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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忽梦山河老(古代架空)——姑苏赋

时间:2021-04-03 09:32:54  作者:姑苏赋
  先帝,一个敢于在皇宫内建墓室的狠人,真是干什么荒诞离奇的事都不奇怪。
  昨夜,兰崇琰便说,要让田冯成为夜枭的腹中餐。
  兰渐苏似在暗境中摸到一根火折子,忙问:“王爷可知那地方在哪?”
  “不知。皇兄当初怕我会说漏嘴,让皇嫂知道了去,所以不愿透露。我想,你得问一问崇琰。”
  一句话把兰渐苏噎住了。偏是问不得兰崇琰。
  瞧他低垂下去眼眸,翊王问:“怎么?你和崇琰闹别扭了?”
  兰渐苏扯了下嘴角,没否认“闹别扭”一说。他们两个现在见面等于吵架,不是闹别扭,就是在闹别扭的路上。
  兰渐苏似笑非笑道:“只怕他也不会告诉我。”
  翊王放下洒水壶,两手拨弄绑在花枝上的绳子:“崇琰的性情,不似从前了。他虽待我一样礼貌客气,可我感觉得出来。”
  翊王以前实在是宅得太狠,对外界一概不知到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地步。兰崇琰经历过什么,他比兰渐苏还不清楚。
  低头看脚边爬过的蚂蚁,兰渐苏回忆起昨晚在绍天楼的经历。
  他知道,兰崇琰变了个人。可他也知道,那个万蛇窟,兰崇琰是掉进去过的。
  胸间不由自主的,升起些许悯意与歉意。兰渐苏禁不住去想,倘若,当初救了兰崇琰的母后。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为一个,徒手剖开他母亲胸膛的人求情。罪恶可以有理由,可不能洗刷。
  揉了一下皱起的眉头,兰渐苏晃掉脑中的想法。
  事情已经过去,再想这些,亦无济于事。
 
 
第109章 没得选
  为了找出宫中困枭池所在地,兰渐苏破天荒去上了早朝。
  大沣国近来和白喇国的关系转变得异常复杂,像团打乱了的毛线球,不知该从哪一头开始解,又或者是一刀切断。大臣们为此划分出四五个阵营,主张战,主张和,主张先和后战,主张先战后和。争论得热火朝天。
  兰渐苏捋不清当前白喇国和大沣国的关系,因此不加入战局中。更何况他非大沣人,也没为大沣贡献力量的心意,所以全程除了走神以外就是打呵欠。
  兰崇琰大抵是惊于兰渐苏的出勤,朝上每一位官员讲完话,他都要问一句“兰上卿以为如何”,以确认这个人是活生生站在朝堂上一样。
  兰渐苏感到恍若隔世的,读书期间总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压迫感。一个神不能好好出。可无论他回答得多么荒腔走板,离奇不着调,兰崇琰总能说“好,上卿大人说得好”。以致其他大臣认为兰崇琰或多或少继承了先帝一点脑瘫。
  兰渐苏跟兰崇琰关系并不好,只要不是神经很大条的人都看得出来。从这个角度思考,兰崇琰又有点像想捧杀兰渐苏。
  下了朝,兰渐苏找借口在宫里到处乱窜。他对宫里的巡卫系统熟悉,这些人形监控比之先帝在时没多大改变,是以他能轻松躲过巡卫和宫人的眼线。
  他一个能挖出宫中墓室的人,想再摸出个困枭池应不太难。
  原本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低估了先帝对这座皇宫的开发能力。找到真正的困枭池前,他发掘了三个先帝的私人小金库,里面装的,均是先帝背着大臣藏起来的私房钱。
  斯人已矣,不拿白不拿。
  *
  旻文公主在宫时,常爱坐在东园亭子内,盯着湖水发呆。多年前,她曾和人说,听到水底下有奇怪的咕咕声,水面出现毛茸茸一张大脸。
  吓得宫里人纷纷以为闹鬼,内务总管请道士来做法三天。
  后来旻文公主再也没说过东园湖水底下有东西,理由是道士做法时,严重影响她的睡眠。
  困枭池便在东园湖水正底下。当年旻文公主看见的,水面毛茸茸的大脸,不难猜测,是被藏养在水底的生物折射出来的影子。
  根据先帝生平喜好,兰渐苏猜想通往困枭池的通道,应当藏在墙面,暗门与墙壁贴合得严丝合缝,轻易看不出痕迹来。
  他在东园周围所有墙壁上敲敲打打推推拉拉良久,未果。最终,失足掉进一口枯井,发现了眼前的通道。
  先帝看来不仅思维超乎常人,还特别善用空间。
  他穿过暗道约摸花去半刻中,行到底,一扇未上锁的铁门,立在面前。
  兰渐苏拉开铁门,卡得严紧的铁门拖出呲呲的钝响,一股浓馊的臭味从门后飘出来。
  兰渐苏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进门之后,眼前一个宽敞的石室,棚顶是半透明的玻璃晶石,透映盖在上面的粼粼水光。地上一潭水池,水池旁几棵半老的树。树上,池子里,不同品种的猫头鹰冲兰渐苏展开翅膀,瞪圆宝石般的双眼,从肚子里抛出咕咕响。
  池子正前方有一个方形木牢,木牢里团坐长发脏乱的男人。男人衣裳破烂,袖子上浈幽独有的花纹,生了蛀虫一般烂去。
  兰渐苏走到方形木牢前,试探性地对牢里的男人喊:“王爷?”
  休憩的男人抽出一口气,徐徐抬头,缺了食指的手,拨开盖在脸上的乱发。
  满是油垢的脸,清楚展现出来。
  身后的猫头鹰扑腾飞起,跃到木牢上,在浈献王头顶拉了泡屎。
  浈献王笑嘻嘻地,将头上的屎抹开,指着兰渐苏:“这个……这个不是狐狸精吗?”
  兰渐苏眉头紧皱。他道:“静闲雪呢?”
  浈献王道:“别急,别急。我饿了,我要饭饭,就在这里头,你帮我拿拿。”他神智尚未恢复,讲话一如既往智里透障。
  兰渐苏左看右看:“这里哪有饭?”
  浈献王不耐烦地哎呀了一声,站起来,侧过身子,穿过木柱,跑到老树旁,从树上摘了两颗青涩干瘪的果子下来,恨不得两颗全塞进嘴巴里似的,狼吞虎咽起来。行为举止,都像个心智不健全的孩童。大有比之前更退化的趋势。
  兰渐苏:“……”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轻易可以穿过的木牢,打量了一下并没上锁的铁门。
  兰渐苏不明白了:“你既然可以轻松出来,那怎么不走?”
  埋头啃果子的浈献王敷衍地将脸半抬起一下:“我为什么要走?在这里有的吃有的喝的,吃皇家饭,住皇家地。这……这不比,不比出去跑来跑去的舒服?”
  “你指头都被剁了,还……”
  浈献王特别有道理似的:“怎么啦?指头被剁了,就不用吃喝了?”
  兰渐苏实在说不上话。
  懒得去纠结这些常人难以思考的问题,他着急问道:“静闲雪呢?”
  “静闲雪?谁?”
  “那个本来要送你回浈幽的丫头。”
  “啊,丫头,那丫头!”
  “她怎么了?”
  浈献王咽下没嚼细的果肉,道:“那丫头眼睛不好使。”
  “是有些夜盲,你们夜里被抓的?”
  “那丫头、那丫头眼睛特不好使。”浈献王重复强调了一遍,咽下果子,道,“那日,那日她带着我在很多金色竹子的路上。然后,一伙人杀出来。突然间的,要下雨,乌云密布,什么都看不见。大雨中他们打成一团,那丫头把一石碑当成人砍过去,结果剑掉了。她就要、就要捡回来,然后捡到了根竹竿。最后铿铿哐哐,她啥也看不清,谁也打不到,竹竿也被削成短短的一截。她就喊我说‘跑’!我也想着,那跑。”
  “那最后怎么着了?”
  “最后,她就抓起了一个对方的人,飞走,跑了。我就在这儿了。”说完,浈献王往嘴里接着塞果子啃,憨憨盯兰渐苏。
  兰渐苏悬挂已久的那颗心,眼下暂时放了下来。静闲雪跑走,那肯定是没事了。跑的时候抓错人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双双懵逼,再一番单方面秒杀的恶战。
  浈献王吃完果子,又自觉要回到木牢里去。兰渐苏拦着他,道:“别进去了,我带你走吧。回浈幽。”
  浈献王嘻嘻哈哈大笑。
  兰渐苏凝眉:“你笑什么?”
  “兰崇琰,当皇帝了,你知道不?”
  “那又怎么?”
  “他当皇帝了,你带我回浈幽?”浈献王歪着头,嘴巴咧得大大的,眼睛细眯成一条缝,手指着兰渐苏,嘲笑他的无知似的,“他发现了,勃然大怒。本来只想、只想慢慢地,慢慢地让浈幽子民适应沣朝专制,慢慢地让本王残余的旧部归顺沣朝。你这、你这一来,他直接发兵攻打浈幽,那你说,受苦的都是谁?”
  兰渐苏顿时呆住。想不到浈献王看着智障,这些道理,竟还揣得明明白白。
  抖着肩膀嘻嘻哈哈几声,浈献王又侧过身子,穿回木牢里,团成一团坐在角落。
  他摊开两条腿,打了个哈欠:“本王不、不走。本王就待在这里,跟夜枭作伴,了却余生。你,带着忧儿离开吧。”
  他此时声音正常,又像是不傻了。
  兰渐苏迈动步子,来到木牢前,蹲下,盯着他:“既然如此,那我能问王爷你一件事吗?”
  浈献王懒洋洋靠在木柱上:“问吧。”
  兰渐苏问道:“你这般爱你的浈幽子民,这般怜爱百姓。当年,为何要随先帝,攻打楼桑,屠杀我楼桑国的子民?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浈献王半合着的眼睛,倏然一瞪,呼吸陡地停住。他双眼不聚焦,呆呆望着一个点。
  夜枭展翅飞动,发出凄诡的叫声,棚顶水光闪烁,群鱼来往,整潭池水摇摇欲坠,要掉下来一般。
  “你知道吧……”许久过去,浈献王蔫声蔫气道,“当初先帝和我说,一寸山河,一寸血。每一个辉煌的王朝,都是要靠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堆积起来的。他说,那些人死了,但未来的人能活得更好。未来的天下,会更好。后来……后来……要是让本王回到那个时候……”他苦苦一笑,眼里的悔意瞬间又转作无奈的自嘲,摇头说,“本王没得选,本王哪有得选?”
  兰渐苏眼眶润了一瞬,此刻对眼前的这位养父,充满深重的恨意。来自这具身体的主人,封存在骨头、血液里的恨意。
  是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来。兰渐苏起初以为是猫头鹰藏在里面叫唤。不多时,他又听见那奇怪的声音,似在喊他的姓名。
  循着声音,兰渐苏看向左边黑暗的角落。那里隐约放着一尊大物件。
  他走向那个角落。逐渐,他看清角落里,一个被布纱包捆得像木乃伊的人,被绑在木架上,直挺挺立着。
  包在厚厚纱布底下的那张青肿的嘴,吃力动着:“兰渐苏……兰渐苏……”
  兰渐苏瞧见他那口黄牙:“你是田冯?”
  田冯咧咧嘴角,发出动物似的声音。好半天,兰渐苏才听出那是个笑声。
  “你……楼桑国人。”田冯哑嗓说出这几个字后,便咯咯发着诡怖又叫人讨厌的笑。
  他尽管变得不像人,阴阳怪气的劲儿仍是一点不少。兰渐苏厌恶地皱起眉,扭身便想走。
  田冯道:“等等……”
  兰渐苏不理会他。
  田冯道:“楼桑案……极乐巅……腐草……”
  兰渐苏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望见纱布底下,那双还像野兽般的眼睛。尽管这人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眼睛,却还是一如往常,充满着狡诈与阴险。
  他着急要说什么话。
  “要逼……要逼畜生翻楼桑案,要、要找出证据……证据,腐草上面……”喘了一口很长的气,田冯瞪大眼死死盯着兰渐苏,怕自己会立即断气一样,十分急切地说,“先帝起居注,太史宫……太史宫九玄匣,钥匙……兰崇琰身上……”田冯剧烈咳嗽,咳出黑血,“兰渐苏,救我一家老小。”
  话毕,头重垂下,口中黑血倾吐在地上。
  田冯断了气息。
  作者有话说:
  晚一点还有更新
 
 
第110章 我们有血海深仇
  浈献王不愿离开困枭池,苦于暂没合适的逃脱计划,兰渐苏唯有先让浈献王继续待在那里,先行离去,再另想法子。
  田冯临死前说的那本先帝起居注,存在太史宫的九玄匣里。这是大沣的规矩。君王生平不为人知的事情太多,怕君王擅改史官的起居注,大沣自开朝以来,所有起居注都要封存在九玄匣内,钥匙藏匿的地方,不予人知。
  但到了兰崇琰登基,九玄匣他要亲自管。起居注,他每一页均要亲自过目。因而,那把本该不为人知的钥匙,被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弄到,并带在身上。
  好在史官不是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该怎么写还是怎么写。兰崇琰每晚看那起居注,倒不生气,反而颇得意大沣有这么实诚的贤臣。
  *
  皇宫张灯结彩,红幔从东宫铺到西宫,宫道每隔十步便一盏缎面大红灯笼。近几年来皇宫连办丧事,好事没一桩。忽然来了件喜事,将整座皇宫映得红澄澄。压抑的氛围被红艳的喜气一扫而净,倒让人觉得别扭不安。
  宫里要来喜事,还是桩国喜。
  皇上要娶妃。
  白喇国跟大沣国虐恋情深,三打三和,连累白喇公主在大沣国三进三出,如今又叫白喇国送来和亲。铁打的白喇公主,铁打的和亲对象。当初白喇公主要嫁的人是太子,如今要嫁的是皇上。
  身份虽变了,却是同一个人。冥冥中,二人天缘不浅。
  兰渐苏看白喇公主跟兰崇琰的感情故事,放到他前世那些编剧们手中,能编撰出七八十集超长古风绝美爱情巨著。他兰渐苏的身份,指不准还能在这本巨著中,捡个炮灰男二当当。
  紫华楼楼顶,描金绘彩的围栏前,摆放着一张不做任何雕花工艺的小叶紫檀桌,桌上一壶玉液美酒,两盏金胎画珐琅酒杯。
  兰渐苏撇开襟摆,坐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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