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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男妃(古代架空)——止宁

时间:2021-03-25 09:43:22  作者:止宁
  李岩定睛一看,正是顾清宁,此刻,他正吃力地将□□往木栅上摆放,身后堆了一小堆的□□,李岩倒是感到有点意外。
  等梁王到帐里的时候,李岩与他说了这事儿,梁王倒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李岩又道:“这顾小公子倒是有几分硬气,想必是一时气不顺,在这儿逞强来着,且看他能坚持上几日。”
  梁王眉头挑了一挑:“随他罢。”
  出乎李岩的预料,顾清宁连着十多日都泡在兵械库了,倒让他有了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不过李岩是不知道梁王是何意思,都没过问一句,就让他在兵械库耗着。
  顾清宁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倔强过。
  一边还要让黎叔瞒着顾老太傅,每日天还没亮便去郊外大营,一边还要辛辛苦苦地去搬那些重的要死的破铜烂铁,顾清宁那从未干过重活的手都快要脱了两层皮了,晚上回去都火辣辣的疼,每次都打定主意明日不去的,可寅时一到,又老老实实地出现在了校练场。
  赵穆心疼他,不让他去,可拧不过顾清宁的倔强,只得让府里的管家用厚皮革与毡片给他制了一副手套,还算减轻了点负担。
  每日天还没亮就得搬好那些兵械,顾清宁每每搬完便困顿得不行,一般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外衣铺在地上就地呼呼睡觉,然后等到己时一过便还得起来,继续把那些操练中用好的兵械再一一地搬回兵械库。
  这天下了好久的雨,四处湿哒哒的,等顾清宁搬好了那些器械,浑身早已经那些湿气被打透,风一吹冷的紧。
  顾清宁寻思着梁王往常皆在寅时便会来大营的,现都快辰时了还没来,想必是不会来了,他浑身上下难受的紧,又冷得很,趁着清晨大部分人皆在操练之时,寻着那卫兵一个不注意偷偷溜进梁王的帐房内,迅速将火盆支了起来,把衣服脱了,摊在火盆边烘烤。
  做完这一切,他又困又累,浑身衣物尽除,一眼便看见角落里的虎皮大氅,想着梁王的帐房除了他想必没有哪个胆大的敢闯进来,当下倒头便抱了那柔软暖和的虎皮,沉沉睡去了。
  今日十五,梁王进宫给缪贵妃请安,故而才迟去了军营,等他进了帐房,顿觉得不对劲,四处乱七八糟的,中间还有个火盆在烤着几件湿透的衣服。
  正待喊侍卫进来,耳边却几不可闻的几声香甜的鼾声传来,绕过了屏风,只见一个浑身如玉的少年狸猫似的蜷缩在他的那张虎皮里睡觉,眼眸轻轻垂着,嘴角还有些可疑的湿迹,他眼下有些青迹,显然是这些时日都休息不好,梁王上前,将他另一只手放进了虎皮中。
  仿若帐房内没有这个人似得,梁王盘腿坐于矮桌上,犹自翻阅着《虎钤经》。
  等到顾清宁醒来已是近午,他刚睁开眼便是大叫一声不好!
  等慌忙起来绕过屏风,他吓得叫了一声,梁王竟在帐房里!
  梁王看着顾清宁慌慌张张往后退,碰倒了屏风,连人带屏风摔倒后面去,下一刻又慌慌张张地随手扯过一件衣服来遮挡住了自己赤~裸的身子。
  梁王挑眉看他,“本王又不责罚你。”
  顾清宁又惊慌又羞耻,他双儿的身子除了顾老太傅与黎叔,谁也不知。也不知道方才梁王有没有看到异常,他浑身滚烫得惊人,大着胆子挪移着去了那火盆边,将自己的衣物都拿了抱在怀里,此刻屏风已被碰倒压得屏面都坏了,帐房内四处皆无遮挡之物,叫他如何在梁王的锐利目光中穿上这衣服。
  “老大,你能不能转个头。”
  梁王并不表示疑问,只是了然一笑,直接侧身换了个姿势,拿手肘支在矮桌上,继续看起了他的兵书。
  等到顾清宁换好衣物,涎皮赖脸地凑上梁王的前头,给他倒茶。
  “老大……”
  梁王抬起眼皮看他。
  “那个……那个……你方才可有……”顾清宁挠了挠头,想问他可有看见他身上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可这般一问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顾清宁只好努力咽下了心头的疑问。
  看着梁王神情威严,一如往常,顾清宁安慰自己。
  心安了一下,可还没安下片刻,当下又惨叫了一声出来:
  “完蛋了!老子睡过头忘了那一堆劳什子了!”
  急匆匆地便要拔腿往外跑,梁王叫住了他:
  “兵械库的杂役本王交给了其他人了,你不必再去了。”
  顾清宁下意识以为梁王要赶他走,当下哭丧了起来,“别啊,老子不是干的好好的么?”
  “哦?”梁王嘴角一扯,“本王还想让你跟在身边,既是你那般想去兵械库,那便去吧。”
  狂喜袭来,顾清宁几乎要雀跃的叫了出来,当下冲了上去,抓住梁王的胳膊,
  “老大,你说真的么?”
  顾清宁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因着喜悦,满脸带了笑意,殷红的嘴唇扯着大大的笑,梁王将他的手拿了下来,
  “等会儿吃了午膳,带你去看看战马营。”
  “嗯!”顾清宁大大地点了个头。
  午膳顾清宁是跟着梁王一起吃的,顾清宁十分狗腿,不断地给梁王夹菜递汤,就差亲手喂了。
  梁王威严并重,哪里有人敢这般待他,不过他看着那喜不自胜的顾清宁倒没有说什么。
  当李岩进来报备操练情况时,看见顾清宁正十分谄媚地拿漱口的茶水给梁王,眉头皱了皱,他自是不敢在梁王面前说什么,只是汇报完毕时偷偷瞪了一眼顾清宁,顾清宁懒得理他,此刻不拍拍梁王的马屁更待何时。
  午后梁王带他去了战马营,顾清宁十分艳羡地看着那些鬃毛飞扬,毛光体壮的战马,一阵大风吹过,遍地青草如波浪一般荡漾着向远方去了,战马们也随着这样的天高云阔不住嘶鸣,颇有一番马鸣风萧萧的塞外风情。
  顾清宁自是骑过马的,不过是府里的马,黎叔怕他摔着又耐不住他磨让他尝鲜似得骑了几回,哪里比得上这些高大骏美的战马。
  顾清宁便央求让他上马过瘾一下,梁王让马役挑了匹驯过的给他。
  顾清宁搓搓手开心地翻身上马,没想到这战马欺生,顾清宁还没坐稳便一下子冲了出去,他吓得面色苍白,紧紧抓住那粗硬的鬃毛,可是那战马越跑越快,顾清宁最是胆小,早已看不清周遭了,耳边尽是可怖的风声呼啸,心里恐惧极了,几乎觉得自己要被这匹该死的马给害死了。
  耳边由远及近一阵马蹄声,他似乎看见一旁熟悉的身影正从后面追赶上来。
  是梁王!
  此刻马越跑越快,几乎要将他甩脱似得,顾清宁想哭,却不敢哭出声。
  “不要抬头,抓紧!”
  耳边是梁王笃定的声音,顾清宁心里也恢复了点平静,当下复又用力死死地抓住了那鬃毛。
  梁王叱了一下,加快了速度,等到两匹马几乎并驾齐驱,便提气起身一跃,坐到了顾清宁身后,控制住了缰绳。
  顾清宁背后一暖,知道梁王已经来救他了,手上一松,整个人有点虚脱,直接瘫到了梁王的怀里。
  梁王慢慢控制着缰绳,又走了数十丈,终于将这匹疯跑的马儿给掣住了。
  抱紧了怀里的人,梁王纵身一跃,二人便从马上着地。
  顾清宁彻底放松了,当场大哭了起来,哭得无比的伤心,哭得两行鼻涕挂着,他抓起了梁王的衣角擦了一下,立刻发现这是梁王的,生怕被骂,哭得更是厉害了。
  等到怀里的少年终于一抽一抽地不再狂流马尿了,萧玄衍捏了他的脸,“自己没本事,哭什么?”
  话音未落,顾清宁又哭了起来。
  萧玄衍无奈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等他不再哭了,正拿着袖子擦着眼泪,萧玄衍不再挖苦他,他素来遇到的皆是铮铮汉子或是礼仪之辈,哪里见过顾清宁这般动不动便哭的人。
  顾清宁红肿着眼睛,眼前那匹犹自神气的战马还在该死的打着响鼻,心下愈想愈气,原本他想在梁王面前表现的,此刻不仅没一点表现,还丢了这么大的人,他哪里甘心,当下恶狠狠地走上前,用力地朝着马屁股一脚踹过去,那战马受惊,后腿便蹬了一下,亏得梁王眼明手快,及时将顾清宁往后拉了。
  顾清宁惊魂未定,躲在梁王怀里,又惊又怒,几乎想将那战马给烤了吃了。
  耳边一阵郎朗的笑声,从梁王那厚厚的胸膛传了出来。
  他有些恼怒地盯着梁王,梁王终于笑够了,捏了捏他的鼻子,
  “走,教你骑马。”
  顾清宁小心翼翼地抓着缰绳,如临大敌地盯着马头,僵直着身子,梁王坐在他后面,不住得指点,
  “腰要放松,莫要慌张。”
  “目视前方,掣住缰绳,坐直了!”
  在梁王的点拨之下,顾清宁愈发的熟练起来。
  夕阳很快便降临在这片辽阔的马场上,远处的青山隐约可见,夕阳的余晖映着回归的大雁,显得幽远而亢长。
  那时候的顾清宁全身心地信赖着他身后的老大,那个令他崇拜、敬佩的战神,那是他一辈子不可遥望的神祇,但他可以追随着他,如同追随着自己的梦一般,他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被他拉进如此万劫不复的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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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做了梁王的小跟班,顾清宁是愈发的意气风发起来,在梁王不在军营的时候,顾清宁便老老实实留在太䌷监受教,但若梁王在军营,顾清宁便会大清早不睡懒觉跟着他的老大见世面。
  顾清宁与赵穆说起他的老大来,便是满眼的崇拜,赵穆自是吃味,
  “你若实在想去军营,我便跟父亲说上一声,带上你操练几次便好了,何苦要去那梁王那里受苦。”
  顾清宁鼻子哼声,“那怎能一样,老子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定远军一员,再过些月,定远军便要拔营去漠北了,咱肯定得好好跟着多䌷一点,你知道么,老子如今可以在马上射箭啦!”
  少年的得意无以言表。
  梁王除了操练兵士以外,若有空闲,便会亲自指点顾清宁一二,他在营中之时,必是将顾清宁带在身边的,李岩虽是不喜顾清宁,可碍于梁王的威严,倒是一句狠话也不敢跟他说。
  顾清宁是混得愈发的行云流水。
  近些日,梁王留在军营的日子明显多了,有时干脆在军营里过夜,因着这些年战乱连连,梁王连年在外打战还未娶妃,故而也随意惯了的,顾清宁自是黏他黏的紧,他听着萧玄衍给他讲的那些兵书上深入浅出的道理正精彩着,哪里肯回去,便求了梁王写信回去跟顾老太傅说上一声,便也留下来。
  顾清宁一个晚上缠着梁王用沙盘给他模拟那些精彩的战役,到了子时仍旧还兴高采烈。
  “再说说开朝那‘复明之役’吧,说是以少胜多,十分精彩!”
  梁王敲了他的额头,“都子时了,还不睡觉。”
  顾清宁目中透着渴求的光:“求你了老大,听了这个我便睡。”
  顾清宁对着梁王从开始的又敬又畏,到如今的全然崇拜与依赖,自是水到渠成,梁王原本便是一个威严冷静的军中统帅,向来是说一不二之人,居然都会顺着顾清宁来。
  将那沙盘全部抚平,梁王又拿起了拨子比划示意着,与他说了那场战役的来龙去脉,那些惊险、热血的细节将顾清宁听的是十分着迷,向往的很,
  烛火晦暗不明,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
  “好了,去睡吧!”梁王将拨子往那沙盘上一丢,盯着顾清宁。
  顾清宁挠挠头,终是妥协,唤人抬了热水进来,二人净了手脸,洗了脚,便上床去了。
  自打第一次留宿梁王的军营,顾清宁还顾忌着梁王的身份,老老实实在另一侧的长条坐榻上睡,可他睡觉不老实,老是掉下来,每次半夜都得梁王给他抱回去,一来二去的,梁王也嫌麻烦了,便往自己的床上带了,反正床榻也大。
  顾清宁自是乐意,他喜欢极了梁王卧榻上的那张虎皮,又软又暖和,扑上去便下不来。
  抱了那虎皮滚了几圈,他这才将脸从虎皮那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萧玄衍,他穿着单薄的里衣,身量高大,隐隐可见腰腹上精悍的腱子肉,可将顾清宁看得十分眼红,
  “你什么时候带我上战场啊。”
  梁王没有回答他,只是吹灭了那最明亮的油灯,在漆黑夜色中,顾清宁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便知道梁王上床来了。
  他见梁王不回答他,有些生气,便背过身去。
  “等你长大一些。”
  顾清宁一喜,连忙转过身来,抓着萧玄衍的一条胳膊:“真的?”
  “真的。”
  顾清宁十分开心,便将身上的虎皮分了他一点,捂着嘴偷偷的笑,仿佛看见了他高高举着长矛,骑着威风的高大骏马,一路杀敌。
  顾清宁嗯了一声,换了几个姿势,最后以一种最舒服的姿势抱着他的虎皮睡去了。
  清晨起来时,顾清宁迷迷糊糊的,感觉腿挂在了一个什么东西上面,心里咯登了一声,但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惊讶羞耻。
  他早已习以为常,男人嘛,早上起来难免如此,从第一次的尴尬到后来的见怪不怪,他将挂着的脚从梁王身上放下来,他睡相一向不好,难得老大没有赶他走,顾清宁抓了抓脖子,有些怔忪的眼睛看着梁王,
  顾清宁的声音还有点稚嫩,因着晨起还有点软糯,听得十分的贴伏。
  “起来吧,准备操练了。”梁王迅速转头,朝帐门走去。
  顾清宁一向是懒散惯了的人,可在梁王这儿,他相当的有毅力,这些时日下来,顾清宁虽还是弱鸡一枚,但相较以往进步已然非常大。
  原本定远军中将士们皆是认为他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可没想到,除了重兵械,其余的他居然都是有模有样的,尤其是骑射,几乎赶得上定远军中的骑兵了。
  顾清宁愈发的对未来向往起来,可最近不知怎么的原本不太管他的顾老太傅居然开始管起他来了,见着他时不时便往军营里钻便会雷霆震怒,
  顾清宁向来都是荒废䌷业的,以往顾老太傅是几乎不管他,可如今不知是何缘故,竟怪起他耽误䌷业了。
  他想不明白,但听说近来皇帝龙体不适,朝中有些暗涌,许是这些林林总总令他那太傅老爹焦头烂额的,故而他也只是打哈哈过了,该怎么样便怎么样。
  他从不知道,他的一生即将改变。
  他惆怅的只是梁王最近很少来大营了,近一个月几乎见不到人,顾清宁十分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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