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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夜雀(推理悬疑)——玉芋子

时间:2021-03-27 14:30:26  作者:玉芋子
  不过这次前来,江屹他们也不是特地来找盛祥麻烦的,便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付远认识吗?”
  王忠祥给江屹和孙小曲各倒了一杯茶,顿住想了想,道:“好像有点印象。”
  “他是不是在你手下干过事?”
  许多辍学的混混流氓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到正经工作,又不愿意去工厂等地方上班。他们其中有许多人便往往会跑到讨债公司手底下,用他们的“老本行”帮忙讨债。
  王忠祥道:“对。大半年前是有个叫付远的孩子在我们这里待过。不过他不怎么靠谱,没过多久就被我辞了。”
  “哦?为什么?”
  王忠祥脸上的笑意味深长:“警察先生,我也知道,现在很多人也对我们这一类的财务公司有点偏见。当然,我们为了完成客户的要求,必然要使用一些手段,但违反犯罪的事儿,我们是绝对绝对不做的。”
  “这个叫付远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胆子倒是不小。第一次办事儿就跟人打了一架。不过他倒是把活儿给办好了,看在是第一次‘不熟悉业务’的份上,我们也没跟他计较。谁知道第二次出了个更大的事儿。这样的人,我们可不敢留。”
  “哦?出了什么事儿?”
  王忠祥:“我们本来的规矩,是先跟债务人电话沟通联系,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我们可是最讲理的。”
  无非是电话骚扰债务人以及他身边所有的人,说的这么好听,王忠祥看着精瘦,脸皮倒是挺厚。江屹二人闻言神色微妙。
  “不过这个付远,可能是以前就一直性子急,每次干活儿二话不说,直接找上门去。那次,他直接跑去酒吧街找债务人。谁知那个债务人跟酒吧街的老板有交情,付远一点面子也不给,钱没要到,还得罪了一个酒吧的老板。”
  他想到当时的情景,心里还不禁有些惶惶。
  第一次派付远出去干活儿,他长得凶,拳头硬,打了一架,竟然能收了大半的钱回来。王忠祥心里一喜。
  付远初生牛犊不怕虎,能打架,不怕得罪人。他刚入社会又很天真,脑子蠢得很,又不知道签什么劳工合同,完全是一把极好用的刀。
  第二次,王忠祥便把一个老赖交给了他。本想着这事儿能不能有个进展,没想到付远却撞到了夜度酒吧的老板。
  付远在夜度酒吧摔了不少东西,把事情闹得很大,影响了夜度酒吧的正常营业。这样一闹,不仅仅钱没要到,还被夜度酒吧的人拖到后巷狠狠打了一顿。
  付远以前也是当混混大哥的人,气性高,嘴上不饶人,结果被他们直接剪了舌头一刀,痛晕过去,直接被扔到了盛祥财务公司的门口。
  盛祥的人简直被付远满脸的血给吓死了,一刻也不敢等,半夜就赶紧去跟夜度酒吧的老板赔礼道歉。钱没要到还赔了一笔钱,最要命的是还得罪了人,回来立马就把付远给辞退了。
  江屹闻言也一切都心里有了数。王忠祥精得很,必然擅长话术,话里话外都把盛祥摘得干干净净。
  付远也不过是讨债公司的喽啰,没有盛祥的默许和授意,他也不敢如此鲁莽行事。
  讨债公司本就是能讨到债就不择手段。本想借着付远这个胆子大的,好好吓一吓那个老赖,却不料他运气差,本以为能大鱼吃小鱼,结果遇到了个更黑的。盛祥也是欺软怕硬,付远惹了事,他们便过河拆桥。
  孙小曲问道:“那个夜度酒吧的老板叫什么?”
  王忠祥脸上有些为难。
  江屹抬眼,似笑非笑地挑眉:“姓沈?”
  王忠祥的脸色果然一变,在江屹鹰一样的眼神中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对,就是夜度酒吧的沈老板。”
  “把付远打成那样,赔医药费了吗?”
  王忠祥面露难色:“这……多少替他垫了点……”
  他把付远曾经上报过的手机号、家庭住址全都交给了他们。
  临走时,王忠祥还拉着他们讨好道:“我们对办事的人要求都是很高的。乱来的,我们都不敢要。警察先生,这付远要是真犯了什么事儿,跟我们可没关系呀!你们可要明鉴哪!”
  江屹微微一笑,推了推王忠祥暗中递过来的烟。“不抽烟,谢谢。后续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的。王老板,既然你说了行得端做得正,不用太过担心。”
  出了盛祥,孙小曲道:“难道付远绑架沈浩然,是为了报复沈嘉成?”
  江屹:“十有八九。”
  孙小曲:“咱们景东市好久没出绑架案了。上一次,好像还是二十年前,也是绑了一个富二代。好像是凌氏……”
  “哦?凌氏?哪个凌氏?”
  江屹七岁前都跟着江老爷子在北方老家生活,等到江奶奶去世之后,才来到景东市定居。二十年前的绑架案,他还真不大了解。
  “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凌。”
  江屹在心里一盘算,道:“凌川?”
  “嗯,应该是。凌氏有两个儿子,对的上年纪的应该是凌川。凌川以前还有个哥哥,几年前不幸英年早逝了。”
  江屹若有所思。他很快回过神来,道:“林林那边怎么样了?”
  孙小曲道:“沈浩然、卞昱玢都是在学校附近的育贤路失踪的,监控已经查到了。两个人都是被绑进了一辆面包车,不过是套牌的。车子到了平安街就不见了。”
  江屹闭眼想了想,道:“过了平安街就是安定桥,基本出了城了。以前那里有座化工厂,虽然后来搬了,但那里还是没什么人住。确实是个藏人的地方。”
  他睁眼,问道:“现在几点了?”
  “不到十点半。”
  江屹:“监控继续查。咱们直接往安定桥走,找一找那边附近有没有废弃仓库之类的地方。”
  “好。”
  江屹看向手机,只见半小时前林湫发来一张图片,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办案辛苦。给你留了,下次再吃。”
  虽然江屹临时又有了案子,但林湫还是带着馄饨启程过来了。只是来得时机不巧,江屹已经不在局里了。
  江屹把公寓钥匙留在了办公室。林湫跑这么远,还扑了空,江屹心里也过意不去。天也晚了,他便让林湫可以直接歇在他的公寓里。
  江屹眼里多了几分柔和。他回复道:“林老师好好休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你醒的时候,我正好带着早饭回来呢。”
  “辛苦,一份汤包即可。”
  “为林老师服务!”
  林湫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也微微带笑。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处绝对安全的小宇宙。江屹的家里处处都有他的气息,这让林湫的内心感到十分安宁。
  他独自吃完了一份馄饨,把剩下的生馄饨都放到了江屹的冰箱里。
  林湫坐在沙发上,只见茶几上有一份刚刚拆了的文件快递。江屹似乎还没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过。
  林湫帮江屹把桌面规整好。他眼睛一瞥,看到文件里露出的一角,竟写着“五水闲谈”四个大字。这是几年前就停办的一份报纸。
  他的指尖一瞬间发了凉。
  林湫取出这份四年前的报纸,心重重的一沉,世界仿佛瞬时变为静音。
  他的呼吸变重了几分,颤抖的手指触及到纸张的时候,指尖传来一阵疼痛,仿佛他碰到的是一团噬人的烈火,是凶猛的毒蛇。
  只见这报纸的一处板块上写道:《学生逼迫老师辞职,师生恋还是猥亵罪?》。
 
 
第77章 牯岭街(12)
  付远的手机屏幕裂了极其惨烈的一道,打开还是有一道竖条纹的花屏。
  他调出了一张王科的照片,放到了沈浩然的面前。
  “磕头道个歉吧。”
  沈浩然看了一眼王科的照片,再抬眼凝视着付远,眼神里满是怒气,咬牙启齿地闷哼出了一句“对不起”。
  “磕头,听不懂吗?”
  沈浩然梗着脖子呸了他一口。“你不要得寸进尺!等我爸救我出去,别让我找到你,没你好果子吃!”
  付远不理不顾,跟后面的黄毛使了个眼色,黄毛便上前死死按住了沈浩然的头,往地面上重重一磕,发出了一声闷响,吓得旁边的胡天赐赶紧爬了过来。
  他也不用付远多说,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他涕泗横流,一个劲地求饶:“王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对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哥,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付远把他踹到一边:“待会有你的账算。”他把目光落到了卞昱玢的身上。
  “学霸,给我弟弟道个歉吧。”
  “我跟王科无冤无仇,可以说是毫无交集。道歉,也得请问一下理由是什么呢?”
  卞昱玢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说起话来彬彬有礼。而付远听到他的这个“请”字,莫名心里五味陈杂。
  他面上浮现出一种变扭的表情。
  良久,付远轻声道:“你知道吗,有些人生下来就家庭富有,不仅聪明而且长得好看。这种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们这些最底层人的鄙视。我们生活的这么艰难,是因为你们的父母,我们这些人的孩子以后的生活也会很艰难,是因为你们。我们这些底层人生下来就是给你们当牛做马,受尽世界的苦,才有了你们的甜。”
  他看着卞昱玢道:“我现在只要这么一句对不起,实在不算多。”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好好努力得不到的。”卞昱玢镇定地说道。
  付远笑了。
  “没什么是好好努力得不到的?哈哈哈,那可多了去了。”
  “你是大学霸,在学校里你也一定见过那些明明很努力,可是却怎么也考不好的人吧?更不要说,他们再怎么努力,也考不过你。就比如说王科,再怎么努力人家女孩儿还是看不上他。他长得不帅,脑子笨,这种事也是努力能够解决的吗?生活里例子这么多,你还要说什么努力就有用的屁话吗?”
  付远并非越说越激动,反而是越说声音越平淡,并非是一种质问,仿佛只是在告知卞昱玢一个不为他所知的残酷事实罢了。
  “大学霸,我也不想为难你,毕竟事情到这个地步,不是你的错。除了有点嫉妒你,羡慕你之外,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你说句对不起,我就派人送你们回去。”他转头看了一眼在车里还一直瑟瑟发抖的蒋欢雨。
  卞昱玢突然感受到了付远话语中的一种悲哀。这种悲哀他难以感同身受地去深入理解,但他却明明白白地感知到了,并且如此的似曾相识。
  那一天,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的王科突然迎着面对他说:“你知不知道,你一脸清高的样子很惹人厌烦?”
  卞昱玢并不打算理睬他,却被王科挡住了去路。
  “就是这个表情。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好像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可是,我们不应该都一样吗?此时此刻都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着同样景色。可是,你是你,我是我……你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而我不过是大家眼里的一个乡下来的混混。你以后会飞黄腾达,而我不过是重复我上一辈的平凡悲惨的命运罢了。”
  “你知道你有多么让人羡慕和嫉妒吗?”
  卞昱玢道:“这一切也是我努力得到的。”
  王科愣了愣,道:“是啊。奶奶也是这么说的。”他兀自神神叨叨了一阵,乃至于最后渐渐陷入一种自说自话的境地。
  那时的卞昱玢只觉得王科莫名其妙,甚至对他心生了几分可怜。可是现在,他似乎对这个陌生的群体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他们的挣扎与无奈,他们的窘境与颓唐,他们的可恨与可怜……
  “对不起。”卞昱玢的这句道歉是发自真心的。如果他可以跟王科多说一句,或许他可以多跟王科们多说一句……哪怕只是一句“加油”,也许会有许多人的命运就此与众不同了。
  付远看着卞昱玢诚恳的脸,默然了片刻。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喊了两个小弟,把蒋欢雨和卞昱玢拉到了车上。
  “你们注意躲着点监控,远远放了他们就行。完事儿以后,如果改主意了,就回家睡觉,就当啥也没发生过。如果还是想要回来,那就早点,咱们可以喝点酒吃点菜再上路。”
  “远哥……”
  “我这里你们就放心吧。这几个小兔崽子,还怕我料理不了他们吗?”
  付远看出这几个兄弟脸上的为难,笑了笑,道:“知道你们几个本来也没跟我一个打算。我屋里有张存折,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点钱,你们拿去吧。密码你们都懂。”
  只有黄毛静静地看着付远,他张了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示意着付远,他不会变,他永远都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哑巴。
  付远朝他点了点头。
  载着卞昱玢和蒋欢雨的面包车在夜幕之中驶走了,还有两个人骑着摩托车也消失在夜幕之中。那车尾灯的红色就像遥遥悬挂的几盏寻常人家屋外的红灯笼,而此处是一艘游船,不是外面的车驶离了,而是这一处摇摇晃晃远离了外面的世界。
  付远蹲在地上,揪住了胡天赐。
  “现在,咱们来好好问问,你为什么要推王科?”
  胡天赐拼命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一时失手。那时候王科没死,他真的没死。”
  “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跟王科说去,说说你为什么对不起他。”
  付远补充道:“你干的那些勾当我心里都清楚。要是少任何一条,你就当面跟他说去吧。”
  胡天赐一哆嗦,浑身冒起了冷汗。
  “王科,对、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刘茜羽写给卞昱玢的纸条偷拿给你,让你误会,不该利用你挑拨沈浩然和刘茜羽的关系。我不该偷拿别人的东西,却把黑锅盖在你头上。我不该说你的坏话,说你看不起别人,说你不学无术,说你没娘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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