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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近代现代)——一颗尘盐

时间:2021-03-30 19:20:07  作者:一颗尘盐
  乔年懵懵地起身,随他走去长廊,出了热闹的场合,一边还说,“祝你生日快乐...”
  叶欧笑道:“好了,谢谢。你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乔年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叶欧左看右看,认为乔年变傻气了不少。
  怎么好像那个谁...
  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欧想到。
  他把乔年带到大玻璃窗前,偏了下头示意乔年往外看,“乔年,看看,你的狗狗来找你了,它很忠诚。”
  叶欧语气很温柔,完全听不出些许不甘心的讽意。
  “狗狗?”乔年楞了下,垂眸俯视,立刻反驳道:“他是我的发小,叫原请珵。”
  他怎么在这儿?乔年想。
  叶欧浅笑,“那你去领走吧。怪可怜的。”
  叶欧不忘面子,说得好像他故意放过了乔年似的。
  “谢谢寿星的准许。”乔年说。
  “不客气。”
  “那祝你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十一遍了。”
  祝福语听烂了反倒像个咒语。叶欧总感觉自己被骂了。
  原请珵双手抄着口袋,微风穿月过,满地黄褐,他挪了下站位,不忍心踩到枯叶,怕它们疼。他晃悠到马路边,凝视湍急的车流,等待乔年结束聚会。
  没有别的原因,他就是想他了。偷偷看一眼也行。
  遗憾的是,这个静谧的夜晚,不属于他。他有点沮丧。
  在现代,静静的等待似乎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有了空余,恨不得玩手机看看书等等,做点什么,把时间的小缝隙塞得满满才安心。但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如果乔年四点钟会来,甚至从一点钟开始,他就会感到快乐。那每一秒充斥着无形的美好。
  “哥。”
  原请珵怔了怔,幻听?
  他旋过身,乔年像飞来的篮球,砸进他的怀抱里。宛如多年未见,久别重逢的凶猛。
  毕竟也是高个儿的男生,这样一骨碌不要命地往胸膛上撞,原请珵差点踉跄跌倒。
  以前与乔年拥抱,他可以很自然。现在反而生涩得不行,手心都出了汗。
  有行人见两个男人腻歪,觉得有意思,拿出手机偷拍,原请珵敏锐地察觉到,冷冷瞪了一眼对方。那人吓得收了手机。
  乔年的脸还在不知疲倦地蹭蹭,唔唔念叨着原请珵的名字。毛茸茸的头发随着晃动的脑袋一掠一掠瘙挠原请珵的下巴。他的下巴仿佛碰到酥软蛋糕上,沾了一脸香甜的奶油,黏死人。
  乔年在撒娇吗?男生也会撒娇吗?
  钢铁直男突然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
  他很少见过乔年发自内心又腻又软的模样,以往煞有介事的行为难道不是乔年居心不良,故意恶心吗?
  可能不是吧。他转念又想。
  “你怎么来了?”
  “狗鼻子灵,闻着你的味找来的。”原请珵自嘲。没说原因。
  “你应该告诉我一下啊,要等好久吧。”乔年皱眉,表情怜悯。
  “我不忍心打扰你啊。”原请珵嗤声一笑,“我哪敢打扰你和大帅哥们夜夜笙歌,纵情声色犬马啊。”
  乔年正色道:“我根本不怕打扰,我担心你。”
  阴阳怪气大师又上线,“乔年哥哥,那你终于知道心疼弟弟了。”
  原请珵还想说,我早就习惯等你了。等你回来陪我玩,放学等你一起回家,为了送草莓而等你,为了表白而等你...
  但是他没说,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他们两小无猜但总要有所保留,要像折小星星一样积攒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放在玻璃心里。
  乔年调侃道:“弟弟这么乖,我怎么不心疼啊。”
  原请珵哼一声。
  乔年幼稚地鼓掌,“阿珵,你好厉害,讲话还会用成语啊。好棒。”
  哼。
  没头脑和不高兴。
  “欸,你穿新衣服了。还做了头发,好帅啊。”乔年又大方地夸他,拉拉他的衣角,摸摸布料。
  “我靠,你怎么知道?”原请珵吓得不轻。
  可恶,居然被看出来了!
  为了见乔年,他专门捯饬一番,全身焕然一新。
  完事后,强硬逼问舍友,我今天帅不帅。得到满意的答案还不够,又特地约张洲出来,转了一圈,问,吾与城北徐公孰美?
  一头雾水的张洲反问他,哥们儿,你啥时候也外貌焦虑了?
  “你衣服不就轮来轮去那几套。”
  “鞋子不是新的。”原请珵强调。
  换完新装后,他又不想表现太在意,太郑重,显得用力过度。傻缺缺地换上旧鞋,话外之音是,乔年,我并没有那么重视你!
  “回学校吗?”
  原请珵不安地揉揉鼻子,舌头打结,“不要,我们约...约个会吗?一起吃饭?”
  原请珵自从隔壁床的老王取了一趟恋爱经,感情都是从共进晚餐开始培养。
  所以,他老是拽着“吃饭”的话题不放。
  “你饿了?”
  “不饿,早吃饱了。”
  “那干嘛吃饭?”
  原请珵无言。
  乔年朝他笑,“先随便逛逛吧。”
  “哦。”
  白紧张了,真扫兴。
  破了一层朋友关系,如何和从小玩到大的竹马谈恋爱,乔年其实也不擅长,但他不太敢表露。
  不像原请珵,他一麻袋的羞赧如同戳了小口,悸动如水哗啦啦四处露馅,但还是支棱着破烂不堪的表皮,撑起潇洒不屑的姿态。
  他们路过商城门口,一齐人逮到猎物般涌上,争着抢着请求乔年帮忙扫个码送礼物。乔年抓着手机,冷静地排兵布阵,说,大家别急,咱们一个个慢慢来。
  原请珵纳闷乔年怎么走没了,扭头才看见他被一群人包围着。
  乔年低头,大拇指慢慢地点键盘,指甲盖泛起健康的淡粉色,温吞又认真将手机对准一堆面前高低错落的二维码按着顺序扫一扫。不知不觉的,原请珵早已站在他的身侧。
  他们曾在喧闹的街景里流动乱窜,像无意识的飘魂,被拥挤的人群推前推后。终于有机会停下来,涉足一次简短的宁静,他占据全身鼓燥的心跳暂且安放进透明的风里,腾出空位,让一瞬的安恬流入。
  原请珵在端详乔年。温情的眼神,细细地描摹恋人的轮廓,镜头先是模糊打光,再清晰聚焦,乔年的耳朵轻轻动了动。
  真好啊。这样,又能偷摸小心,又是光明正大。
  扫完码。
  “小哥哥,能不能顺便加个微信。”有一个可爱的女生鼓起勇气问了一下。
  乔年还没开口,原请珵搂了乔年的腰,微笑摇头道:“我的。”
  闻言,女生不惊不窘,笑容可掬,明白微妙的关系,“打扰啦,祝你们幸福呀。”
  扫码送的礼物是猪猪玩偶。然后,乔年左拥一个佩奇右抱一个乔治。招来不少目光。
  乔年绞尽脑汁才想到去中山路吃甜品的主意,一来他嗜甜,二来吃甜品,衣着可以保持干净。他莫名其妙考虑到了形象问题。
  他们一同挤上公交,小小的车厢,摇动着形形色色的人群,颠颠晃晃间,一个个平凡的人生,交织融合出多彩与绚烂。所有人在命中注定的轨道里生活。生,是一段寻找归宿的旅程,付出爱,得到爱。
  下了站点,胸有成竹的乔年自发主张开导航带路,原请珵乖乖跟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骑着共享单车,在那块陌生的市区绕来绕去,将近四十分钟,又绕了回原地。
  连小区保安眼熟他们无数次,变得警觉,瓜子不磕了,紧盯着两名嫌疑男子过家家般的绕圈圈。怀疑他们智商。
  乔年绕晕了,迷迷糊糊地搓搓后脑勺,面带尴尬又歉意的笑,企图蒙混过关。原请珵刹了车,笑得前仰后合,“你好笨啊,笑死我得了。”
  乔年踹了他一脚,原请珵安分地憋笑。
  “算了,我来带路吧。”
  “你知道在哪?”
  “我这么聪明,当然知道啊。”
  “你不早说!那你跟着我胡乱兜风了好久,咱们还被保安大叔鄙视了...”
  原请珵笑盈盈,“没事啊。我喜欢跟着你。因为你看样子是挺聪明的。”
  “少阿谀奉承。给朕带路。”
  沿着正确路线兜兜转转,甜品店找到了,没想到已经打烊。乔年失望透顶,原请珵揉揉他的头以示宽慰。
  吃什么甜品,乔年,你已经很甜了。猝不及防地来一波土味情话。
  呕。乔年翻了个白眼。
  灰溜溜的两人只好前去附近的超市逛逛。
  摁了存物柜的按钮,小门弹出。乔年将玩偶塞进,合上门,门关不上,玩偶掉到地面,乔年蹲下拾起。他又使劲塞,用力压着柜门,松手后,门又开了,玩偶又掉到地面...
  反复试了七八次。原请珵上扬着嘴角在旁观,关门一直失败,乔年气得不干了。空气顿时凝固,两人面面相觑,原请珵又情不自禁地发笑,“喂,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想不到吧,这门其实是坏的。”
  乔年委屈,“好吧。”
  “乔年,你好有耐心。”
  乔年谦虚,“还好吧。”
  原请珵边笑边说,“你总是能用认真的态度重复一件件傻事,我真的舍不得打断。”
  几次的小闹剧,因羞怯变得唯唯诺诺的原请珵消失了,他又恢复以前相处的自然状态,解放天性,讲话绵里藏针。
  说完,原请珵微耸着肩,不停地笑,乔年也开始跟着他笑。
  半晌,他们还在互相呆呆地笑。一场典型的人传人现象。无药可救。
  你笑你自己啊?
  不知道。
  他与他,从熟悉到陌生,又从陌生到熟悉。
  超市出来后,乔年神色静默,但心里痒痒。前方有一圈明亮的光,他们正要途径,乔年先拉住原请珵阻止他进入光明的一角。
  原请珵停住脚步,站得笔直。
  乔年先将怀里的俩头猪先塞给原请珵抱着。然后逐渐贴近,涩涩地叫唤:“阿珵。”
  啊?原请珵木木地眨眼,老实地抱住玩偶,先看一眼乔年,再看向远方。
  似有似无的雾气糊了乔年的眼睛,湿漉漉地半张半阖。他的鼻尖抵在原请珵的侧脸。尽管此刻不合时宜,但乔年已经欲念难耐了,话音飘忽,“我想...”
  “年年,咋了,你困了啊?别睡着了。公交快来了,坚持一下。”原请珵拍拍他的脸,试图使乔年清醒,他望向远方的双眼闪过光芒,激动道:“快,车刚好来了。我们先去站点。”
  始料未及,乔年又被拉着手往前奔跑。
  仿佛一只精神饱满的大狗叼着块馊掉的火腿肠冲向公交站。乔年欲哭无泪,再三撩拨勾引失败,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萎掉了。
  囫囵地上了车,摸索到最后一排,他们并排坐下,乔年无精打采,原请珵摇摇他,尔后重重地拍拍自己的肩膀,尽显男子气概地说,“来,头靠这儿,你睡吧,到站我叫你。”
  “不必了,好弟弟,留着您自个儿睡吧。”
  一场失败的约会落幕。
 
 
第24章 涌向花丛的河流
  自从四月末尾开始,连下了几个月的料峭唏嘘的雨,连绵不绝地涤荡万物。一日日,湿涝得连两个男生烫热纠缠的鼻息变得水灵灵,唇齿交吻容易勾出水丝。春日里,纯洁的爱意也如憋足的水汽痛快地泄了一通,衰竭得一滴不剩,燥热的夏季接了轨,主宰着无边无际的干渴。
  乔年与原请珵待在一起的几个月,原请珵的肉体没有给乔年闯祸,也没有为他造福,只是抱枕般提供坚实又舒服的温暖,与纯情的竹马相爱,是踏进雷池里拥抱,一场温柔持久的对视,却由于默契,常常欲言又止。触碰仅此而已。
  原语的小工作室在商城的回廊内,大中午,乔年下了舞蹈课,接了原语的消息,便赶去做免费模特义工。以前他接近原语,为了打探原请珵。结束后,乔年抱紧一堆小秘密,开心极了,甜甜地叫她姐姐。他们慢慢成了朋友,最后,原请珵的亲姐姐,就是他的亲姐姐了。
  乔年一进工作室的大门,掉进冰窟窿,冷意包围,打了个寒颤,空调开得极低。与今年夏日的服装主题是“为明媚的日子而生。”这一概念相悖。
  原语和助理交谈,见乔年来了,笑得灿烂,拨开塑料袋给他递了一杯鲜橙果汁,乔年道谢,吸一口,冷上加冷,搁在桌子上。
  乔年调整好状态,开始工作,衣架上男装也有,女装也有,他走进摄影棚,站在中央,刻意地摆弄姿势,试了一套又一套。
  男装试完,他又听话地换上女装,一件桃子粉色的连衣裙,简单大方。站在男性角度,他也很喜欢,很欣赏。原语左右摆弄着灯光,摄影师将相机下移,只拍脖子以下的身体。在灯光前,他神色自如,怡然大方,因为早就习以为常。
  然而,拍摄结束,他走出了白色布景,听到了新来的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瞥见了异样的目光,虽不具恶意,但一刹那,挑起了他纤毫如毛的敏感。从云端跌入现实的恐惧。他兀自坐在化妆镜前,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他还未将裙子脱下,双手不由地抓紧揉搓短短的裙摆,低头发呆,背影暗淡。
  是害怕。连同原请珵那一份,他一起承担了去。
  我是女生该多好。
  裙摆一角被手心抓得有点皱。新的,像旧的。
  “我知道我请来的弟弟很好看,谁让你们一直看他了?看坏了你们赔啊。”原语严厉道,“该干嘛干嘛去。对了,小张,尽早修一下图。晚上就要。”
  “得令,原老板!”
  语毕,目光转移,投射分散在各个角落。
  “年年,你喜欢这件吗?”
  “喜欢。”乔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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