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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云Ⅰ响玉聆风(玄幻灵异)——清水浅舱

时间:2021-04-09 08:50:15  作者:清水浅舱
  宫飞絮不知道脑子哪根弦搭错了,还是身体先于脑子有了反应,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躲起来了。
  “艹!我躲个什么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宫飞絮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宫飞絮脑子转过劲儿来了,开始有几分悔不当初。
  若是宫飞絮当时直接承认这是自己的文书,舒彩肯定不会细看,整理好就直接还给他了。但宫飞絮躲了起来,这几张纸无人认领,舒彩定是要仔细查看一番再寻找“失主”的。
  “草草草,完完完!”
  宫飞絮的心比被雪埋过的铁大头还要凉。
  他忐忑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晚上。
  宫飞絮的房间门缝里飞进来一个信封。
  那是一片一尺余长的大型神木树叶折叠裁剪成的信封。树叶由叶柄处的墨绿顺着叶脉的延伸逐渐变色,有初秋的嫩黄也有深秋的橘红,叶尖还有冬雪来临之后的褐色。
  就好像在神木塾待过的这段时光的缩影。
  宫飞絮盯着信封,伸手又抽回手无数次,辗转反侧了半宿都没睡着。最后以赴死的心态拆了信。
  字迹是端正的柳体,亦如其人,一丝不苟。
  没有宫飞絮担心的轻蔑、嘲笑、憎恨与幸灾乐祸。舒彩的回复十分简捷。
  轻狂事,随风去。当时不言,此时更不必。
  士三别,当刮目。吾友知新,此后又日新。
  友舒彩谨启。
  所有的针锋相对,似乎历经神木树叶的枯荣,都被埋藏在冬雪下,化泥归尘。
  宫飞絮抱着这封回信,不顾宵禁,冲去了凇云先生的宅邸。
  他也就是脑子“轰”地一热,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什么都没仔细想。
  “这时候了,凇云先生是不是都睡了?”宫飞絮穿着单衣,被夜晚的风吹着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大喷嚏。
  “啊秋!”
  这一声喷嚏代替了敲门,把凇云先生召唤来给他开门了。
  凇云一身冬装穿得极为端正,哪怕是道袍下里三层、外三层穿了很多保暖的衣物也没有显得臃肿。只是夜晚懒得束发,一头雪发松松散散地编了个辫子,随意甩在身后。
  “您是哪位?”宫飞絮抬手擦着自己冻出的鼻水。
  凇云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真身,忘记化形成弥勒皮了。
  “我是先生的书童,玉蜻蜓。”
  上课通常是在老师的办公室,大家都没有来过凇云的私宅,只是都认得这个地方罢了。所以宫飞絮也就傻不愣登地信了,什么都没怀疑。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怎么,有急事找先生吗?”凇云带着宫飞絮进门,拿了条毯子把一身单衫冻得直哆嗦的宫飞絮给裹上了。
  “其实,也不急……要是先生睡了,我就回去吧。”宫飞絮又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臊得慌,想着赶紧开溜。
  “你可消停点儿。”凇云把宫飞絮按回椅子,“先生还没歇息,我这就叫怹老人家去。你等着,我给你倒些驱寒的姜汤。”
  不一会儿,凇云就端着飘着红枣枸杞的姜汤回到了待客小厅。
  “烫,慢些喝。”
  “玉蜻蜓”从托盘上取下汤碗时,手好像是被烫了一下。汤碗有些急促地磕在桌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如金玉之声。
  “蜻蜓儿,怎么这么冒失?”弥勒身的“凇云先生”推门而入,似乎是在责备玉蜻蜓的冒失。
  “先生恕罪。”垂下眼眸的“玉蜻蜓”略施一礼,抱好托盘离开了。
  宫飞絮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抬手去拿驱寒汤,却被烫了一下,惹得汤碗又一次磕在了桌上。
  “叮”!
  幻境撤离,宫飞絮全然不知道自己还进过凇云先生的幻境,拿灵力护手,端起汤碗。
  “先生,不会因为摔碗算作‘举止不端’要扣分吧?”宫飞絮傻乎乎地问道。
  “不会。但是不守宵禁还是要扣分的。”凇云茶杯里是每日份的聚宝震灵丹,他喝了一口,道:“说吧,你不守宵禁,大冬天一身单衣,也要来找本座问清楚的事情,是什么?”
  宫飞絮露出了一个村头二傻子都没他傻的傻笑。“嘿嘿”着掏出了那个神木树叶制成的信封。
  宫飞絮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说着逻辑有些混乱的话。
  好在凇云脑子转得过来,总算是理清了其中的前因后果。
  等宫飞絮差不多冷静下来了,凇云先生淡淡开口。
  “你觉得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被这么一问,宫飞絮愣了一下,“这……有什么不好吗?”
  “不不不,先生您连橘妈和烦烦都不管,管我……怎么歧视异性恋啊!”宫飞絮也是被冲昏了头脑,维持了快半年的“贵公子”形象还是支离破碎了。
  “别打岔。”凇云被这个憨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睁开眯起来的眼睛,凇云很认真地看着宫飞絮,道:“我希望你再回忆一下,更久之前的事情。”
  “多久?”宫飞絮还没搞懂凇云先生的意思。
  凇云把玩着茶杯,道:“入阁考试的时候,你是怎么被罚了十分,差点就进不来响玉阁的,还记得吗?”
  ……
  比武切磋,有输有赢,你要是不甘心,有本事下次再战。我们之间是堂堂正正的对决,胜负已分,你却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宫飞絮,我看不起你!
  ……
  凇云又问:“在此之前、在此之后,你对舒彩都说过什么话?”
  ……
  就这点儿破灵力也敢来响玉阁?真是有勇气。
  老芋头,万一对方太过弱鸡,放手一搏把人搞死搞残了怎么办?……比如某个才二段初阶的菜鸡。
  组长算个屁!小娘儿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土皇帝了?告诉你,你爷爷我的事儿你他妈少管。
  啊!我艹!板斧砸人,你个女的有没有个女的该有的样子?
  艹!好男不跟女……哎哟!你他妈来真的啊!
  “这他妈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艹!舒彩你是不是疯了?
  ……
  宫飞絮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一样,似乎是现在才发觉冬日的寒冷。
  凇云道:“很抱歉我要在这个时候泼你冷水。但是飞絮,你不要忘了,这件事的开始是你对于一个女孩的质疑、羞辱和敌对。对于舒彩来说,那一点都不美好。”
  宫飞絮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想过舒彩此前的感受吗?或者你真的好好看过舒彩的答复吗?”凇云继续道:“对她而言,那是伤害、是屈辱、是愤怒。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你的‘喜欢’对人造成的伤害,也并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逝。”
  宫飞絮低下头,盯着他手中的茶碗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件事的开始,应该是你每次回想到,都有些后悔、愧疚,都应该为曾经自己幼稚的行为感到尴尬的。但是……”
  凇云微微一笑,“但是从这封信和回信开始,它变得不那么糟糕了,甚至算得上是‘美好’了。”
  宫飞絮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凇云。
  “这是一个糟糕的开始,但有一个美好的结束。是友爱、赞美和尊重。还有一个更好的宫飞絮。你明白舒彩想说的了吗?”
  说罢,凇云喝下放凉的灵药,给宫飞絮一些思考的时间。
  手指拂过有些冰凉的神木信封,宫飞絮盯着那两行柳体楷书,时而皱眉纠结、又时而傻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宫飞絮有几分不确定地问道:“那我应该努力不懈追求她吗?”
  凇云先生撂下茶杯,“你认真地看过回信了吧。这里有任何一个字,表达舒彩对你有朋友以上的情谊了吗?”
  宫飞絮低头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她既然拒绝你了,就请你放弃她、尊重她。”凇云抬手轻揉着额角,“舒彩的回信尊重、礼貌,但也明确、坚定地表达她对你只有同窗之情,也没有打算与你发展朋友以外的关系。这是一个体面的拒绝,也应该有个体面的结局。”
  对于这个回答,宫飞絮显然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如果你想要追求舒彩,那也是你的自由,我自然不会干涉。但是……”凇云沉声道:“于你而言,舒彩这个人,做朋友比做情人更‘划算’。我说的,你可以好好想想吗?”
  宫飞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凇云知道这些话宫飞絮听进去了,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留个功课吧。你还差一个人没有写。写完,你这个学期的理论指导课就结课了。”
  “我……都写了啊!没落下谁啊!”宫飞絮从来就没这么听话地完成过一个任务,说他有错漏,他真的感觉自己冤死了。
  “还有你自己。”凇云笑道:“是则彰,非则审。去好好看看自己。”
  夜深了,宫飞絮告别凇云先生,领了宵禁的扣分红叶子,回到神木塾的宿舍。
  小客厅的墙上悬挂着积分木板,宫飞絮在自己的名字下,用小钉把红叶子钉起来,他那红彤彤的一大片,比其他四人加起来都要多。
  太晚反而无法入睡,宫飞絮索性提起笔,开始书写他这个学期的最后一篇理论指导课的作业。
  他好像写不出夸奖自己的话,他开始怀疑自己,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他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错觉呢?
  这可能是宫飞絮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中也有一小块自卑存在着。即便承认这一点十分困难,但事实如此。
  冬日的长夜漫漫,但也总会走向天明。
  神木轻轻敲开了宫飞絮房间的小窗,戳了戳因为困倦有些打瞌睡的宫飞絮。
  23个信封被细麻绳扎好分成两摞,是众人早就写好给宫飞絮的回信。
  宫飞絮的变化,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大火怡欢楼,燃木落梁头。何人为我挡,雁翎秋水鸿。】
  “文豪”阿尔瑟写的那平仄有误的叙事长诗,宫飞絮只看清了这两句,后面的文字,已经被眼里打转的泪水模糊。
  
 
  ☆、何处故园何处归
 
  神木塾十六层,1603天乾组学生宿舍。
  假期到了,来得及赶回家的人都回家过年去了,整个神木塾上下都冷清了很多。
  玄子枫刚刚在凇云的功法指导课上突破四段中阶,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灵力前所未有的充实。平日里蛊虫带来的那些浅眠、疲乏、浑身泛痛的副作用,全都消失了一样。整个人都耳清目明、精神焕发。
  ——好似舒彩附身一样神清气爽。
  而且攻略凇云这么久,终于有了第一次单独相处和实质上的身体接触,卧底鸡仔也算是朝着任务完成迈了一步。
  玄子枫美滋滋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要来一个小周天巩固一下灵力。
  然而,就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一道尖锐的耳鸣贯耳而过。
  整个大脑被一线贯穿,随后似乎开始跟着耳鸣的频率一起共振一样。天地开始颠倒、混沌,四肢不再受玄子枫自己的控制。
  皮肤下,密密麻麻的蛊虫开始游走,奔向玄子枫的指尖。
  在脑内的尖啸声中,玄子枫跌跌撞撞地拉开椅子,颤抖的双手控制不住力度,摸索着桌子上找寻什么,而这些行为都不是玄子枫的本意。
  终于,手胡乱地拉开了抽屉,找到了纸笔,可是玄子枫的墨水瓶刚好空了。
  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碾压过大脑,玄子枫眼花了片刻跌坐在椅子上。
  反手握住蘸水笔,玄子枫的右手被蛊虫牵引,将尖锐的金属笔尖,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左臂,笔尖吸取着涌出来的血液,在纸上留下笔迹。
  在浑浑噩噩中痛苦万分的玄子枫这才反应过来。
  ——是聆风堂的密文。
  当聆风堂有重要的任务命令,而暗探处于紧急状况,不能通过常规方式受命时,体内的蛊虫会被下蛊人远程操作,控制暗探的身体,令其写下聆风堂任务密文。
  被蛊虫强行控制身体的玄子枫扭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落在桌上。右手的笔尖追着这摊血蘸了蘸,在纸上继续留下血书。
  蛊虫与身体的博弈之下,玄子枫的痛苦愈发难以承受。
  密文写到一半,玄子枫两眼在黑白交际当中彻底失去了光芒,靠在椅子上抽搐了几下,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蘸水笔顺着指尖掉落在地,把血珠飞溅在了隔绝神木的地毯上。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推开了玄子枫的房门。
  来者看了看椅子上昏迷不醒的玄子枫,把玄子枫一脚踹到地上。
  “真是废物!”
  来者冷哼一声,捡起笔,沾着玄子枫的血液,将剩下一半的密文写完。
  随后,那人将一切归为原位,关上了玄子枫的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玄子枫缓缓醒来。
  他有些跌跌撞撞地从天地颠倒的错觉中起身,开始破译聆风堂的密语。
  “急,速归……复命,石茅……村驿站、一月……”
  玄子枫迅速从灵玉佩中取出一个火折子,阅后即焚。随后处理好血迹和伤口。
  ——暗探不能留疤。
  撒上会引起剧痛但可以快速愈合、预防伤疤的药粉,玄子枫咬紧苍白的嘴唇,在床上躺下,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石茅村,废弃驿站。
  这是个抱玉城相隔两座城的荒村,玄子枫借假期回家祭祖为由,给严洛递交了请假单,暂时解除了禁足、拿回灵玉佩,这才出来复命。
  玄子枫单膝跪地,对着那个戴着斗笠的男人埋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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