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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之中(近代现代)——烂俗桥段

时间:2021-03-20 09:39:22  作者:烂俗桥段
  “我不会说。”
  季绍庭叹了口气,白雾化进岁末夜晚的冷空里。
  男生看见季绍庭转过身,眉尾一粒朱砂痣在霓虹灯的掩映之中,一瞬间像是什么身份的实证。
  他留下了一句话,很轻,从耳边过去,男生站在原地捕捉了很久,直至季绍庭重新坐进车中、关上了车门,他才慢慢听清了那句话是什么:“我跟你不一样。”
  “红色,带点褐的那种。”
  “你眉尾这颗痣好特别,是红色的吗?还是褐色?”
  季绍庭坐在车里,盯着车前座那只小鸟玩具,红色的,带点褐。
  原来黎琛最喜欢的颜色,是他眉尾痣的颜色。
  是,黎琛最喜欢是他的脸。纯的,没有坏心思,眼瞳黑白分明,一切都容他看清、容他掌握。他对所有事物的掌控欲都很强。
  黎琛对他季绍庭的内里没有兴趣,所以才不愿意去照顾他的感受,尊重他的决定,鼓励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甚至在做错事以后,也不会说声抱歉,只等着自己来同他和解。
  一场夜宵的情意不足以疗愈,从黎琛那里得来的伤口再次复发。
  车越往商业街外开,夜色越急遽地浓烈起来。又到岁末,急景凋年,季绍庭想自己这一年来回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一事无成。
  黎琛要他等他回来,没说是醒着还是先睡,季绍庭就醒着,木登登地对了阳台坐。黎琛回来时一身的温爱,倚着门框微笑。季绍庭最爱看他笑,如果不知道真相,他想自己这一晚可能真会就此沉沦,不得复生。
  但他没有,他只觉由里到外都是冷冽的清醒,冷冽到他甚至可以旁观自己做戏。他察觉自己在笑,浅薄到只停在皮肉上的笑意:“回来了?”
  “嗯,”黎琛走过来,坐上床沿,“回来了,”
  他想摸一摸季绍庭的脸,又记起自己的手冷,还捎着外头的寒气,终于只是站起身,说:“我先去洗个澡。”
  夜时黎琛果然来索求拥抱。
  在暖融融的绒被之下,他的拥抱与以往每次都一式一样,毫不克制,火一样团上来。亲吻亦然,凶恶又痴迷,将他裹缠至窒息的边缘。
  “他可是个很重欲的人。”
  季绍庭避着黎琛喊不行了,心说对啊,黎琛就是个需求很大的男人,才能制造出这种热烈的肢体接触。
  今晚如果不是自己临时起意要去送夜宵,恐怕黎琛现在又抱又亲的,就是另一个人了。
  实则季绍庭也清楚黎琛和那个男生之间,只是单纯的纾解关系。黎琛毕竟这么久没有发泄了,自己又不行,他出去找人无可厚非。就是无可厚非,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可是、可是……
  可他还是感受到了那种被背叛的恶心,以及疼痛,心上像缺了一块肉。
  “够了。”季绍庭喘着气,眼泪淌了满脸,但在一团黝黯里黎琛毫不知情,他只是继续追着季绍庭的嘴唇,说:“不够。”
  “真的够了,”季绍庭挡开黎琛的脸,“我们睡吧,好不好?你今天工作这么久也累了。”
  “不累,”黎琛哑着声音,“庭庭、庭庭……”
  他一把捉住季绍庭的手指逐根吻过,激动到颤抖,“今天是你第一次……第一次做我的妻子。”
  这样不可理喻的爱意压下来,季绍庭根本找不到出路。
  黎琛将季绍庭的手放在耳鬓厮磨,一字一字低声咬得很重,如同宣判某种徒刑:
  “真正的妻子。”
 
 
第22章 “是我生日。”
  他们有了虚假的和解,至少对黎琛而言,前嫌已被一笔勾销。
  日子按照往常的节奏进行下去,睡前季绍庭任由黎琛搂抱。他手里拿着叠圣诞卡,是上次圣诞派对时莎莉帮忙转递的,黎琛今晚不知为何突然说要看。
  在感知到季绍庭的爱意以后,他的掌控欲越来越得寸进尺,有关季绍庭的一切他都要知道,即便是小孩子写给他的贺卡,里面也寄存了一部分他未知的季绍庭。
  其实都漂亮,但一定要说的话,Harria的圣诞卡是最漂亮的。
  季绍庭对着灯光来回晃动卡片,看墨蓝色的天空里装满了星辰的碎屑,心想她还往水彩里加了闪粉,这心思未免太精细。
  打开媲美艺术品的画作卡片,里头是一行行工整的英语草书,以亲爱的乔纳斯开首,以一句PS结尾: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季绍庭被关久了,已经有了自言自语的习惯。
  他答应过她,要去她的毕业典礼。
  这一点黎琛也是知道的,读到这一段时不觉微笑,搂着季绍庭的肩膀说:“一起去。”
  季绍庭嘴上不置可否,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实则就是不愿意的意思,但黎琛没有细想。他三十有三才第一次恋爱,整个人都陷入了迷醉状态之中,最细的一丝神经都钝了。
  “你会回信吗?”他又问。
  季绍庭说会,他的习惯是回农历新年的贺卡,很浓的民族色彩。黎琛的手从他肩膀滑下去,滑到他的腰间,一并将他拽入绒被之中,“写完以后给我看,”他撒着娇说,“我还没见过你写英文字。”
  中文字也没有,季绍庭想,他现在除了家务还能做什么?哪里有拿笔的机会。
  “庭庭。”
  “嗯?”
  黎琛再过了一会儿,才接了下句,带着羞赧:“我也想要。”
  “要什么?”季绍庭伸手按了灯。
  “贺卡。”
  “新年贺卡?”
  “不是,别的贺卡。”
  季绍庭想是什么别的,一边任由黎琛将他翻来覆去地亲吻,自那夜以后黎琛睡前必然要这样做一番。
  他侵占的领域在逐渐扩大,已经从脖颈一带延伸至腰腹,季绍庭很清楚反抗不会有效,只会让他们之间的状态重回半死不生的样子,像从伦敦回来后的那几天一样,所以他没有任何表示,只当自己是具尸体。
  只当这也是还债的一部分。
  “我知道你记得,”黎琛朝季绍庭耳里呵气,“一定记得。”
  季绍庭不知道黎琛到底在说什么,但他直觉如果自己说不记得,将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于是他转移话题,想着这件事可以等之后再慢慢处理。他将一只手陷入黎琛发间,用抚慰的力度轻轻拍动。他知道黎琛最受不住这个。“知道了,早点睡吧,”他柔声道,“最近年末,工作这么忙。”
  “嗯,晚安庭庭,”他听见黎琛笑,“我等着。”
  说来也是巧合,陈沛任教的大学在北边,很近季绍庭的老家。
  季绍庭现在同陈沛的情谊,恐怕还要深过黎琛,至少他对陈沛的情感全是正面的。所以当陈沛说起工作以后的安排时,他很不客气地就把亲哥给推了出来:“妈,您要有什么事,直接打我哥电话,他就在那一带工作。”
  “这多麻烦啊。”陈沛还是习惯性地客套了一句,季绍庭听了着急,立刻回道,“不麻烦!我哥就是您哥——”
  餐桌上竟是黎琛先笑出了声,季绍庭咳嗽了两下掩饰尴尬,迅速别开了话题:“我等等就跟我哥说一声,阿琛要是工作时间许可的话,今年不如就回我那过年吧?”
  他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呆久一点,陪妈安顿下来。”
  “我可以,”黎琛看向陈沛,“妈,您觉得呢?”
  陈沛还在为季绍庭的口误笑,笑得眼角皱纹游动,“好,”她直点头,“当然好。”
  季家的公司的确春风吹又生了,而主事人季临章也越来越忙。季绍庭直到黎琛洗浴快结束,才收到他的回答说那当然好:“我回头跟爸妈说一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来?现在也近年关,买飞机票的话得趁早了。”
  “黎先生的话,买飞机票倒不是问题,”季绍庭比手指算了算,“二月初吧,哥,你和爸哪天有空接机?陈阿姨也来,有个家里人过来接礼貌点,还有家里房间也得先安排好。”
  然后他听见浴室门锁开合,黎琛向后拨着头发走出来,声气带着洗浴后的慵懒与舒畅:“和谁打电话?”
  “我哥。”季绍庭往旁挪出温暖被窝,黎琛自然而然地躺进季绍庭的热度之中,搂过他,但并没有与他家人沟通的打算,连句问好似乎也不打算给出。
  季绍庭看了他一眼,将话题继续下去:“看好日期了吗?”
  “爸不爱说话,这些事我去就好了,”季绍庭听见季临章按键盘的声音,“我看了下,二号上午有趟直航,我下午也刚好有空,就这天怎么样?二月二号。”
  “二月二号吗?我问问,”季绍庭将手机微微拉开距离,转头看向黎琛,“会不会太早?公司事情多吗?”
  黎琛没有说话。
  季绍庭察觉黎琛的眼神不太对劲,第一个念头是这人发疯原来不需要契机,他心下条件反射地发起抖来,掂着声量喊:“阿琛?”
  过了两三秒黎琛才开口,声音是沙哑的,内容也只是一句重复:“二月二号。”
  “嗯、嗯……”季绍庭不知哪里犯了错,小心翼翼地将信息补全,“这天搭飞机过去我家,我哥查了,上午有直航。”
  黎琛还是一声不吭,通话那端的季临章也闻嗅到了不详的气息,连喊了两声“庭庭”,问没事吧。季绍庭嘴上应没事没事,一边眼角偷扫黎琛,一边迅速地了结了通话:“哥,我跟黎先生再商量一下,你早点休息,回聊。”
  这下房间里确实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空气更形僵凝。
  “阿琛……”季绍庭整副姿态都是讨好的意思,放软腰肢又握住了黎琛扣在他腰间的手,各个字都温声温气,“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那天你想怎么安排?”他听见黎琛缓缓问。
  这才是真的送命题,在这种气氛之中,季绍庭哪怕答错一个字都是噩梦的开始。黎琛的心情幻变叵测,季绍庭只得尽全力拿出最完满的安排:“上午搭飞机,下午两三点大概就到了,先回我家休息会儿,晚上再出去吃个洗尘饭。你要是想,吃完饭我再带你四处走走。”
  “就这样吗?”
  季绍庭硬着头皮:“第一天舟车劳顿,不想你太辛苦。等第二天我开车带你去景区,你想泡温泉吗?我们那里——啊!”
  黎琛猛地将季绍庭翻倒在床,双手撑在他脸侧,脸上有了阴郁的戾气:“你竟然忘记了。”
  季绍庭呆呆地看着黎琛:“忘记了……?”
  黎琛盯着他。其实爱到深处都会有一点仇恨的意思,但这一点仇恨在黎琛的瞳孔里无限扩大。他盯着季绍庭,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似的盯着他。
  季绍庭连抖了两声对不起,置身极端的危险之中,天生的脾性又出来了,所有反应都迟钝,所有思路都卡顿,越是想要记起就越是记不起: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黎琛手臂一松,忽然塌下,埋首在季绍庭的脖颈处。
  季绍庭好像听到了一声野兽的呜咽,极微细,从耳边一掠而过,来不及捕捉。而后就是一阵尖锐的剧痛,黎琛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二月二号。”
  接着是咬牙切齿的四个字:“是我生日。”
 
 
第23章 可方式却又错得离谱至极
  啊对,黎琛的生日,自己明明背过的。
  黎琛是真用了狠劲在咬,他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不善言辞,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非得用炽热的肢体动作表现。
  季绍庭给他咬得结结实实,但他不敢反抗,整个脑子满满当当全是罪恶感。
  他思忖着黎琛出去找人的那次,也是这样一种感觉吗?
  ……为什么在这种情形里,自己还能联想起那件事。
  原来自己真的很介意,季绍庭想,原来肩上这一口还只是小伤,胸腔里才是真的给黎琛搅和得血淋淋一片。实则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被黎琛喜欢绝对不是好事,喜欢上黎琛也一样,必然要经受创痛。
  “你怎么能忘记?”他听见黎琛恶狠狠的责问。
  他也很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他在社交方面一直做得很好,每个朋友的生日都记得,甚至会熬夜发零点祝福,可他为什么独独忘记了黎琛的。
  分明黎琛是他生命情节里最特殊的一份存在,朋友不是、恋人不是、亲人不是。
  唯一的答案,只能是因他不愿意同黎琛再有任何交集。
  想断绝所有形式的联系,即便微小至记住他的生日,季绍庭也潜意识地排斥。他不愿意让黎琛这个名字继续盘踞在脑海,霸道地永久侵占一席之地。
  可他们偏偏又被一份恩情紧紧捆束,季绍庭出于道德压力根本半步无法离开黎琛,即便是在这种境况之中,肩膀不住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却也只能默默忍耐。
  这算是家暴吗?
  季绍庭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算不算有爱情,但他们确有夫妻名分,在神圣的殿堂里得到过世人的见证与祝福,在法律公文里维系着一段名正言顺的婚姻。
  也是糟糕至极的婚姻,家暴、婚内强奸、肉体意图出轨。
  季绍庭任由黎琛在他肩上咬出重重的一圈印,等他泄够怒火才松开牙齿。
  已经到了一年最冷的时候,即便位处靠近赤道的沿海城市也觉冰封雪冻,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亦然,冻进僵局里,再没有回暖的可能性了,但黎琛却还未意识到季绍庭的一颗心快要死透。
  他意识到的是,自己的确咬重了。
  黎琛盯着季绍庭肩上狰狞的牙印,眼里有怔愣。
  是真咬进季绍庭皮肉里了,红的一圈牙印都要发紫。黎琛心底懊悔至极,可不知为何这懊悔到了嘴上,却只变成轻飘飘的一句:“没有流血。”
  然后是一句质问:“你为什么不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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