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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玄幻灵异)——鬼手书生

时间:2021-03-24 09:56:55  作者:鬼手书生
  酒精在罗伊的体内慢慢地发挥作用,使他的胃部烧灼,让他紧缩的五脏六腑舒张了开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他都做好了与领主交锋的准备。他怀着这样的心情走向第二道城门,却在还未到达城门时,停下了脚步。
  他愣在了中央广场前。那是整个城用来举办重大庆典的广场,有着美丽的花坛和水池。平时不举办庆典时,是人们散步的好去处。当然,白天辛勤的劳动者们都没有什么时间闲逛,在那里游荡的时常是一些小孩或者游手好闲的流浪汉。但现在,中央广场簇拥着一大圈看热闹的平民。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和指点透露出一股令人在意的负面情绪。从攒动的人影中,罗伊看到一个铁笼子,并认出了笼子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罗伊低呼了一声,拔腿就朝那个笼子跑过去。他拼命拨开人群,挤到笼子前。他看到他最亲密的弟弟被羞辱地绑在一个笼子里,两手分别被绑在笼子的两侧顶端。在这样的冬天里,他竟穿得如此单薄,垂着头,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了。他的身上挂满了脏东西,烂菜叶,烂番茄。脚下都是小石块,他额头上有粘着血的疤,露出的手脚已经冻得发紫,有不少擦伤。
  罗伊抓着铁栏杆,有那么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没发现自己双手在发抖。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高喊:“让让!”
  罗伊回头,看到一个胖汉高喊着:“害人精去死吧!”端着一盆屎尿竟要往笼子里泼,周围人闻到异味都忙不迭叫着闪到一边。
  罗伊的身体比头脑先行动了。他扑上去,抓着那人的脖子把他摁到地上,屎盆子被甩到地上,溅得周围人尖叫起来。
  “你在干什么!”罗伊掐着他的脖子,咬着牙质问。那胖子奋力挣扎,罗伊揍了他一拳,猛地感到头颈钝痛,被人从后面打到地上。他眼前一黑,但仍下意识地翻了个身,看到下手的是守在笼子边的守卫,那人用剑柄砸了他的脖子,并大声对另一个守卫说:“去通知上面!”
  同伴走后,那个守卫紧张地拔出剑对着罗伊,生怕他逃走。罗伊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和那人是一伙的!”那胖子捂着被打歪的鼻子对周围叫,周围人也愤慨地指责他居然打人。罗伊瞪着他们,发现那人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小商贩,这里围观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他们责怪他打人,但却允许人往他的弟弟身上泼粪水。
  由于他的表情太过凶恶,围观人群一时间安静下来。中有人偷偷飞出一颗烂土豆,砸在罗伊右肩上。罗伊恶狠狠朝那个方向瞪过去。于是没有更多人敢动。
  如果这时候所有人都朝罗伊扔土豆,那谁都敢混在里面扔上一两颗。但现在没人敢起头了。小小的恶举只有在不会遭到反弹的时候才让人管不住手。
  人群外围有人默默走掉,也有更多人被吸引过来,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在人们的议论中,他听到“处刑日”,“害人精”,“连女孩也不放过”。他捏紧了拳头,他知道这是谁捣的鬼。他们抓住了他的弟弟,不知道往他身上泼了什么脏水,让平民们为之愤慨。他该质问的也不是这些人,把弟弟锁在这里的又不是他们。
  “哥哥……”这时奈特醒了,虚弱地叫了一声。
  “我在这里!”罗伊扑到笼子上,这个突然举动让守卫紧张得大叫一声:“不要动!”
  罗伊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自己的弟弟。但发现奈特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嘴里喃喃在说,“哥哥……”
  罗伊的眼一下就湿了。从小奈特难受的时候就会叫哥哥,爸爸妈妈在的时候,他也会叫哥哥。
  “我好渴啊……哥哥……”奈特哑着嗓子哀求,“水……我想喝水……”
  罗伊看到奈特的嘴唇都干裂了。他在地下挖掘的那么多天,难道奈特一直被关在这里,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罗伊后退了两步,迷茫地看看周围,没有人会帮他,他们有水也不会给他的。他看到广场上结冰的水池,立刻朝那边奔去,没跑出几步,就听到守卫追上来。罗伊返身一记猛击,在避开短剑的同时肘击在了对方的胸口。那一下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当即把人直直击倒在地,连呻吟都未曾发出。罗伊眼尖看到了对方腰上的水壶,把它夺了过来。
  正在此时,罗伊感到背后有一大片阴影,同时有马蹄声靠近。罗伊脸色一变,慢慢站了起来。回过身,胸口被长剑抵住,一片银光闪烁迷了他的眼睛。
  赶来的是一队隶属于坎贝罗家族的骑兵。他们穿着银白的铠甲,骑着高高的战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们的身后,坎贝罗家族墨绿色的独角兽旗帜高高飘扬。在冬日的阳光下,整齐的铠甲闪烁着光芒,冷冽的目光从高处俯视,这从第二道城墙带出来的,强势而又高傲的权力的味道,愈发显得平民的罗伊肮脏而又单薄。
  他们将马匹往两侧驾驭,从他们让出的道路里,罗伊看到了怀力。但是没看到那个前去报信的守卫。
  他们来得太快了……罗伊突然意识到,根本不用等到守卫去报信,也许在他刚进城的时候,线人就汇报了他的行踪。
  没错……这里是领主的地盘……在抓到弟弟的那一刻,他们一定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他掉进来。他竟还在想去找老战友帮忙,或者偷偷潜入,都是多么可笑的想法!
  近一年不见,怀力苍老了许多。两鬓变得纯白,身形也不如以前高大。他看了罗伊一眼,眼里有过去一年里未来得及发泄的怒火。罗伊眼里也同样。
  怀力说:“你总算送上门来了。”下令,“带走他。”说着调转马头。
  罗伊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我说出一切,放了我的弟弟!”
  怀力冷笑了一声:“都已经是现在这个局面了,你还装什么配合。”他侧过头,看到笼子边正在捂着胸口痛苦坐起来的守卫,低声说:“废物。”他指向城堡最顶端的塔楼,以周围人听不见的音量说,“等命令。如果塔楼上有人挥动旗帜,就杀掉笼子里的人。”
  他没有再给罗伊争取的机会。士兵们一拥而上,把罗伊绑走了。罗伊夺来的水壶也落在了地上。在走之前,怀力大声向周围人宣布:“此人,”他指着被五花大绑的罗伊,“因为对囚犯表达同情,企图袭击守卫而被捕了。同情罪犯的人,与罪犯同罪。”
  骑兵们调转马头,在怀力的带领下,气势浩荡地离开了。
  在冬日的风中,人群慢慢散去。那个守卫爬过去,把水壶拾起来,重新塞到自己身上。他扶着笼子慢慢站起来,胸口剧痛,可能有骨头被打断了。他恶狠狠朝笼子里啐了一口,回头看了看塔楼,心想,有你好受的。
 
 
第32章 
  葡萄在原地踟躇了些许时候,走到那团被子前,把手伸进被子的破洞里,从里面掏出一本笔记。看到笔记还在,他松了口气,将它藏在自己身上。而后,他就怯生生地盯着那团被子。
  他根本用不着逃跑。现在山林里没有人气,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成一棵小植物,爬到人类够不到的地方,在那里休眠整个冬天,修养虚弱的身体。在地牢里时,格斯永远在他的房间隔壁安排一个守门人。守门人们都以为,自己的职责是防止墙里的怪物跑出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用来折磨“怪物”的。木精灵的神经敏感脆弱,只要受到人气熏染,就无法变成植物,进入休眠。他这样人类与木精灵结合诞下的杂交体更是容易受影响。格斯希望他就这么清醒着,感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孤独与痛苦。
  他已经感受得太多了。哪怕在这一刻他离开了那个终日黑暗的地方,他的灵魂仍然留在黑暗里。他有一股想蜷缩起来的冲动。他想找个绝不会有人找到的小角落,把自己塞进去,闭起眼睛,从此不用看和听。
  林子这样开放的空间让他感到极其恐慌,刺眼的自然光也增加了他的焦灼。他只能这样盯着被子。慢慢的,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他终于抵抗不住这种恐惧,再次把那团被子裹到身上,徒劳地把自己藏起来。
  他闭起眼,被子里有股他熟悉的发霉的味道,可悲地让他感到了一丝安心。事后,他也许根本无法理解自己此时的举动。现在,追兵正在满世界找他。在他逃脱的最好时机里,他却呆在原地,指望一条被子能帮他扛过一切。
  罗伊……如果罗伊在就好了……
  他看着自己被他碰过的手,脑中浮现出那双眼睛。他们相遇得太匆忙了,他连罗伊的脸都没看清楚,但是清楚记得那张脏脏的脸上清澈的眼睛。
  他按住难受的心口,他看见那双眼睛里充满着忧虑。罗伊说他的弟弟被抓走了……一定是格斯干的。
  想到格斯,葡萄感到一阵寒颤从背后升起,袭向了他的头皮。他不由缩紧了一些。在那个他无能为力的小屋里,格斯掌控着他的一切,就像孱弱的儿童,与他永远不可战胜的父亲。这种阴影会伴随着格斯的名字一直存在。
  葡萄突然捂住嘴,剧烈地反胃起来。想到那个人,他竟恐惧到想吐。他狼狈地吐了一些酸水,手指头深深地抠进土里。这恐惧让他突然清醒过来,想到了逃命。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扶着树站起来,他抬起头,看到了正在旁边咔嚓咔嚓啃石头的嗜石兽。
  布鲁的身上还穿着兄弟俩做的简陋小袍子,滑稽得像只猴子。葡萄看着它,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了。
  我竟然想逃跑……他想。如果老师还在,她绝不会原谅我的。
  葡萄抓起了他从不离身的小破包。那包上绣着国家术士团的绿色徽章,已经在他一天天的抚摸下褪色变破。
  在地牢中的每一天,他都想着老师。老师勇敢而又爽朗,总是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你不够坚强。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我要你自己在这世上,有勇气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葡萄放开那只小包,将拇指送到面前。那些手指上全是新的旧的伤痕,全然不再是被格斯虚伪夸赞的“漂亮的手”了。他将手指凑到嘴边,咬开一个小口,为它增加了一道新伤。从伤口中流出黑色的血液。血液在接触到空气时,变成岩浆般迷人的亮红色。
  老师,葡萄想,你是对的。
  葡萄用自己的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形的咒印。收尾之时,葡萄闭起眼睛,将手按在咒印上。那枚咒印顿时变成无数眼睛四散而去,掀起的气浪卷起了葡萄的发梢。葡萄擦擦眼泪,等了一会儿,南面有一股风吹来。隐隐地,能看到空气中涌动的波纹。葡萄牵起嗜石兽的绳索,向那个方向走去。
  葡萄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持他走这样的山路。他拄着一段树枝,一点点穿过山林,看到前方出现了村民的房屋。而他寻找的那股波动就在那些房屋的后面。他的腿已经快迈不开,浑身的重量都压在那段烂树枝上。在他的背后,一团黑色的雾气从他身体里浮出来,仿佛一只被禁锢在他身体里的怪物,正试图从他的躯壳里爬出来。
  突然,树枝断裂,他身体一歪,整个扑倒在地上,把周围的村民吓了一大跳。人们围过来,看到一个穿着不合身外套的瘦小青年倒在地上。头发又长又乱,身上脏得不行,看起来像是哪里逃出来的囚犯。
  “喂,你还好吗?”一个胆子大的少女凑上来问他。
  葡萄困难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自己手背上冒出的黑雾,心里一惊,又看看周围人,似乎他们都看不见。
  他抬起头时,众人看到他的眼睛,不由一怔。那少女上前抚他,黑雾感受到有人接近,伺机向她猛地伸出了触手。葡萄叫了一声,惊得跳起来往后躲,后背几乎撞翻了前来围观的村民。他在地上拼命后退了几步,直到那团黑雾碰不到任何人。他再看自己的手背时,发现随着他打起精神,那团黑雾被暂时压回去了。
  刚才的奇怪举动使周围人莫名其妙。那少女朝他招招手:“嘿,你需要帮忙吗?”旁边人说:“别是个疯子吧。小心点,别过去。”
  还有人低声议论:“你看到了吗?他的眼睛好像是紫色的。”
  葡萄不敢与周围人有目光接触,拼命摇头,摸索着想站起来。
  那女孩见状,小心翼翼靠近他:“你要去哪儿?”女孩的父亲跟过来,葡萄明显更紧张了,女孩见状,叫她大块头的爸爸往后站站。又把村民们往后赶了赶。
  感觉到周围人变少了以后,葡萄勉强站了起来,又跌跌撞撞往屋后走。小女孩跑开了一会儿,回来时给他找了根结实些的木棍。葡萄小心翼翼接过来,试了试,好用。便羞涩地说:“谢谢。”
  “原来你会说话。”女孩爽朗地笑着说,“我叫艾草,你呢,你看起来不是本地人。”
  葡萄听到那个名字,惊讶地问:“你……你也是,是精灵吗?”偷看了一眼,不对啊,这女孩的眼睛是黑色的。
  艾草一愣,随即笑出来:“我?精灵?”她回头看看担心她的村民们,心想,他们说的没错,这好像是一个疯子,一个以为自己是精灵的疯子。她好奇地跟在葡萄后面,看他一步步走到房屋后面,停下了脚步。似乎找到了他要找的。
  艾草的表情变得尴尬:“你找谁?这里是我们村的坟地,你可别吓唬我。”
  葡萄环顾四周,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小小的坟地。一看就是这个小小的村子用来埋葬自己人的。他数了数坟头:“一、二、三、四……”自言自语,“太少了……”
  艾草叫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你??”
  她太吵了,葡萄躲了躲,但看看周围也没人能帮他,只能问:“艾……艾草,哪里有,嗯……战场?”
  “战场?”
  “不……士,士兵……?”
  “士兵?……你说领主的正式军?”
  “不……”葡萄费劲地想着怎样表达,“死去的,士兵,士兵坟墓。”
  “啊……”艾草听明白了,“你要找的人是一个士兵,而且已经死去了吗?”葡萄没有回答,艾草便同情起他来,认为对方是来寻亲的。她说:“如果是士兵,那应该在城里。城里有英灵冢,所有为国牺牲的战士都会被埋在那里。”
  葡萄想了想,问:“多吗?”
  艾草奇怪他为什么要问数量,然而自豪地说:“当然多。几百年来都扩建了好几次了。历代的英雄都葬在那处。如果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去世了,去那里最可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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