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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黑白(近代现代)——左尔东陈

时间:2021-04-04 16:58:01  作者:左尔东陈
  “诶,”江白碰了碰秦昂的手肘。
  “怎么?”
  江白突然一手撑地,一下靠近秦昂,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几乎到了鼻尖碰鼻尖的地步。
  “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那束从窗户溜进来的阳光正好落在了江白的侧脸上,光辉中,皮肤苍白地近乎透明,隐约可见皮肤下的青色的静脉血管。
  两个人距离过近的时候,对别人的感受同时都要被放大好几倍。
  安静的杂货间里,秦昂好像可以听到这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那颗深藏在胸口下的心正有规律地跳动着。
  半响,秦昂别扭地稍微往后仰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白不满地“啧”了一声,“我都救了你,换个消息不可以吗?”
  秦昂哼了一声,“想得美。”
  江白撇了撇嘴,半响问,“所以你在查刘泽是吗?”
  秦昂倏地转回头来看他,眼底浮现出警惕。
  “别这样看着我,你以为这个监狱里所有人都是刘泽的手下?
  这里面要找出一个比刘泽犯的罪还重的人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就算不走贩毒,杀人放火的也常有,想抓住他的把柄弄死他的人也不少,想知道他和狱警有什么勾当的更不会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江白勾了勾嘴角,没等秦昂再说话就迅速地站起身来,拍了几下自己的裤子。
  “你干嘛?”
  秦昂坐在地板上仰头。
  江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走啊,得出去了,劳动时间要结束了。”
  他伸出一只手来,掌心瘫在秦昂面前,要拉他起来。
  秦昂想了想,抓住那只手,借着江白的力起身,“刚才谢了。”
  江白松开手一笑,“不谢,作为报答,待会儿请帮我把我的地也给犁了就好。”
  “……”
  江白拍了拍手就要往外走,秦昂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霎时间一愣,那里好像遍布着一条疤痕,挺长的,几乎横卧整个手腕,即使没有见到,但凭着触感发现疤痕凹凸不平,形状并不规则。
  手腕动脉上的一道疤痕……
  还没等秦昂细想,江白就已经甩开了秦昂的手,“干什么?”
  昏暗的空间里,秦昂清楚地看到江白眼底闪过一丝的防备和一种更复杂的东西,只不过当下他没能明白那更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他抬手提了一下江白宽大的囚服,左肩上的衣领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了,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肩膀,“掉了。”
  然后不等江白反应,秦昂长脚一迈,率先走出了杂货间。
  江白站在原地不动片刻,盯着自己左肩若有所思地看了半天,直到秦昂站在门口喊他,“还不走?”
  江白回过神,捏了下自己的左肩,“走!”
  走出杂货间,视线一下明亮了许多,太阳高高地悬挂在西南方向的天空上,午后四点多,阳光却没有丝毫地减弱,依旧光芒万丈。
  秦昂和江白并肩往空地上走去,影子一同地落在了身后,看起来身高没有任何的区别。
  秦昂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突然说道,“不分析分析我为什么查刘泽?”
  江白目视前方,“来查刘泽的人无非两种,一个是道上的,众所周知,刘泽是中缅边境上有名的毒|贩,很多条走私的线路都在他手上,想要运货去缅甸,得先问他的同意。
  现在人虽然入狱了,可是手里的线依旧握着不放,难免有人想要进来找他。”
  “哦,另外一种的呢?”
  江白停下脚步,挑着眉瞥了一眼秦昂,“你这打架斗殴进来的,就不可能是第二种了。”
  他顿了顿,嘴角噙着笑,“要是是第二种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秦昂皱了皱眉,顷刻间突然琢磨出兴趣来,“那你呢?
  你知道那么多,是不是也在查他?
  你又是哪一种?”
  知道那么多底细的人,连刘泽好像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人,掩护自己还和自己消息共享的行为看来像是在帮他,倒不说更像在试探,看他秦昂到底站在什么位置上。
  比起查刘泽和黑警邹志,他对眼前这位看起来文雅实际上城府颇深的人更感兴趣。
  江白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如你猜一猜。”
  “我这人最不喜欢猜来猜去的,坦诚相待不好吗?”
  “啊,坦诚相待可不是什么值得倡议的事情,不过也许我们目的暂时相同,都是拉下刘泽,不如我们直接合作?”
  秦昂挑了挑眉,反问,“你可信吗?”
  江白没有回答他,抬着眼皮,鸦羽似的睫毛微微上翘,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他兀地靠近秦昂,答非所问,“我现在反悔了,我觉得动刀动枪的好像也不错。”
  “?”
  秦昂被他一席话雷击似的愣在了原地,这才认识多久,他怎么总觉得自己老是被这人撩拨?
  他看着江白扬着得意的笑容,双手揣在衣袖里,哼着小调迈开步伐走去,活像清早在公园里散步的老大爷。
  走过拐角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冲秦昂眨了下眼睛。
  “……”
  秦昂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心里得出个结论来——这人一定有病。
 
 
第6章 囹圄6
  义务劳动结束后,秦昂不幸地又被点去整理劳作工具,等回到监室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他抬高肩膀活动着自己的胳膊,以此来缓解犁地带来的酸痛,这要他说,干活还不如打架来得轻松。
  狱警将监室的门打开,顺便还望了一眼里面的情况,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床上,唯有一床上铺的位置空着人。
  他抬着警棍指了指,“这人呢?”
  二床下铺的王将冲马桶那地方抬了抬下巴,“这不,上厕所呢!”
  秦昂顺着看去,低矮的墙挡住了大部分,只能看到个毛茸茸的脑袋,只是那个姿势看着好像有点奇怪。
  “行吧,赶紧休息!”
  狱警将门带上,“卡拉”一声,锁上了锁。
  秦昂始终望着厕所那地方,多年缉毒警察的身份锻炼出来的比狗鼻子还灵的直觉让他嗅得了一丝不太对的样子。
  他迈开了步伐,正要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就被刘泽一声给钉在了原地。
  “喂,新来的!”
  刘泽悠悠地开口,“不要多管闲事。”
  秦昂的视线和刘泽阴鹜的视线隔空相撞,空气中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正在不断地蔓延。
  半响,秦昂笑了下,“好奇一下不行吗?”
  他未等刘泽开口,就先两步上前,绕过那堵矮墙,一眼看见了正瘫坐在那里的齐海。
  齐海双目紧闭地坐在那里,嘴角处鲜血顺着下颌线流下,垂落在两旁的手正神经质地抽搐着。
  秦昂上前将他的衣领稍微拉开,就看见他的胸膛已经青紫了一大片,仔细地看,其实还有很多旧伤口在,新旧伤口重叠交替,估计距离前段被揍的时间相隔不远。
  秦昂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几分了然,应该是刘泽这帮孙子在监室里直接动的手,打完人连抬上床的想法都没有,就直接给丢在了这里。
  刘泽踱着脚步过来,也看了一眼还昏迷着的齐海,“嘁,才几下就这样了,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样?
  好奇完了吗?
  新来的。”
  秦昂瞥了一眼他,“打成这样,不怕出事?”
  刘泽顿时像是听了个什么笑话一样,和跟在身后的王将和李宏笑了起来,“能出什么事?
  出事了也挨不到老子身上!”
  秦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弯腰去够齐海的手,要将人扶起来。
  未碰到人就在半空中被刘泽一把按住,“你做什么?”
  “送去床上,挡着我上厕所了。”
  刘泽嗤笑了一声,松开了手,看着秦昂将人扶起。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开口,“想要在这里过下去,靠蛮力是不行的,你该向那位学一学,别多管闲事,我自然也不会找你麻烦。”
  秦昂顺着他视线往三床上铺看去,江白侧卧着,用清瘦的后背对着所有人,对下边的动静无动于衷,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
  秦昂收回视线,笑了下,“怎么会,刘哥你做事哪轮得到我插手,再说了,我初来乍到的,还想仰仗仰仗刘哥您。”
  “哈哈哈,好,是个聪明人。”
  刘泽莫大的虚荣心被秦昂一两句话哄得膨胀起来,笑哈哈地拍了拍秦昂的肩膀,让了个道让人过去。
  将手上的齐海扶上床,意思地去上了个厕所,秦昂才翻身上了自己床铺,刚躺下不久,头顶上就传来了江白的声音。
  “我以为你要和他们打起来了。”
  “呵,现在打架是不是晚上不用睡觉了。”
  他听见江白笑了几声,压在嗓子里,有些沙哑和低沉。
  秦昂十指交叉靠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头顶上黑黝黝的天花板。
  其实刚才也不是没有想过动手,看着刘泽那副嚣张的嘴脸,他是真想一拳揍下去。
  可现在远远不到时候,这个时候动手,对他,对齐海都没有半点好处,更何况套出刘泽口中的藏货地点,一旦动手,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这种时候,百害而无一利。
  他也早已过了毛头小子热血青年的年纪,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先动手再说了。
  可他好歹还是个警察,看着弱小被欺凌,犯罪分子站在自己跟前,却不能出手相助,这种感觉实在有些憋屈。
  那头的江白好像翻了个身子,床铺发出轻微的一声吱呀。
  秦昂听到他问,“在想什么?”
  不过刚六点的时间,四面高墙的监狱里却像是提前迎来了黑夜,周遭尽是一片昏暗。
  朦胧的夜色犹如张着大盆血口,毫不客气地将这座监狱给吞进腹中。
  监室里并不安静,下铺是刘泽和两个小弟时不时发出的爆笑声,而上铺的他们两个脑袋隔着床头栏杆遥遥相对,那低矮的栏杆犹如一面镜子,照出了相同姿势甚至相同心境的人。
  秦昂问,“你以前都没有阻止过吗?”
  江白像在思考。
  隔了一两秒才回答,“阻止没有用,你只能帮他一时,等到下次的时候只会被打得更惨。”
  “所以只能看着吗?”
  “不是,”江白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自己学会反抗比谁帮他都强,或者,刘泽彻底地消失在他面前。”
  在监狱里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每天的作息时间死板地固定着,休息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除了对着一堵墙发呆,就没有别的事情能做了。
  当然,这种枯燥无味只是秦昂这样的人来说而已。
  相对于那些嗜血如命的罪恶之徒来说,最大的娱乐莫过于看着别人撕打斗殴。
  只有鲜血和暴力,能让他们在这无聊没有自由的监狱里变得兴奋起来。
  秦昂坐在广场的一端,冷眼看着场子中正在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壮汉,只要有一圈砸在对方的身上,周围围观的人群马上爆发出一阵的呐喊声。
  他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将视线移到了别处,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监狱里的广场并不是很大,也不是一片空地上围着一圈的铁丝网就了事了。
  各个角落里都有个大柱子,连着一排的石阶,南边的布置比较特殊,柱子后有个空位,连着墙,是个做小动作的好地方。
  所以在看到南边柱子后面鬼鬼祟祟的身影的时候,秦昂眉毛不自觉地扬了扬。
  他站起身子,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从人群外围不引人注目地向南边走去。
  不出所料,本来应该跟在刘泽身边的王将此刻正躲在这里,肩膀紧绷着,低着头不知在做些什么,没一会儿,就微微仰起头,肩膀一松,整个人变得十分惬意。
  他的面前,一股白烟正缓缓地上升。
  “哟,抽烟呢?”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得王将一激灵,指间的烟差点都给抖出去。
  他倏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将烟藏在身后,等看清来人的时候,浑身一放松,又小心地探头看了下广场的人——打架的打架,欢呼的欢呼,没人注意到这里。
  他松了口气,忍不住骂道,“你吓谁呢你!”
  秦昂笑笑,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往他指间的烟看了看,“还是软中华!
  哪来的?”
  在这里,烟酒可是违禁物品。
  进来后,他就只见过刘泽抽过一次。
  王将有些心虚地将烟按在身边的柱子上,揉灭,“你管呢!
  我警告你,别给我乱说出去,小心我……”
  “别这样,”秦昂没工夫陪他废话,“我上回都说了,我还指望着刘哥能照顾照顾我,怎么会乱说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王将手中的烟,装作一副好奇又渴望的样子,“我这不进来好几天了,烟瘾犯了,就想问问你这哪来的,能不能也给我来一两根过过瘾。”
  大概是他这样低姿态取悦了王将,他哼笑着坐下,摆了摆手,“去去去,哪有你的份,这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哦,你有渠道?”
  他望了下四周,见没人看过来才压低着声音,“不是我有渠道,是刘哥让狱警给拿来的。”
  “不是吧,”秦昂一脸不信,“你逗我呢,狱警没事干嘛给刘哥带这些!”
  “这你就不懂了吧,”王将一脸看乡巴佬的表情,“刘哥可有本事了,他和一些狱警走的近,有好处给他们,那他们当然愿意帮刘哥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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