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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忽梦山河老(古代架空)——姑苏赋

时间:2021-04-03 09:32:54  作者:姑苏赋
  宫廷刑罚中的棍杖,来得极重。一大棍子下去,一个身体娇弱点的女子便有可能直接昏倒。二十杖,他沈评绿一个大男人,被打完直接瘫在地上。
  被人扶回家中,沈评绿便趴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兰渐苏来到丞相府,让小厮带着左拐右绕,才来到沈评绿的房间。
  沈评绿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疼得小声哼哼唧唧。听见小厮开门进来的声音,从软枕里闷出一句:“不是说不想吃了吗?滚出去滚出去!”凶完便又继续哼唧哼唧。他在府中,原是副爱耍性子的模样。
  小厮低声提醒道:“丞相,兰大人来了。”
  沈评绿的哼唧声戛然而止,抬起脸,看到兰渐苏,立刻,一张脸烧红,又趴下去,将枕头抄起来,盖在自己的头顶上:“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兰渐苏无奈发着笑,摆摆手示意小厮退下。
  小厮离开,他走到床边坐下,拍拍沈评绿的肩:“丞相,你这么不想见我?”
  沈评绿动肩脱开他的手,头上的软枕盖得死,并不理他。而枕头下那张脸,已汗涔涔地想办法找地方钻。
  兰渐苏瞧他裤子微渗出一点红血,眉头一皱,便想拉下他的裤子看看。
  裤子方拉下一头,沈评绿陡地抬起头,扭过脸问:“你、你做什么?”
  兰渐苏道:“我看看你的伤口。”
  沈评绿推开他的手,拉回裤子,掩好,说话结结巴巴:“不用,不用看了,红了一点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兰渐苏左右望了下,看到桌上的药箱,道,“我给你换药吧。”
  沈评绿还是不干:“刚换过药,不需要换。”
  兰渐苏起身说:“那我走了。”
  沈评绿“欸”了声,整个人就要从床上起来。
  兰渐苏赶忙过去扶住他:“丞相,大伤在身,还是别起了,我说笑的。我就在这里坐着,和你聊聊天,行了吧?”
  沈评绿抓着他的手,虽然刚刚喊人出去的是他,现在却真怕他跑了似的。迟迟疑疑趴回床上。
  苦笑一下,沈评绿紧握兰渐苏的手,道:“二爷,本相现在这个样子,太狼狈了。这般狼狈的一面,本不想让二爷瞧见。可二爷要走,我又舍不得。”
  兰渐苏的手,被他抓得发热:“相爷太顾着这张脸了。往后我二人还要相交,什么狼狈的一面,会见不着?”
  沈评绿听到这句话,心脏逐渐加速跳动,擂鼓似地响,脸上的红,一直逼到耳根。
  “再者,相爷更狼狈的一面,我也不是没见过。”
  沈评绿:“……”
  作者有话说:
  出差结束啦
 
 
第106章 再逢翊王
  “不过话说回来,”沈评绿吃力地活动了一下僵硬肩膀两臂,“皇上要发兵追击这事儿,我还得再谏。”
  兰渐苏:“领了二十杖,还谏?”
  沈评绿道:“我受点皮肉苦没什么,大沣这冤枉仗打不得。一打,死的是人,受苦的是百姓。大沣掉点面子不算什么事,那居住南边的百姓,军中上有老下有小的将士,可怎么办?”
  沈评绿在朝中为人处世,虽不是多么高风亮节的君子,也会睚眦必报、利用手腕铲除政敌,但在家国大事上,却是切切实实地念着国家、想着百姓。因不卷入党争,背后并无集团势力支撑,朝中树敌无数,但他仍孤军前行。世人对沈相的评价,褒贬不一。好人么,不全称得上。可确实是个好官。
  “这件事,丞相不要担心了,想必除丞相以外,还有许许多多人不愿再见到南边民不聊生。”兰渐苏自己也包含在这“许许多多”的人中。他只是把想入宫劝谏的念头压着,没告诉沈评绿,“相爷这些日子,还是养好身体为上。毕竟,天下的百姓还需要相爷。”
  又聊了片刻,兰渐苏起身说还有要事,必须先走了。沈评绿不舍地放开他的手,想下床送他,被他拦了回去。
  走到门口,兰渐苏步履停住,半侧个脸问:“丞相,要是有一日,我要离开京城……”
  他话说到这儿,余光望见沈评绿的神色似是忽地僵住。
  沈评绿没出一声。
  “没什么,丞相记着好好休息。”兰渐苏踏出门槛,将房门掩上。
  这段时日,还是少见沈评绿为好。兰崇琰恨他,要迁怒于他身边所有人。这次沈相挨了顿打,下次便不知是什么惩戒。浈献王跟静闲雪没下落,沈评绿若搭进去,他兰渐苏,就成一个大罪人了。
  下午,兰渐苏携上奏折,入宫,欲觐见皇上。
  他揣着沈评绿及许多臣子的忧思而来,奏章里以他不甚优美的直白文字,字字恳切地劝兰崇琰莫要意气用事。“穷寇莫追”这点浅显道理,想来不必他再给兰崇琰多加解释。南边那里,还是和解退兵为上。他没关心大沣国的心思,不过是觉得,再打下去,徒是生灵涂炭。人命在他眼里是一样的。
  入了宫里,太监将兰渐苏拦在殿门外,不让进。
  兰渐苏道:“此事紧急,我非见皇上不可,劳公公再通报。”
  太监垂目看了一眼兰渐苏手中奏折,道:“皇上知到兰大人会来,已吩咐了奴才。皇上让奴才见到兰大人时便告诉大人,南边那里,圣上已下令退兵。南方将士,早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兰大人不必觐见,这就请回吧。”
  兰渐苏听了这话,松下口气,揣回奏章,随即,另一股不舒服又泛上来。皇上既有意退兵,那给沈评绿的这二十杖子,分明是故意的了。
  “那我更要见皇上。”兰渐苏听不懂人话似的,“皇上几时方便?我就坐这里等。”说着想去拖把椅子过来坐。
  他不是想见自己与沈评绿划清界限么?今日就和他说清楚,接下去的日子,他可以少与沈评绿来往,但他兰崇琰休将个人恩怨施加在无辜者身上。
  三四个太监面泛难色地涌过来,将兰渐苏团团围住。
  “兰大人,不要叫奴才为难了。皇上这两日身体不便,您怎么等,他都不会出来的。兰大人有何要事,两日后再来吧。”
  太监的反应不像在敷衍说谎,虽不知晓兰崇琰究竟哪里不便,不便到两天不能见人,但兰渐苏没留下来刨根问底浪费时间,想想还是离了宫。待两日后再来,太监总没拦他的理由。
  *
  兰渐苏徒步走在回府路上。短短路途,乘马车太费银子,原想搭个轿子,但看抬轿的汉子个个又老又瘦,让他们扛在肩上,心底格外不踏实,于是徒步走回府。
  路上遇到黄毛未长全的小孩鬼正在踢蹴鞠,兰渐苏问道:“你是哪个坟头跑出来的小鬼?不好好等投胎,出来乱跑什么?”
  那小鬼给兰渐苏吐舌做了个大鬼脸,蹴鞠在脚上翻来颠去,道:“你知道什么?我是得了鬼差令的钦差大人,此次要来接一个贵人。”他掐手指算道,“虽说离那位贵人故去还有些时日,但我先出来熟悉熟悉路,到时候好赶得及去候着。”
  许久没去死一死,兰渐苏未知,地府而今做得这般人性化。人要死了,还得派个小孩来领路。他先前没这个待遇,可能是当时地府服务设计做得不够全面,也可能是他不够“贵”。
  近来听闻京城首富久卧病榻,怕是过些时日,便不行了,这小鬼,或许是来接他的。
  那小孩鬼自顾踢玩脚上的蹴鞠,一脚踢去,系三条红穗子的蹴鞠,越滚越远,从兰渐苏身旁滚过。
  兰渐苏的目光追着那个蹴鞠去,脚步也跟过去,弯腰要帮小鬼捡回蹴鞠。忽一辆马车从转角巷口驶进来,车轮将那颗圆滚滚的蹴鞠轧住。
  兰渐苏“哎哎”喊了两声,叫停车夫,手抓着蹴鞠,将它从车轱辘底拔出来。蹴鞠被压坏了,兰渐苏无奈地咂嘴。回头要将蹴鞠还给小孩鬼,那小孩鬼却已然消失不见。
  一侍从掀开车帘,霍然从马车上跳下来:“什么人胆敢在此处拦路?”
  话先不客气地嚷完,站定之后,看清兰渐苏身上所穿官服,侍从凶狞的面目陡收敛住,张狂气焰蔫回去不是,持续释放也不是,一时无所适从。
  温和的男声从马车厢里传出:“钊五,发生什么事了?”
  被称作“钊五”的侍从不知所措地打量了兰渐苏两眼,走到马车旁,低声道:“王爷,是位……好像是位大人,但那官服,奴才曾经没见过。”
  “天宣上卿”是兰崇琰登基后设立的官职,具体干嘛的,说不清楚,只知官位很大,与丞相堪称不相上下。自设立以来,这职位一直空缺,直到兰渐苏入宫才填补上。官服虽是很明显的大沣特色,但上头的花纹刺绣,却独具一格。
  车上男子闻言奇怪,一只垂着釉蓝宽袖的手,掀起车帘,探出头。
  兰渐苏手里抓着被车轱辘压瘪的蹴鞠,陡然地怔住。确认自己所看非眼花,不敢相信地唤道:“王爷?”
  *
  翊王府经久未有人居,却没一丝荒凉气息。推门进去,府上下人有序地前后忙活,好似王府的主人一直居住在此处。
  在花园的石桌上摆了两盘瓜果、一壶美酒,翊王颇丰润起来的手,提起酒壶,给兰渐苏斟了一杯酒。
  兰渐苏接酒道谢,啜了口后,道:“王爷,我听人说,你半年前请旨送先太后的遗物回滇南故乡,还以为,你不会再回京都。”
  翊王本就极厌恶纷乱的朝局,回乡后能从此遗世独立,悠然自得,不失为一件美事。单瞧他这丰润不少的身形,便知在滇南过得可比在京都快活多。
  可他竟再次回到京都,委实令人疑惑。需知这位王爷,进京容易,若要再出京,兴许再也不可能了。
  翊王拣了盘中一枚杏仁果吃,笑道:“本是想在滇南度此余生,但一个月前,本王听人说,你回了京都。”话止这儿,莞尔,抬起酒杯。
  兰渐苏心间麻麻的,颇有些感动。也抬起酒杯,与翊王碰杯后,一杯饮尽。
  喝完一杯酒,翊王放目看那片他最喜爱的园子。虽说他离京已久,可府上下人对这片园子,从不曾怠慢过。
  “或者还因为,舍不得这园子吧。”翊王说。他的侧颜在清明的阳光下,而今有数不清的豁然爽朗之气,看来滇南的日子,令他心胸开阔不少。
  这片园子还和从前一样,绿叶田田,瓜果繁茂,鲜花上蜂蝶飞舞,枝叶藤蔓伫立着唱曲儿的鸟儿。
  兰渐苏一望心旷神怡,连日来的烦闷纾解不少:“王爷这园子,让府上管家打理得愈发好了。”
  说话之际,几个下人提着一篓不知什么东西,来到田边,将篓中湿漉漉、黑粘粘的东西铲出来,密密铺在田间。
  兰渐苏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翊王:“是腐草。”
  “腐草?”
  翊王给两盏空了的酒杯添酒,道:“十数年前,我初得这宅子,便命人整理了这片园子。皇兄来访时,说我所种瓜果干瘪,没有颜色。虽用了上好的肥料,还是结不出甜果来。皇兄便提议以腐草作为肥料,植物长得更好。说罢,没过几日,他便赠我数斤从锦官收来的腐草。我以那腐草做肥,种出来的瓜果,果真颜色味道俱佳。”
  兰渐苏听罢出神,想起极乐巅那段时日,僧人曾说十几年前外敌入侵,什么都没做,便只是割走他们湖边的腐草。后来他确认,当年入侵极乐巅的人,正是朝廷的人。
  他一直不解,朝廷当年割极乐巅的腐草是为做什么。难不成,就只是为了送给翊王作肥料?
  那么先帝的那个心思,也太过高深莫测了一些。让人永远不知道,他干出的荒唐事,究竟是为了什么更荒唐的理由。
 
 
第107章 成魔法少年的秘诀
  两杯小酒喝下去,身体滚起一些热意。翊王起身道:“陪我去走走?”
  兰渐苏应好,起身与他行走在花丛田间。阳光明媚,田园风光无限好,奈何腐草太腥臭,美中不足。
  久未走在田埂上,兰渐苏步履略显拙笨,唯有叫翊王牵着他走。
  兰渐苏低头寻窄小田埂上能不脏鞋的平地,听见翊王道:“本王亦是许久没走这条路,想仔细回走两遍,今日却没这时间。收拾收拾,下午还得进宫面见皇上。”
  “皇上这两日身体不便,见不了任何人。”鞋面到底碰脏了一点泥,穿过田园走到花园,兰渐苏鞋尖在干净的灰砖地上碰了几下,碰下一层灰土。
  翊王“哦”了一声: “崇琰当了皇上,便不似从前那般轻松了。国事繁重,难免身体不适,只怕长此以往会积劳成疾。还需有人劝着他些。”
  兰渐苏心道:如今的皇上,一意孤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怕谁劝都没用。
  花园内除了以往翊王所种植的名花名草,野花也夹着缝儿开了几朵出来。草地上的野花,把那架翊王当年亲手做给兰渐苏的古钢琴,友好地包围起。
  兰渐苏好似看到老朋友,欣喜地跑过去,掀开遮在琴键上的布,双手在上面弹出他最喜爱的那首曲子。流出来的却是沉重又别扭的声音,混着粗木生朽的钝响。
  年久失修,发不出准音。
  翊王走过来,看到兰渐苏颇失落的神情,道:“应是出了什么问题,只可惜,我也弄不懂这西洋物事,下午既然不进宫,我便请人来看看,”
  “碰到这台钢琴,我才发觉,原来时间真的过去了许久。然而当初在京中,与王爷共度的时光,却还历历在目,如在昨日。”
  兰渐苏不住感叹时光飞逝,想起上辈子过得坎坎坷坷,这辈子过得更加坎坷,感叹发出得无比沉重。他的人生,快乐的日子,总是比受苦的日子短。难为他还能把不少个受苦的日子过得很快乐。
  翊王凝目望着兰渐苏,无声的风从他们脚边走过。双目刹那间,红了那么一下。
  他将兰渐苏抱住,两只手臂紧收了收。
  兰渐苏:“王爷?”
  “渐苏,我很想你。”迟来、突兀的情感爆发,总特别浓烈,翊王一口呼吸,异常的沉重与滞钝,“从你和我分离的那一天,我就开始想你,每天晚上,发疯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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