入眠前的清醒时分,脑里突然冒出了个奇怪的比喻:他跟黎琛就像是埋在公共墓园里的两具尸体,虽然彼此就在隔壁安眠,距离短得一伸手就够得到对方,但他们根本毫无交集,生前、或是死后。
  然后就有无限委屈涌上季绍庭的心头。他太清楚自己的脾气了,他不喜欢让人为难。
  他跟黎琛不可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先不说还有这么多年要熬,陈阿姨再过几天,就一定会看出他们的貌合神离。
  所以最后还是要他季绍庭退让,可他分明只要黎琛一句对不起就愿意冰释前嫌,或许还能一并解封冰冻的感情进度条,让他有理由继续为黎琛动心。
  如果最后真是由他季绍庭首先做出退让,那么他们的关系就很难好转了。感情是双向的,不能只有他季绍庭在频频屈从。
  从伦敦回来的第二天黎琛说要加班,仿佛是为配合季绍庭的谎言,真有突如其来的工作要忙一样。
  于是晚饭桌上只有季绍庭与陈沛对坐。陈老师计划过完年假就回大学继续上班,季绍庭询问了一些术后检查的事项,陈沛喝着汤让他们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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